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緣無分
過完暑假，進入大三生活。除大學課程外，孟才業餘參加了提升班，熟練掌握了VB，VC，HTM-L、Java、Dreamweaver，Photoshop，Flash等程序應用。
周五中午，他約曉涵在食堂吃飯。“昨天我幫購物中心製作的網頁通過了驗收，賺了600元。”
“cheers！”她舉起可樂。
“有你一半功勞。”
“我又沒幫你編程！”
“你的愛，是最好的鼓舞！”他說，“明天請你去公園玩好嗎？”
“繞了這麼大圈子，就為了找借口約我。”
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
周六，沐浴着微風暖陽，親吻着花草芳香，兩人在夢海公園玩了一整天，踏遍了草坪、樹林、小山、河邊和拱橋，坐遍了旋轉木馬、碰碰車、過山車、激流勇進與瘋狂老鼠。當被摩天輪折騰的暈頭轉向時，二人坐在河邊草坪里久久沒緩過來勁兒。
靜靜的河水緩緩地流淌，青青的綠草隨風擺動，戀人背靠背坐在草坪，欣賞公園裏優美的音樂，好一幅動人的景色。他擦擦汗，從包里掏出兩瓶可樂。
“經常喝可樂嗎？”她打開瓶蓋問。
“第一次還是你給我喝的。”他回味着，“現在自己賺錢了，以後可以經常品味。”
“我們以後的生活會怎麼樣呢？”她輕輕品了一口。
“浪漫而幸福。”他用手指着樹上的喇叭。
“我們會吵架嗎？”
“我會讓着你的。”
“嗯。”她輕輕把頭倚在他身上。
孟才歪頭看了曉涵一眼，感覺很幸福，不由得隨着樂曲輕聲哼了起來：
“背靠着背坐在草坪上，
聽聽音樂聊聊夢想，
你曾告訴我用‘鼓舞’更貼切，
我把掛鏈放你手心上；
你問我以後會怎樣，
謝謝我請你吃豆腐拉家常，
哪怕一輩子喝可樂都很爽，
只要我愛你就記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幸福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賣賣電腦，
一點點積攢零零碎碎的鈔票，
攢夠以後喝着飲料，慢慢嘮；
我能想到最幸福的事，
就是看着你長發飄飄，
直到我們老的啥也咬不動了，
我還依然能陪着你，
喝碗豆腐腦……”
“咯咯咯咯……”沒等他唱完，曉涵早已笑得直不起腰。
在附近餐廳里吃過晚飯，夜幕已漸漸降臨，孟才拉着曉涵的手回學校。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運動衣，緊貼着身，勾勒出豐滿的輪廓，在夕陽輝映下楚楚動人。他拉着她並肩走，手無意中擦到她身體，感覺渾身膨脹，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休息會吧。”路過河邊小樹林時，他指着椅子說。
可走到椅子旁，他並未坐下，拉着手繼續走進樹林深處，轉身抱住她。當身體與身體貼在一起時，他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心跳。
“一看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眼……”她稍稍躲了一下。
“哎喲，安那玩意兒幹嘛呀……”他抱得更緊了。
第一次與一個女孩如此近距離接觸，感覺自己心臟跳得很快，再也無法自控，嘴唇輕輕叩了上去。她頭部象徵性地后挪了一下，便沒再躲。叩穩后，他輕輕吸嘴唇……她驚訝了一下，看着他如劍般的英眉，通透的雙眸，英俊的臉龐，感受着他緊促的氣息，慢慢閉上了眼睛，任他嘴唇翻滾纏綿……
河水“嘩嘩”淌動，像似輕快地歌唱着，又像是抒發著愛的涌流。
過了些許時候，她輕輕推開他：“你是初吻嗎？”
“當然。”
“那怎麼會輕車熟路呢？”她有些奇怪。
“MyGod，那是本能呀。”
“去你的……”她臉紅了，轉身向學校方向走去。
從第一次表白到接吻，用了10個月，孟才掰着指頭數了數。
都說大學時代的愛情才是真正的愛情，沒有學業的壓力，也沒有世俗的束縛，男女之間完全因為兩情相悅而戀愛。曉涵是第一個闖進生活的女孩，那段時間裏孟才陶醉在愛情里無法自拔。
一天晚上約會回來，躺在宿舍的床上，累並興奮着，久久不能入睡。
“小才！”忽然間聽到已經去世的奶奶的聲音，抬頭一看，老人家微笑地站在路邊接他回家。
“奶奶，我又考了100分。”他非常自豪。
“小才子真棒。”老人家輕輕撫摸着腦瓜，陪他回家……
“遲到了遲到了！”次日被大力叫醒時，一看錶，離上課還有2分鐘。
女為悅己者容，男為悅己者窮。那個月，花銷驟增的孟才借光了旭剛的生活費，以至於有人看見旭剛拿個勺子在宿舍門口見人打飯回來就蹭一勺，愣是熬過了窘迫歲月……
十一月，天氣漸漸變涼。那天自習課，曉涵無意中在他書包里看見一封粉紅色的信。
“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沒有說一句話就走？每天夜裏，體會着你的溫暖，才能安然入睡。沒有你的夜晚，孤枕難眠。回來吧，寶‘被’，我不能沒有你！”
“你說，這是寫給誰的？”曉涵怒氣沖沖地質問。
“尋‘被’啟事！”說完，他沾了沾膠水，貼在牆上……
那時，孟才以為會和曉涵一直幸福地走下去。他憧憬着未來，憧憬着和她一起坐在河邊喝豆腐腦，坐在搖椅上喝飲料，憧憬着牽手走向婚姻的殿堂……然而事與願違，大四下學期，曉涵突然告訴他，她正在辦移民手續。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那天在宿舍樓下，他不相信聽到的話。
“上個月我姑姑被查出身患尿毒症，在澳國治療，她沒有子女，我要去那裏照顧她、陪伴她。”這是曉涵給出的理由，“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但是終究有緣無分。”
“我願意陪你去澳國，一起承擔起照顧姑姑的責任。”孟才堅定地說，“我對你是真心的，願意與你同甘苦共患難！”
“你說過夢想是回海濱創業，那裏有你的至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比愛情重要，忘了我吧……”她眼角淚光閃爍。
“這就是必須分手的理由？”他不能接受，“不，這不像你！如果僅僅因為這個，將來我也可以把父母接到澳國。但是，如果是因為你嫌棄我沒錢沒本事，無法去澳國給你更好的生活，如果是因為你有了更好的選擇而放棄戀情，我無話可說！”他幾乎咆哮起來。
“你……”曉涵傷心極了，眼淚“吧嗒吧嗒”直掉。過了一會兒，她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下，眼裏飽含着憂傷說，“總之，我們不可能繼續下去了，怨只怨上天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跑回宿舍，任憑他一個人在寒風中凌亂……
從那以後，不管他如何挽回，她始終無動於衷。
“孟孟，別傻了，女人都愛錢的。換上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放棄澳國的生活而選擇你！”在大力的勸告下，孟才似乎醒悟了一些。
“夢想和愛情，皆為貧窮而離去。一轉眼，我又退回了人生的第一階段。”那天晚上，他喝了許多酒，來到學校的小河邊，看着奔流不復的河水，回想起當初表白的那一刻，心裏波濤洶湧，隨着廣播裏響起音樂，藉著酒勁兒張口唱了起來：
“不要談什麼失戀，
我不會因為這樣而落淚，
那只是昨夜的一場夢而已；
在我的歌聲中早已沒有你……”
畢業季終於到來。那段時間，校園飯店裏每每爆滿，四年同窗們的觥籌交錯，他無心參與；兄弟姐妹們相互留言告別，他應付推辭；身穿學士服合影留念，他無精打采；與老師們感恩祝福，他心不在焉；看到情侶們流淚告別，他觸景生情……
離校那天，堵在女生宿舍樓門口，等待再見曉涵最後一面，卻從她閨蜜嘴裏得知她早已悄悄離去……
“你轉告她，是她辜負了我。我孟才一定要用事實證明，離開我她遲早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