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兄弟
平復了一下心情，讓麻木的雙手血液恢複流通，我拿起匕首，在石板上小心翼翼的刻着，“追風”這個名字一直在心頭雲繞，我儘力穩住雙手，緩緩的在石板上刻下“兄弟追風之墓”。
刻好石碑，我取出工兵鏟，選了一塊幽靜之地，開始在地上挖坑，本就疲累的我，挖下去的每一鍬都彷彿抽幹了我的氣力，再加上之前與熊搏鬥時，不知是太過緊張還是太過用力，雙手留下了許多傷口，此刻雙手崩開的傷口，血一滴滴的順着工兵鏟流入狼王的墓中...
挖好墓坑，我休息了好一會兒，連抽了幾支煙才終於有了些氣力，我來到追風身側，溫柔的抱起它已經僵硬的屍體，輕輕的放入墓中...
“兄弟，你一路走好...”我起身站立於追風遺體前，深深的彎下腰，鞠了個躬，這是我最後的送別。
整理好追風的墓，我來到水池邊，清理乾淨了身上的血污，二女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三人坐定在篝火旁，誰也沒有率先發聲，就這麼索然無味的嚼着口中的乾糧...
這是我第一次失去兄弟，雖然它是狼，但我真的已經把它當成了我最親密兄弟，這其中的情感，和失去一個人並無差別。
“你的手...”雪柳還是發現了我手上的傷口。
“哥...”初夏眼窩子淺，眼看着就要流淚。
“逝者長存，生者繼續...”如萱的聲音也在心中響起。
是啊，生命如此脆弱，誰又能不老不死，眼前的人，眼前的事才是我應該關心的，前面還有很長的路等着我，我不能因為悲傷就一蹶不振...
“呵呵，我沒事，都是小傷，皮外傷而已，別擔心...”我連忙擠出一個不算太難看的笑容，柔聲安慰着二女。
“之前我太激動了，吼了你們，對不起啊...”想起之前的態度，我又誠懇的向二女道歉。
“不，你不需要道歉，你是英雄，你和追風都是英雄...”雪柳率先發聲，絕美的臉龐此刻正掛着堅定的目光。
“柳姐姐說的對，你是英雄，你不需要道歉，你永遠是我心目中唯一的英雄，追風也是英雄！”初夏也不甘示弱的接話道。
“追風是英雄，我算不上英雄，我只是做了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不過還是謝謝你們，快吃吧，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在三女的安慰下，我漸漸從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口中的飯菜也漸漸回復了該有的味道。
飯後，在二女的強烈要求下，還是堅持着給我的手上了葯，本來我不想處理，但兩人的理由是你受傷了我們怎麼辦，想着還是沒有再推辭，確實也是，如果之後的行程，再碰到什麼，有傷始終礙事，於是兩個人一人負責一隻手，輕柔的給我塗抹着傷葯，眼神中還滿是愛伶，這樣的待遇，手上這點傷根本無妨...
短短兩天，一起經歷了生死，不錯，還是一個帳篷，還是三個人一起睡，但依然沒有了昨日那樣的緊張氣氛，緊挨着我的還是雪柳，但追風的離開，我心裏早也無法泛起對身側美人多餘的想法...
“睡吧...”如萱的聲音就像安眠藥，沒過多久我就沉沉的睡去
次日，清晨，陽光剛剛露出頭，我就爬起來了，輕微的響動，還是驚醒了二女，三人隨意的吃了一些東西，收拾好行裝，一起來到追風墓前...
“敬禮...”這次說話的是雪柳
雪柳向著追風的墓行了一個禮，初夏在側也深深的鞠了一個躬，三人再次踏上征程。
這一次，我沒有再讓狼群跟着，它們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追風的死，讓我不忍心再讓它們為我做任何事。
沒有了狼群探路，行進速度自然慢了一些，但還是在下午飯前到達了目的地。
手上的定魂儀拚命的搖擺...
“如萱，是這裏嗎？”我在心中默念。
“對，就是這，我的屍骨就在下面”如萱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激動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深坑，寬百餘米，剩目測三四十米，深坑周圍無任何草木，走近深坑能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寒意。
“我們就在這紮營吧，一會兒我下去，將如萱的遺骸帶出來，你們在上邊等我，明天趕早出發的話，天黑前應該能回村”我一邊卸下裝備，一邊和二女說著。
來的時候不認識路，再加上救狼，戰熊等原因，耽誤了行程，一路上我都做好了記號，回去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一天能到。
我快速的解下登山繩，一頭綁在洞口不遠處的大樹上，一頭甩到洞裏。
“你小心點啊，我們等你吃飯...”二女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放心吧，小菜一碟...”我驕傲的回應着。
我們等你吃飯，這像不像兩個小娘子等待着自己出征的夫君，我又意淫了...
為什麼是出征？收起我的胡思亂想，我戴好頭燈，扣上安全扣從洞口慢慢滑下...
之前爺爺將我丟到山裏訓練，一直是讓我朝南走，這是硬性規定，對爺爺的敬畏和感情，讓我從來沒有偏離過路線，這西邊我還真的沒來過，不像南邊那樣資源富饒，走獸繁多，相反的，離開狼群后，再也不見任何大型野生動物，都只是些小鳥小獸...
洞內氣溫極低，越往下溫度越低，這種寒意好像不是由外而內，而是直擊體內，就好像冷的不是肉體，而是靈魂...
小心使得萬年船，我不敢降得太快，再降了幾米我看清了洞內的容貌，這是一個地下溶洞，裏面還通着很遠的地方，還好我腳下的地勢還算比較平坦，眼看着只有十多米了，我稍微加快了一些速度。
計劃不如變化快，眼瞅着結實的岩壁，居然在我速降了幾米后一腳踩穿了，我整個身體失去平衡,任憑繩子拖拽着在半空中蕩來蕩去，就這麼僵持了幾個回合，我將要穩固住身體的時候，繩子居然被岩壁上凸起的幾塊尖石磨斷了...
“啪...”在體重的拉扯下，繩子斷裂的聲音異常刺耳，根本來不及作何反應。
“你大爺的...”只聽耳邊風聲呼嘯，一句抱怨剛剛出口，迎來的就是我和地面猛烈的撞擊。
“咚...”後背着地，一聲悶響，身體上傳來的劇痛讓我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就這麼昏厥過去。
恍惚中好像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迷離的睜開眼，天已經黑了，憑着月光，能隱約看到洞口處有兩個人影，是雪柳和初夏，說來也怪，從進入洞穴后，再也沒有聽到如萱的聲音...
“啊...”我掙扎着想要坐起，卻被什麼尖銳的物品戳破了手心，突如其來的痛感，讓我不覺驚呼。
這一陣痛也徹底讓我清醒，我忙調整者頭燈，一方撥弄之後，還好，頭燈再次亮起，我看到了戳破我手心的東西，是一堆白骨...
“我沒事...”洞穴產生的迴音，讓我不用發出太大聲音就能回應二女的呼喚。
我不敢妄動，目前我還不確定自己的傷勢，只敢緩緩的活動四肢和頭部，在確認沒有骨折之後，我緩緩站起...
“還好不是很高...”我抬頭看到繩子斷裂的地方，距離地面大概五米左右，再次確認身上並無其他傷口，應該只是落地的撞擊導致了我的昏厥。
“我應該可以爬出去，你們就在上面等我，別擔心”在確定情況后，我忙發聲安慰頭頂的二女。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老大，好久沒吃到人肉了...”
“對啊老大，這還是個童男子...”
“大補啊...”
一連串陰瑟瑟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這段時間的經歷告訴我，我這是闖到鬼窩裏來了...
果不其然，抬眼望去，十步之外，站定了數十個鬼魂，面目猙獰恐怖，見得多了，也就知道什麼是鬼了，若是放在三天前，我鐵定以為這是哪裏的土匪...
“你們想怎麼樣...”如果對方是人，我興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但對方是鬼，不管是數量上，還是我這半吊子的道法，都無法與之抗衡，本能驅使我問了這個多此一舉的問題
“當然是吃了你，這麼完美的肉身，這麼純凈的靈魂，從那個大學生之後就再也沒遇到過了，得有二十年了吧...”其中一個長相彪悍的鬼踏前兩步，陰惻惻的說。
大學生？二十年？她們說的難道是如萱？
眼前這一張張讓人厭惡的嘴臉，和它們言語中對我的輕視，徹底激怒了我，憤怒馬上代替了那一絲恐懼...
爺爺說過，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想到這，我馬上氣場全開，挺胸抬頭，不退反進，迎着鬼走了三步。
“哦？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我收起心底的那一絲恐懼，正氣十足的反問道。
“喲...”鬼老大看似輕蔑的回應，其實我知道，我在氣勢上已經贏了，因為我明顯的看到他回退了半步。
他身後的鬼，有沒有了剛才躍躍欲試的囂張氣焰。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鬼老大故作鎮定的想要找回一些顏面。
爺爺說的對，一般的鬼真的智商不高，雖然他們鬼多示眾，但被我一下就框柱了...
“小的們，上...”鬼老大也不算很蠢，我知道他這是想試試我的實力，還知道保護自己，讓小的上。
可眼下，卻沒有一個小鬼敢上前來...
“我來會會你...”正當我暗自竊喜之時，一個穿中山裝的鬼踏上前來...
咋滴?我這是和中山裝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