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馬行街上踏歌行
“喏!”
兩個五十多歲的老僕應聲進來。
刺青大漢被嚇了一跳,剛要求饒,隨即看到進來兩個黃土埋到脖子的老頭,頓時大笑起來,“哇哈哈!張家郎君,你打算讓兩個……‘”
刺青大漢還沒說完,兩個老僕可不給他這個機會了,上前一腳把刺青大漢踹到在地,不等刺青大漢反抗,一個老僕上去一腳踩在脖子上,刺青大漢被踩住脖子,喘不過氣來,憋得臉通紅,胡亂掙扎着,卻怎麼也掙不開。
另外一個老僕把刺青大漢的雙手扭到背後,拽下刺青大漢的腰帶,把雙手綁了起來。
然後架起刺青大漢往外走,刺青大漢還想掙扎,其中一個老僕對着肚子就是一拳,把刺青大漢的掙扎和叫嚷打回去。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熟練,兩個老僕面色始終是平靜的,像是千百遍演練一樣。
刺青大漢不是一個人來的,外面還有兩個隨從,打手,早在張俊平叫人進來的時候,被外面的老僕給拿下。
說到這裏,不得不介紹一下張家的情況了!張家可不是一般人家,祖上是大宋的開國功臣張令鐸,傳到張俊平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
到了張俊平這一代算是徹底的沒落了,只有張俊平被蔭補了一個奉禮郎的九品散官。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家雖然在朝堂上沒有了聲音,可是還有祖宗留下來的財富。
要知道,大宋的皇帝對臣子那是相當的厚道,奉行高薪養廉政策的大宋,一個九品奉禮郎的俸祿都夠一家三口的溫飽,逢年過節還有各種賞賜。
一個九品芝麻官都這樣,可想而知,張家老祖宗,開國功臣,酬功榜排第三,太祖皇帝公開說要共富貴的張家令鐸公,留下的財富能夠少的了?
可以說歷朝歷代,就數大宋的官最好做!
張家老祖宗留下的不只是滔天財富,還有當年跟着他南征北戰時的親兵。
杯酒釋兵權后,這些親兵並沒有解散,而是留在張家,變成了看家護院。
並且一代代傳承了下來,每一代的親兵都會被送到戰場去廝殺鍛煉,個個都是百戰老兵。
這些百戰老兵,終生護衛着張家的安全,張家也為他們養老送終。
從這些親兵的年齡可以看出,張家是真的沒落了,這些親兵還是張俊平的爺爺張守恩留下的。到他父親那一輩,已經沒有能力去培養新的親兵。
虎死雄風在,哪怕這些親兵已經五十多歲,一身武藝依然不是那些青皮能夠招惹的。
“哎呀,平兒,你惹禍了,你怎麼能把他綁了?那四海賭坊,背後可是皇後娘娘!”見張俊平叫人把來催債的人綁了,張建忠大驚失色,哆哆嗦嗦的說道。
“那又如何?難道二爹爹打算帶着我那些個嬸娘去要飯?您捨得去要飯,我還不捨得我那些個弟弟妹妹呢!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鬧大一點,鬧到官家那裏,讓官家去做主!
難道官家還能殺了你我,不要忘了,我們可是令鐸公的子孫!”張俊平皺眉,耐着性子解釋道。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張俊平根據自己的歷史知識,分析出來的最好,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解決辦法。
令鐸公的子孫,這幾個字就是護身符,只要張家不造反,到了皇帝那裏,怎麼都能留下一條性命。
“郎君,都問清楚了,是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劉家的三衙內,劉從儉!”官家進來回報。
我靠,要不要這麼刺激啊?
對歷史還算熟悉的張俊平忍不住想要罵娘。
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劉家,那可是當今皇后,劉后名義上的娘家,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劉美更是劉后名義上的哥哥。
再過四年真宗皇帝趙恆去世,皇后劉娥臨朝聽政,開啟了二十年的劉後天下。
這剛穿越過來,就和劉后硬剛,要不要這麼刺激?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張家後退。
這已經到了張家生死存亡的時刻。
退,只能變賣家產,替二叔還完賬,然後一家老小回老家,如同歷史上的張家一樣,從此在史書上除名。
其實張家到了張俊平父親這一輩,已經失去登上史書的資格,張俊平的父親只有寥寥一筆,張守恩之子,蔭補九品奉禮郎,后官至殿中丞。
其他人,在史書上再也找不到蹤跡。
時代如今,唯有奮起反抗,才能掙出一條路。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拼了,搏一搏,富三代!”思考片刻,張俊平一咬牙,把桌案上供奉着的那把寶刀拿了起來。
這把寶刀是張家祖宗令鐸公當年使用的,平時供奉在張家正堂之上。
此刀是唐朝赫赫有名的橫刀,全長:110厘米;刃長:80厘米,刃寬:3.2厘米;刃厚:0.85厘米;柄長:26.8厘米,乃是用星辰隕鐵打造。
張俊平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感覺這刀有些壓手,確是很合用。
噌一下抽出寶刀,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微微上翹,掛上迷之自信的微笑,“福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熟悉張俊平的人都會知道,一旦張俊平掛上這迷之自信的微笑,那就代表張俊平憤怒到了極點,那是要殺人的表情。
“哈哈哈!”張福眼前一亮,大笑說道:“郎君,張福現在一頓還能吃三碗飯,喝二斤酒!”
“好!如此,福伯可敢隨我殺人?”張俊平大笑,問道。
“喏!願隨郎君殺人!”張福激動的滿臉通紅,大聲應諾道。
“好!哈哈……哈!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張俊平拎着刀高歌而出。
“大郎,不可啊!莫要造次!那是娘娘家的……”張建忠見自己的侄子拎着刀要去殺人,頓時嚇得半死,顧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拉住張俊平的衣袖。
“帶上我二叔,還有那幾個青皮!且讓他們看看,某是如何殺人的!”
“喏!”張福大聲領命。
張福揮揮手,兩名老僕上前架起張建忠。
“大郎,冷靜啊!莫要衝動!”張建忠依然掙扎着大聲呼喊。
“二爹爹,莫要逼我請祖宗家法!”張俊平甩開衣袖,冷冷的說了一句。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張俊平踏歌而行。
身後跟着五十名鬢髮斑白的百戰老兵,有人少了胳膊,有人拄着拐杖,亦有人只剩一隻眼,卻依然雄赳赳,氣昂昂。
看上去甚是悲壯!
張福神色激動的看着張俊平的背影。
多少年了?
張家夾着尾巴做人!
這樣的日子,他早就受夠了!
與其這般窩囊的活着,還不如像那些兄弟一般,死在戰場上來的爽快!
如今看到郎君變了!
昏闕醒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變得殺伐果斷!
這樣的變化好啊!
與其謹小慎微,窩囊的死去,不如就此殺個痛快!
張福如是想着,跟着張俊平大聲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