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當年的證人
梅林眼中露出了驚愕，而後快速地垂下了眼帘，用指尖掐着掌心的肉讓自己清醒一些鎮定一些。
“夫人不是……不是得了重疾而亡的嗎？”梅林極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讓她的聲音發出一絲的顫抖。
“你確定？”石修宇咬着牙低吼道，冷眸中燃燒着的是克制良久的怒火。
梅林不動聲色地退後了一步，離石修宇的壓迫圈遠了些心裏的感覺也舒服看些：“阿宇你不該問我的，我是在夫人去世后才嫁給文啟的，先前的事我真的不清楚！”
石修宇冷笑一聲竟轉身回去了。
看着石修宇的腳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中，梅林心中頓時一松，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肌肉也鬆弛了下來。
可沒等梅林喘勻氣，就聽得石修宇大手一揮清冷的聲音便似能穿透萬物的利劍扎在了梅林的心裏：“把人帶上來！”
只聽得一陣的細碎的腳步聲后，上官文帶領着一位與鄭月如年齡相差不大的中年女人上來了。女人長相普通，只是整個面部卻看起來不太自然，五官總覺得有些失和。
那女人一看到梅林那張臉，便像見到了仇人一樣一陣風似地沖了過來。梅林還未反應過來，那女人便敏捷地用雙手掐住了梅林的脖子，眼睛中充滿了怨恨與憤怒。
“都是因為你，都是你害了我！”女人的聲音極其晦澀難聽，如一隻烏鴉在那裏嘶鳴。
梅林喘上來起，臉漲得通紅，頭上接連爆起了幾根青筋。
她求救地看向石文啟，石文啟雖然着急可在石雲山的嚴厲的目光下愣是沒敢動。
最後還是石修宇發了話：“行了！”
上官文聞言上前把女人拉開了。
“咳咳……”梅林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緩了好一陣才好轉了一些，但那臉上的紅色和脖子上的指痕是一時半會兒下不去了。
“你知道她是誰嗎？”石修宇可不管她到底如何，指着那女人質問着梅林。
梅林揉着仍然疼痛難忍的脖子淬了一聲：“不知從哪裏來的瘋女人，我哪裏認得她！”
“哼！你不認得我，我可永遠不會忘了你！你這個蛇蠍一般的女人即便化成了了灰我能把你認出！”女人說這話又要撲上來，被上官文給攔住了。
梅林撣了撣身上的灰，神色卻是頃刻間恢復了自若：“我們石家家大業大，時不時能上個新聞什麼的，經常會有什麼窮親戚或者貪財之人過來胡攪蠻纏。你話說得狠，行為也很另類出奇，可卻逃不過我的眼睛。是不是又是什麼曲里拐彎的人缺錢了來打我的主意？好好說，我或許還能施捨你點，可你如此對我，現在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梅林摸不清對方的底細，決定先發制人，炸一炸她的話。
“我呸！”女人的烏鴉嗓在安靜得客廳中回蕩，引得人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就你這副嘴臉還妄想做石家的大夫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隱姓埋名了這麼多年，為的就是想親眼看到你的下場。現在就告訴你我是誰——我就是被石家雇來服侍大夫人秦薇的胡善祥！不知記性不好的你還能不能想起來？”女人的臉上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卻看得人生了寒意。
“不，不可能！”梅林連連後退了數步，一臉的駭然。
胡善祥卻是一步步逼了上來：“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不一樣了？聲音也變了？這些都是拜你所賜！”
她突然轉身跪在了石雲山的面前：“老爺子，請你做主將這個殺人兇手繩之以法。”
石雲山將她扶了起來：“你慢慢說，只要證據確鑿我們石家一定不會饒了她！”
胡善祥目光變得悠遠，回憶起了久遠的往事。
當年我是夫人秦薇身邊的一個小丫頭，負責夫人的飲食起居。夫人性情溫和待我極好，阿宇少爺出生後夫人的重心便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那時候，老爺石文啟跟着老爺子在公司忙碌，對夫人很體貼。回到家中，總是第一時間便抱起阿宇少爺，又是親又是哄。一家人親密融洽，夫人的臉上就沒有斷過笑容。
可就在阿宇少爺兩歲多的時候，老爺卻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對夫人和阿宇少爺漸漸冷落了，還經常夜不歸宿。每當夜深等不到老爺時，夫人就獨自地坐在窗前望着院子裏的木槿花，一坐就是一宿。可天亮了，老爺還是沒有回來。
日子久了，夫人與老爺爭吵的次數也多了起來，阿宇少爺就像一隻無助的小貓縮在角落裏看着。
後來夫人也不與老爺吵了，可話也少了起來，臉上幾乎沒了笑容。我看着心疼，可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說。鄭月如和我是好姐妹，我就和她說了。她也是唉聲嘆氣，想不出辦法來。不過從她的口中我確定了一件事——老爺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再後來，老爺便說夫人有病，讓人送到了醫院開了一堆葯回來。夫人也不反抗，聽話地把那些藥丸一把一把地往口中放。
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儘力照顧着夫人。
有一天有個女人找到我說，夫人得的是憂鬱症，要多笑。我就信了，按照那個女人的方法做了，沒想到夫人還真笑了。我以為有效果，與那女人的來往便多了起來。那女人時不時地會送我一些點心好吃的東西，我自己吃的時候被夫人看到了，夫人嘗了后覺得好吃，我就讓那女人多送些。可不知為什麼，夫人明明吃的是和我一樣的東西卻突然噁心嘔吐起來，醫生看了也沒發現什麼。
夫人的病一天天嚴重起來，整個人都消瘦了很多，嘔吐得厲害。夫人可能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連醫生都不肯看了，一心求死。
夫人死後，我就離開了石家回了老家。
可在一天夜裏卻被人闖進了家門，揚言說是有人要殺我，那一刻我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包括夫人的死因。我掙扎着逃了出來，用手裏的積蓄整了容弄啞了嗓子隱姓埋名地躲了起來。
上官先生找到了我，給我看了梅林的照片，我才知道她就是當年那個女人，而她也是當年要殺我之人。
胡善祥說完了，冷冷地看向梅林：“不知我這樣說，能不能喚醒你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