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顆心瞬間就不好了
荀歡知道同事們在議論自己,覺得沒有理會的必要。嘴巴長在別人的嘴上,難道還能不讓別人說話嗎?言論自由,傷害別人其實是有些人的一種心理暗病。即然都是病人,自己為什麼不能看開一點呢,總不能跟一個病人計較吧,如果連病人都計較的話,估計自懂事起的那天起,自己就活不成了,一天到晚光計較生氣得了。
但是,王丁今天好像靈魂出竅一樣,中午那麼熱情,下午又派人送來了下午茶。
香噴噴的玫瑰鮮花餅,配上一杯軟糯香甜的燒仙草,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時,就立馬收到王丁的信息。他發了三顆愛心,一顆是空的心,二顆是實的心。然後,他說:給你最好的下午茶,最優秀的你,值得擁有最好。
優秀嗎?或許吧,一個乞丐,怎麼可能優秀,就算擁有了全世界又怎麼樣,在他媽媽那裏,自己都剁了乞丐這個鋼印了。如果是在十年前,懵懵懂懂的時候,這樣的下午茶,應該是荀歡夢寐以求卻求之不得的珍餚,可是,現在,同樣的一樣東西,味道極好的飲料,握在手裏,卻有如雞肋。
為什麼要長大呢?有人說長大是一種修行,荀歡卻反對這種說法,長大后,才漸漸地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直視的是人心,太陽直視一下最多傷害一下眼睛,而人心,傷害一次,一輩子都無法復原。
荀歡本來不想回復王丁的短訊,但是,王丁又有什麼錯呢?遇到那樣的父母,也不是他的錯,他總不能拋棄自己的父母,堅決地站在荀歡這一邊。
該回復什麼樣的短訊呢?
曾宇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她的後面。尖叫一聲:荀歡,你不是對花粉過敏嗎?怎麼還能夠吃玫瑰鮮花餅。
荀歡不解地用眼睛看着他,莫然其妙地問:我什麼時候對花粉過敏了呀,我最喜歡的就是玫瑰了。
曾宇聽了荀歡的話,想起上次打掃的阿姨說過的,荀歡花粉過敏,把花送給了門衛室,想起這件往事,讓曾宇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心裏想,荀歡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送的花,你就扔了,還謊稱自己對花粉過敏。心裏非常不愉悅的曾宇,說出來的話也非常的嗆人:荀歡,你是不是仗着自己長得好看點,就任意踐踏男性朋友的尊嚴,以色示人,讓男性朋友為了你這個人忙得團團轉是不是?
荀歡聽了曾宇的話,以為他知道這一天內有兩個男性朋友為他獻殷勤,故意拿話來激她。讓她不好受。所以,也很不客氣地說:我讓你們這麼做了嗎是你們扛不住美色的誘惑,為什麼要反過來責怪別人以色示人,長得好,難道要戴上一張防毒面具,不讓別人看到真面目嗎?
哈哈哈。曾宇聽了荀歡的話,立馬開懷大笑起來。捂着肚子,邊笑邊說:難道這最後還成我們男性的不是了,你不喜歡人家呢,就不要跟人家曖昧,也不要接受別人的資助,更不要接受別的人吃請,我是說哈,有一些女同志,仗着自己長得有點資色,今天騙這個人的車子坐,明天騙那個人的飯吃,後天又騙另外一個人包包。
荀歡沒有回答他的話,拿眼睛瞪他。估計他的心裏,也只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心理,也就出他去吧,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明天就要開學了,以後也不用天天來這裏上班,犯不着得罪一個可以做朋友的人。曾宇自討沒趣,灰溜溜地跑開了。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荀歡的心裏非常的不舒服,怎麼自己就成了騙吃騙喝的了,騙了誰的吃,騙了誰的喝,用力推開面前的玫瑰花餅。氣呼呼地給王丁回了一條信息:今天送到你送的東西,被同事瘋狂議論了,說我就是一個騙吃騙喝的壞人,同樣的事情,希望你明天不要做了。
王丁收到回信,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昨天不還好好的說要私奔,怎麼今天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男朋友送你東西怎麼能說是騙吃騙喝呢?那不是兩個人之間流動的愛波嗎?王丁想了一下,這樣對荀歡說:你們那些同事真是又蠢又多事,人家男女朋友之間的送贈,怎麼能是騙吃騙喝呢我怎麼覺得他們是酸葡萄心理,暗戀你好久不敢表白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荀歡反問。
是個人都知道呀,說這個話的目的,還不是很簡單明顯。
那如果是個女的呢?
如果是個女的的話,一定就是暗戀我而不得。
你是說李玉婷吧。
關李玉婷什麼事,我從來都只是把她當妹妹看待。
可是,她從來都不是把你當親哥哥看待的喲?聽說以後還要跟你結婚的喲。
怎麼可能,我這一輩子非你不娶!
別說笑了,你去看看娛樂圈,那些非誰不娶的,最後都娶了誰?
那我證明給你看,明天就去領證好不好?
荀歡立即打住,覺得不能再開玩笑了,不然的話,真的會玩火。正在着急該怎麼回答他。沒想到他又飛快發來一條信息:明天就去扯證,就這麼定了。
荀歡說:不要,我還要考慮一下。
王丁不是很明白考慮一下就是委婉的謝絕,以為只是想一想而已。非常霸道地說:還考慮什麼,都十幾年的感情了,要磨合也磨合了,要考慮也考慮了,要考驗也考驗了,就這麼定了,明天領證,後天擺酒,速戰速決,不要再拖了,再拖,我怕我會瘋掉。
荀歡一看他說的話,就來氣了。憤憤地說:有你這樣求婚的嗎?你以為是打一場比賽,還速戰速決,是看一場球賽嗎?是不是規定要在四十五鍾內完成?
求婚?王丁一時慌了神,這麼浪漫的事情,他可是從來沒有想過。
那可怎麼辦?怎麼樣去弄一個求婚現場。可是,手上還打着點滴,手臂上還纏着繃帶,這樣的一個殘兵敗將,要怎麼樣才能去弄一個超大超浪漫的求婚現場呀?
一把扯掉手上的輸液管子,王丁從床上翻身下床。他媽媽吃驚地望着他:你要幹什麼?
王丁也不理她,直接下樓,他媽媽緊跟其後,一個勁地喊:你這是怎麼啦,好好的液都沒有輸完,又要去折騰什麼?是不是荀歡那個乞丐那個狐狸精又開始要折騰你了。
王丁也不說話,急急忙忙地上車,他媽媽生怕他一個人把車子開走,留她一個人在這裏,飛快地鑽進車裏。王丁怒喝道:我去求婚,你鑽進車子裏幹什麼?
媽媽也生氣了,有你這樣子求婚的嗎?纏着繃帶,打着膏藥,你以為你在拍浪漫滿屋呀?
你不懂,你不要亂說。王丁最討厭媽媽摻合他的事情,每一次只要她摻合進來,事情都會被弄得一團糟。
我怎麼就不懂了,求婚也得選個黃道吉日,在一幫親人和朋友的見證下,整出一個浪漫的場地,然後單膝跪地,遞上戒指呀。
媽媽,你那都是老黃曆了,現在的人,誰還那樣求婚呀,戀愛求婚結婚都是兩個人之間的事,那麼多人去摻合,不嫌擠得慌嗎?
人多多熱鬧呀,就兩個人孤孤單單的,有什麼好,這麼美妙的時刻,要人多在一起見證才好看呀。
媽媽,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我今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做,買戒指,買氣球,買綵帶,買公仔等等,你自己搭公車回去好吧。
媽媽顯然願意。她生怕王丁去跟荀歡求婚。昨天那樣的架勢,吵得那樣不可開交,如果他還要去跟荀歡求婚的話,那真是讓她難做。所以,她弱弱地小心地問一句:我還是想知道,你是給誰求婚,公司的人小鄭,還是學校里的小黃,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是去跟荀歡求婚,那我可要告訴你,你去給她求婚的話,我就死給你看。
王丁知道她會這樣說,但是,自己跟誰求婚是自己的事,關她什麼事呢,是自己跟她過一輩子,又不是媽媽跟她過一輩子,為什麼要徵得她的同意,就算她同意,自己也不會改變心意,就算她不同意,自己也不會為她改變心意。
見王丁沒有說話,媽媽着急地問:兒子呀,你不會是想去向荀歡求婚吧?
王丁見她那麼著急,立馬安慰她說:怎麼會呢,你那麼討厭她,我怎麼可能去向她求婚呢,是不是,所以呢,你還是自己先回去休息吧,我的事情怕要是忙到晚上五六點鐘去,而且,最好是今天順利地把事情做完,不然的話,明天就要開學了,大家都好忙的,有好多事情要做,都沒有時間來理這些。
媽媽見他這樣說,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但是,心理還是有一點隱憂,平時都沒有看到他跟哪個女孩子有過份密切的交往,怎麼一說求婚就求婚,還是在醫院裏跑出來求婚,這不是笑話人嗎?這樣的速度,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求婚是認真的嗎?難道還是在演戲?
王丁可不想理媽媽那些奇怪的想法,把車子停在路邊,命令道:媽媽,你就在這裏下車吧,坐地鐵公交都可以直接坐回家的。
媽媽的聽就生氣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把我卸下去嗎?我對北京都不是很熟,地鐵幾十樣線路,看得腦袋暈,公交也不知道在哪裏坐車,在哪裏下車,你這是想要我走散嗎?你求婚我連看一下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有了女朋友,就沒有我這個老媽了嗎?
王丁被她說得,心裏倒還真的有點愧疚一樣。心裏認真地分析一下,反正媽媽遲早都是會知道真相的,還不如早一點讓她知道真相,讓他知道自己的決心,無論她怎麼樣跟荀歡作對,怎麼樣討厭荀歡,怎麼樣污辱荀歡,一切都沒有用,他就是喜歡荀歡,不顧一切把荀歡娶回家。從車子的反光鏡里,他認真地看了一下媽媽,然後,說:媽媽,你真的很在乎我跟誰結婚嗎?在乎某一個人,還是在乎她的職業,她的道德品質,還是在乎她有沒有出息?
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就在乎我喜不喜歡她,她是不是一個正派的人。
為什麼不從多面綜合考慮一下,身高呀,長相呀,八字呀,以後的發展呀,人品呀,這些都關乎你們王家以後的後代會不會優良呀。
我怎麼覺得你在轉變抹角地暗示荀歡,是啊,她什麼都好,硬件軟件,無人能比,但是,她不招人喜歡也是沒有用呀。
她為什麼就不招你喜歡了呀,就因為她家裏窮,從小沒有媽媽嗎?
不是那個原因,你說我偏見好,迷信也好,一個那樣家庭出身的人,從小經歷的環境不一樣,生活的環境也不一樣,會很容易沒有底線,沒有原則,胡作非為的一個人,你跟她結婚的話,會非常的痛苦,以後,她有事沒事就會跟你鬧離婚,有事沒事就會跟你生氣,因為她已經習慣這樣了,從來都沒有安寧過,會好好過日子嗎?今天給你整這一曲,明天給你整那一曲……
王丁制止她:媽媽,求求你別說了,好像全天下離婚的家庭,都是一些貧困家庭似的,但是,我可告訴你,有錢的家庭,離婚的多了去了。
媽媽就是不贊同王丁的說法。
王丁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下午三點整,他要用兩個時間買齊所有的東西,然後,在她的公司樓下準備一個小時,等荀歡下班,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把車子停在一個大型超市的地下停車場,王丁招呼媽媽一個人在車子裏獃著,自己上去打購,媽媽不願意,緊緊跟着王丁下了車,沒有辦法,王相也隨了她。
一樓買鑽戒,媽媽覺得買那款六千多的已經很好看了。可是,王丁執意要買那顆六萬多的,媽媽心裏一下子就不高興了,小聲滴咕:你老媽我都沒有戴過那麼貴的鑽戒。王丁也不高興地說:你老拿你的婚姻跟我的比幹什麼,現在跟過去,能一樣嗎?現在還住高樓大廈和別墅呢,你們以前結婚住什麼。只所以,我就是不想讓你跟着我一起出來,就知道你那麼多事情。媽媽被王丁說得啞口無言。直到跟到三樓去買氣球等物品時,臉還是拉着的。
佈置場地,媽媽也是很多牢騷:怎麼要用那麼多氣球,還紮成一個門,這得浪費多少汽球和鮮花呀,如果折算成錢的話,這些花和氣球,都可以給那些非州人過一年的生活費了。荀歡打趣她:我們又不是在非州,幹嘛要跟非州比呢?媽媽嘆口氣說:看來呀,以後,我們家的王丁會是個老婆奴,一句也不會聽媽媽的,專給媽媽找難受。王丁也懶得理他,認真地佈置,終於在六點前,完成了美妙的訂婚現場。
一剎那,大批路過的人停住腳步,上來圍觀,有的人議論紛紛,有的人讚嘆不已。
劉湘年今天早上聽到私奔兩個字,心裏很不舒服,所以,早早地就出來接荀歡,六點鐘上之前,也已經抵達荀歡公司的樓下。
荀歡下樓,被樓下的景象驚到了。只見一堆一堆的人圍在下面,玫瑰和百合擺成的心字圖形,顯得很耀眼,五顏六色的氣球裝成的具大心型矗立在地面上,飛揚的綵帶隨着風作飄向空中,不得了,那綵帶在風兒的作用下,竟然變換着幾行大字:我愛你,一生一世!
天呀,這是誰家電視台,今天在這裏拍外景?還是某部電影在這裏選景拍攝。再走向前一點,地上竟然的紅毯。
荀歡走近一點,赫然發現王丁的媽媽,立在一旁。一顆心瞬間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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