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

姜家

()去醫院的車上,楊顥對秦黎介紹了事情的經過。

尹晉虞和楊顥趕到的時候,顧韓和蘇紹已經控制住了場面。就在這時,變故突生,一個女人突然掏出一瓶硫酸向顧韓臉上潑來。周圍到處都是人,躲無可躲。尹晉虞和楊顥當時就呆了,眼睜睜地看着硫酸潑出來。

顧韓身邊的一個女孩子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千鈞一髮時刻擋在了顧韓前面,顧韓只是手臂被潑到,但是那個女孩卻被潑了個正着。當時現場炸了鍋,人們推搡擁擠着。尹晉虞當機立斷,把顧韓和受傷的女孩送往醫院,蘇紹留在現場處理後續,讓楊顥去找秦黎。

“那個女人呢?”秦黎問。

“當時現場十分混亂,我們反應過來,想要找時已經找不到了,應該是趁亂走掉了。”楊顥說,安慰他,“小黎,你不用擔心,顧先生不會有事的。”

秦黎趕到醫院,顧韓的傷已經處理好了。事實上,顧韓的傷比楊顥描述的嚴重,不僅僅是胳膊,顧韓的肩膀,還有左臉,都綁着繃帶。顧韓披着衣服,左臂上的繃帶隱隱有血滲出來。顧韓很平靜,看到秦黎,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秦黎站在門口,不敢邁步,盯着顧韓受傷的胳膊看。

“頂多一個月就沒事了,別擔心。”顧韓說。

“顧師兄。”秦黎不敢抱他,把頭埋在他右邊胳膊上,聲音帶着哽咽。

“又不是大傷,哭什麼?”顧韓笑着,捏捏他的臉。

“顧師兄毀容了。”秦黎說,抹了一把眼睛。

“胡說八道。”顧韓在他頭上拍了一下,“你盼着師兄毀容呢?”扶着他的肩膀站起來,“那個女孩傷得比較嚴重,你扶我過去看看,尹晉虞在那邊照應着。”

那個為顧韓擋災的女孩在隔壁病房,護士端着東西來往穿梭,醫生正在處理女孩的傷勢。尹晉虞和楊顥站在門口,女孩的臉部燒傷十分嚴重,眼角膜和眼球損壞。

秦黎聽着尹晉虞的介紹,只覺得手腳發冷,是誰和顧師兄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

現在的醫療技術十分發達,尤其是細胞再生方面。因為送來醫院非常及時,女孩的臉完全能夠恢復原樣,只不過眼角膜和眼球,以後的視力會受到影響。女孩被注射了麻醉劑,現在還昏迷着。

尹晉虞看看秦黎,和顧韓打了一個眼色。顧韓和他說了幾句,拉着秦黎回了病房。

秦黎獃獃木木地坐在床上,顧韓忍不住嘆息。小黎師弟這模樣分明是被嚇到了,如果有可能,顧韓不願意讓他知道,但這件事顯然是瞞不住的,即便他們不說,當時事發在公共場合,媒體也會報道。他現在就能想到今天和晚報和明天的報紙上面會有什麼內容了。

“小黎。”顧韓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秦黎捂着額頭,抬頭看他。

“你在害怕嗎?”

秦黎咬咬唇,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我餓了,你去幫我買午飯過來。”顧韓指揮他,交給他點事兒做,應該會好點兒。

“嗯。”秦黎立刻精神了,答應了一聲走出去,問道里尹晉虞和楊顥想要吃什麼,顧韓聽到下梯的聲音。

秦黎在附近一家餐館買了飯,又在醫院門口的水果店裏買了水果,在梯口遇到了姜椴。

姜椴似乎要下班,沒有穿醫師的白大褂,西裝革履,看到他,有些驚訝地停下來,“小黎?有朋友住院了嗎?”

“姜醫生。”秦黎微笑着打招呼。

“你這稱呼聽着有點怪,不介意的話,叫我二哥。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在哪個科室?”

秦黎覺得“二哥”這稱呼更莫名其妙。“燒傷科,是顧師兄,還有一個小姑娘。”

“顧韓?”姜椴微微皺起了眉,“怎麼回事兒?”

秦黎覺得這事兒應該屬於顧韓的**,但姜椴問了,他又不想謊言欺瞞,簡單地說了兩句。

姜椴看着他,過了一會兒,輕嘆口氣,“無妄之災。顧韓傷勢如何,嚴重嗎?”說著他,和他並肩往裏走,看樣子不準備下班了。

燒傷科病房在15,看到道里的護士稱呼姜椴“姜院長”,秦黎直勾勾地瞅着他,有點兒不相信,姜椴實在是太年輕了。

姜椴看了顧韓的傷勢,叫來主治的醫生護士,說了幾句話,半個小時后,顧韓和那個受傷的女孩轉進了醫院的特殊病房,這是醫院後面一棟獨立的小別墅,環境幽靜,安靜,空氣好,非常適合療養。

秦黎看着新環境,腦子有點兒懵。即使他小白呆毛,也知道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夠住進來的,姜椴對他們大開綠燈,原因是什麼?

“姜醫生。”

姜椴微笑道:“叫二哥。’

“二哥。”秦黎改口。

“乖。”姜椴笑着摸摸他的頭,“這些天你就在這裏陪顧韓,這裏房間挺多,你挑一間住,沒事兒就不要出去了。學校方面,我和小楠說一聲,如果課程跟不上的話,有空閑了我來給你講。吃飯的話,回頭我找一個廚師過來,這裏有獨立的小廚房,你們想吃什麼就讓他做什麼。有什麼需要的也可以說……”姜椴吩咐着,看着秦黎的目光十分溫柔,讓秦黎恍惚覺得站在面前的不是只有兩面之緣算不上熟悉的陌生人,而是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的家人。

姜椴離開,沒過多長時間,一個高級看護來了,專門照顧受傷的女孩的。另外還有一個面目和藹的中年男子,說是廚師。秦黎享受着這一切特殊照顧,心裏有些不安。

“二少爺。”僕人接過姜椴手裏的外套,恭敬地退了下去。

姜椴按着腦後頸椎,從凌晨開始的一個長達十小時的手術讓他的身體十分疲憊,做完手術準備回家又遇上秦黎,把事情處理完,回到家,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

姜椴讓下人端來一杯熱牛奶喝了,感覺空蕩蕩的胃好受了些,在藤椅上坐了一會兒,抓過桌上的電話,撥了一組號碼出去。

空氣中一陣波動,姜楠的全身圖像出現了。姜楠顯然是在K中學生會會長辦公室,他穿一身紫羅蘭色綉梅花的唐裝,正坐在茶室喝茶,笑着喊了一聲,“二哥,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想你了不成?這幾天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發困?”

“老樣子。”姜楠把茶杯放下,笑吟吟,“有什麼事,二哥你只說。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況且我們前天剛見過面,你沒事,什麼時候這麼勤打過電話。”

下人端了糟爛的肉粥進來,姜椴吃了一口,不準備和弟弟繞圈子。“我在醫院遇到小黎。”

姜楠明顯一愣,“小黎怎麼了?”

“他沒事,是顧韓。”

“顧師兄?”

姜椴把知道的和姜楠說了一遍。“不是什麼大事,你也別擔心,醫院裏有我呢。”勺子在肉粥里攪拌了幾下,他不怎麼有食慾,抬頭看着落地窗外。

窗外種了一株晚來香,昨天長出的花骨朵,今天早上怒放了,有風從窗戶吹來,熏得滿屋子都是花香。下午的陽光穿透窗紗灑在地板上,照得杏色的地板如同金子般閃耀。姜椴的神情十分懷念,“如果小徹在的話,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很像?”

姜楠沉默了很久,“會像的。”

“但小徹一定比他聰明。”

姜楠摩梭着茶杯,低着頭,輕輕地叫了一聲,“二哥……”

“小楠,小徹不在了。你——”

“我知道。”姜楠低着頭笑,抬起頭來,看着姜椴,“我知道的,二哥,徹不在了,我一直都知道,比誰都清楚。”

“小楠——”

“但這並不妨礙我記着他,思念他。二哥,”姜楠輕輕地叫着,電子圖像上的他神色是安寧的,“你別像其他人一樣勸我,我清醒地知道我在做什麼,我覺得很幸福。”

“你應該忘記他。”姜椴說,心疼弟弟,“他不在了,小楠,你應該找一個愛你的人……”

“我的生命已經被判定了時間,何必多一個人承受。我被人愛過,用生命愛着,我也愛過,並且會一直愛下去。二哥,你覺得有什麼比愛着一個一直愛你的人更幸福嗎?我很感謝自己有限的生命,沒有長到讓我擔心自己某一天會變心,那樣的話,徹一定會不高興,說不定我再見到他,他就不理我了。”

“小楠,你知道白方……”

“白方很好,但是……”姜楠側過身,微微揚了頭看,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掛斷了電話,姜楠站起身,轉身看到段白方正把下午茶的點心擺放在竹木桌子上,和二哥的談話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姜楠走到落地窗前,伸了手,感受從玻璃窗外打進來的陽光,用了心去感受,才能感受到初春陽光中那一點暖意。

“白方,你應該找個人去談一場戀愛。”

段白方擺放點心的動作微微一頓,“我記得我們討論過這個問題,我依舊堅持我當初的決定。你不也是,姜楠?”

姜楠笑笑,不再多說什麼,“你也是個固執的人。”

“我們都是固執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二更,三更稍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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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父親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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