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自己人
深夜裏的對峙,全憑那一點朦朧的月光,粟裕心情很不好,屋外的人比自己厲害。
“閣下想來也不是什麼雞鳴狗盜之輩,何故偷襲?!”
“嗤——”
一聲不屑的笑聲傳來,粟裕屏住呼吸仔細辨別方位,方才躲避那枚暗器時,粟裕已經改變了自己的站位。
“我的確不是什麼雞鳴狗盜之輩,可你是。”
粟裕剛想反唇相譏,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這個聲音聽上去.......有點怪,就好像是可以壓低放粗了嗓音說話。
“呵,一個姑娘家嘴巴這麼毒,也不怕嫁不出去?!”
粟裕話音未落就立刻改變了站位,果然又是三枚暗器穿門而過。
這樣穿透門板的力度和精準度,是個比自己還要狠辣之人。
“呵呵,沒想到不過一句話就被聽出來了,你武功雖然不怎麼樣,但是耳朵還可以,今夜你這雙耳朵我要了。”
粟裕聽着深夜裏飄蕩在空中的女子聲音,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一襲紫衣的女子從站着的樹上輕鬆躍下,這棵樹是距離這破宅子最近的一棵,粟裕出現時,紫衣女子剛想下去查探。
站在樹上觀察了許久,女子確定這個黑衣男子找到了些東西,便再也忍不住,出手了。
緋月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暗器竟然被這人躲過了,而且才一句話就被猜出了是女兒身。
“姑娘出手這麼狠辣,不知師出何人?”
粟裕聽着極其微弱的腳步聲,辨別著女子距離這處屋子的距離,強行突圍怕是難了,不知道這女子還有多少同伴,如今只能隨機應變。
“你不若直接問我替何人效命?呵呵,你還是直接出來認輸吧,也省的打起來輸給我面子上更難堪。”
緋月很有自信,且不是盲目的自信,主子費盡心力調教出來的人不過五個,自己排第二的水準在江湖上跺跺腳也是能抖落一層灰的。
“呸,如果不戰而降,傳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粟裕后槽牙咬了咬,這個小姑娘能年紀輕輕就有這份武功修為,可見其背後之人是個心狠的。
粟裕摸了摸懷中的盒子,這個東西一定要想辦法送回京城,教到主子手上,至於自己的命么……那不重要。
緋月全身心戒備着靠近屋子,來慶豐縣之前,兄長提出過同行被緋月嚴詞拒絕了,今日是第一次獨自執行任務,若是敗了回去,真沒臉見人了。
緋月沒想到率先進攻的就是粟裕,寒光一閃而過後,一直藏在屋裏的粟裕跳窗而出,劍鋒直指緋月的面門。
對於粟裕的主動進攻,緋月只有一霎那的驚訝,而後便如貓戲老鼠般遊刃有餘。
粟裕知道緋月此刻是在戲耍自己,然而粟裕也有自己的打算,只要再多撐一會兒,接應的同伴就會趕來,自己拚死拖住這個妖孽哪怕半盞茶時間,也足夠同伴將東西送回京城。
刀光劍影晃動間,緋月大致沒了戲耍的興緻,開始下狠手,眨眼間粟裕的身上就添了好幾道傷痕。
一聲急促的短笛聲響起,緋月和粟裕齊齊轉眸,不過一瞬緋月便大怒一劍刺向粟裕,自己真誠的一對一,這人居然敢找幫手?!簡直該死!
趕來的確是粟裕的幫手,亦是此地的暗樁,眼見着緋月的這一招下去,粟裕不死也得廢了,趕忙低喝出聲。
“住手!自己人!”
平生打打殺殺無數回,再沒有比這一次更驚心動魄的了。
硬生生轉變方向的利刃,擦着粟裕的喉結甩脫出去牢牢釘入樹內,肩膀上深深挨了粟裕一記。
死死摁住肩上的傷口,通紅的眼眸看着兩個站在一起的人,還真是認識,這個趕來的人不就是那個傻大個么。
“你認識?”
“你認識?”
粟裕緋月同時發聲詢問,被問的李大撓了撓頭,頗有些難為情的率先回答了粟裕。
“這位女俠功夫了得,是翠仙樓的掌柜,是六皇子哦不,是毓王殿下的人。”
“毓王殿下?!那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么……”
揚了揚沾滿鮮血的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一把扯下蒙面的紗巾。
“你們兩個大男人,不知道照顧一下我這個弱女子的嗎?”
“弱女子?!”
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粟裕覺得這個女人真的是該死的有趣!
差點把自己剁了喂狗,現在一聽是自己人就這麼開始使喚起來了。
翠仙樓角門在長三短二的敲門聲響起后,打開了一條窄縫,三人陸續進入,門又悄無聲息的關死。
熟練的包紮好傷口,喝了一杯熱茶才感覺回魂了,緋月瞥了眼上首的兄長,用腳尖指了指抱臂而立的粟裕。
“淮王世子的人。”
四目相對間,粟裕半點沒有放下戒心的意思。
在宋湛身邊這麼多年,可從沒聽說毓王殿下手下有這麼精幹的幾個死士,世子殿下若也不知,那就說明這在北境的幾年,毓王殿下着實刻苦。
“既然是世子殿下的人,那咱們便也沒必要分什麼彼此,原來也是毓王殿下不願放過暗害世子殿下之人,才命我等暗中打探,不如......”
“既然世子殿下已經親自查探此事,在下覺得還是讓我家殿下自己報仇更好,毓王殿下的好意在下自然會如數帶到。”
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落雲的話,緋月低垂着的視線直直投向粟裕,恨不得就地再往他身上扎兩個洞。
懷裏的盒子對宋湛來說至關重要,雖然目前看似屬於毓王殿下的陣營,但主子的心意不該由下屬揣測自行決定,今日說什麼也要送東西入京,交給他人?絕無可能!
大約是氣場太強,落雲倒也沒再執着於讓對方將東西交出來,客客氣氣送走了兩人後,緋月終於等不及的開口。
“兄長為何......”
制止的手勢一出,立刻閉嘴,只是鼻子裏還發出了一聲不贊同的冷哼。
“王爺這麼做自有王爺的用意,你今日若是殺了這人,怕是壞了王爺的大事。”
“我又怎麼知道他是淮王世子的人,無差別攻擊罷了,不知者無罪,王爺才不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