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證來了

薛刃忍無可忍，“我是來讓你做一件事的。”

“什麼事，你讓我做我就做啊，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幹。”

薛刃“嗖”一聲把自己的刀亮了出來，刀刃發出一片寒光。

他還沒坐多餘的動作，林郎中就慫了下來，躲到了一張桌子後面，“什......什麼事？少俠請說。”

“陳家村的於寧你認識嗎？”

“認識，相當認識，她那日給了我一樣及其珍貴的藥材，我能不記得嗎。”

“就是她。待會兒會有人請你去陳家村作證，到時候你只要說自己沒有收過貴重藥材就好了。”

“這是為什麼？”

薛刃再次把寒劍亮出來，“我這把劍可是沾過不少人血，你是醫生應該能聞出來。”

林郎中想要發怒卻又忌憚薛刃，只得暗自覺得自己晦氣。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都聽少俠的。”

“林郎中，林郎中在嗎？”門外傳來叫門聲。

薛刃知道是陳家村的人來請林郎中作證的，因此又眼神凜冽地威脅了一次林郎中。

林郎中欲哭無淚，只能拱手保證一定做到。

一路人陳家村的這人和林郎中說了來龍去脈。他這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心想雖然這高架媳婦兒沒有和他提過天麻的來源，但是怎麼說她也不像是偷來的。如果真是偷來的，又怎麼會光明正大拿出來治病呢。

他這樣想着，似乎說次謊也沒什麼要緊的。

高家的院子原本是鬧哄哄的，見林郎中來了，瞬間安靜下來。

“林郎中，你可來了。”陳氏跟見到了親人似的，一下拉住別人的胳膊。

能不親嗎，她打敗於寧的期望就放在這位郎中身上了。

林郎中讓自己的胳膊從陳氏的一雙手中脫離，賠笑道，“自重，自重。”

陳氏也不在意這些，自來熟地和人熱絡起來，“林郎中啊，上次要不是你我家那口子現在已經歸西了，實在太謝謝你了。”

“不用謝、不用謝，要謝就謝高家媳婦......”林郎中脫口而出，差點把藥材的事一下子給說出來了，連忙閉嘴。

“謝謝高家媳婦兒什麼啊？”陳氏也敏感地察覺到了問題，因此想把郎中吞下去的半句話給引出來。

“沒......沒什麼。”林郎中擦了擦額頭的汗，心中道，好險，差點就成了那人的刀下亡魂了，這年頭當個小郎中可太不容易了。

陳氏不爽，不過也還是忍耐着。

於寧此時卻是提心弔膽的，要是林郎中真的把自己藥材的事說出來了，自己到底該怎麼解釋，難道說藥材是撿的？畢竟自己就是和高軒這樣解釋的。

“林郎中，我們今天來是請你當證人的。”陳氏義正言辭說道，“林郎中，你只需要告訴我於寧這丫頭之前有沒有給過你一樣貴重的藥材。”

林郎中看了看陳氏凶神惡煞的臉，又看了看一旁心中焦慮的於寧，搖了搖頭。

林郎中的這反應讓於寧和陳氏都懵了。

毫無疑問，林郎中在說謊。可於寧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謊，難道是為了要幫自己，可是他怎麼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而且自己和林郎中非親非故的，他為什麼要幫自己呢？

而陳氏自然認為這事兒是於寧串通過的，因此更加生氣，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林郎中，你是不是記錯了？”陳氏又問了一遍，她還在記錯了這幾個字上加了重音。

“老夫記性好得很，要是這一點事都能記錯，我還當什麼郎中，要飯去得了。”林郎中做出一副甚是生氣的樣子。

這下陳氏能肯定這千真萬確的於寧在搞鬼了。剛才那個叫什麼卓若之的肯定就是她找來的，這下她連林郎中都說說服了，和她一個鼻孔出氣。

她又把矛頭指向於寧，“一定是高家媳婦兒搞鬼，你們千萬不要信她！”

圍觀村民對於這場戲已經有些倦了。

陳氏嘴裏說得比哪個都厲害，可是到了拿證據的時候卻什麼都拿不出來。林郎中的證詞反而證實了高家媳婦兒根本沒有給過林郎中所謂的珍貴藥材，又何來偷竊之說。

陳氏卻還是不死心，“你們別走啊，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是沒有珍貴藥材門外，我那口子吞了老鼠藥怎麼活下來的？”

這次，陳氏再怎麼說也沒有多少人理她了，只當她跳樑小丑。

“伯母，人都走了，你怎麼還不走。”於寧不屑道。雖然她不知道林郎中為何要那樣說，但是至少高家三體今日又集體度過一場風波。

而一旁的高軒也是納悶的，那天他就和於寧在一起，他明明記得於寧已經把藥材給了林郎中了，可林郎中說的確實相反的回答，他為何要這樣做。

這時，院門外閃過一個人影，不過只有高軒看見了，其他人都在低頭做自己的事。雖然身影一閃而過，但是高軒已經瞭然了。他見過這個身影，而且是很多很多次，這不就是薛刃嗎。這傢伙竟然還在村子裏！

他又仔細思忖了一下，看看林郎中，再看看門外的黑影，似乎他已經有眉目了。林郎中這麼快改口想必就是這黑影做的，自己這次竟然還欠了薛刃一個人情。

“伯母，你還不走啊，等着我給你燒高香啊。”於寧不屑道。

陳氏還是沒皮沒臉的，完全不知羞愧，狠狠啐了一塊道，“你個賤人，別以為你能無法無天，總有一天我會讓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

說完，陳氏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高家。

於寧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真面目能給人看的，這陳氏怕不是入魔了。

見陳氏離開，於寧這邊趕緊答謝起林郎中來，若不是他，自己和高家這次也不能安然度過難關。

“林郎中，實在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們這次還真不知道要拿陳氏怎麼辦。”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林郎中謙虛地打了個哈哈，心中一點都不想於寧在這個話題上停留，畢竟這關乎自己的面子。他堂堂一個郎中竟然被人威脅了，更關鍵的是，我竟然也乖乖就範了，這要是傳出去着實丟人。

於寧本來想問問林郎中是怎麼了解這件事的，又是這麼知道不該說實話的，見林郎中這般迴避的態度也不再問了。

翌日一早，於寧早早就起了。昨日被陳氏這麼個一鬧，屋子都烏煙瘴氣了不少，於寧準備去集市買些魚啊蝦的，給大家提提精神。

“寧兒，你這是去哪？”剛起床的高母見於寧這般忙裏忙外，似乎是要出門，有些緊張兮兮地問道。

“娘，我去趟集市，今天中午不用等我一塊兒吃飯了。”於寧如實相告。

“大早上的去集市啊。”高母喃喃說了一句。

事實上，昨日和薛刃的那件事雖然隔壁那個卓若之證實了兩人沒什麼貓膩，但是身為女人，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那個薛刃，時不時就在她高家出現一次，而且還總是出現在於寧身邊，說他沒有二心，誰信吶。就算於寧現在沒有動搖，可是長久以往呢，他家高軒是常常呆在書院的，而沒過多久又要去參加科舉，這不是正好留下於寧一個人了嗎？

高母這邊越來越擔憂，總覺得於寧偷人會是遲早的事。

而於寧對高母這般豐富的心理活動卻渾然不知，事實上，她只是簡簡單單想去趟集市而已，哪有這麼多花花腸子。

於寧和高軒一起出的門，兩人聊起昨日陳氏的事來，紛紛表示陳氏簡直是個實打實的小人。

“阿軒，你說那陳氏一天天吃飽了沒事幹為什麼天天盯着高家。”

“我們高家是她陳氏引薦到陳家村的，所以她就一直覺得我們高家是欠她的，總是時不時過來壓榨一番。”

“估計這是陳氏這輩子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了，不然怎麼就這般掛在心上，這都多少年了，也不嫌記性好。”

“她這樣的人，小人二字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對，就是小人！”於寧再同意不過了。

臨近書院，高軒抓緊趕着路。他突然聽到一旁的小道上有些動靜，他心中疑惑，好奇心驅使下，他準備去小道上看看。

這書院也不是在上面繁華之地，因此這小道也是一直存在的，裏面疏於管理，儘是些雜草藤蔓什麼的。高軒和同窗們都知道這條小道，但是也很少有人進去，畢竟那裏面也沒什麼值得一看的風景。

高軒剛走幾步，就似乎聽到前方有人在窸窸窣窣的。他於是又往前走了一段，只見一個衣着貴氣的男人竟然一腳困在了一堆藤蔓中，出也出不來了。他越使勁掙脫，那藤蔓似乎就有生命似的，纏得越緊。

這人正是黃生。他來書院視察，見書院環境幽靜，便忍不住到處走走。當然他家中也有一些山水竹林，但都是人工造出來的，比不得這天然的野外場景。

沒想到黃生在這小道里走了沒幾步，這一腳就踩到雜草藤蔓里去了。起初還纏得不緊，可是黃生哪裏遇到過這種情況，一心急就越纏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