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

交鋒

()“雲悕!”胥華玦不明緣由的大聲叫了雲悕的名字,有一種拔腿追過去的衝動。但是雲悕並沒有跑,她恭敬的低了低頭,唇角竟然帶上了點笑容——一點點,絕對標準卻完全不帶暖意的笑容。

胥華玦覺得,那其中滿滿都是嘲諷。

雲悕躬了躬身,流暢完美,優雅從容,絕對是個滿分的好管家:“是,主人。”

胥華玦看着咫尺之外的她,好像有一光年遙遠。

她咬住嘴唇,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葉蓮娜譏諷的笑了一聲,穿上衣服轉身走了,經過雲悕身邊時故意停了一下,雲悕保持着躬身的姿勢沒有絲毫變化好像自己只是一座石膏像。

“哼……”她走了,雲悕合了合眼,依舊不動。

“雲悕……”胥華玦艱難的喊着那個名字,好像面對着這個一本正經的管家,怎麼都叫不出‘寶貝’‘小貓’,這不是她的小貓啊……

“是,主人。”彷彿是一部機器,無論胥華玦叫多少遍她就會回答多少遍。

還能說什麼呢?如同眼看着腳下伸展開了一條路,蜿蜒通向未知的地方,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走,前方是否會有危險,那個沒有耐心的守門人卻已經把門關上了,好像能聽到關門時‘吱嘎……砰!’的一聲。

寒風從露台上吹過來,帶走胥華玦身上的熱量,吹動雲悕的衣角。都快一年了,胥華玦好像今天才發現,她的寵物,原來根本不是什麼軟軟的‘小傢伙’,那少女也是有着174的高挑身段,模特一樣筆直挺拔的孩子,清秀精緻的臉上帶着少年人生澀的稚氣,卻沒有絲毫的輕浮。

胥華玦笑了笑:“沒什麼。”經過雲悕身邊:“把青遙送回房間,給她叫個醫生。”

“是。”那孩子束手應答,比之阿甲還要一板一眼。

胥華玦走後,雲悕才走到青遙身邊,好好地一個大美女被凍得臉無人色哭喪着臉:“這裏已經很冷了好嗎?用得着一個兩個的都擺着臭臉嗎?”

雲悕對她的抱怨充耳不聞,低頭:“青遙小姐,我送您回去。”

“小雲悕……你生氣了?”青遙看着平日裏多數兩個字像會要她的命一樣的雲悕,戰戰兢兢的伸手戳了戳那孩子的臉頰。雲悕無奈的一蹙眉:“沒有。”聽聲音,好像真的沒有,只是也是真的無奈。

以可媲美專業管家的服務水平伺候好了青遙,雲悕獨自回到胥華玦住的那層,那個葉蓮娜的意大利嫂子領着葉蓮娜和一溜英俊漂亮的男男女女站在門口,胥華玦懶懶散散靠在門框上,手裏挾着煙桿,一縷青煙從她唇間緩緩吐出來。

她看了一眼葉蓮娜,說了幾句什麼,又看到了遠遠走過來的雲悕,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對那位意大利嫂子笑了笑,伸手指了一個女孩。那女孩一臉燦爛差點當場笑出來,乖巧的出列站在胥華玦身邊去,葉蓮娜臉色冰雪一般,轉身就走。

雲悕側身讓過了她,回到胥華玦身前,低頭:“主人。”

胥華玦看了她一會兒,挑起嘴角:“今晚不用你,那些,有興趣的話可以隨你挑。”她笑得縱容低頭輕挑的親了親雲悕的嘴角:“做個好夢,寶貝兒!”手一攬,摟着邊上那女孩進去了。

雲悕站在門口禮貌的躬身送她,然後替她關上門。

“被趕出來了?”月色下葉蓮娜不怕冷的穿着一身裙子,靠在走廊上,淺金色的長發打着捲兒溫柔的垂在頸側。回頭來,眉眼之間有些疲憊,指尖夾着一隻酒杯,返身拿了另一隻給雲悕,替她倒上琥珀色的酒液。

雲悕沒說話,接了水晶杯,淺嘗一口,被北國的烈酒辣得皺起了眉頭。

葉蓮娜嗓音清亮的咯咯笑起來:“露國的冬天總是很長,長得像是沒有盡頭,如果沒有烈酒刺激,恐怕會連自己活着都忘了呢……”她很漂亮,趴在窗沿上懶懶的瞄一眼過來,眸間萬種風情如嗔似怨。

“我在她身後跟了十一年了,你相信么?除了她,我從來沒有再喜歡上任何人,也沒有跟任何人上過床。如果不是……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嫁人了,其實我寧願一直追在她身後,哪怕她不回頭,但是至少不會趕我走。”她抬手,左手上一顆碩大的鑽戒在暗夜中折射着月光,美麗的寶石卻襯不出女人歡喜的容顏。

“我知道是我自己一意孤行。胥華玦……從來不屬於任何人,也絕對不屬於任何人。”她輕笑着看了雲悕一眼,似是別有深意,又似嘆息:“她屬於胥家,從她打算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自己的家族開始,她就不會再為任何人動心。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只有胥家,假如不是這樣,我真懷疑她會不會把我從床上踹下來。”

“不會。”皺着眉頭喝完一杯酒,一直沉默不言的雲悕終於開口,卻讓葉蓮娜萬分詫異。

“不會的。她不討厭你。”

“只是不討厭?”葉蓮娜揚眉問道,雲悕不解的看她一眼,似是在說,那你還想怎麼樣?她沉吟片刻:“她對女人很溫柔,如果不是必要,都會網開一面。”

葉蓮娜點頭承認:“她的確很紳士。”

“所以不討厭就夠了。”如此下了結論,雲悕看向葉蓮娜,好像在說,所以,即使不是因為家族利益,她也不會把一位女性從床上踹下來。

“哈哈哈……”葉蓮娜扶着酒瓶子大笑起來:“你好像……真的很了解她?”

雲悕皺眉,葉蓮娜湊過來,臉離她的很近,近到兩人的睫毛都可以互相碰觸,她往前一點,雲悕卻躲開了她的唇。

“怎麼?你還嫌棄我?”葉蓮娜不可思議的問:“如果不是因為胥華玦,也許我也會對你很有興趣。”

雲悕搖搖頭:“我屬於她。”沒有主人的許可,沒有任何人可以碰她。

“可是她不屬於你。”葉蓮娜提醒這一點,雲悕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當然。”坦然的目光似乎在說,那又怎麼樣?

“就這樣一直,沒有希望也要追逐下去?”葉蓮娜看着這個女孩似乎要走上和自己一樣無望的命運,但是女孩毫不在乎的揚眉一笑,竟然是她從未見過的英姿勃發,她笑着開口,是信誓旦旦,目光灼灼:“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葉蓮娜看了她很久,失笑:“好。不過,我不會放棄的,十一年的執念,沒有人能讓我放棄,就算我得不到她,也沒有任何人能得到她。”

雲悕不置可否的想了想:“電視裏常這麼說。”

葉蓮娜舉杯碰了碰她的杯沿:“祝你好運……雲悕。”

一飲而盡,在月光下走遠。

雲悕看着她的背影執起酒瓶子,為自己倒滿,夜色中,自斟自飲。

半夜,胥華玦在柔軟溫暖的床上翻了個身,精神太好,她睡不着。身邊的女孩睡得很香,即使她今晚其實並沒有做得怎麼樣,幾乎是常規性的草草了結了,就躺在床上等待睡意光臨,但是她也許太低估自己的精力,輾轉反側很久,她從床上爬起來自己裹了睡袍,找到煙絲和煙桿,坐在扶手椅里點起了煙。

吸了一會兒忽然想到有人在睡覺,她在這裏吸煙的話空氣一定不好,於是站起來準備去起居室里抽,然而她打開門卻愣住了。門口蜷縮着一團白色的,看上去就很柔軟的影子,長發散在露國傳統風情的地毯上,單薄的綿睡裙沒蓋住她雪白的腳丫,一雙腳被凍得指甲泛青。

雲悕醒來的時候覺得腳上一陣刺痛,凍僵了的腳被捂在溫暖的掌心,血液重新流動,知覺縵縵復蘇,她側頭,胥家太子只穿了一件厚厚的大睡袍坐在扶手椅里,嘴裏咬着長煙桿,漫不經心的吸着煙,手上捂着她的腳,把她半個身子都包進自己的睡袍里。

她沉默的坐着,房間裏只有壁爐燃着昏暗的暖光,胥家太子神思不屬的樣子讓人摸不清她的心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雲悕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老老實實的窩在她懷裏沒動也沒出聲,過了一會兒,胥家太子像是神遊回來了,醒過神兒問她:“好些么?”

雲悕點點頭,側臉貼在她的鎖骨上,那具身體無論何時都像是燃燒着一樣源源不斷的在散發熱量,雲悕冰冷的臉貼在那裏,鼻端又是胥家大小姐溫柔好聞的味道幾乎立時就要睡過去。

胥華玦摸摸她的臉,指尖描摹着女孩秀麗的眉:“怎麼跑這兒來睡着,不是讓你自己挑一個喜歡的嗎?”

雲悕搖搖頭:“不喜歡。”“都不喜歡?”胥華玦聲音低沉和緩,又問:“稍微感興趣一點的也沒有嗎?”雲悕再次搖頭,胥華玦捧起她的臉,神色似有嚴厲,語氣也生硬起來:“那你到底對什麼才感興趣?

雲悕像是被她突然翻臉嚇到了,順着胥華玦的膝蓋滑下去,就着那樣的姿勢跪在地上仰起臉看着胥華玦:“你。”

胥華玦一愣:“什麼?”

女孩眼神虔誠乾淨得一望見底:“你。”

胥華玦啞然的張了張口,眼神從女孩臉上猶疑而過,雲悕跪在她腳邊,一言不發卻專心的看着她。

那種眼神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鋪天蓋地而來讓胥華玦覺得無處可逃的狼狽。

“為什麼?”她問,雲悕坦然回答:“‘從今天開始,我,胥華玦就是你存在的意義!’”

她說過的話,她每一句都記得,只要是她的命令,她每一句都會執行,只要是胥華玦的意願,她就絕對不會違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那句話……你也會執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手腳至於這麼快么……

剛發出來沒三分鐘就被檢舉鎖文了,還要刪文?

幸好還沒入V,後面一千字的H被我砍了,我看怎麼改了再發……

有需求想看原版的孩紙請移駕群共享……(淚目)

打滾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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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是從(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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