第四十章 一班的詛咒
我仔細看着這個筆記本,筆記本很厚,一面可以寫兩篇日記,正反面也就是四篇日記。楊翠翠的日記並不是每天都記錄,中間偶爾斷過,可也就是一天的時間,而從沒有這麼長時間斷更過。假設她撕了四五頁,保守估計正好是兩個星期的日記。
我百分之百可以確定這中間的日記是被楊翠翠或者是別人撕去了,可是她為什麼要撕掉自己的日記呢?那兩個星期到底發生了什麼,會不會和楊翠翠現在的死有關呢?
一時間,我覺得這三個死去的女孩子一定是同一個兇手殺害的,她們三個人之間,一定有密切的關係,是我現在還沒有找到的關係。
這本日記我並沒有重新放回去,而是裝進了物證袋裏準備拿回去。
我轉過頭來,詢問露露:“楊翠翠這個人性格怎麼樣?”
露露說道:“楊翠翠是個典型的南方姑娘,就是那種溫文爾雅的類型。她很樂於助人,不論你讓她幫你做什麼事情,她都不會拒絕的,她會有條不紊的幫你做好,大家都蠻喜歡她的。”
“她沒有什麼仇人吧?”我又問。
“當然沒有。”露露說道:“她這種性格的人怎麼會有仇人?”
三個人,三個一模一樣的答案。
袁白梅活潑開朗,大家都喜歡她。馮善芳體貼溫柔,大家都喜歡她。楊翠翠溫文爾雅,大家也都喜歡她。可這就奇怪了,為什麼三個這麼受人喜歡的人,卻偏偏一個接着一個死去了。
難道兇手的目標就是人緣好的女生,而且必須是營銷一班的女生?
閆知著湊到了我耳邊,小聲說道:“馮善芳的遺物也得查一下。”
我點了點頭,對露露說道:“對了,你們宿舍的馮善芳……”
我剛說出了這三個字來,就看到之前簽了保密協議的兩個女生臉色一變,她們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是示意我不要說出來。我知道她們兩個的意思,這件事情一旦說出來,她們很可能就不能保研了。
我嘆口氣,說道:“你們幾個出去下,我們要拍照取證,等拍完之後,你們就可以進來了。如果自己有什麼私密的東西,先帶出去。”
我說罷,兩個女生才如釋重負,跟着其餘人離開了。
我看着閆知著說道:“唉,查案查到這裏,我真是累。”
閆知著明白我話裏有話,拍拍我肩膀:“別把人想的太好了,也別把人想的太壞了。她們會為自己可以保研而高興,可想到馮善芳,她們肯定也會有些傷心的。人就是這樣的動物,可以因為一件事情同時感到開心和難過。”
閆知著已經走到了馮善芳的位子旁,他說道:“悲喜交加,善惡交織,加起來就是人這種東西。”
閆知著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我也不再說什麼,跟着閆知著一起來到了馮善芳的位子。
馮善芳桌子上的東西幾乎都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章院長派人把她的東西收走了。
我拉開了馮善芳的小抽屜,發現裏面什麼都沒有。
閆知著撓了撓頭說道:“看來章院長的執行能力很強啊,不到一天時間,裏面的東西都不見了。”
我正在和閆知著感慨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傳出“碰”的一聲。
我們兩個往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女孩子推開門沖了進來,她走路帶風,風風火火直奔一個桌子去。
“怎麼回事?”閆知著皺着眉頭看着她。
“燕燕,燕燕,你在幹嘛啊。”門外,幾個女生看着她喊道。
被人稱作燕燕的這個女孩子從床底下拉出了自己的行李箱來,她拉開了柜子,一邊將自己的衣服裝塞進行李箱中,一邊頭也不回的對着外面幾個女生喊道:“我要幹什麼?這還不清楚么?我要離開這個宿舍,我實在是受夠了。”
我仔細打量,這個叫做燕燕的女生身高一米七左右,體重在一百二十斤左右,頭髮披散,此刻正氣呼呼的收拾着行李。
看樣子她似乎是氣壞了,可她說話時又有些顫抖。
我知道當人在恐懼的時候,要嘛就是一句話都不敢說,躲在角落裏。要嘛就是將恐懼轉換成憤怒,以為提高音量就是勇敢的表現。
我輕輕的將手放在燕燕的行李箱上,看着一臉錯愕的燕燕說道:“你很害怕么?”
燕燕咬了咬嘴唇,推開了我的手,對我說道:“袁白梅死了,楊翠翠也死了,402和403接連死了人。一個跳樓了還在地上爬,一個死了還被人釘在十字架上,如果你是,你覺得你還敢這個宿舍里睡覺么?”
我看了看燕燕,緩緩的說道:“你要搬走?”
燕燕繼續收拾着衣服,她將自己柜子裏的衣服都塞進了行李箱裏,然後是各種化妝品。
她動作迅速敏捷,似乎是一分鐘也不想要在這個宿舍獃著了。
燕燕說道:“我知道翠翠是我的舍友,而且我和袁白梅關係也不錯,可是這又怎麼樣?這就能夠讓我把自己的命交出去了么?我可不想死,我還有大把的時光,我要離開這個宿舍。”
“誰告訴你你會死?”我問道。
燕燕冷哼了一聲,說道:“誰告訴我的?現在網上都傳開了,群里到處都在說市場營銷一班被人詛咒了,要死夠五個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住在這個寢室里的。我不管,不論怎麼樣我都要離開,況且我不是營銷一班的,我不能當炮灰。”
說著,燕燕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就跑了出去,身後的幾個姑娘怎麼攔都攔不住。
露露看着燕燕離去的背影,說道:“她這人怎麼這個樣子……”
“被詛咒的市場營銷一班?”我看向了門外的四個人說道:“誰的群多,打開看看。”
幾個人掏出了手機,仔細翻了翻,這才看到學校的各種群都已經沸騰了,到處流傳着被詛咒的市場營銷一班的故事。
不知道是誰先傳出來,有人說在榆州市工業學院有個詛咒,每十年就會開始一個輪迴。
十年前,榆州市工業學院就有五個女生離奇死亡了,幾乎和現在的情況一模一樣。
一開始只是一個女孩子跳樓了,學校聲稱她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於是在某一天走上了樓頂,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後來則是一個女孩子被人用金屬管捅死了,鮮血流了一地,因為知道的人少,校方把這件事情也壓了下來。
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和閆知著對望了一眼,我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袁白梅跳樓這件事情眾人皆知,無數雙眼睛都看到了,群里無論怎麼編都可以。可馮善芳事件的確被學校壓了下來,除了當天簽了保密協議的幾位同學以及我們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馮善芳已經死了。
況且,就算是簽了保密協議的同學也不知道馮善芳究竟是怎麼死的,可這群里怎麼會有人知道她是被金屬管插死的?
我和閆知著都心覺恐懼,更別說是那兩個姑娘了。只見她們兩個人面如土灰,手開始顫抖了起來,手機都抓不穩,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終於,一個女孩子承受不住,癱坐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竟然從她的臉上冒了出來,那是活生生被嚇出來的冷汗。
閆知著把手機拿了過來,示意幾個人不要再看。
可我和閆知著卻是停不下來。
故事裏講到了第三個女孩,這個女孩子被人活生生淹死在了湖中,數百隻眼睛看到一個女孩子的屍體忽然從水中升起,最後立在了河床上。
這裏和楊翠翠也對上號了。
接下來,是我們更加關注的,關於另外兩個姑娘的死法。
袁白梅對應了跳樓的女孩,馮善芳對於了被金屬管殺死的女孩,而楊翠翠則是對應了被淹死的女孩。故事中還有兩名女孩,她們到底是怎麼死的,而現實中,又是否會發生同樣的事情呢?
可我和閆知著找來找去,卻沒有找到另外兩個女孩子的死法。
“媽的,這下可不妙。”閆知著忍不住罵出了髒話,小聲說道:“現在死了三個女孩,正好對應上了這三個故事,想想真是恐懼,難道真的有什麼詛咒?”
“不。”我搖了搖頭,對閆知著說道:“雖然這值得恐懼,但是你恐懼錯了方向。”
“什麼意思?”閆知著一邊翻着手機,一邊問道。
我看着閆知著,緩緩說道:“不要被兇手蒙蔽了,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詛咒。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故事根本就是兇手寫的。他先殺人再寫故事,事後不論怎麼說都可以了。”
“兇手?”閆知著看着手機說道:“我馬上就讓技術部介入,一定要找到寫故事的人。”
“雖然我們不知道兇手的目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看着閆知著,一字一句說道:“兇手一定還會再殺人,而且會按照一定的規律殺人。被詛咒的營銷一班,說不准他還會對營銷一班動手。”
閆知著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麼馬上安排專人看守,勢必要保護營銷一班的同學不再受到傷害。”
“白天的時候成群結隊,晚上乖乖呆在宿舍里,我就不信兇手還能殺人。”我開口說道。
閆知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能再死人了,而且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死人。晚上我們就呆在女生宿舍走廊里,你我以及吐死鬼輪番值班,不能讓一個陌生人過來。”
這三個故事中的女孩子,到底有着什麼關聯呢?兇手到底是按照什麼規律來殺人呢?
“為什麼是市場營銷一班?”閆知著憂心忡忡:“這個班級怎麼被詛咒了?”
“一切都是個迷。”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