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安定侯府?
一群太醫,一路上小跑着進了東宮。
正趕上隆慶帝從另一邊過來。
“叩見皇上,皇……”一行人正要行禮。
隆慶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趕緊的進去看看太子如何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行禮!”
李太醫抬頭正好看見隆慶帝鐵青着臉,半點不敢耽擱的連忙帶着人跑了進去。
李太醫小心翼翼的給太子診了脈,還翻了一下眼皮。
看着太子眼白上的青色,李太醫心中咯噔一下,這分明是中毒了啊!
看這癥狀,倒像是紅顏醉。
這可如何是好!
隆慶帝在一旁看着他臉色變來變去,心中也有了不好的猜想,“到底怎麼了!”
李太醫跪在地上顫聲說道,“回皇上,太子這是中了毒!”
隆慶帝大驚,“毒!皇宮之中怎麼會有毒?”
隆慶帝一向以為自己雖然沒有雄才大略,但是宮中這一畝三分地,還算經營的比較嚴謹。
他是萬萬沒想到,宮裏居然會有毒,竟然還是被人下到了太子身上。
這要不是下到了太子身上,這要是下到了自己身上……
簡直不敢想像!
“查!給朕徹查!不論查到誰的頭上,都絕不允許撤手!”
隆慶帝震怒,王皇后卻是真真切切的傷心了。
“朝陽,朝陽我的兒啊……”一聲疊一聲的哭喊聲由遠及近。
“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橋你給我滾過來!”王皇后披頭散髮的,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在東宮裏來回的轉悠!
周橋連滾帶爬的從裏邊滾了出來,“皇後娘娘,奴才在這兒奴才在這兒…”
王皇后這會兒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只見她抬腳就衝著周橋踹了過去,直踹的周橋滾出去三米遠。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個狗奴才是怎麼伺候太子的!”踹完了,王皇后也稍稍恢復了些機智,又沖周橋歇斯底里的怒吼。
周橋額頭上已經帶了汗,不知是疼的還是熱的。
“皇後娘娘啊…”周橋的聲音裏帶上了哭音。“娘娘您一定要為我們主子做主,我們主子今天早上還好好的,中午只吃了飯就吐血昏迷了,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們主子,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們主子啊……”
周橋嘴裏還嗚嗚嗚的哭着,隆慶帝跟王皇后卻心中一動,太子是吃了午飯之後才中毒的。
太子的午飯因為隆慶帝的原因,一直都是跟着御膳房走的,這會兒有了線索,隆慶帝當即下令說道,“來人,封了御膳房,任何人不得出入!”
王皇后淚眼朦朧的看了他一眼,“皇後放心,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王皇后心中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的李太醫,“太醫,我兒的毒可能解。”
李太醫趴在地上說道,“這毒叫紅顏醉,是一種極其罕見的毒,微臣也只是在一本孤本上見到過一次,平常人根本聽都沒聽過,微臣必定全力以赴!”
隆慶帝心中更是怒火中燒,這紅顏醉別人聽都沒聽過,這要是沒有李太醫,怕太子就要不行了。
更何況,居然還是在自己的御膳房下的毒。
這要是下到自己身上呢?
當然,自己會有試毒的小太監,這毒肯定不會吃下去,但萬一要是慢性毒呢,到時候天長日久的,自己的身體不就全都毀了!
查,必須查,一查到底!
皇宮畢竟是隆慶帝的皇宮,他若是下定決心想要查出來什麼,那宮裏對他來說就是沒有秘密的。
大內侍衛跟暗衛來來回回的將宮裏的地犁了三遍,總算在一個小宮女的屋裏找到了藏匿毒藥的紙包……的灰燼。
若不是李太醫鼻子好,在灰燼中依稀聞出來紅顏醉的味道,怕這個宮女就能躲過去了。
也是隆慶帝震怒,太子從中毒宮中便嚴查起來。
御膳房更是早就封了。
下毒的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東西偷偷遞出去,誰知道居然燒成灰了還能被發現。
小宮女並不是什麼死士之類的,一頓嚴刑拷打下來,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什麼話都撂了。
原來是御膳房的一個學徒叫周德,給了她二十兩銀子叫她把東西拿出去燒掉的。
小宮女想了想,不過就是一張紙,答應了也就答應了,反正到時候燒都燒了,誰還能看出是什麼東西不成。
結果,偏偏就是被人從灰燼中看出了端倪。
而侍衛去找周德的時候,這個周德居然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為什麼死了,這人一死,線索就幾乎是斷了。
周橋在屋裏來回的踱着步子,這人若是死了,太子這一次不就是白白吃了苦頭嗎。
他背後的人是誰,這才是最主要的。
隆慶帝現在也在納悶,到底是誰,居然能叫一個人甘願赴死。
王皇后就坐在他身邊,低着頭尋思了一會兒,道,“皇上,去查一下這個周德的家人,一個人能夠甘願赴死,一定是被人拿住了軟肋。”
一個小太監的家人,查起來居然難得的簡單。
人都還沒怎麼撒出去,就收到了回信,周德的父母還有兄弟姐妹,居然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京城的地頭上。
“皇上,周德的父母進了京郊的一處莊子裏。”趙誠志小聲跟隆慶帝彙報。
隆慶帝低着頭,手裏還拿着一份摺子,道,“誰家的莊子?”
趙誠志輕聲說了句,“安定侯家的一個奴才在京郊買的莊子。”
“安定侯府?”隆慶帝放下手裏的摺子,最裏邊喃喃的念叨了兩遍。
而此時安定侯府上。
“你說什麼?”老侯爺轉頭看了王榮一眼。
王榮聲音裏帶着一絲惶恐,道,“父親,周德的家人出現在京郊,就在咱們家的莊子上。”
安定侯老侯爺,深深的看了王榮一眼,“為父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在京郊置辦過莊子。老大啊,你的心思我明白,但……罷了,以後你就知道了。我這個老東西怕是礙人的眼了。”
王榮心中一凜,低下頭去小聲說道,“兒子不敢。”
京郊的莊子確實是他叫人去置辦的,放在一個下人的名下,當初老侯爺就跟他說過,安定侯府已經夠惹人眼紅了,在京城能低調就低調,但他不想一直活在老爺子的陰影之下,所以才偷偷的置辦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