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劉府堂前講故事

第八章劉府堂前講故事

劉美也是無奈,自己家不佔理,打又打不過,鬧到金鑾殿上,除了惹得老牌權貴的抵制,皇後娘娘的反感,實在是沒有別的好處。

劉美心裏暗暗罵娘,罵府里打探消息的家僕,不是說張家後繼無人嗎?

不是說這張俊平雖有些勇武,但是性格懦弱,怕事嗎?

這他娘的是懦弱怕事的性格?

劉美開價不算低了,大宋武官分五十三階,劉美出手就是一個排名第四十四階的正八品修武郎。

不過,一個正八品的修武郎還無法打動張俊平,在大宋,武官是沒有前途的。

那楊文廣,爺爺戰死沙場,可以說兩代人都為大宋流盡最後一滴血,到了楊文廣,也不過是蔭補一個九品保義郎。

“某已勵志讀書,來年考取功名!所以多謝劉都指揮使的好意了!心領了!

既然劉都指揮使說是誤會,那就是誤會吧!

某就不多打攪劉都指揮使了,告辭!”張俊平也不多啰嗦,很乾脆的起身抱拳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又站住腳。

“劉都指揮使,某在老家守孝時,曾聽聞鄉間流傳一則故事,說的是唐朝的故事!

唐朝大將薛仁貴的孫子薛剛,自幼臂力驚人,武藝超群,兼有嫉惡如仇,在元宵燈會上用磨盤砸死了強搶民女的國舅,被皇帝抄家,那薛剛一怒之下反了大唐!

我當時聽了,就在想,這故事八成是假的!那薛剛臂力驚人,武藝超群,某相信!

因為舉起磨盤,某也能做得到!”張俊平眼睛眯起,嘴角掛上迷之自信的微笑,走到院子裏,隨手舉起院子中間擺放的一塊泰山石!

這塊泰山石,是劉美跟隨真宗皇帝去泰山封禪的時候帶回來的,這足有二三百斤的泰山石,就這麼被張俊平抱在懷裏,不時的高高拋起,然後接住,再次拋起,時而雙手拋起,時而單手舉過頭頂。

劉美獃獃的看着張俊平,不知道是被故事吸引了,還是被張俊平舉起泰山石給鎮住了。

“那磨盤可比這泰山石輕多了,可見舉起磨盤砸人是真的,因砸死國舅被全家處死,這多半是假的!

這件事要是發生在我大宋,肯定不會出現造反的事情!

因為,我大宋的皇帝都是仁慈的,比如某,我張家是開國功勛,某是開國功勛令鐸公的後代,就算真是殺了國舅,估計官家最多也就是斥責一番,然後把某發配到登州又或者雷州等地,而不是殺某全家!”張俊平說話間,泰山石就這麼被張俊平拿在手裏把玩着,絲毫不見氣喘。

張俊平說完,把假山石往地上一扔,碰的一聲,嚇得劉美一哆嗦!

生怕張俊平會像故事裏的薛剛砸死國舅一樣,拿泰山石砸死自己。

“劉都指揮使,是某啰嗦了!只是突然想起了,驚擾了劉都指揮使,還請贖罪!

如此,某就不多打攪了,告辭!”說完,張俊平轉身往外就走。

“賢侄,賢侄且慢!”劉美連忙追上來拉住張俊平。

張俊平的故事,他聽明白了,怎麼敢就這麼讓張俊平離開。

什麼唐朝的薛剛反唐,明顯就是說,他張俊平就算是殺了國舅,也不會被官家處死,更不會殺他全家。

這是告訴他,如今張家是光腳的,他劉美是穿鞋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這一刻,劉美是真的害怕了!

那四海賭坊,劉美親自去看了,那個慘啊!四海賭坊上上下下百餘口,被殺的一個不剩,血水都流到了街面上。

就算是這樣,官家被他一哭,居然沒有處罰他,就算是那個奉禮郎的散官,也是人家自己請辭的。

劉美不敢賭,自己死了,就算是官家殺了這張俊平,也什麼都晚了。

“老夫剛剛想起來,近來家裏好像收了一些店鋪和田地!不知道是不是賢侄所說的祖產!所以,想請賢侄確認一番,如果確認是賢侄的祖產,老夫卻是不能攫為己有!”劉美義正言辭,正義凌然的說道。

“如此多謝劉都指揮使大義了!”張俊平淡然一笑。

心道,敢黑老子的家產,嚇不死你!

張俊平的二叔張建忠輸出去的現金銅錢,是找不回來了,那個沒有印記,劉美不承認,他也沒辦法。

能要回別院,五家店鋪,還有城外兩處莊園的田地,張俊平也算是滿意了。

“劉都指揮使,剛剛某看到劉都指揮使回來是騎乘的駿馬,心裏喜愛異常!

某原意用這些店鋪換劉都指揮使的那匹駿馬,不知劉都指揮使可願意割愛?”

如果張俊平說這話的時候,不把地契揣進懷裏,劉美也就相信了。

可是張俊平說話的時候,把地契全部塞進懷裏,一點都沒有往外拿的意思,明顯所謂的那地契換駿馬,只是虛話。

眼看着,張俊平不時拿眼睛掃視外面的泰山石,劉美怕了。

“賢侄這是說什麼話?所謂寶馬贈英雄!既然賢侄喜歡那匹烏騅馬,老夫自然要成人之美!

什麼換的說法,休要提了!老夫就把那匹烏騅馬送給賢侄了!”劉美心裏流着血,臉上帶着笑意慷慨的說道。

“如此,多謝劉都指揮使的厚贈!”張俊平雙手抱拳,目光死死盯着劉美。

“來人!”劉美被張俊平看的渾身發毛,一刻都不想讓張俊平待在自己家裏,連忙喊道:“把老夫那匹烏騅馬牽過來!”

張俊平老實不客氣,接過韁繩,輕輕在烏騅馬的脖子上撫摸了幾下,然後翻身上馬,“多謝劉都指揮使厚贈!”

張俊平在馬上沖劉美抱拳,然後雙腿一磕馬背,直接策馬離開了劉府。

“哈哈哈!”門外傳來張俊平的一聲長嘯。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一十四年,望中猶記,烽火澶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張俊平再次高歌離去。

劉美站在庭院裏,氣的七竅生煙,心疼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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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玩壞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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