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外之柳生篇
()慈母嚴父,優秀的兒子,在外人眼中怎麼看都是幸福的一家人;而事實上,柳生比呂士也是這樣認為的;雖然父母平時都比較繁忙,似乎父親的話也從來不多,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有一個幸福的家。
只是這樣的認知在十一歲那年似乎即將要被打破。
某一天放學回家便在家中看見了一名有些局促地坐在沙發上的女孩,紫色的長捲髮披在肩上,明亮地眼眸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雙手支撐在身側,看上去有些緊張,白皙的臉龐看上去讓人覺得像個美麗的洋娃娃。
昨天才聽母親提起最近家中會來一個孩子,沒有想到在第二天就見到了那個女孩;有一些認真地審視着她,好奇地看着她與自己一樣的發色;是父母朋友的孩子要借住?還是哪家親戚的孩子?總不會是父母領養的?
看着小女孩悄悄打量他的樣子,淡淡打了一個招呼便準備回自己的房間;而那個女孩就那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什麼也不說,等他上后女孩低下了頭,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柳生在梯一半的地方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那個憂傷的表情,很是不解;為什麼要在別人面前強裝無所謂,而在無人的地方偷偷哀傷呢?是不想被人知道?還是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而在晚餐的時候,柳生卻突然聽見了一個對於他來說猶如驚雷的消息——那個女孩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同父異母的妹妹?
即使平時表現得再成熟,他也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半大孩子,對於這樣的事情一時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柳生比呂士定定看着對面微垂眼瞼的人,皺着眉,好像突然看見了什麼讓人討厭的東西似的;根本沒有注意到對面的人因為這種無意識的目光而稍顯委屈的神情。
柳生比呂士悄悄打量着自己母親的神色,發現竟然沒有任何異常,還很關心那個女孩的樣子;為什麼?難道是假裝的?再看自己的父親,除了平靜之外,更是透露着對那個女孩的關心,這讓柳生比呂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突然就那樣放下碗筷,說了一聲“我吃飽”了便離開了飯桌,他覺得在這樣的氣氛下根本不可能吃得下東西;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跑出來一個妹妹?她會破壞他的家庭嗎?
離開的柳生比呂士沒有看見他的身後有一道注視的目光,片刻后又垂下了眼瞼,對自己的母親淡淡笑,說著“謝謝”,有些害羞,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樣情緒。
柳生比呂士將自己關在房中顯得有些不快,為什麼就沒有人來詢問他的意見呢?詢問他是否願意接受這個莫名多出來的妹妹。
之前沒有人詢問他的意見,而之後似乎也沒有人理會他的感受,父母圍繞着那個“妹妹”,而爺爺也欣然接受了她;整整一周,柳生比呂士總是以審視的目光看着那個女孩,也不與她說話。
不過,他們說話的機會也不多,因為關於戶籍,學籍什麼的有很多事情要辦,這一周總是能見到三道進進出出的身影。
那一刻,柳生比呂士突然有了一個可笑的想法——不會是他是個撿來的孩子,而那個女孩是他們失散的女兒?
“叩叩”,周六的晚上,柳生比呂士正在房裏無聊地翻着網球雜誌時聽見一陣敲門聲,跑去開門就看見一臉溫和笑容的母親站在門口;連忙側身讓母親進入。
關上門,那個年齡的柳生比呂士也不過與柳生月差不多高,後者正好抬手揉了一下他的頭髮,溫柔地笑着;“比呂士是不是在生氣?”
“沒有。”低下頭,柳生比呂士竭力否認着。
“不用隱瞞,作為母親還會不了解你嗎?”柳生月拉着柳生比呂士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捏他的臉;“看看你自己,整整一周,對誰,都只有一個表情。”
柳生比呂士默然,“母親,為什麼你都不生氣?”疑惑地問,那個所謂的“妹妹”的出現不正是代表父親做了對不起母親的事情嗎?為什麼母親不僅不生氣,還對她那麼好呢?
“因為,當年是我對不起人家啊。”柳生月淡淡嘆息一聲,嘴角牽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怎麼會?”柳生比呂士對柳生月如此的說法感到驚訝和不解,那麼溫柔的母親怎麼會做對不起人家的事情呢?而且按他與她的年齡來說也是……
“因為人家明明在很久以前替自己受罪,可是多年後那個人卻搶了她所愛的人,還一副是為她好的樣子;從此自己有了幸福的生活,卻根本不知道那個人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有了孩子卻不是找上門,只是帶着孩子走得遠遠的;比呂士,即使有錯,也是大人的錯,雲夜完全是無辜的;之前那麼多年,是她母親照顧着她,她甚至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而前段時間,我們與她的母親也只是在醫院巧遇,那個時候,她的母親只有最後一個月的生命了;無論如何,我們都該好好照顧那個無辜的孩子啊。比呂士,不要怪雲夜,她是個無辜的孩子,她剛剛失去了母親,作為哥哥,要照顧妹妹知道嗎?”
“……哦。”柳生比呂士遲疑地點頭,對於柳生月說的那麼多他雖然不能很好地全部理解,唯一能明確的只是那個“妹妹”剛失去了母親才會來到他們的家裏的。
拍了拍柳生比呂士的肩膀柳生月就離開了房間,她知道他需要時間去消化她所說的,雖然只是個孩子,但她知道,他能理解她所說的。
房間中只留下柳生比呂士一個人時,他有些煩躁地想了很多事情;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母親的過錯而讓一個孩子從小沒有父親?他們真的有做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叩叩”,想得正出神,房間的門又一次被敲響;跑去開門,首先印入眼帘的卻是一隻粉色的巨大毛絨兔子。
疑惑地看着那隻莫名出現的兔子,卻不想在他失神的時候那隻毛絨兔子被塞到了他的懷裏,而這時他才看清了“躲”在大兔子後面的人,柳生雲夜,他在上一周多出來的妹妹。
抱着那隻被強塞到懷裏的巨大粉色兔子柳生比呂士難得手足無措了起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禮物。”清脆甜美的聲音響起,柳生雲夜微微抬頭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臉頰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深深的酒窩;“兒童節禮物。”說完,便不顧柳生比呂士的反應快速回去自己的房間了。
柳生比呂士就站在自己房門口,獃獃地抱着那隻巨型粉色兔子,一臉的無措;兒童節?今天好像的確是兒童節…這個節日他已經多少年不過了?而且,送他的是什麼?這種東西送給一個男生……
下的父母看着難得露出如此無措表情的柳生比呂士都露出好笑的神情,沒有人願意上來告訴他現在他該怎麼做,是去敲門道謝還是將東西還回去,還是將兔子放好,再好好找一份禮物送出去?
雖然思緒紛亂,但是柳生比呂士卻對剛才那個露出酒窩的甜美笑容印象深刻,還有那雙異常清澈、明亮的眼眸。
也許母親說的是對的,無論大人當初做了什麼,她一直都是一個無辜的孩子,而現在,她還失去了自己的母親;自己的態度也許不該那麼惡劣的,而且…柳生看着自己懷中的兔子,突然就覺得很不好意思。
“砰”的一聲關上門,柳生又一次將自己關在了房裏。
不過也因為一隻兔子,他與柳生雲夜之間的關係似乎有所緩和,畢竟本來就是他單方面的冷漠而已。
如果說那隻送出的兔子是一個契機,而某一天雲夜那聲帶着點怯意,又帶着點期待的“哥哥”就是全部的轉機;多年後回憶起當時的情況,柳生比呂士真的很懷疑是不是那個時候他是被那個笑容給蠱惑了?
漸漸的,柳生比呂士開始接受柳生雲夜這個妹妹,時常可以看見他帶着雲夜這條“小尾巴”去到很多地方。
柳生雲夜是個開朗又帶着點害羞的女孩,臉上總是掛着甜美的笑容;當上了高中,柳生比呂士愕然發現,她的笑容似乎已經蠱惑了很多人。
因為家庭關係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大家也都了解柳生雲夜的身份,不過似乎都無所謂,因為都已經被那甜美的笑容蠱惑了嘛。
只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在不久之後打破了這切。
真田伊奈是真田弦一郎的堂妹,不過真田他們這一家與另外的一家關係也不算怎麼好,只是幸村家與柳生家與他們關係似乎很好;而關於真田伊奈的父親是為了救兩家的長輩才會去世的事情是柳生比呂士從幸村那裏得知的;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柳生浩川不時提到她,甚至一直邀請她去本宅了。
很多人都看得出來,真田伊奈似乎不怎麼喜歡雲夜,有時語言上會有些過分,不過雲夜卻一直沒有怎麼去計較。
因為過於複雜的關係,如果沒有傷害到雲夜的話他們也只能適當警告一下真田伊奈了。
可是,某天開始,雲夜似乎一直精神恍惚;之後更因為這樣而出了車禍;一切,都因一場車禍而改變。
醒來的雲夜首先就對他們露出了笑容,不是這幾年已經習慣的甜美笑容,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連弧度都計算好過的優雅而完美的笑容,很陌生。
只是這卻只是一個開始,她竟然忘了他們是誰?這也不算什麼,忘了可以重新開始。
但柳生比呂士覺得她的“重新開始”重新得實在過於徹底了。
與以前一樣,臉上總是掛着笑容,可是,那是經過計算的弧度;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很少開口,但少了一份羞怯,多了自信;溫和地對待每一個人,卻又在每一個人與她之間分離出一定的距離;連他與父母都不例外。
從那天之後,她不再稱呼他為“哥哥”,或者說,與他說話時是沒有稱呼的;而對於其他人,則一率客氣到像是在對待陌生人。
那種不排斥也不靠近的感覺讓人莫名煩躁。
而失憶的雲夜就連裝扮方面都似乎在瞬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那種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成熟打扮讓人不禁為她的身體擔心。
這些,在當時覺得改變很大,只是隨着一系列事情的發生,這些事情就顯得非常微不足道了。
她與跡部從小就認識?為什麼可以一直隱藏到現在?對他們什麼也不願多說,可是卻可以經常看見她打電話給同一個人。
自車禍后,雲夜又一次進了醫院,因為一個人的“惡作劇”;而爺爺竟然說雲夜竟然沒事就不要再追究?柳生比呂士不解的同時又發現雲夜根本就不在乎;而且,她不在乎的事情似乎實在太多了;將親人當陌生人,將朋友當陌生人;到底有誰在她的生命中不是陌生人?
柳生比呂士覺得禍不單行這句話實在很有道理;從一次的事件后越來越多的事情發生;讓他覺得雲夜是如此的陌生;她可以將所有的人關心推拒在心門外,她甚至可以不要親情。
冷血……
當她說她從此姓雲名夜的時候,柳生比呂士只覺得她冷血;為什麼可以那麼殘忍地對自己的爺爺說出這樣的話?
那天晚上看見她與陌生人出現在那種地方有說有笑,聯想到下午的事情柳生比呂士說話的口氣相當不好,可惜,雲夜依舊是無所謂的態度;而之後,他卻覺得抱歉;也許他們該坐下來好好談談的;他也許也需要向她道歉。
不過,他的致歉一直沒有能進行;因為她竟然突然莫名“消失”了,怎麼也聯繫不到人。而那個也許會知道雲夜去向的人卻怎麼也不會告知,甚至能從他的眼眸中發現點點對他的憤怒。
不想去深究那個人的憤怒,柳生只覺得他有必要弄清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雲夜又知曉了什麼才會變成如今這樣的局面;而爺爺那天雖然也很過分,但之後卻陷入了悔恨與自責中,他想要雲夜的原諒,只是她卻不願見他們。
再一次打通她的電話已經是一周后的事情了,她只是平淡地告訴柳生比呂士她在機場,剛旅行回來,心情似乎很不錯,一口就答應了參加幸村的生日宴會。
帶着一抹驚艷出現的人的確心情很不錯,與大家玩笑着,對於柳生比呂士的道歉雖然看似欣然接受,但是對於柳生浩川和她說出的那句話卻不願多提,這讓柳生覺得有些不安與氣憤,他覺得,因為一些事情,雲夜似乎開始厭惡或者憎恨他們。
柳生再一次覺得,他是一個生活在迷霧中的人。
宴會上出現那一幕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所有人都不覺得雲夜會故意做那樣的事情,但是一個人當場被送進了醫院,而對方的長輩也在場,解釋也適當的忍耐也是應該的?
只是,柳生只覺得雲夜的目光越來越冷冽,她就向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不屑與愚昧的他們說任何的話語,絕然離開的人留下讓那位長輩為之色變的話語,柳生卻覺得那道背影太過於虛幻。
一家人一同出現不是要逼迫雲夜什麼,只是希望她能去道歉,如果她不願意,沒有人會再提的;其實更重要的是他們有些事情想要與她坐下來好好談談。可是,她答應地太爽快,而笑容更加“森冷”,之後的事情只覺得是被她牽扯着前進的。
柳生比呂士在車上忍不住問了她是否恨,得到的是完全否定的答案;可是,為什麼卻更加不安了呢?
那樣“真誠”的道歉實在讓人看不下去,所有的挽留都無效,看着那毅然離開的身影柳生比呂士想會不會那句“再見”是“再也不見”的意思。
只是,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當時可笑的想法在幾天後竟然成真了。
關機,退學,退房……她簡直就像是要抹去自己存在過的痕迹;而那寄到家中的那些文件更是仿若驚雷。
是什麼讓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爺爺說是“報應”,柳生比呂士想也許真的是報應,因為年少的自己是不歡迎這個妹妹的,甚至在一開始的時間裏刻意表現着那種不喜歡;不是說女人都是記仇的嗎?在他將她當作親人那麼多年後,她終於“報復”他了嗎?
冷血,冷情的人嗎?
可是為什麼爺爺要說她“仁慈”呢?為什麼父親發火的對象是爺爺呢?為什麼母親要如此苦澀嘆息呢?
迷霧中的柳生比呂士覺得他是不是被排除在什麼之外了?
找到跡部迫切想要聯繫到雲夜問個清楚,卻沒有想到會被告知她遇到的那些事情。
自以為關心,可是根本就未曾沒有真正關心過?
他是一個失敗的哥哥,自己的妹妹什麼都不願意告訴他,或者,從某一天起,就沒有再把他當作哥哥了?
作者有話要說:唉!就說某人是妹孔了嘛~~~==
PS:下章是女王的翻外,兩隻從小就有JQ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