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街頭對峙（武漢加油！中國加油！）
第122章街頭對峙（武漢加油！中國加油！）
在她的連番質問之下，那些聲討也漸漸弱了下去，一群文士硬是被她的一番質問說得臉皮滾燙。
他們無言以對，但許夢夢卻並不想就此放過他們，她一把扯下束髮的絲帶，任由三千青絲隨風而舞：
“若邊疆安穩，東晉國泰民安，我自是可以如其他閨閣小姐般室內品書、園中賞戲，樹下彈琴、湖上泛舟，然而事實呢？
去年，西楚軍隊揮師東進，石城陷落，容城遭圍，勢不可擋，那時的你們在哪裏？今年，北衛士兵南下突襲，冀州失守，百姓流離，形勢危急，那時你們又在哪裏？
是，女子當遵從三從四德，任由男子在外拋頭露臉，可東晉真正陷入險境之時，你們這些兒郎們又在何處？
我以自己的柔弱之軀，舍下原本寧靜安逸甚至富裕的生活，每日混跡於雜亂的軍營之中，吃着清水煮的白菜，被揍得鼻青臉腫，這一切為的是什麼？
還不是因為我東晉缺乏能夠護住邊疆的將領，還不是因為我東晉缺乏如我一般智計無雙的勇士！諸位學子可曾聽說過‘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
我白宛初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女扮男裝改名換姓私入軍營，並不是想建功立業、權傾朝野，不過是為了我父親熱愛的這個國家，這個土地罷了！
你們因何而讀書？讀書不是為了讀書而讀書，也不是為了科舉而讀書，讀書是為了識字明理，如今你們執着於舊俗禮法，卻棄理於不顧，不思變通，還讀什麼書？
瞧不起女子？你們誰人不是女子生養的？瞧不起我？那你們自己去守衛東晉的疆土啊！但凡你們之中有一人能站出來，我又何需為東晉如此操勞？
老先生，在家國危難之際，難道不該人人都拿起武器出來驅逐外奴？性別真的就那樣重要嗎？甚至比國家的存亡還重要嗎？”
“白將軍，老夫教書育人一生，自以為活得明理通透，然今日聽君一席話，方知自己心胸遠不及你寬廣。白小姐保家衛國、深明大義、不拘小節，實乃天下女子及兒郎之典範，今日是老夫錯了！老夫枉為人師啊！”
並非所有博學之人都是迂腐固守之輩，這位攔路的老先生平日裏就是一個講理之人，如今聽了許夢夢這番自白之語，心中自是羞愧難當，直接對着她跪了下來。
“夫子”“夫子”“夫子”……
在見識過趙景元那個所謂一代大儒的為人之後，許夢夢早已對這些個得高望重的夫子們不抱任何期待，如今老先生這一跪不僅讓她吃了一驚，更是讓他身後的一眾書生心中驚起驚濤駭浪。
“老先生請起，小女自知所做所為不容於世，雖如今受千萬人指責，然小女並不悔，因為小女認為以自己一生的清譽換取邊境無數百姓生活安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另外諸位不必再惱，我白家世代忠良，小女此番前來本就不是為了授功行賞，但小女替爾等將最後一件事做完，小女自會向聖上請罪，必不會讓白府的聲名受辱，也不會讓自己污了天下女子的名聲！
所以，請諸位行個方便讓開些吧！小女在此謝過眾位了！”許夢夢將眼底的委屈咽下，對着眾人躬身施了一禮，隨即轉身上了馬車。
“白小姐高義，巾幗不讓鬚眉，老朽佩服！諸生，先前我等不辨是非，以世俗禮法禁錮己眼，對其多有誤會，理當向其賠罪！”老夫子轉身對着身後的學子們諄諄教誨道。
“夫子所言甚是！白將軍，學生錯了！”聽到老先生的話，眾生紛紛對着馬車施了一禮后將路讓了開來。
車轍軲轆，馬蹄高抬，軍旗飛揚，一行人緩緩向著皇城門口行進着，老夫子帶着學子們默默跟隨在車隊后，百姓們也自發地跟了上去。
馬車停在皇城城門口處，後方是一眾隨之而來的百姓，前方不遠處是一身皇袍的司馬澤攜眾百官等待着。
許夢夢掏出懷中的手帕擦拭掉嘴角因方才情緒激動而咳出的鮮血，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掀開車簾走了下去。
“小……”見熟悉的身影出現，司馬澤一臉欣喜地上前，激動的話語就欲脫口而出，卻硬生生被許夢夢眼中的冷意嚇得住了嘴。
“皇上，今日你應當不是來迎接我凱旋或是封賞大軍的吧？應當是打算以欺君之罪將我就地正法的吧？”許夢夢冷眼看向司馬澤。
“不不不，你聽朕說……”聽到許夢夢的話，司馬澤焦急不已，就欲開口解釋。
“不是？李御史為官清廉，不過是在朝堂之上為我說了幾句公道話，可你呢，不僅逼得賢良之臣無奈歸隱，如今更是為了逼我前來竟使出將其囚禁的卑鄙手段，你可真是我東晉國的明主啊！”不等司馬澤辯解，許夢夢又再次諷刺出聲。
“朕沒有做那樣的事！”
“沒有做那樣的事？你身為一國之君，這京城內外大小諸事哪件能逃脫你的眼睛，你敢說自己對李府之事毫不知情咳～”巨大的憤怒席捲而出，許夢夢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這是原身的情緒還是她自己的。
“小初～傳太醫！”這一次許夢夢來不及掩飾，一絲血跡順着她的嘴角滑下，這樣的她讓司馬澤的心緊緊揪起。
“白小姐！”“白小姐！”“寧將軍！”“寧將軍！”……
身後的眾人也紛紛向她投去關心的眼神。
許夢夢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后，繼續說道：“皇上，如今微臣已經站在你面前了，你是否該放過那些無辜之人了？”
“好，小初，朕都聽你的！嚴正明，趕緊將你的人給朕叫回來！”見白宛初面色有所緩和，司馬澤的心裏也安定不少。
“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妥，寧將軍武藝高強，且性格頑劣，如今其觸犯國法，理應先拿下她后再放了李府眾人！”趙景元等一眾大臣自然看出了皇上對寧俊有特別的情感，於是毫不猶豫地站出來反對。
“趙太傅，我白宛初言出必行，方才既然向大家承諾過了會接受國法處置便不會如爾等那般無信！”許夢夢眼神凌厲地看向他，隨即又似笑非笑地看向司馬澤：
“皇上，事到如今，你竟還要同我演戲嗎？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打算放過李御史一家？”
“嚴正明，朕命你將人給撤回來，你難道想抗旨嗎？”司馬澤見自己又被誤會，轉頭對着嚴正明怒喝出聲。
“微臣遵旨！”嚴正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快速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