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
呼……呼……
風在耳邊吹過。我不禁顫抖了一番。
這裏是尸魂界的外區,分別叫流魂街,而流魂街,又分成四大區域:東,西,南,北。
我所在的位置,是西部流魂街的其中一個地區,潤林安。
和南區來比,這裏和平多了。南區那邊78區的「戌吊」,簡直就是瘋人院,整天不是搶就是罵……而我也是從那個地方過來了。
“……久等了,小千!你最愛吃的蜜串終於買到了,給”這時,我感覺有人在我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外套,熟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里,迎接着我的是一張溫柔又很頑皮的臉。
這個人,就是把我從戌弔帶過來和他一起生活的藤井夜。總之,可以稱得上是我的‘哥哥’。而我的名字,是隨着藤井的姓氏,為藤井千櫻。
千櫻這個名稱,是來自於夜他曾經旅行時看見過的一個風景——數十棵櫻花樹同時盛開着,那景色真的是美極了。
今年我六歲,不對,是六十歲吧……(相等於現實的六歲)和夜哥生活了二十多年……嘛,時間過的真是很快。我有着一頭亞麻色的秀髮,紫黑色的眼眸眨巴眨巴着,現在的我有着個110CM的身高,是個小矮子。外表很普通,內心卻很奇怪的我,常常一個人坐在河邊玩耍,很不受其他小孩……不,魂魄小孩的歡迎。
有些感激的看着夜,我拿起一串就放進嘴巴里,那香甜而永遠不膩的味道馬上在嘴中融化……好好吃哦。
“好吃嗎?”
“嗯,很好吃。謝謝夜哥哥!”我嬉皮笑臉的回答道。
如果一直這樣和平下去就好了……只是我的一個夢想一直在阻擾着我:
那就是當一名死神。
穿着那威風凜凜的死霸裝,腰間插着一把比生命還重要的刀——斬魂刀。一直在靜靈廷的內部執行種種艱難的任務,還有鬼道……他們常常受到我們這些魂魄的仰慕,然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可以保護自己所想保護的人。
而我就是衝著這個而建起這瘋狂的夢想的。夜已經把我從一個混亂的世界中解救出來了,而現在換我保護他了,我想去保護我唯一的親人。
然而夜也沒有反對我這個夢想,總是說:“好啊,去吧去吧”
可是我一直都沒有去完成這個夢想。
我只是一直拖延下去……
於是某一天我遇見了一位奇怪的少年,他打開了我內心的窗戶。
事情是這樣的……
剛剛從河裏撈上來一條很漂亮的金魚,我興緻勃勃的把它放進木桶里,倒上水,準備跑回家給夜看,誰知我不幸的撞上潤林安這一區的那一群小孩,弄濕了他們的衣服。
“喂,你幹嘛啊你,弄髒了我的衣服,快道歉!”一個傢伙扯着我的衣領,叫道。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顫顫顛顛的看着他,嘴巴里吐出了一些字。
“哦,就一個對不起?給我洗衣服!給我擦鞋子!給我下跪!哦,你是不是住在這附近的藤井夜的妹妹?就那個窮光蛋?哼,真是鄉下的小破孩!愣着什麼,還不快給我擦鞋子!”
“不要說夜哥哥的壞話!你才快道歉!”我不要命的反抗道。
“啊,你說什麼啊你,小破孩?沒讓你那哥哥好好教育你,還敢反抗人?撞了只會道歉,什麼都不賠償,這什麼家教!”說完,男子重重的在我臉上扇了一巴掌。很快的,我感覺到右臉變得又熱又燙的,便咬着雙唇,雙眼因為淚水而模糊的看着他。
“還不道歉?信不信我揍你,啊?”
“喂,別做了吧,她又不是故意的,就放了她吧,頭兒”旁邊的一個小孩勸解道。
“放了她?她把我的衣服弄濕了,起碼要做些賠償吧?給我跪下來!”說完,就把我踩在腳底下,左踢右踢着。
“適可而止吧”有個少年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懦弱的抬頭一看:他有着一頭白銀的秀髮,祖母綠的眼眸在黃昏的陽光下微弱的閃着光。他還有着個小正太的臉,看上去非常好看。
“哦?你是哪根蔥?”踩着我的男子不滿的問道。
“那你又是哪根草?”他反駁道。
“冬獅郎,不要吵了啦”一個少女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叫道。
“你好煩哦,尿床桃”他看了一眼少女,便又面向那個男子。
“冬獅郎?難道你是那個日番谷冬獅郎?切,小破孩,算你這次好運”聽完少年的名字之後,男子驚嘆一聲,便帶着他等人夾着尾巴逃之夭夭了。我悶悶的坐了起來,對這個少年說:
“謝謝你”
“哦。沒事吧?你叫什麼?”白髮少年問道。
“沒事的。我是藤井千櫻,初次見面”
“日番谷冬獅郎。叫我冬獅郎就行了”
“我算是小白的姐姐啦~我叫雛森桃,你好呀,小千櫻~啊呀,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小白~”少女湊上前,便熱心的介紹着自己。
“不要叫我小白……!”他反感的說道。二人正要轉身回去時,我急忙上前攔住,匆匆的從小手袋裏掏出兩小盒甜納豆,便說:
“這個,是謝禮!以後再見,冬獅郎,小桃姐姐!”
“謝謝啊,小白可是最喜歡這個了呢~”
“你好煩,尿床桃”於是有些彆扭的向我道謝,少年就走人了。
回到家后,我帶着十分激動的語氣,把這一番事全部告訴了哥哥。
“第一次交到朋友!”我歡呼着。
“太好了呢,小千。這樣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寂寞了呢”
“誰說我不會寂寞的?哥哥不許離開我”
“嗨嗨~”他便微笑着揉擦了一下我的頭髮。
第一次交到的朋友,我永遠不會忘記!因為一直以來,除了夜哥以外,沒有人向我伸出過手……
又個數十年過去了,現在我已經快接近為一位少女了哦,我差不多一百三十多歲。(註:請勿在腦海中浮現出一位白髮老婆婆的模樣)
剛進門,我就開口問:
“夜哥,今晚吃什麼?”
“蜜串哦~還有些蔬菜沙拉和新鮮釣的三文魚”
“哦哦!好期待!”我笑嘻嘻的連忙跑進廚房裏去幫忙。
晚飯時,夜哥問了我這麼一句話。
“小千,你死神的夢想進行的怎麼樣?”
“嗯?我……沒關係,陪在夜哥身邊就好了”
“真的嗎?”他認真地看着我,那眼神默默地逼迫着我講出實話。
我一低頭,說:
“……我真的好想去靜靈廷看看”
“嘛,這才是誠實的小千!”他笑着揉擦了一下我的頭髮。
“可是,如果,我說如果,我去了靜靈廷之後,那夜哥怎麼辦?”
“我會在這裏等,放心吧,會等你來保護我的”在他最後一句話的語氣中,包含了一絲笑意。我在心中失望的嘆了口氣,看來他還是不能夠信任我保護他么……
那天晚上,我才發覺,我對夜哥的身世真是一無所知。
他是誰,到底來自於哪裏?
這一切中的一切,在這幾百年以來,依然是個謎。
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我隱約聽見屋外的吵鬧聲。
“……離我遠一點!喂,聽見沒,你別——啊——”好么一個尖叫聲,我已經完全脫離睡眠狀態。匆匆忙忙的跑到樓下,穿上外套,我急忙一開門,看見了眼前的這副場景:
長的像夜哥以前告訴過我的‘虛’一樣的東西,抓着一個渾身都濺滿着鮮血的魂魄。
“救,救救我……”僅僅只是那麼一口氣,半死不活的魂魄還是拚命的和死亡掙扎着,他那頑固的求生力量,稍稍打動了我。
我剛要開口,卻已經聽見身後的人搶先說出了我的台詞:
“放開他”
我一愣,轉身一看——竟然是夜哥!
不對。
他不像往常的夜哥。
那銳利的眼神,彷彿可以看穿任何一人的想法。他的臉上,只包含了嚴肅。更奇怪的是,他竟然穿着和死霸裝一模一樣的衣服,那近似於漆黑的秀髮隨風飄揚,光盈飄灑的月光籠罩着他整個身影……
難道,他是死神……?
“端坐於霜天!冰輪丸!”這些字從他的嘴中脫口而出,而我這個疑問,完全被否定。夜哥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斬魂刀,從中射出一條淡紫色的冰龍,飛向虛,只可惜被躲開了。
這時,我感覺身後有人一用力,便勒住了我的脖子,將我從地上舉了起來。
“好……難受……放……開我……”我斷斷續續的說道,便有氣無力地掙扎着。夜哥立即沖了過來,卻又止住了腳步,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呵,有本事你就攻擊我啊,死神?”那個虛,冷冷的嘲笑着他。
“可惡……”面對着我,夜哥只能無能為力的收回斬魂刀。
不行!
不可以!
如果收回斬魂刀,那麼夜哥的防禦能力也就默認為零,這樣虛隨時都有可能會攻過來!
“不可以,夜……哥……”視線已經開始有些模糊,我望着夜哥的身影,說道。
那個虛,一見到已達成自己的目的,便開始攻擊着夜哥,說:
“如果你敢反抗,我就吃掉這女孩的靈魂”
我哭了。悲痛而又自卑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滾下我的雙頰,我看着那地面上慢慢開始被染紅,被夜哥的鮮血染紅。
“不……要……”貌似是因為淚水,我的視線變得清晰很多,我看見夜哥有氣無力地被虛毆打着,時不時都會從嘴裏吐出來血液。
“端坐於霜天!冰輪丸!”這時,我看見一條透明的冰龍飛向虛,擊中了它,我也從它手中同時摔在了地上。
忍着右腳上的疼痛,我爬向夜哥,便跪在他身邊,將他那癱軟的身體抱起,輕輕地搖着,說:
“夜哥,振作一點啊,振作一點!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淚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伸出顫抖的手,碰了碰夜哥的臉頰。
我不由自主地把他嘴角的血跡擦乾淨,臉上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掉在他那雙眼緊閉,蒼白無比的臉上。
“醒一醒啊,你不是說過不會走的嗎?你不是發誓過不會離開我的嗎?”
可是我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就在這同時,射發出冰龍並解救千櫻的那個人,一步步地往這邊走來,直到他開口,千櫻才發覺他的存在:
“草……草冠?”我轉過頭,便看向那聲音的來歷。
我只記得,暈倒之前,看見了一頭銀白色的頭髮,還有那祖母綠的眼眸。
到底是誰,讓我覺得這麼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