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醉酒還詩

第一百三十二章:醉酒還詩

張明遠快速眨眼,一臉嫌棄兼糾結,抬頭望天。

“咦!天怎麼黑了?醒的不是時候啊!生物鐘都亂了,很容易滋生蟎蟲,影響新陳代謝的。”張明遠感嘆,喃喃自語:“要不,再回去睡會?”

罕皮等人緊急剎車,癔症似的愣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即將轉身的張明遠。

說睡就睡,扔下門口幾位正醞釀情緒準備煽情的傢伙,張明遠轉身又往屋子走去,顯然一言不合繼續大睡。

“慢着,賢弟啊!再睡就死了,你一刀剁了我先。”徐渭反應過來,一把拽住張明遠,再也不願放手。

彷彿‘人生何處不相逢’的驚喜,張明遠悲從中來,看向徐渭時,眼淚又止不住流下來。

“徐兄,別來無恙啊!想煞小弟也。”張明遠忽然回過神:“誰死了?”

徐渭同樣淚流不止,拽着張明遠的衣袖更用勁了。

“我死了,你再睡我真就急死了,真的……賢弟,愚兄現在真的生不如死,那日發誓要還大明詩賦以清白后,愚兄整日殫精竭慮構思詩篇,可你知道,愚兄的腦袋實在太笨了,苦思冥想多日,詩倒是沒少作,可無一精品……愚兄,愚兄……”說不下去了,說多了都是眼淚。

可憐巴巴的老眼神,一臉蠢萌的惆悵樣,眉眼之間依稀有被掐得青紫的痕迹,凄苦得不要不要的。

張明遠嘆口氣,確實難為他了,大凡詩賦精品之作,無一不是日積月累,福靈心至,又或是作者遭遇重大坎坷,心力憔悴忽然看破紅塵。徐渭人生際遇不多,頂多科場失意,妓院留情,都屬於拿不上枱面的東西,指望短短几天作出反映家國天下人生重大哲理的精品詩賦,除非像張明遠這樣,穿越試試。

“徐兄,所謂欲速則不達,兄長執念太深,不怪你……”

“哎!愚兄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徐渭痛呼。

張明遠不忍看他沉淪,眼珠一轉,笑着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俗話說,美酒千杯解愁緒,或者我們大醉一場後有靈感呢?”

“啊!”徐渭愕然,隨即搖頭:“沒用的,這幾日為了激發靈感,愚兄不知大醉幾場了,沒有一點用啊!”

張明遠迅速眨眼,笑嘻嘻道:“徐兄過慮了,或許兄長大醉的不是時候,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不正確呢?”

徐渭恍然:“賢弟真乃神人也,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大醉可解愁緒,也要講究意境,五花馬千金裘有知己解煩愁,這不就是意境?哈哈哈哈!賢弟一語點醒夢中人哈!”

“兄長悟了……”張明遠深沉注視着他,忽然眼角斜上45°,擺出個看破紅塵歷經滄桑的蕭瑟模樣,嘆息道:“正所謂:過三巡酒氣開月華,濃醉到五更不還家,漫說道無瑕少年事,敢誇玉帶寶劍青驄馬,再砥礪劍鋒出京華。問來人胸襟誰似我,將日月山海一併笑納……”

徐渭激動得臉紅脖子粗,磕了葯似的春潮滿滿,拍手連連叫好。

張明遠:“……”

胡謅幾句‘不謂俠’的歌詞撐撐場面,願望雖好,三觀也正的不能再正,但畢竟時代感不強,典型的脫褲子放屁,張明遠也做好了裝逼被雷劈的準備,沒想到竟引起大明才子共鳴,讓張明遠大跌眼鏡,同時又深為蕭大俠賀,蕭大俠文采飛揚,妥妥性情中人。

徐渭還沉浸在對歌詞惆悵中,張明遠沉吟片刻,朝罕皮揮揮手,吩咐備酒。

該和大才子一醉方休了。

“徐兄,好詩當有靈性,說不定一醉詩百篇,我們何不進屋一敘,切磋一下詩文,小弟願為大哥執壺斟酒,遞筆研墨。”

徐渭病懨懨神情為之一振,看來張明遠的挑逗已成功瘙到他的癢處。

“就這麼辦?走,我們也學古人斗酒詩百篇的壯舉。”

說罷,扭頭朝屋子走去,張明遠眼尖,分明看到看似豪情萬丈的徐渭居然有些蹣跚,悲壯的如同赴刑場似的。

張明遠嘆息,一會的對酒當歌免不了又要浪費N多腦細胞了。

……………………

罕皮很有心,特意把千戶大人的辦公室佈置成了前世最流行的酒吧K歌模式場景,暫時充作對酒當歌主會場。

徐渭走進房裏時,突然站住不動了,一張憔悴的老臉頓時抽抽不停,只見寬闊的辦公室中間……圍着幾個描着春宮及時行樂圖的彩秀屏風,屏風內香煙繚繞,燭火輝煌,內外映照之下,真似煙花色海,好不熱鬧,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春宵極樂感覺。

幸好屏風內擺了桌椅,酒菜齊備,要不然,徐渭非給張明遠打上尋花問柳夜夜笙歌的好色狂徒標籤不可。

張明遠臉都黑了,罕皮領悟領導意圖實在太奇葩了,以為去過幾次風月場所,就不知廉恥地強行代入,簡直是對文化人切磋文學藝術的侮辱,如此場景只能勾引起文化人的生理反應,哪能有助於文學細胞分裂結合瞬間釋放出的巨大文藝能量。

張明遠苦笑,與徐渭對視,見他也是一臉懵逼,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張明遠心裏發毛,完全一副欲無情摧殘祖國大好花朵的老禽獸模樣。

“咳咳……”張明遠率先走出陰影,心虛拱拱手:“呵呵,徐兄不要在意細節嘛!都是手下不懂事,怪我咯。”

說完,為顯示這個冷笑話很搞笑,還特意乾笑兩聲。

徐渭不搭話,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后,慢慢踱進屏風,張明遠緊隨其後,不過心突突跳個不停是腫么回事?

屏風內坐定,接下來便是醞釀情感迸發靈感了。

“徐兄,作詩豈能無醉?來來,你我兄弟先痛飲一番。”

“好,賢弟果然敞亮人,愚兄捨命陪君子。”

……………………

“兄長,剛才賢弟沒聽明白,你只作兩句怎麼不作了?”

“我……我剛才作詩了嗎?”

“兄長喝多了,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嘯晚風……不是你作的還能是我?”

“哦!待我想想……有了,筆底明珠無處賣,閑拋閑擲野藤中。,賢弟如何?”

“哎呀呀!完全對上號了,兄長果然才思敏捷,堪稱千古佳句,來,來繼續飲酒。”

……………………

“哎呀!兄長,你太糊塗了,怎麼作詩老是一半一半的?如何讓小弟盡興?”

“我……我剛才又作詩了?”

“哎!兄長莫非喝大了,從來不見梅花譜,信手拈來自有神……不是你作的?”

“哦!待愚兄再想想,呵呵呵呵,有了……不信試看千萬樹,東風吹着便成春。”

“兄長真乃才子,小弟想哭,這首更佳,小弟,小弟……”

徐渭撓撓頭,由最初得意冷靜下來,愕然道:“愚兄……愚兄真的作詩了?”

“當然是你作的……”張明遠氣急敗壞盯着他,一臉智商被凌辱的憤怒:“這屋子除了你我還有誰?難道有鬼……”

“兄長,醒來……為何又流淚?”

徐渭眼角45°直勾勾瞅着屏風上的‘老樹盤根’,一行濁淚悄無聲息劃過臉頰:“風月魅力果然奇特,愚兄今日算是豁然開朗……”

張明遠臉頰抽抽,多麼不要臉的總結啊!

“兄長莫惆悵,趁此良機再多做幾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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