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身世
跟着洛峰走進房間,曹洛半興奮半不安的看着洛峰,通過洛峰對洛小雨的態度,他明白了洛峰要和他討論的事的重要性,也隱約猜到了這件事,一件他曾多次向洛峰糾纏的事,但最不擅長面對糾纏的洛峰卻每次都堅定不移的閃爍其詞,說等到他十八歲時再告訴他。
曹洛還記得自己小時候————
“爸,為什麼明明你姓洛,媽媽姓汪,我卻姓曹?同學們都說,這是因為我不是你的孩子。”
“他們胡說!你姓曹,這是因為······,等你十八歲長大成人後,我再告訴你原因。”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放心,等到那一天,爸爸會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噢。”
搖搖頭,將自己從回憶中拉回,抬頭面向洛峰,雙拳因為緊張而緊緊攥着。洛峰一臉複雜的看着曹洛,似有些猶豫糾結。氣氛,一下子變得沉寂下來。良久,洛峰彷彿下定決心般的,開口說道:
“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石破天驚!這個曹洛曾經猜到過,但每次都在心中狠狠否定,最恐懼的事居然,成真了!
曹洛有些無助的看向洛峰,喉結劇烈抖動着。驟然無神的直直的看着洛峰的眼睛,想要在其中找到哪怕一絲的否認,但是令他絕望的是,在洛峰的眼裏,沒有否認,只有毫不掩飾的心疼與憐惜。
曹洛的淚一下子流下來了,他從來沒像現在一樣痛苦過,嚴厲穩重的爸爸,溫柔親切的媽媽,古靈精怪的妹妹,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彷彿都離自己越來越遠。原本習以為常的溫暖親情,在這一刻彷彿一去不復返,失去了,才明白它的好。想來洛峰給自己說這些,是要自己走吧。也對,養了足足十八年,現在自己成年了,憑什麼還花着別人家的錢。
別人家······
想到這個詞,曹洛能心彷彿被狠狠擊中,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哽住,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曹洛低低地說道:“我明白了,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有些踉蹌的站起身子,曹洛彷彿被一瞬間抽幹了力氣,跌跌撞撞的向房間門口走去。還沒等他碰到把手。
嘎吱。
門開了,門外站着同樣淚流滿面的洛小雨,還有一臉苦笑的汪雅。
“哥,我再也不打你了,你別走你別走······”洛小雨撲到曹洛懷裏泣不成聲。曹洛木然的抱着她,感受着胸前在以一種極為迅猛的速度變濕。
洛峰瞪了一眼汪雅,汪雅則無奈的聳聳肩,示意自己攔不住這個好奇心爆棚的小丫頭。
有些頭痛的走上前,摸摸兩人的頭,洛峰道:“別哭了,我又沒說要趕小洛走。”
曹洛一言不發,洛小雨則從曹洛的懷中抬起頭來:“就哭!明明是我哥,怎麼說沒就沒了!”
洛峰倒被這小丫頭逗笑了:“好了,小雨,別任性,這是事實,爸爸媽媽也很難受,但小洛有資格知道這個事實,而不是糊糊塗塗的過一輩子。”
汪雅也趕忙上前,拉回曹洛懷裏的洛小雨。
曹洛的眼裏,漸漸有了神采,抬頭看向自己十八年的父母,看到了他們眼中同樣的痛苦失落,輕聲問道:“爸,那我······究竟是誰?”
洛峰原本也有些暗淡的眼裏猛地迸出光芒:“你,還願意認我當爸爸?我瞞了你整整十八年!”
曹洛緩緩搖頭:“爸,媽,你們把我養大,能讓我十八年沒察覺到任何異樣,與我的親生父母又有什麼差別呢?”
洛峰的眼眶第一次紅了,緊緊地抿着嘴唇,不讓眼眶中的晶瑩落下。而一旁的汪雅早就淚如雨下。
重重點頭,洛峰用力的拍着曹洛的肩膀,彷彿在宣洩着自己的情感,道:“好,小洛,我們永遠是一家!”
“那,我就讓它告訴你,你的身世。”
“它?它是?”曹洛愕然。
“是我。”突兀的聲音響起,聲音很近,曹洛與洛小雨盡皆嚇了一跳,發出聲音的,竟然是是曹洛右手食指上的那個戒指。
這個戒指,一家人都很熟悉,從曹洛有記憶以來就戴在那裏了,隨着曹洛的長大也慢慢變大,堅定不移的戴在那裏,洛小雨曾眼紅的想要搶過去,可無論何種手段,怎番用力,戒指總是屹然不動,害的洛小雨饞哭過好幾次。
金色的戒指上,盤膝坐着一個淡淡的人影,人影看起來並不是特別凝實,總有一種隱隱的虛弱感。
“你是誰?”曹洛沉聲問道。
“你可以叫我老曹,你本身的姓氏,就是曹!京城曹氏!”
一旁的洛峰震驚的瞪大眼睛,他只知道這個戒指很了不得,當年在自家的卧室,突如其來的出現了一個金色法陣,這個孩子憑空出現,那時老曹就出現一次,告訴洛峰汪雅這個孩子姓曹,而它必須進行休眠調整,請求夫妻倆將孩子撫養長大。等孩子成年的那一天,它會再次蘇醒,講明一切。
京城曹氏!
十八年前,京城曹氏一夕被滅,現場一片狼藉,但像這樣的滅門慘案,曹家老爺子的高級機甲卻未出手,成為一大懸案。聖戰軍也着手調查這件事,但調查的結果卻並未公佈,在當時很是引起一陣騷動。
京城曹氏並不是全員機甲的家族,但家族中卻有一位高級機甲師坐鎮,能將這樣一個家族團滅而不驚動旁人,兇手的犀利程度令人不寒而慄。
“我就是曹懷民的機甲。”老曹淡淡說道,“我覺察到你身上有五行之金的波動,那對我的吸引是無與倫比的,只是令我想不到的是,我剛附身到你身上,那五行殺手就來了,我因強行轉換宿主而能量受損,根本無法提供輔助曹懷民戰鬥,反而因大損的能量休整了整整十八年才又蘇醒過來。”
“五行殺手?”曹洛知道,這恐怕就是殺了自己親人的兇手!曹家慘案,他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內幕,更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唯一的倖存者。
“五行殺手是阿帕蝠族的高階阿帕,他沒能抓到你,是因為你母親用自己的中級機甲佈下了一個隨機傳送法陣,那時她剛生下你,這個法陣耗盡了她全部的能量。五行殺手殺你未果,惱怒之下屠盡了整個曹家,掠走了曹家的一切,除了你我。”
深深地看着曹洛的眼睛,老曹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