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做實驗
經過這段時間,於寧對這裏的環境以及基本了解了,尤其是土壤,全是紅沙土地。這裏的紅沙土黏性差,固水固肥的能力也差,而且偏鹼性,這樣的土地能種好糧食才怪。她買醋就是準備去改善土地的酸鹼度的,先在自家院子裏做實驗,等實驗成功了再推廣開來,這樣大家的收成自然就能增加了。
高軒也由她去,他知道這丫頭腦子裏主意多得很,在很多方面懂得比自己還多。
可是於寧買的醋還是多得超乎他的想像。為了買醋,於寧還特地買了一個半腿高的酒罐子,把醋給裝滿了才算滿意。
採購完東西,兩人一路坐着牛車回家了,輕風美景,好不愜意。
待到到了村頭的時候,於寧想起那日幫她拿東西的寡婦來。她本來是想好好謝謝她的,可那日不知怎麼的,放下東西就跑,連道謝都沒來得及,因此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高軒,然後問起他那寡婦的事情。
“你說的的福海媳婦兒?”高軒顯然也知道。
於寧點點頭。
高軒指了指一處略顯破舊的房子“那便是她家,她丈夫死後她就一直住在那,我也沒怎麼見過,只是偶遇過一兩回。”
“她上次幫了我一回,我想去謝謝她。”
雖然高母將她說得很是不堪,但是於寧想着她能幫助一個偶遇之人,必然也不是什麼壞人。
“那我們一起去。”高軒也從牛車上下來。
兩人剛下牛車,還沒進院門,一個年輕男人從屋裏大搖大擺走出來,正一邊走路一邊系衣繩,弔兒郎當的。
那人不是別人,是村中一個叫來旺的年輕人,是有老婆的。
於寧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和高軒交換了個眼神,兩人深覺來得不是時候。
“阿寧,我看我們還是改日再來吧。”
於寧尷尬道,“那便改日吧。”
於寧心中是有些不爽的,頗有一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被欺騙之感。她原以為那寡婦是個良善之人,如今自己卻親眼看到她和別人的丈夫勾搭在一起。道謝什麼的,自己也不想去了。
回到家中,高軒換了身衣服準備去書院,而於寧則對着後院的菜地搗鼓起來。
她將後院的土地分成四塊,一塊是未加然後改造的對照組,另外三塊則是準備用不同濃度的醋中和。若是普通種子做實驗,少不了等上幾個月的,但是於寧有在快熟空間培育過的種子,只需要一夜就能完成一輪實驗,只要不斷試錯,總能找到最適合的濃度的。
鑒於用黃豆苗做試驗太顯眼了,於寧準備用兩種菜籽做實驗,之後再去後山做黃豆的實驗。
而家中的高母將於寧的這一行為也都看在眼中。
在她看來,於寧又開始神神道道起來,買了那麼一大缸子醋不說,還把醋搬到了自家後院,振振有詞地說什麼改良。醋不就是用來做菜的嗎,怎麼還能和種地扯上關係,高母實在不懂於寧的腦子裏裝的是些什麼,儘是她無法理解的玩意兒。
不過經過上次的教訓,高母心底對於寧還是有基本的信任的,因此也沒有果斷地把於寧的行為劃分為中邪。
等於寧搗鼓地差不多了,她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問道,“寧兒,你這把醋和水一混合,還灑到田地了,這......這到底有什麼用啊,這些菜不得給酸死了。”
“娘,你就放心吧,酸不死的。”
就算酸死了,她有那麼多種子呢,大不了再弄點原來的土壤中和一下,再繼續種下去試驗。
“可是,寧兒,這到底有什麼用啊?”
高母見於寧不愛解釋,反而更想問到底。
“娘,是這樣的,咱這兒的收成向來不好,我琢磨了一下,多半是土地的原因。這種子啊也跟人一樣,在適宜的環境裏才能長得好,我們這兒的土壤缺少酸度,因此長勢差一些,我加醋就是認為添加酸度。”於寧盡量解釋地通俗些。
“酸度?”高母似懂非懂。
“人都有味覺,能嘗酸甜苦辣,植物也是這樣的。”於寧簡單做了個比喻。
這植物哪能有味覺呢,又沒有成精,高母暗暗想着,嘴上卻不多問,她只能暗暗希望於寧到此為止,不要再做這些奇奇怪怪的事了,那樣的話這丫頭還是一個好兒媳。
於寧在自家後院忙活了一天,挖土種菜的,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臉上手上都沾了土。
高軒回來見到於寧,看她一個人蹲在後院辛苦勞作的樣子,不免心頭一熱。
“阿寧,你歇會兒吧,過來洗把臉,然後吃飯,有什麼明天再弄。”
高軒把人從田地里拉了出去。
於寧心想反正今天的工作也差不多了,因此也由着高軒拉他走。
把人帶到井水旁,高軒擰了一塊濕毛巾,接着就幫於寧擦起臉來。
“阿軒......”於寧不太習慣如此親昵的動作,羞着聲音輕輕喚了一聲高軒。
高軒見於寧這副羞怯的模樣,心中也喜歡得很,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都累了一天了,為夫幫你擦個臉怎麼了?”
“為夫”這個稱呼讓於寧有些恍惚,她和高軒似乎越來越像真的夫妻了。
晚上高母燉了一隻雞,自從高家糧食有剩餘后,於寧就買了好些小雞仔,高母於是就把原來的那隻雞給燉了。
看於寧吃得開心,高母又心事重重說道,“寧兒,我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的,心中慌得很,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於寧忙停下手中筷子,“娘,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去鎮上找個大夫。”
“要不我明日去書院的時候順便請個大夫回來。”高軒滿臉擔憂。
高母卻一一否決了,“也不是特別嚴重的事,大夫就不用了。”
“娘,那怎麼行,身體上的事可沒有小事。”
“真的沒那麼嚴重,我就是近日總是做夢,這夢又嚇人的很,搞得我心神不寧的。”
“做夢?什麼夢?”
“就是總夢見一些牛鬼蛇神什麼的,看見有一些妖怪要害我們高家,我真是擔心得很,每次醒來都一身汗。”
“娘,你這是身子虛,多休息就好了。”
“可是那些夢都真的很。”高母解釋道。
其實高母做夢這件事是她自己編的,目的是為了婉轉地提醒和試探於寧這些鬼神之事。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又不好明着說,只能用這種方法。這丫頭搞起什麼試驗來沒日沒夜的,她怕她着了魔。
於寧卻沒有聽出其中的話,她以為高母只是真的缺乏休息而已,於是繼續安慰她,“娘,人一缺少休息腦子就會運轉不過來,您呀,就是想太多,又操心太多,所以容易睡不好。這樣吧,娘,明日你只管休息,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太陽沒升高您不準起來。”
“那我就聽寧兒的。”高母拿着筷子,心不在焉地扒了幾口飯。
睡前,於寧正想休息,看見高軒的衣服竟破了一個口子。
“阿軒,你這衣服怎麼破了?”
高軒自己都沒注意到,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周身,“是么?”
“你看,是這兒。”於寧拿起高軒的衣角給他看。
只見藍白色的料子果然是裂了一道口。
高軒自己也不在意這些,往常家境艱難,他穿破舊的衣服去書院也是常有的事,衣服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哪有書上的學識來得重要。
“破便破吧,破了照樣能穿。”
“那可不行,你脫下了,我幫你補。”
“可是現在都快夜深了,阿寧你要是幫我補衣服得補到什麼時候去。”
“沒事的,我不像你,每日要去書院,困了白日補個覺就好了。”於寧堅持道。
雖然高家現在家境依舊一般,但總不能讓高軒穿着破衣服出去。
“可是阿寧——”高軒還是猶豫。
“好了,聽我的沒錯的。”於寧說著就上手去扒衣服。
這下高軒倒有些不自在了,“阿寧,那你就隨便補個幾下,把口子縫上就好了。”
“好了,你先去睡吧,明日還要去書院呢,等你明日醒來就是一件補好的衣裳。”
其實於寧也沒有替人補過衣裳,但是她在前世自己縫過口子,她想着針線穿來穿去的總是一回事。
高軒見昏暗油燈下低頭認真補衣的於寧,一副姣好嫻靜的模樣,心中動容,想起那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詩句來。他覺得自己真是幸運極了,能娶到於寧這樣的妻子。
補衣服還是比於寧想得難一些,總是補得皺巴巴的,因此她拆拆卸卸了好幾次,這大半夜的,她也不好意思去請教高母,打擾她休息,於是只能自己琢磨。知道天快亮了,她才縫了滿意的一次。
見高軒還沒有醒,她躡手躡腳跑去床上眯一會兒。她也睡不了多久的,因為昨日承諾了高母今早要為全家人做早飯的。
等眯地差不多了,她起了床匆匆洗漱了一下就開始生火。於寧要本只是想隨意地蒸一些饅頭,炒些小菜再煮幾個雞蛋的,然而她瞄到了灶台上幾樣閑置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