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無所不在，卻不存於世
不急不緩的走在由白玉階梯所組成的小路上，天瑞一邊打量着周邊環境的神異與深邃，一邊和無極戰神孫悟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能夠得到老師的青睞，繼而成為了老師的正式弟子.......想必，小師弟現在應該很高興吧~”
“是嗎？正式弟子就很高興了？這未免也太沒追求了一點吧！”
“呃.......”
無極戰神孫悟空的神情微滯，隨即繼續開口道：“話也不能這樣說，若是老師放話說要再收個弟子的話，怕是整個寰宇大世界都得為之震動起來。畢竟.......老師可是黑神啊！”
“黑神？！”
天瑞的身形一頓，隨後用一種很是複雜的神情看向無極戰神孫悟空。
“小猴子.......你應該清楚，若是可以的話，我寧願不成為所謂的黑神！”
對此，無極戰神孫悟空也隨之站定在天瑞的身邊，臉上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糾結情緒。
“這個.......老師，若.......若是真的不願.......要不.......我送老師回去吧！”
“回去？！”
天瑞自嘲的輕輕笑了笑，隨即看向了道路盡頭的深邃之中。
“.......還能回去嗎！？”
“這不是我的選擇，但是.......我卻不能不如此選擇，因為.......我所想要的，一直都是守護啊~”
說著，天瑞復又邁動腳步，繼而踏着一塊塊的白玉階梯，向著深處緩緩而去。
“小猴子，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終究還差得太遠，更何況.......你，也是我所要守護的其中之一！”
“老師.......”
無極戰神孫悟空僵在了原地，看着天瑞漸行漸遠的身影，雙眼上不由蒙上了一層水霧。
若是可以的話，孫悟空現在就想拉着天瑞離開這處至上源境。至於後面的事，就由他這位黑神大弟子來一力承擔。
可是，就像天瑞所說，他孫悟空終究還是差得太遠。這已經無關於決心和意志，僅僅只是他孫悟空的實力境界不夠罷了~
而事實上，在整個無盡多元的世界之中，也唯有至高黑神，才有着平息這一切的可能。
除此之外，即使是白神天與灰神古，亦或其他的諸多大道級的無上強者，都沒有可能去平息一切。
要問為什麼？！
因為只有至高黑神，才可能晉陞至源境9星的極致之源境。
至於是平息什麼事？
自然就是席捲整個無盡多元世界的大災變。所以.......黑神，就是無盡多元世界最後且僅有的依靠！
不過，現在的黑神卻並不完整。
分出了自身的原識，黑神就沒有了衝擊更上一境的可能。若是無法更上一境，即使是至強三神之首的至高黑神，也無法真正的平息大災變。
因此，完全態的黑神必須回歸。
而最為首要的，就是得重新融合其分化而出的原識，以達至無限唯一的狀態。
其次，便是拼盡一切力量，使之全力晉陞為世間唯一的源境9星，繼而覆滅侵襲而至的大災變，並重穩無盡多元世界之基。
只是如此一來，至高黑神就將不復存在~
.......為什麼？
難道實力境界不是越高越好？！！
不，實力境界越高，自然就是越好！
只不過從通常意義上來說，大道級其實就已經算是一切的終點。然而在大道級之上，卻還有着所謂的“極致之源境”。
至於極致之源境是什麼，這幾乎完全不能將之描述出來，只能極為簡單的將其讀作：道、源、終極、究極、最初、起始.......
而這一切的一切，則都是極致之源的體現。只是.......達到了這一層次，也就意味着不存。
這是一種形而上的概念。
祂無所不在，卻不存於世。
比如心神，在其未曾超源之前，其雖無所不在，但卻幾乎沒有知道祂的存在。亦或者說，當時的心神，根本就是不存在，是連名諱都無法說出來的那種。
直至心神超源以後，世間存在才能接收到那種形而上的概念，繼而才使其得以存在。
也就是說，一旦黑神晉陞至源境9星，祂就將與未曾超源之前的心神一般，成為世間承載着存在的唯一不存。
祂無所不在，卻不存於世。
總之，黑神一旦晉陞，就沒有任何存在能感知或認知到祂的存在，包括祂原本最為親近的那些存在。
因此，連存在都不存在，哪怕存在，在任何存在的眼中都不存在。而這種情況，就是所謂的不存！
那麼.......作為黑神的原識，天瑞願意拋卻一切，繼而除其本身外，真正的不存於世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所以，天瑞才說出這不是我的選擇，卻又不能不如此選擇。
那麼，什麼又是所謂的大災變呢？！
其實，所謂席捲無盡多元世界的大災變，就是心神超源之後，“存在”壓過了“不存”，繼而導致“不存”開始反噬“存在”。
若是沒有得以平息，整個無盡多元世界都將為之不存，直至在某個節點，開始向下一輪的存在衍化，並又淪為不存，繼而循環往複。
因此，天瑞想要守護，哪怕自己不存，都要重新穩定無盡多元世界之基。這樣，才能讓天瑞所在意的那些事物，得以存在下來.......
搖搖頭，孫悟空擯棄了腦海中的思緒。他知道，這是無可挽回的事情。
除非.......老師能夠放下守護存在之念~
不過怎麼想，這似乎都是不太可能得事情。畢竟，有些事物的存在，是老師無論如何，也一定會為之而守護的！
身形微顫間，無極戰神孫悟空便追上了已然前行甚遠的天瑞。他不再思緒太多，只想陪着天瑞走上一走。
因為.......這或許就是他小猴子，陪着老師漫步的最後一次~
接下來，兩人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走在散發著莫名波動的白玉階梯之上，直至來到一處純粹且極致的黑幕之前。
事實上，在這處至上源境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時間和距離。
因此，天瑞和無極戰神孫悟空可以無限的走下去，也可以瞬息而至白玉階梯的終點，也就是這黑幕之前。
現在走到了這處黑幕之前，則表示着，天瑞的心念已然定下。因為，只有天瑞想要走到這處終點，這黑幕才會為之而顯現。
“老師~”
帶着陰鬱的話語，自無極戰神孫悟空的口中傳出。
而這一聲老師，讓天瑞即將邁進黑幕的右腳一頓，繼而收了回來。
沒有轉頭，也沒有看向無極戰神孫悟空，天瑞只是就這麼直面着黑幕，等待着自己弟子的下文。
對此，無極戰神孫悟空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繼而開口道：“弟子進不去這黑幕，後面的路.......弟子就無法再相伴於老師的左右了。”
聞言，天瑞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自己弟子的話語還沒說完。
“老師，小猴子從小到大，再到如今的超然於外，一直都是靠着老師的悉心栽培。無論何時、何地，老師也一直都是小猴子背後最強的依靠。”
“其實.......若是有可能，小猴子真的很想成為老師的依靠.......哪怕一次就好。因此，小猴子痴迷於修鍊，就是為了能夠早日趕上老師，從而與老師共抗無盡的危機。”
“可是.......不管小猴子怎麼努力，都只能望着老師的項背，根本就無法靠近，就更別說趕上老師了.......”
“有時候，小猴子真的很懷疑，是不是不該成為老師的弟子。那樣的話.......小猴子或許就不會在這最無能為力的時候，思緒自身的弱小與老師的無奈~”
“所以，小猴子不想老師離開.......卻又無法阻止老師的離開，更不能阻止老師的離開.......這種眼睜睜看着老師漸行漸遠的感覺，實在是很難受。”
“不過.......不管怎麼樣，小猴子都想告訴老師，小猴子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老師！”
無極戰神孫悟空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平穩，到現在的顫抖，足以體現出其內心那強烈的情感糾繞。
而天瑞在聽着這些話的時候，便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給牽動了內心。
其實，說起來天瑞和這位無極戰神孫悟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相處。但是在天瑞的內心之中，卻對這位無極戰神孫悟空，有着極其深厚的感情。
事實上，自天瑞與阿爾法來到這方寰宇大世界開始，一種冥冥的情感與意志，便一直縈繞於天瑞的心間。
一開始的天瑞有些莫名，直至見到無極戰神孫悟空，天瑞才明白，那其實就是源自於他自身的情感與意志。
不過，這份情感與意志，屬於未有分化出原識之前的黑神，並不是現在的天瑞。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天瑞，就是黑神！
因此，在內心對小猴子的情感被牽動之後，雖然天瑞依然背對着無極戰神孫悟空，但是其嘴角依然不由自主的微微翹起。
“是啊.......你遇到了我！”
淡淡的一句話，不僅讓無極戰神孫悟空的臉上泛出一抹笑容，也讓天瑞的內心為之而釋然。
是啊，我就是黑神！
既如此，我又何必如此的糾結與不願。莫不成，還想着自己為難自己？！
這般想着，天瑞邁腿一跨，便直接踏入到其身前的黑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