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時隔七月
楊風青正要走,眉頭一皺,拉住裘梓彤,兩人蹲在牆邊的樹叢里,看向育德宮的大門。
噠噠噠——
“換崗時間到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原來是換崗時間?但楊風青的眉頭還是沒有鬆開。
腳步聲太多了,而且氣息很詭異。
嘎吱——
宮門慢慢打開,第一個進來的人讓楊風青更是疑惑——東方雄!
在東方雄身邊還有個男子,裘梓彤看到他時,就又看向楊風青,眼中有些驚訝。
在他們兩人之後,源源不斷的全副武裝的西木軍跑進育德宮,並將各個進出口佔據。
正門此時還是緊閉的,但很快,就被從裏面打開。
一個宮女看了外面一圈,沒有丁點驚訝,還對東方雄和那個男子點頭,隨即將一群人領進去。
到了這會兒,楊風青哪還能沉住氣。掃過四周,他這邊是正殿的東門,只有十餘名西木將士守着。
他正要行動,衣角被拉了下。
他看去時,裘梓彤將一個僅有手指頭大的遞到他面前。
楊風青拿起吞下去,裘梓彤又拿出另一個小瓶子,拔去蓋子,對着那十多個西木軍士卒吹。
不過兩個呼吸,那十餘個士卒便慢慢的軟下去,直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楊風青沒有時間獎勵裘梓彤,抱起裘梓彤就往門口跑去。
拐過幾個轉角,一道怒吼從通道裏面傳來:“東方雄,徐勝明,你們這是想做什麼?!”
儘管有近六年沒有聽到了,但這在他童年,近似於他父親的聲音,楊風青又如何會忘記?
就要加速衝過去,趕緊收腳,躲進一個側門。
從裏面走出士卒,士卒每隔三步站一個,有一個還正好站在他的房間之外。
不知道裏面是什麼情況,楊風青不敢在這暴起。
而在通道里,裘梓彤的葯也就失去了作用。
楊風青左顧右盼,發現這個房間極大,於是在房間內走向靠近鷹作棟他們所在的那個方向。
那邊的聲音又傳來了,鷹作棟和東方雄的聲音楊風青都聽過,但這個聲音很陌生,看來就是徐勝明的聲音。
“想做什麼?!現在的情況不是已經很明了了嗎?我勸太尉那你還是不要亂動,不管最後是誰統領光武,你的作用都是不可或缺的。不過你也不要逼我,我就是一個年輕人,萬一衝動了,你就成光武的罪人了!”
“東方雄,你能有今日,忘記都是誰給你的了嗎?!”
前面有個縫隙,楊風青趴在縫隙之前。
裏面的房間應該是鷹雪梅的書房,桌子上還有很多的奏摺,不過此時鷹作棟並沒有在裏面。
鷹作棟站在桌子後面,他的左右各有一個西木軍士卒以長刀架在他脖子上。
徐勝明坐在除了主座之外的那個椅子上,東方雄則站在他身邊。
“徐家?”
楊風青有了些印象,他小時候可沒有少見到那個總是笑眯眯的徐達開。
“你們也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有我的拚死保護,鷹雪梅在那個晚上就死了!”
“我們鷹家虧待你了嗎?你到底想要什麼?駐守京城的西木軍統領都不足以滿足你的胃口?!叫你去遼東統領百萬大軍和蒼風大軍作戰,你是那塊料嗎?”
東方雄毫不猶豫搖頭,笑着道:“我對我現在的官職非常的滿意,滿意到我不想再從這個位置離開。”
“那你這是為什麼?”
東方雄說的是鷹作棟早就想到的,東方雄這個人,他以前也是聽過一些,在他救了鷹雪梅之後,鷹作棟更是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了一個遍,東方雄的性子,他自認為還算了解。
所以才會將京城最強大的西木軍統領權交給他,並且為了表示鷹家相信他,沒有對他強加什麼桎梏,想不到現在——
“我說了啊,我不想從這個位置下來。”
鷹作棟還是迷糊,徐勝明在一旁大笑:“哈哈哈——太尉啊太尉,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難怪你得做了好幾年的太尉,就算是女兒登上了皇位也是這個樣子。就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吧!”
“因為鷹雪梅是女子,她生的孩子,不管取什麼姓氏,但最後孩子還是會成那個男子所在家族的孩子,而且還有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李家,在你老去,或者一不小心在天撫防線死了,你認為皇位會屬於誰?”
“我再告訴你,不管屬於誰,都不可能屬於你們鷹家!”
徐勝明原以為鷹作棟會露出一副醍醐灌頂的模樣,可是——
鷹作棟擰住的臉龐,漸漸地鬆開了。
他又怎麼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最近一不小心給下意識的忘記了,因為他太開心了。
搖搖頭,不解釋,坐回椅子。
“你不準備說些什麼了嗎?”
“要說什麼?雪梅已經離開了,你們就算殺了我,也不會有什麼用。”
咔咔咔——
房間的右側牆壁響起咔咔聲,臉色平靜的鷹作棟又猛地起身,驚恐地看着牆壁。
牆壁轉了九十度,之前楊風青看到的那個女子先走過去,然後朝裏面怒氣滿滿的吼了聲:“還不快一些?!”
楊風青呼吸一停,拳頭捏緊,目光再次確定鷹作棟身邊的兩人。
兩人雖然身着的是西木軍的軍服,但氣勢跟普通的士卒完全不一樣,更像是殺手一類的人。
如果——
憑藉眼睛的玄妙,他倒是不怕被傷害,可是他的速度能跟得上兩人手上距離鷹作棟僅有十餘寸的長刀嗎?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眼角有人影出去,注意力立即轉移過去。
楊風青的眼眸驟然睜大,像一個木雕一樣,全身都凝固住了。
時隔七個月再相見,這次鷹雪梅沒有身穿黃袍,穿着一件白色絲綢裙子。
那臌脹的肚子,將楊風青的所有思緒都死死的壓制住了。
“怎麼回事?是誰的?!”
楊風青下意識這麼想,因為他就和鷹雪梅行了一次的魚水之歡,而且他還特意詢問過鷹雪梅的親戚來訪時間。
看着肚子臌脹的體積,楊風青用自己貧瘠的生育知識推算:“這麼大,應該有七個月左右了,難道是我的?!可是這怎麼可能?!”
“這麼大的事,雪梅怎麼從來沒有在書信里和我說過?!”
楊風青的腦袋裏颳起了風暴,鷹雪梅完全從通道走出。在她身旁,有兩個宮女扶着她。
她的神情有些難受,走起路來也很吃力。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一聲懷疑自己所見的吼聲,響徹房間。
楊風青都被那聲音吼得回過神來,定睛看去,徐勝明的神情應該和他之前的神情相差不遠吧。
楊風青悄悄在心中給徐勝明下了死的標識。
房間內,除了鷹作棟和兩個扶着鷹雪梅的宮女,其他人的神情都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包括去將鷹雪梅找出來的宮女——危憐雪。
鷹雪梅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親近的人都是別人的人。
“奴婢也不知,自從三個月前,奴婢就沒有再見過她了。”
徐勝明急奔向前,楊風青就要衝出去,但是!
“不好,有人潛進來了!”
楊風青潛進來的那個方向傳來一聲驚慌大叫,楊風青還沒有行動。
“啊!”
“在這裏,快過來!”
“兄弟們,不要隱藏了,殺啊!”
才兩個呼吸的時間,外面響徹兵器碰撞的聲音。
楊風青再回眸去看房間,嚇得臉色慘白,裏面一個人都不見了!之前鷹雪梅走出來的那個入口消失了!
楊風青壓住想暴喝的衝動,一腳踢踏一面牆,連裘梓彤都忘記拉了,跳進書房。
跑到那面牆之前,手掌在每一寸掃過,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機關的開關。
“開關在哪?開關在哪?!噗!”
每一秒時間此時對於楊風青來說都是無比的難熬,怒火攻心的他竟噴出了鮮血。
“師傅!”
裘梓彤在一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這情況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之前那種情況,她就算想用毒也用不了。
第一是唯一的孔被楊風青佔據了,就算楊風青讓給她,她也不能讓房間裏的人昏迷。
因為沒有風!沒有風就不能讓藥效擴散。
“這裏有個門,你幫我,幫我找到機關的開關!”
楊風青如落水的人,不管捉到什麼,都當作救命的稻草。
“啊啊啊!”
外面的喊聲更大了,而且在迅速的往這裏靠近,喊殺聲有一些已經進入宮殿裏面了。
“我幫師傅看看。”
裘梓彤哪懂得什麼機關,只是此時楊風青的模樣讓她實在心疼,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只得如此答罷了。
楊風青跑到書桌那邊亂翻,裘梓彤則留在牆壁這邊。
“啊!”
這一聲慘叫距離書房格外的近,而且在慘叫聲消失后,就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是直接往這邊衝來的。
“在哪?到底在哪?”
可任由楊風青將書桌放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機關的線索。
嘭——
房門沒能擋住外面的人第二下,被他們用鎚子捶開,一群也也身穿西木軍軍服的人衝進來。
看到房間內的情形,無不有些發矇。
“怎麼了?不是叫你們衝進來,只需要捉住鷹雪梅,將其他人都殺了嗎?”
一聲粗蠻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人群散成兩瓣,那人就從中間走來。
男子的身形很魁梧,年紀應該在二十多歲的模樣,不過因為皮膚有些褶皺,看起來很成熟。
“楊風青?!”
楊風青猛地停下,抬頭看去。
他沒見過這個臉,但男子身上特別的氣質,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這人是誰——葫蘆城猜燈謎晚會上,坐在鷹雪梅身旁的那個蛟龍面具男子。
“你是誰?雪梅在哪?跟我說,雪梅在哪?”
楊風青像個瘋子,大叫一聲,一腳踢中用檀木做成,重達數百斤的書桌,書桌徑直往男子撞去。
“哼!”
兩邊的“西木軍士卒”都是冷哼一聲,最前面的那兩人毫不猶豫揮刀對準書桌揮去。
嘭——
價值不菲的書桌被打成了碎塊。
“雪梅在哪?你們告訴我?”
楊風青的眼睛赤紅,緊隨書桌朝數十人奔去。
“殺了他!”
男子吼了聲,抱起手臂,沒有要自己動手的模樣。
楊風青的身手他是看過的,就在葫蘆城的時候。
他相信,如果他出手,只需要十招,最多十招,楊風青就會被他殺死!
對於這類渣滓,如果不是因為楊風青的身份特殊,他連多看一眼的慾望都沒有。
“哈哈——給大爺死!”
“不,楊家嫡孫啊,他的命是我的了!”
之前轟炸書桌的兩個男子,一馬當先個朝楊風青進攻。
於楊風青的目光里,兩人像傻子一樣,慢悠悠朝他打來,在其他人的眼裏,只見楊風青的手臂化作了幻影。
接着就是他們的兄弟慘叫一聲,倒飛而來。
“什麼?!”
男子不敢置信的大吼一聲,在他吼叫的這個時間,他的手下又被楊風青殺了四個。
震驚退去,眼中的戰意熊熊燃燒。
“都退到本公子身後,讓本公子來!”
之前如一群狼,現在像一群羊的“西木軍士卒”,沒有丁點骨氣都躲到男子身後。
男子眼睛眯起,做了個馬步。
當楊風青距離他僅有一臂的距離時,他的眼睛猛然睜大:“停下!”
右臂帶起呼的風聲,向前直擊。
嘭——
一聲炸響,男子往後倒退了數步,楊風青一連往後倒退了十餘步。
“師傅!”
裘梓彤驚叫一聲,從懷裏拿出小瓶,可她還沒吹呢,一根纖細的繩子飛出,包裹住她的小瓶子,然後飛入了自稱公子的身後。
裘梓彤看去,原來是一個妖艷的女子。
女子沒有打開瓶子,就在瓶子口嗅了嗅,抬眸再看裘梓彤時,如看到了絕世珍寶:“梓彤妹妹,你要聽話,不要對姐姐隨便用毒哦,不然姐姐放出一些就算是姐姐都沒有解藥的毒,兩敗俱傷就不好了呢。”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我也姓裘。”
“什麼?!”
裘梓彤驚呼一聲。
裘家的歷史她自然知道,曾經也想過有朝一日去將散佈在各地的裘家人聚集起來,再將裘家發揚光大。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遇到的第一個本宗的人,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梓彤,你不要插手!”
楊風青驚出了身冷汗,冷靜了許多。
他是不畏懼這些人,但是這些人個頂個的暗殺高手,如果對梓彤使什麼手段,裘梓彤是萬萬不可能躲開的。
男子見楊風青退去后,一直凝重的看着他,沒有再進攻,大笑一聲:“哈哈哈——除了速度,你還能有什麼憑藉就都使出來吧,不然這輩子你都沒有機會了!”
話落,如一架人形坦克,朝楊風青碾壓而來。
楊風青甩甩手臂,再次衝出去。
從裘梓彤等觀戰的人看去,男子像一個木樁,楊風青則如練武的人,不斷的換方位攻擊。
他們看不清楊風青的手,只看得到男子往那邊格擋,那邊大有可能就會響起一聲爆響,也有可能是男子沒有格擋的地方響起爆炸聲。
楊風青咬咬牙,猛踹男子一腳,兩人再次分開,皺着眉頭道:“我沒有時間和你消耗,你說個地點,到那時我一定去赴約!”
男子的臉上沒有了輕鬆愉悅,只剩下濃濃的震撼和震驚。
他身後的人,再看楊風青的眼神,也都沒有了輕鬆自在,都有些拘謹。
“我叫拓跋神力。”
楊風青皺着眉頭沒有回應拓跋神力,儘管他聽出了拓跋神力語氣里的尊重和認真。
拓跋神力笑了笑,往後倒退數步:“鷹雪梅呢?”
楊風青眼睛一眯,寒氣迸濺:“你是不是找死?雪梅是我的女人!”
“哈哈——別這麼認真嘛,她現在不是還沒有嫁給你嗎?我應該也有機會嘛,我又不會用強。我是聽說了徐家的人要對她用強,所以帶在京城的部下趕過來救她的。”
拓跋神力笑起來很憨厚,與他說話時帶着的強勢非常的不搭。
不過楊風青實在沒有心思搭理他,但聽了他的話,楊風青對他的印象改觀了很,沒有好氣的道:“你現在離開,當作我欠你一個人情!”
“滋滋——要是天策里的人聽到絕對就會走了,但你的人情對我一點用也沒有!雪梅去哪了?!”
楊風青深深看了眼拓跋神力,指了指裘梓彤身後的牆壁:“在你們進來之前,被徐勝明他們帶進去了。”
“那你還啰嗦什麼?給本公子讓開,讓你看看什麼叫一力降十會!”
拓跋神力虎步龍行,楊風青拉走裘梓彤。
拓跋神力紮下一個馬步,雙臂隨着他的發力而鼓起。
“啊!”
拓跋神力大吼一聲,右臂揮過背後,沒有任何取巧地砸在牆壁上。
轟——
之前楊風青看是門的地方絲毫無損,倒是門的兩邊被轟塌了,露出一個深一丈,被用與門一種材料封好的通道。
“可以,老子生氣了!再來!”
拓跋神力憋紅了臉,再次轟擊。
嘭嘭嘭——
一連串像平地驚雷的聲音之後,整個通道轟隆一聲成了一片廢墟:“你們將入口清理出來,快一些!”
“是!”
一刻鐘后,一個黝黑的入口被清理出來。
拓跋神力指了幾個部下:“你們幾個開路!”
“是!”
幾個人下去了,拓跋神力對楊風青道:“走吧。”
“算我欠你個人情,會還給你的!”
“哈哈哈——隨你。”
楊風青進去后,拓跋神力緊隨其後,並對身後的一群人道:“你們都不用跟來了,將入口堵住,然後離開這裏。”
“是,公子。”
進入通道不久,便開始有下去的梯子,通道能容納三人同行,高有兩米,兩側相隔不遠就有個夜明珠。
楊風青一行人走完樓梯,就見到了兩具屍體,楊風青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不等拓跋神力詢問就開口:“是雪梅的貼身宮女,我們快一些!”
“好!”
之後七人開始在通道里奔跑,在這兩側都是一個樣的通道里奔跑,是比較難將時間記住的。
不過楊風青從下到下面開始,每走一步就在心裏默數。
此時他已經跑出了五千步,算他兩步為一米,也就是跑出了兩千五百米。
整整五里啊!可兩側的情況還是一模一樣,楊風青越來越慌。
“不會是兩側還有什麼通道吧?只不過和其他地方一樣,我們沒有發現?”
拓跋神力顯然也想到了,將楊風青最不希望發生的可能說了出來。
“叫你兩個部下回去,我們繼續往前!”
只是猜測,而且現在回去尋找,不知道又要找多久,只能這樣了。
“小魚,小力,你們兩個回去,要將手放在側壁,一直摸過去,一發現側道就跑來找我。”
“是!”
前面的四人分出兩人,楊風青等五人繼續往前。
“現在前進時,要一直摸着兩側。”
“是!”
“公子,沒有路了!”
看着直挺挺的石壁,楊風青不住的呢喃:“又跑了五千步了,怎麼會這樣?!到底在哪?”
“我們一共跑了一萬步?那不就是十里了嗎?都跑了半個臨河城了!”
拓跋神力接了話頭,眼裏也都是擔心。
“讓我看看,這面石壁能不能轟開!”
拓跋神力走上前,楊風青等人退往後面。
一如之前,拓跋神力一拳轟在石壁上面,在鷹雪梅的書房時,牆壁還有些抖動,在這,別說抖動了,連個迴響都是咚的一聲就沒了。
拓跋神力沒有繼續轟擊,非常乾脆擺手:“不行,後面就是泥土了。”
“那就回去,再摸一遍!”
最後的希望了!
楊風青沒等拓跋神力和他的手下跑過來,當先往來路回去,繼續摸。
之前來的時候,他們是將手放在牆上,為了趕路,所以更多的是碰運氣。
這一次,楊風青他們是摸了上面,又摸下面,爭取不錯過一丁點地方。
這樣一來,他們的速度就非常的緩慢了。
按照他們這種速度,要摸完長達十里的通道,至少得十天半個月。
所以沒摸出去多遠,拓跋神力就不幹了:“我們要是這樣摸下去,等找到機關,就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都讓開,我儘力,能堅持多久是多久,你們注意聽聲音!”
楊風青點點頭,撕下兩片綢布,摺疊好幾層,附上裘梓彤的耳朵。
裘梓彤努力笑了笑,拿出四顆棉球,還將兩個遞給楊風青。
“我要聽聲音,趕緊塞住耳朵。”
裘梓彤沒有反對,趕緊塞住耳朵。
之前拓跋神力轟擊石壁時,她感覺自己差點就暈倒了。
不僅是耳朵的疼痛,連帶着整個身體都是震動的。
轟轟轟——
每隔兩米,拓跋神力就左右各捶一拳。
像只人形怪獸一樣,迅速向前。
速度是加快了,但一直沒有發現不一樣的地方又有什麼不一樣?!
一連前行了兩里,拓跋神力已是滿頭大汗,趁着往下一個兩米前行時,拓跋神力朝楊風青大喊:“呼——還沒有不一樣的地方嗎?我快到極限了。”
楊風青也不好受,臉色跟大傷初愈一樣。他的感官比尋常人敏銳,在這像個聲筒的通道里,受到的傷害也就越高。
“還沒有,再堅持一會兒,如果實在不行了,就換我來。”
楊風青也能捶牆,但他害怕其他人的聽力沒有他的好,錯過了不一樣的地方。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我到了極限就跟你說!”
拓跋神力爽朗大笑,繼續轟擊牆面。
一如之前一樣,他們又前行了半里。
“我——我去——還沒有不一樣的地方嗎?”
“沒有!”
“娘的,真是只有捶不爛的牆,沒有累不死的人啊!”
說著,拓跋神力一拳轟在右側的牆壁。
拓跋神力的兩個部下沒有任何反應,其實楊風青早就不對他們報什麼希望了,沒看到兩人的眼睛都泛白了嗎?
“等下!”
“這堵牆不一樣嗎?”
“嗯!”
“好勒,看我本公子的!”
拓跋神力大喊一聲,兩手不斷錘擊右壁。
咔——
鬼知道拓跋神力一連捶了多少拳,終於響起一聲拓跋神力都聽出異樣的聲音。
楊風青看去,出現了個裂縫,而裂縫的中間裏面有個灰色的東西。
“往那個灰色的地方捶!”
“我——他娘的終於回過味兒來了,怎麼成了來給你做苦力的了?”
拓跋神力咕噥一聲,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誇張的準備動作慢慢準備,準備好的剎那:“給本公子開!”
嘭——
咔咔咔——
裂縫變得更大,裏面的東西露出來,是一個閂。
不等楊風青說話,拓跋神力已經將閂拿開。
轟隆——
閂的左邊一米處慢慢打開,楊風青迅速跑上前,是一個向上的石梯。
儘管上面也是黑漆漆的,但是——
楊風青抱起裘梓彤,當先順着梯子跑上去。
“等等我!這可是我轟開的,等會兒雪梅第一個見到你,還以為是你轟開的那我不是虧了!”
楊風青推了推,是一個木製結構,貼在上面傾聽。
外面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就算是隱隱約約了,但楊風青還是能聽出那是鷹雪梅絕望的叫喊。
怒髮衝冠!
將裘梓彤放下,倒退三步。
只聽得砰的一聲,楊風青像個人形導彈沖了出去。
嘭——
木門沒能抵擋住楊風青哪怕剎那,因為在楊風青即將撞上門的時候,門竟然自己打開了!
他撞到了,撞到了一個人!
“啊!噗——”
楊風青被噴了一臉的鮮血,他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目光瞬間就找到了鷹雪梅坐在的位置。
鷹雪梅被五個女子分別按住四肢和腦袋,一個女子蹲在她的雙腿之間,正往她的襠部伸手。
此時此刻,不僅是鷹雪梅,所有人都正在看這扇門。
看到衝出的楊風青,鷹雪梅哇的大哭,其他人則像被點了穴一樣:“嗚嗚——風青,救我,他們要拿掉我們的孩子——”
鷹作棟被死死綁着,就連嘴巴都被堵住,此時淚流滿面。
“都給我去死!啊!”
楊風青發出震天的暴喝,兩手抓住被他撞上,飛出去,此時距離他有一臂距離的東方雄。
對準四個押着鷹雪梅的女子扔去,四個女子哪時候見過這麼恐怖的人,嚇得花容失色。
見一個人朝她們飛去,一個個的鬆開鷹雪梅,捂住眼睛尖叫:“啊啊啊!”
嘭——
四人像四個保齡球一樣,被齊齊撞翻。
楊風青一個箭步上前,左側傳出一聲大吼:“都還愣着做什麼?給我殺了他!”
是徐勝明!楊風青沒有心思理會他,先一腳猛踹中已經被這一幕幕超乎了她想像的危憐雪的肚子,不等她飛去,捏緊她的肩膀,將她捏起來,一拳朝她的胸口砸去:“敢動我女人,死!”
“救命——”
噗——
靜——
那些朝楊風青跑來的揮刀男子生生的止住了身體,然後不停的打哆嗦。
他們看到了什麼?一拳打穿一個人?
他們要對敵的這男子還是人嗎?這真的是一個人嗎?
嘭——
“雪梅在哪?噗——”
拓跋神力看到挺着個大肚子,兩手死死拽着楊風青衣袖的鷹雪梅,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你們竟然敢虐待雪梅!都給本公子死!”
......
“嗚嗚——”
鷹雪梅像個樹懶掛在楊風青懷裏,雙腿盤在楊風青的腰上,兩隻手緊緊抱着楊風青脖子,腦袋抵着楊風青的胸口,不斷哭泣。
“都怪我,都怪我來晚了,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這麼久了,我一定會經常來看你。”
楊風青朝裘梓彤點點頭,裘梓彤拿出小瓶子輕輕吹,鷹雪梅的哭聲迅速減少,並很快熟睡過去。
楊風青好不容易才將鷹雪梅像連在了一起的雙手和雙臂張開,將她放到床上:“,梓彤,雪梅就拜託你了,師傅出去看看。”
“嗯呢,師傅你放心的去吧。”
楊風青看着與他在楊城一模一樣的小院子,心中柔情更盛。
看向站在院子裏,背對着他的魁梧身影,躬身抱拳:“拓跋兄,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儘管提!”
拓跋神力轉過臉來,本就長得很捉急的臉,現在更甚,非常的苦澀:“都怪我只知你一直在天策,卻不知——唉——算了,都是命!”
楊風青有些尷尬,這一次救回鷹雪梅和鷹作棟,拓跋神力居功至偉。
而他的目標和他一樣,都是鷹雪梅。
但是鷹雪梅早就是他的女人了,還懷了他的孩子:“嘿嘿——”
“嘿嘿個屁!雖然我不想雪梅傷心,但是我還是要和你決鬥!”
“額——拓跋兄你說。”
“等我想好了會叫人傳信給你的!別送我,我現在一看到你就覺得胸悶!”
楊風青踏出一步的腳默默收回來,朝拓跋神力的背影又躬身。
拓跋神力才離去,鷹作棟便進來。
他此時就住隔壁,之前聽到他們說話,就一直在等機會過來了。
“他是誰?為何我以前不曾聽聞這麼一個人?”
“我也不知道,也不需要,只需要記得他救過我們一次。”
“嗯,你說得對。”
鷹作棟說完,仔細的將楊風青全身看個遍,眼中的欣慰讓楊風青鼻頭有些發酸:“不錯,看來這些你一個人闖蕩也沒有虧待了自己的身體,長得比我預想的還要帥氣些。”
楊風青想不到平日很嚴肅的鷹作棟會說這麼一句話,摸摸鼻子:“叔叔你變得膚淺了,就沒發現我現在還比以前更加沉穩和有擔當了嗎?”
“哈哈哈——你這小子,還是這麼的嘚瑟。”
鷹作棟坐到庭心的石椅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非常的哀傷:“徐家,唉——”
“京城穩下來了嗎?”
“這件事完全是徐勝明一個人的主意,就連徐達開他們都不知道,穩下來了。”
“嗯?”
楊風青眉頭一皺,鷹作棟立馬補充:“放心吧,徐勝明在府里,至於徐家的其他人也都被捉了。”
“我要在驗明他們的身份后,親眼看着他們被處斬!”
“嗯。雪梅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嗎?”
“穩定下來了。”
接下來,楊風青和鷹作棟交談了很多,大多是這幾年楊風青的經歷。
當夜晚來臨時,鷹作棟才笑着起身:“你去叫雪梅起來,今晚我們三世同堂吃個飯。”
“額——孩子都還沒出生呢。”
話雖這麼說,但楊風青臉上出現了一抹溫柔之色。
送走鷹作棟,楊風青走進房間。
鷹雪梅此時已經醒了,看她清明的眼睛,想來醒得有好一段時間了。
裘梓彤看楊風青進來,非常懂事的離開。
“只知道和爹聊天,都不知道來看我一眼。”
鷹雪梅鼻子輕輕皺,楊風青就敗下陣來,快步走到床邊:“叔叔——”
“嗯?!”
“爹!爹這不是關心我的以前嘛,讓爹開心也蠻好的。”
鷹雪梅掀開被子,眼神示意。
楊風青順溜的鑽進被子,手便放到了鷹雪梅鼓起的肚子上,輕輕的撫過。
鷹雪梅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楊風青的胸口:“呼——你這個壞人,每次都讓我差些嚇死了。”
感受到鷹雪梅又有要哭的趨勢,楊風青趕緊吻了下鷹雪梅的額頭:“以後我們都不會隔這麼久才相見了,讓我聽聽孩子的動靜?”
“你能聽出什麼動靜,我都還沒有感覺到動靜呢。”
鷹雪梅躺過去一些,好讓楊風青貼在她肚子上聽胎動。
楊風青跪在床上,手掌是顫抖着的,慢慢貼在鷹雪梅的肚子上,像個孩子一樣,咧嘴一笑:“哈哈——怎麼是咕嚕咕嚕的聲音啊?雪梅你是餓了吧?”
啪——
“啊哈哈——”
楊風青揉被鷹雪梅輕輕拍的臉,笑得像個傻子一樣。
趕緊用被子蓋住鷹雪梅的肚子,嘴巴不停嘟囔着:“不能受冷,孩子會冷的。”
“風青——”
“誒。”
楊風青趕忙坐回原處,鷹雪梅又爬上來,枕着楊風青的肩膀。
兩人都沒有做什麼其他的事,就一直坐着,眯着眼睛享受待在一起的時光。
吃過晚飯,又陪鷹作棟聊了兩個多時辰,回到房間時已是半夜。
裘梓彤喂好葯后,跑到隔壁房間去了,那個房間原來是小綠住的。
楊風青看了看床鋪,轉身就要走:“你要去哪?”
“我去找一床被子過來,我怕我睡覺壓到你。”
“噗嗤——你是傻子嗎?”
“啊?怎麼了?”
楊風青撓撓頭,難道不是嗎?
鷹雪梅朝楊風青招招手,楊風青小跑着到床邊。楊風青以為鷹雪梅要對他說什麼,只是吻住了他的唇。
楊風青輕柔回應,慢慢爬上床。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分開。
鷹雪梅眼中的神色已經很明顯,楊風青也有,但是他怕:“你現在懷孕着的,不能吧?”
“我問過梓彤了,可以,不過你要注意。”
那還有啥說的,楊風青又靠了上去。
......
已是深夜,兩人的眸光還是神采奕奕的。
特別是鷹雪梅,在燭光下,玉臉紅璞,眸里有光:“風青——”
“誒。”
“你知道為什麼你進來的時候,我們都在看暗道,而且東方雄在開門嗎?”
“為什麼?”
“因為我跟他們說,你就在裏面,你要來救我。徐勝明不信,他說要讓我死心,所以讓東方雄打開暗道。”
“噗——哈哈——”
如果換做楊風青遇到這麼巧合的事,反應絕對也會像他們一個樣的。
“嘻嘻——爹給孩子的名字,你覺得哪個好呀?”
楊風青想到鷹作棟今晚鄭重其事的和他說,鷹作棟翻閱了很多書,選了幾個名字,其中男女生的名字都有,真可謂體貼周到。
還將寫有名字以及對應寓意的單子給他看,叫她好好選。
“我覺得那些名字都很好,爹和你喜歡哪個名字,就用哪個名字,我都會很喜歡。”
“嘻嘻——我已經想好了,女孩的話,就叫楊佳英,寓意她以後像她娘一樣有巾幗不讓鬚眉的英氣;男孩的話就叫楊佳鷹,寓意嘛,就是你和我所生。”
楊風青偷偷汗顏:“這兩個名字都不是爹選的名字啊。”
“嗯?!之前你交的課業有錯題,再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