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投資回報
深夜，燈紅酒綠的舞會上，衣着鮮麗的男女伴隨動聽的音樂搖曳。
爛醉如泥的秦越趴在泳池邊，扶着欄杆狂吐不止。
沒有人上前幫忙，甚至四周還傳來鬨笑聲。
“聽說這小子追了楊嵐整整十年，從高一開始就幫人家買早餐、跑腿，甚至楊嵐月事來了，他還男扮女裝進女生宿舍送紅糖水，簡直無敵暖男啊！”
“這孩子也挺可憐的，我聽說他從小無父無母的，是奶奶將他養大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人家楊嵐什麼階級，能看上他這種窮學生？”
“我聽說他還幫楊嵐寫劇本，結果呢，劇本火了，人家楊嵐投入王導的懷抱，連個署名權都不給他！”
“這哪是什麼暖男，簡直就是條舔狗！”
“哈哈哈哈，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譏諷、嘲弄讓秦越的內心無比痛苦，眼角不由自主地劃過一滴淚水。
可這些人，好像還不打算放過他。
“哭了？大家快看，舔狗哭了！”
“現在才知道哭，當初早幹嘛了，聽說有一次楊嵐跟他住一間酒店，這小子愣是秋毫無犯。結果呢，現在白白便宜了王導，總統套房都訂好了，馬上楊嵐就要送一血了！”
“不可能吧，楊嵐和王導不是今天舞會剛認識嗎？”
“天真！王導要拍新片了，楊嵐怎麼會放棄這個上位的機會？”
“別說了，快看那邊！”
眾人看過去，只見一男一女已經在聚光燈下摟在一起。
正是王導和楊嵐兩人。
楊嵐身材高挑，五官精美得若人工精心雕琢而成。
學生時代，楊嵐永遠是學校里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別說同齡男生，就連一些年紀較輕的男教師，看到她都是一陣熱血上涌。
至於王導，身材短小，大腹便便，滿臉的色斑和皺紋，那一雙綠豆小眼雞賊般的在楊嵐身上掃視。
他本名叫王鵬，是個二流導演，每次騙到投資便低成本拍攝一部垃圾劇，然後剩下的錢供自己享樂。
王鵬跟楊嵐明顯不搭配，單從外表看，都快當楊嵐爸爸了。
舞台上，楊嵐玉指捏起滿杯的香檳，忽然她感覺腰肢一緊，王鵬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楊嵐下意識想躲，可想到王鵬許諾的好處，便強壓心中的不快，嬌氣柔聲道：“王導，別這樣，好多人都在····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王鵬攬在懷裏，兩個人的身體幾乎無縫接觸。
“你是怕被秦越看到吧？”
聽到這話，楊嵐下意識的掃向泳池。
秦越像只死狗一樣癱在那，鼻涕混着眼淚，身上沾滿了嘔吐物。
楊嵐一陣心悸，甚至有點愧疚。
這個男人，追了她十年，為她做的那些事，帶給她的感動都記在心裏。
可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她，楊嵐，追求的是在聚光燈下，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那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而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不是平淡無奇的普通人生活。
王鵬是個導演，有錢又有名，跟了他，指不定哪天突然就紅了。
秦越能給她什麼呢？
買早餐？跑腿？泡紅糖水？
對不起，有錢，這些都可以買到。
“你還真放不下他啊！”王鵬話中有話。
楊嵐張了張嘴想要辯解，王鵬卻抬手打斷了她。
“行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王鵬從主持人那裏奪過話筒，大聲道：“諸位來賓請注意，我與楊嵐情投意合，明天舉行婚禮！”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楊嵐扭着臉，臊得不行，在這麼多雙眼睛注視下，躲到王鵬後面。
“恭喜王導成功抱得美人歸~”
“祝有情人終成眷屬！”
“新娘年輕，王導晚上別累着！”
眾人紛紛表示祝賀，甚至有的為了討好王鵬，還包了紅包當份子錢，沒有紅包的，舉着手機掃碼轉賬，一時間好不熱鬧。
秦越瞬間醒了酒，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呆在那裏。
他的初戀！
他的全部！
他傾盡所有，追了十年的女神！
馬上就要被一頭肥豬拱了！
還尼瑪玩閃婚？
這一刻，秦越只想罵人，可到底該罵王鵬無恥，還是罵自己沒用呢？
說到底，都是沒錢惹得禍。
眼眶中，不知不覺已經噙滿淚花，秦越緩緩蹲下，緊咬下唇，強忍着不讓淚水流下。
“秦越，原來你在這，我正有事找你呢！”
聽到聲音，秦越下意識的抬頭。
一看到王鵬和楊嵐摟在一起，他便心痛地低下頭。
“怎麼？做了虧心事還不敢面對我？”
王鵬飽含怒意，一把揪起秦越的頭髮，強迫與他對視。
“聽說你小子在外面吹牛B，劇本是你幫楊嵐寫的？”
秦越下意識的要反駁，可當他對上楊嵐，發現對方微微搖頭，他便一言不發，算是默認了。
“好你個不要臉的狗東西，你一個野雞大學出來的垃圾編劇，我好心收留你，你就是這樣對我、對楊嵐的？”
說著，王鵬更加不依不饒的，滿杯香檳倒在秦越頭上。
又招呼道：“來來來，大傢伙每人敬他一杯，就當是提前請他喝喜酒了！”
在場的都是劇組的人，有劇務、攝影師、群演、特約演員等等大約40號人，都端着香檳，學王鵬的樣子，倒在秦越頭上。
甚至一位女群演還扇了秦越兩巴掌，想獲得王鵬的青睞。
秦越咬牙強忍，他想起剛才楊嵐的眼神，突然覺得為她受的這一切委屈都是值得的。
可能楊嵐只是假裝委身王鵬，獲得女四號的身份。
畢竟她曾經對我說過，我是個善良的人，嫁給我一定會很幸福。
她還是在乎我的！
路還長，我一定不能放棄！
突然，他感覺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面前，不由自主的抬頭。
只見楊嵐神情冷漠地望着他，素手微抬，一杯醇厚的香檳從頭落下。
這杯香檳就像硫酸，徹底擊潰了秦越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他再也忍不住了，發出凄厲的哭喊聲。
“你被開除了，明天去財務那領一個月工資，以後不用來上班了！”
“劇務呢？把他給我扔出去！”
王鵬扔下這話，攬着楊嵐的腰肢，揚長而去。
其他人仍是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隨後，秦越被架着扔出門外。
“呸，抄襲狗！”
“人渣，垃圾，狗屎，shit！”
“劇組蛀蟲，有多遠死多遠吧！”
沒有人可憐秦越，即使都知道真相，即使內心清楚他是無辜的，這群人最終還是選擇攀附王鵬。
因為王鵬又有錢，又有名，倘若把他哄開心了，要什麼沒有？
此時，音樂也換成了節奏悠揚的圓舞曲，十分動聽，但在秦越聽來是那麼的悲傷。
“是啊，我只是個沒錢的窮鬼，怎麼配擁有楊嵐這樣的女人呢？”
秦越慘笑，撿起路邊一個啤酒瓶砸碎，將玻璃利刃對準手腕，打算結束自己的一生。
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
這麼晚了還能有誰打電話？
秦越放下玻璃片，發現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外國號碼。
“是秦越嗎？”手機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張江？”
“對，是我。”電話那頭顯得很興奮。
“還記得你3年前花一萬塊投資的瑞波幣嗎？目前已經翻了20萬倍！”
“20萬能改變什麼？還不夠人家王鵬塞牙縫的！”
秦越自嘲一笑，可馬上笑容凝固了。
等等.....
張江說的是20萬倍，不是20萬！
一萬乘以20萬，那豈不是.....20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