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04.安的什麼心
?二月底時毫安的天漸漸有了暖意,風吹不到的牆角里還有沒化乾淨的小雪堆,那些初春的嫩芽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冒出來,紮根在一小片白色中尤為的顯眼。
園子裏到處是一副生機,清早謝滿月起來,抱着遇哥兒在窗台上站了會兒,小傢伙裹在襁褓中也透不着風,只看着謝滿月,眼睛都一眨不眨。
外頭穀雨帶着姜夫人過來,一旁還牽着姜婉婉。
四五歲的小姑娘打扮起來正是機靈可愛時,扎着簡單的小辮子,身上一件斗篷披風,看起來毛茸茸的。
進了屋子后姜婉婉跟着姜夫人溫水凈了手,她好奇的看了看謝滿月的肚子,再看看躺在那兒蹬着小腿的遇哥兒,張口驚訝的很,“王妃生的呢。”
前段時間見到還是大着肚子,不過現在過去了半年,她不會盯着自己的肚子發愁裏面也有寶寶了。
“之前許夫人給你送了幾件衣裳,我這兒也做了一套,你這邊肯定是不會少,圖個吉利。”姜夫人拿出來的這一身是大紅色的,上頭綉着可愛的娃娃圖案,活靈活現。
這樣的衣服謝滿月這兒好幾身,恭妃送來的,祖母送的,還有孫家那兒姑姑親手繡的,謝滿月自己做的都還沒輪着機會穿。
不過謝滿月還是欣然收下了,“說的不錯,是圖了吉利。”
謝滿月腦海一轉,想起了年前宮裏送過來的幾箱子衣服和布料,看婉婉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錯,“我這兒有幾匹不錯的,你拿回去給婉婉做幾身。”
“那怎麼好意思。”姜夫人婉拒,謝滿月讓何媽去耳房內,不多時,何媽便拿着幾匹布回來了。
抹在手上都是軟料子,做里襯的舒服,外穿的顏色和適合,謝滿月見她不肯收,拉起她的手握着,“拿着罷,都說是圖個吉利,我這疼一下婉婉,你還要拒絕不成?”
說罷了,謝滿月哄着姜婉婉,“等你娘做好了衣服,你第一個來傳給我看,好不好?”
姜婉婉笑的羞澀,往姜夫人懷裏靠,輕點了點頭,“好。”
謝滿月揉了揉她的頭髮,“這才乖。”
......
謝滿月送着姜夫人她們回去,到了前院大門口,她看到了姜家的少爺,身旁還站着一個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子,生的很俊俏,看到姜夫人她們出來時候,兩個人都顯得很高興,尤其是那俊俏的男孩子,視線一直在姜婉婉身上。
只見姜仁瞪了男孩子一眼,直接擋住了他的視線,上前把妹妹拉到了身旁,“我們走。”
姜婉婉還高高興興的和男孩子打招呼,“金元哥哥,你怎麼在這兒呀。”
金元毫不在意姜仁的做派,笑着回她,“我與你哥哥一起下學,來看婉婉的。”
姜仁哼了聲,“是你厚臉皮非要跟着一起來。”
金元笑而不語,目送着姜婉婉上了馬車,自己這才上金家的馬車,帶着隨從離開。
下午喬瑾瑜回來,謝滿月說起初見金家少爺,說著說著便笑了,“我說啊這金家小少爺本事不小呢。”
喬瑾瑜把兒子輕輕抱起來,讓他趴在自己肩頭上,父子倆一塊兒轉頭看她,“怎麼說?”
“你看,姜家小子把妹妹看的這麼牢都還能讓他鑽了空子,我看婉婉是很喜歡他呢。”謝滿月倒是頭一回見着目的這麼明確的孩子。
喬瑾瑜失笑,“這才多大。”
謝滿月輕哼了聲,“你不信啊,看着吧,再過個十年,說不准他就一門心思想把婉婉娶回家去。”
“你可知晉城金家。”喬瑾瑜見遇哥兒睡著了,把他抱下來交給奶娘,謝滿月點點頭,喬瑾瑜繼而道,“姜家和金家如今是住着對門不錯,但他們並非是門當戶對,這金大人是晉城金家金老夫人的幼子,金家到了孫兒這一輩僅僅金大人生了個孫子。”
雖然晉城距離兆京也得有一兩日的馬車,但是晉城金老夫人的名聲,饒是以前並不怎麼回兆京祁玥都略有耳聞,這是個奇女子,丈夫死的早,一個人執掌金家養大幾個子女,還得防着那些金家族裏對他們孤兒寡母之下家產的覬覦,十分的不容易。
也是憑着她雷厲風行的性子和手段,這才有如今的金家,謝滿月聽聞這幾年來金老夫人的脾氣是越發的古怪,這麼大的家族和姜家比起來,加上嫡長孫的身份,姜家的確是難攀得上。
謝滿月癟了癟嘴角,不肯服輸,“那也未必。”她就直覺看着有戲,雖然還只是豆丁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這麼大的肯定,謝滿月就覺得他所說的家世這些未必。
......
正說著,外頭何媽忽然急匆匆入內來請她,像是發生什麼大事,謝滿月跟着她出去到了耳房內,幾個箱子裏送來給遇哥兒的衣服都被放在了坐榻上,霜降正在把箱子裏其餘的衣服拿出來查看,像是在找什麼。
“怎麼了?”謝滿月沒看出什麼來,直到何媽把一件紅色的肚兜拿來給她看,反過來,在肚兜的下邊兒,有一道淺淺的痕迹在上面,好似是血跡。
謝滿月眉頭微皺,“這是怎麼一回事。”
“拿了布匹后箱子裏有些亂,我就帶着霜降一起來收拾一下,打算放到那柜子裏去。”那些賞賜的東西拿到之後只是粗看着登記,留在箱子裏因為沒用到,按着謝滿月的吩咐也就擱在那兒了,今天拿出來一件一件細看時才察覺不對,兩個箱子裏的衣服,有三件都沾着點已經乾涸掉的血跡。
三件衣服都拿出來放在謝滿月面前,這麼一看就突兀的很,宮裏頭送來的,誰會拿穿過的,還沾着血跡,何媽她們頓時起疑,趕緊去叫了王妃過來,又細細的一件一件看,還有沒有漏下的。
“都是在哪個箱子裏翻到的。”謝滿月跟着皺起了眉頭,何媽指了指那個大的,那又是皇後娘娘送來的。
忽然想到了送給姜夫人的布,“那幾匹布在哪個箱子裏。”
何媽臉色一閃,驚呼,“也是這個箱子裏。”
謝滿月神色一凝,“去庫房裏那幾匹差不多的即刻送去姜家,把那匹布換回來。”
何媽趕緊讓穀雨去辦,這邊喬瑾瑜走了進來,看一屋子放亂的衣服,謝滿月又是沉凝着神色,“出了什麼事。”
謝滿月直接拿起小人衣給他看,還是一件內襯的小衣服,後背上拳頭大的血跡,早已經幹了,皺巴巴的在上面,顏色還是深黑。
“拿去給大夫瞧一瞧。”
謝滿月點點頭,他和她想法一樣,但即便不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謝滿月心裏已經篤定,絕不是什麼好事,姜家那兒得儘快換回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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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滿月把找出來的幾件衣服都送去了大夫那邊,大半個時辰后穀雨回來了,把之前送給姜夫人的幾匹布換了回來,謝滿月讓她們把整匹布打開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可當謝滿月剪開最裏面的紙時,那一絲絲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藏在裏面的布條令她驚呆。
那都是直接從血里浸透過才塞進去的,尋常人家用了布之後裏面的東西就用不着了,要麼扔了,要麼回賣給鋪子裏,並不值錢,鋪子裏收了也是直接用着再卷別的布,要不是撿開來根本無從發現。
這時謝滿月已經感覺到一陣由腳底泛上來的冷意,喬瑾瑜當即下令,“把那些宮裏送來的衣服東西全部集中到後院裏。”
除了裏面的布條送去給大夫看,其餘的,點了火,喬瑾瑜一把將這些衣服東西全燒了。
何媽也覺得有些不妙,這些衣服放在箱子裏太奇怪,宮裏頭的東西怎麼可能不精挑細選查清楚才往外頭賞賜,怎麼會出現這樣低級的錯誤。
喬瑾瑜燒的十分乾脆,又命人把耳房裏的東西清理趕緊,鋪床的,斟茶的,燒的燒,扔的扔。
此時天將黑,這些小孩子的衣服燒起來很快,火光有些熄下去的時候喬瑾瑜又往上加了油,務必是燒的乾乾淨淨了。
半刻鐘之後,拿去外頭看的大夫直接來了王府,懷疑着幾件小人衣是生了病的孩子穿過的,衣服上還隱隱有膿瘡留下的痕迹,比血跡淡很多又因為衣服的顏色難發現。
聽聞喬瑾瑜把其餘和衣服接觸過的別的衣物都燒了,大夫點着頭,“怕是不好的害病,但是就此也瞧不出,在還有一件衣服的領子那兒發現了葯跡,若是分辨的出來大約也能知道治的事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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