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阿麥克並沒有因此而回到當年的狀態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他對瑪麗安的感情,從他那次去到瑪麗安的寢室開始,就已經開始轉變了。
阿麥克在學校外面租了一套房子,方便每天晚上摔下來。
之外的任何事情都很正常
阿麥克很意外地,在房子附近發現了一個模樣相當清麗的小女孩。看樣子年紀很輕,最多不過高中。
但是阿麥克沒有其他想法了。
阿麥克步入規律,以及木然。
有一次,阿麥克意外發現了一個扁狗。
不是長得很扁的狗,是摔得很扁的狗屍,就在自己住宅旁。
這是一條老狗的失足,還是某人的惡作劇呢?阿麥克想笑,看到摔壞的東西,他總是想起自己。
還有一天,阿麥克去銀行取錢。
然後碰到了搶銀行的人。
大概這是他一成不變的生活中唯一改變風味的一劑猛料了。
可絕對沒人喜歡這種料,尤其是,當你被當成人質的時候。
嗯,就是這樣。
阿麥克一進屋就被劫匪一把抓過來,拿槍抵着腦袋。
“都他媽不許動!你也別動!”劫匪大吼。
阿麥克在待在門口的歹徒最需要一個人質的時候,碰巧走到了他身旁。
真是急公好義。
但是搶銀行為什麼要人質呢,回過神來之後的阿麥克有些詫異。
接着發現了人群里的便衣警察。
那應該是便衣警察,他拿槍指着劫匪。
估計是搶銀行以外遇到公事在身的便衣警察正好來取錢。
比我……還背啊。阿麥克忽然想笑。
接下來的情節容易想像,畢竟電視劇里演過無數遍。
歹徒劫持人質,一點一點移動;警察越來越多,一步一步把歹徒往建築的高層逼;歹徒知道沒有希望了,但是仍然垂死掙扎。
太無趣了
阿麥克突然想到了什麼。
就像九把刀說的,人質和劫匪之間永遠不可能沒有對話,電視劇的法則。
“兄弟,”阿麥克對歹徒說,“別走這條梯,走前面那條;這條梯通到天台,你上去了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歹徒愣了一下:“你,你說什麼?”
“信我的。”阿麥克裝作無比緊張,“你要是沒活路了我也活不了,我就是想你趕快逃走,我好活下去。”
“……”歹徒默然。
然後選擇了阿麥克告訴他的那條路。
真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阿麥克告訴他的才是通往天台的路。
“你他媽騙我!”歹徒被警察圍到天台邊緣,對着阿麥克狂吼。
“可能我記錯了。”阿麥克打了個哈哈。
“你!”歹徒瀕臨抓狂,“你他媽信不信我抓着你從這裏跳下去!”
阿麥克神態自若:“從這裏跳下去,我的兩隻胳膊都會骨折,腹部淤血,有一條脛骨骨裂,但是我不知道是哪條腿,還有肌腱會粉碎性拉傷。”
“你在說什麼瘋話!”歹徒汗都滴了下來。
“相信我,這次絕對沒有騙你,我是專業人士。”阿麥克自信道。
歹徒抓狂:“你到底在放什麼狗屁!你想告訴我什麼!”
阿麥克一字一頓:“我他媽就是想告訴你,天台到底是誰。的。天。下。”
阿麥克背部抵着歹徒,全力向後一躍。
“啊!!!!!!!!!!!!!!!!!!!!!!!”歹徒。
“啊????????????”警察們。
阿麥克假裝屍體,被警察們抬走,並且在路上逃脫了,拋下歹徒真正的屍體。
阿麥克左右臂、右腿骨骼損傷,腹腔大出血,肌腱拉傷。
和自己的判斷完全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專業素養,值得信賴。
阿麥克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睡覺,並且在晚上痊癒,出去接着摔。
夜晚風很涼,阿麥克很喜歡。
而且阿麥克看到了前些日子發現的小姑娘。
每次看到她的臉,阿麥克都感覺到親近,和平和。
那是幾乎超脫生理**之外的,接近純粹的欣賞。
但除了這次。
小姑娘嚇壞了,她是尖叫着被阿麥克發現的。
“怎麼了?”阿麥克慌忙問。
“這……這隻狗,剛才突然跳了下來……”姑娘心有餘悸,回想剛才可怕畫面的樣子。
然後阿麥克又看到了扁狗,扁狗屍體。
他安慰了小姑娘一番,但是沒有趁機幹什麼。
等到小姑娘終於平靜下來之後,兩人各自回家。
阿麥克總是喜歡躺着想,現在他就躺着在想。
這兩天一直發現扁狗。
這不是誰的惡作劇,阿麥克想,今天遇到親近姑娘更確定了他的想法。
這幫動物是自己跳的。
狗還好說,阿麥克最近還發現了扁貓。
貓這種動物想要摔死,而且還摔得那麼扁,不是容易辦到的。
根本就超脫常識。
如果碰巧會真的有人扔貓扔的很有技術,從而能摔得死貓嗎?根本就是扯淡。
這些阿貓阿狗是自己想要摔,從而自己跳下去摔的。
阿麥克心想。就好像,自己一樣。
但是它們根本沒有自己的體質,全部都死掉了。
難道真的是……是自己傳染了它們。
自己間接殺了它們。
阿麥克蒙住頭,不敢去想。
5天後,阿麥克的鄰居跳自殺了。
阿麥克的心陰沉下來。
這是巧合嗎?巧合嗎?
阿麥克想這麼想,雖然他知道不是這樣。
還要這麼活下去嗎?
他突然覺得可怕。
3天後,夜裏,在阿麥克準備摔的時候,他看到了天台的另一邊,站着那個面容清麗的小姑娘。
“你幹什麼!”阿麥克大吼。
“啊!”小姑娘回過身,也回過神來。
“我,我也不知道……”姑娘很慌亂,“我自己走到這裏來了,我怎麼來的,怎麼會這樣……”
安慰了姑娘一番,阿麥克回到家。
回到家下定了決心。
他剛才差點殺了這個小姑娘。
用這種傳染症的方式,差點害死了這個唯一能讓他覺得安寧的姑娘。
這一定是某種病毒,這病毒成就了自己,卻也無可遏制地傳染給周遭的一切生命。
包括這個不知名的小姑娘。
“我不要她死。”阿麥克痛哭,並咬牙,“絕不要!”
翌日,大白天。
阿麥克站在住宅頂。
下面全部都是圍觀的人。
下面的人在喊,是在勸阻他不要跳呢,還是在叫好啊。
阿麥克不知道,不想知道。
阿麥克縱身跳下。
人群驚叫起來。
但是阿麥克站了起來,理所當然。
他拍拍上衣,咳出一大口血。
並發現一件事。
如果他跳的時候並非帶着平和以上的情緒,確切說,如果他在跳的時候心裏的情緒是傷心難過,憤怒,又或哭笑不得,只要不是積極向上的情緒或平靜的情緒,那麼他長期以來賴以生存的不死能力就會大幅度消減。
但不至於讓他死。
“呼,謝天謝地,真是萬幸。”人們紛紛說。
但是阿麥克不管這一套,他轉身走進里。
“小夥子,你要去哪!”有人問。
阿麥克頭也不回,一路走上天台。
然後又跳下來。
“我草!!”大家喊道。
阿麥克站了起來。
他的腿骨斷了一根。
他走進里。
這次他出現在七走廊的窗戶。
人們都盯着天台,覺得彷彿置身陰陽魔界,並沒有發現阿麥克從窗戶探出腦袋。
然後跳了下來。
“哎呀我草!!”人們大叫。
阿麥克走到六。
“哎呀我#@¥!%(*&!!!!!!!!!!!!”人們大叫。
還不夠。阿麥克心想,並咬牙。
於是又走到五。
“#@¥!%(*&!!!!!!!!!!!!#@¥!%(*&!!!!!!!!!!!!#@¥!%(*&!!!!!!!!!!!!”人們大叫,思維已經不受控制。
但是阿麥克已經走不動了。
於是他用爬的。
“是你!”這時候,人群里一個人驚叫道。
阿麥克勉強抬起頭,看到一張好像被他打過的臉。
“啊,滅火器醫生。”阿麥克說。
“靠,”醫生說,“不過小夥子,你為什麼這麼輕生呢?不就是體質特殊嗎,你何苦呢?”
阿麥克當然是不想活了,他還選擇了對他而言最爽快的死法呢,不過他不想這麼說。
他不想告訴人們他真實的想法,他的心聲。
“我和你說,我根本不是輕生,我就是喜歡這種粉身碎骨的感覺。”
“啊???”醫生的腦袋歪掉,大家也是一樣。
然後阿麥克掰折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
“你幹嗎!!!!!!!!!”醫生嚇了一大跳。是真正的一大跳,他整個人都蹦了起來。
“這裏的痛覺還是不夠,不過現在好了,哈哈。”阿麥克愉快地笑着。
“……”醫生突然感覺背脊生寒,覺得隱隱有些崩潰。
他能夠感覺到,在自己的這股強烈的輕生意念之下,自己的特殊能力正飛速流逝。
但還不夠。
還不夠。
於是他開口:
“對了醫生,我求你件事,我現在有點……有點爬不動了,你……背我到五,怎麼樣?”
“你……你想幹什麼……??”醫生隱約知道了,但是他不想說。
根本不想說。
“再從五摔一次,我就快死了,你只要摔我一次,我只要再摔最後一次,你們也就不用噁心了,對。”阿麥克說得很開心。從哪個層摔下去身體會怎麼樣,阿麥克比誰都清楚。
“不行!!”醫生大吼。
“但是別從4摔,四摔就摔不死了;”阿麥克耐心地解釋,“也別從六摔,從六摔的話我馬上會死,就體會不到骨頭慢慢扎進胸腔,肌肉一點一點裂開的快感了。”
“你不要說了!!!!我馬上就去摔死你,你別說下去了!!!!!!”醫生終於崩潰。
阿麥克想笑,但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渾身都好痛。
好痛。
好痛。
別了,我的愛好。
別了,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
別了……小姑娘。
我還根本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嘿嘿……
好……不甘心哦。
阿麥克流下,最痛苦的眼淚。
但。
這個時候。
人們聽到一個清澈,但是興奮異常的聲音
“對不起,可以讓我摔么!”
人們紛紛回頭,阿麥克也詫異地抬頭看。
看到一個面容清麗的小姑娘。
這怎麼可能!阿麥克心裏狂吼。
“不過我可不可以從三摔你啊,”小姑娘問,聲音都有一些異樣,“因為我不可以摔死你。”
阿麥克愣住。
他看着小姑娘笑吟吟的臉。
“為什麼?”阿麥克問。
但是他覺得自己突然知道了答案。
或許。
僅僅是或許。
或許那天阿麥克的鄰居跳,根本就是個巧合。
或許周圍所有的小動物紛紛摔得粉碎,根本不是因為自己傳染,而根本是有人扔的。
或許,這個人扔動物的技巧高超無比,高超到貓也能摔得死。
或許,那天晚上在天台上,小姑娘根本不是想要跳,而是……
“因為,”親近姑娘面色潮紅,身體因為過度興奮而顫抖,就好像連生理都有了反應。
“因為,我特別喜歡把生物從高處扔下去。”
阿麥克忽然笑了。笑得好開心。
他知道,如果這漫天雲層之上,真的有什麼神存在。
那麼神給了他一次機會。
如果他不好好把握,那麼這個機會就是最後一次。
“你……叫什麼名字?”阿麥克氣若遊絲地問。
“甄悠雅。”小姑娘怯生生回答道。
真是個優雅的名字。
真不是個優雅的人。
大家是不是看到這裏才發現這其實是一個兩情相悅、比翼雙飛,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浪漫愛情故事呢?
以上,就是阿麥克的愛情。
而今後,阿麥克的愛情僅僅用兩個簡單明了的漢字就能夠形容了:
嗖!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