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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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微風拂動,謝滿月紅着臉從他身上起來,轉頭看遠處緩緩落下的夕陽,背後有一雙眼眸,一直在灼灼然的看着她。

忽然一雙手拉住了她,把她從草坪上拉起來,謝滿月轉頭,“怎麼了?”

喬瑾瑜的聲音微啞,“太晚了,回府去。”

“不是還沒看完呢。”謝滿月輕拉了拉他的衣袖,“很快就下山了,我們坐到天黑吧。”

喬瑾瑜神色從容的很,一手摟住她的腰身,把她扶上了台階,牽着往山下走,一面走着,一面道,“抓緊時間。”

謝滿月好半響才回味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末了有些詫異的看他,只見他神情淡若,好似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謝滿月可沒他無恥,紅着臉,一路被他拉回了王府。

......

第二天謝滿月去五營看老爹時候,有些腰疼。

自從認了閨女后,祁豐的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了,本來謝滿月還遮掩一下,不論是吃的還是說的,都還惦記着要瞞着,可如今認完了后,謝滿月直接就把祁玥的本事給拿出來了。

喝酒,不許貪杯;吃飯,不許挑食;要下床去看練兵,絕對不行;老實在床上躺着,出門都不允許。

這真是兩個丫頭附身的,念叨不停,祁豐看她在那兒倒煲好的湯,不免抗議,“丫頭,推着輪椅讓我出去走走。”

謝滿月把湯端過來,“再半月就行了,您再熬一熬,要是骨頭沒長好,回頭胸口凸了一塊,那多難看,就算是您自己不介意,我還介意呢。”

“好了,什麼骨頭沒長好,又沒傷着。”祁豐喝着肉湯都覺得乏味,“都兩個多月了,事兒多的很,你以為外頭那些就安分了。”

謝滿月給他添了飯,涼涼的說了一句,“是啊,他們都等着看您死呢,要是出去讓別人看去,到處一傳,他們還不得怎麼驕傲,能把大周朝的威武將軍傷成這樣,也值了。”

“你這丫頭!”祁豐吹鬍子瞪眼。

“您就歇歇吧,不然我們做什麼來的,相公就是來幫您的,好歹是您自己帶出來的人,這還不信?”

祁豐笑了,“你就捨不得爹,捨得丈夫了?”

謝滿月含糊道,“喝湯喝湯,反正不許您出去,再熬半個月,到時候我再推您出去走走。”

“不行,明天我就要出去。”

“一個月。”

“後天!”

“兩個月。”

祁豐等着她,謝滿月攤了攤手,無辜的很,“你要明天出去,得多養上一個月,這天兒也漸漸熱了,到時您躺着受不了,雨季一來,又潮熱的很,您要是受得住,我這就給您準備輪椅去。”

昨天還滿頭熱着閨女沒死,高興的一夜沒睡着,現在就讓這丫頭給氣的,祁豐雙手交叉在胸口,不吭聲了,氣煞他也。

穀雨進來送熱水,盤子裏還放着胰子和刀,謝滿月拿着布巾放到熱水裏,放久了后捂在祁豐的下巴上,“爹,我給您剃鬍子吧。”

謝滿月從小到大給老爹剃過很多回鬍子,小時候的都是以失敗告終,通常她下過刀之後,老爹的下巴要傷上好幾天,後來漸漸熟練了,謝滿月還刮的一副好手藝。

捂軟了鬍子,胰子搓出了些泡沫,謝滿月把這些抹在鬍子上,等了一會兒,拿起刀片從左側上至下給他刮鬍子。

祁豐看她一臉認真仔細的樣子,瞪眼歸瞪眼,臉上都是笑意,有閨女好啊。

那都是攢了不少時候的鬍子,謝滿月好一會兒剃乾淨,祁豐該休息了,謝滿月帶着穀雨出了屋子,正想去二營那兒看看時候,在五營門口,謝滿月遇見了許穎。

這一個多月沒見,謝滿月還這沒在軍營里看到過許穎,似乎是專門等她的,謝滿月走過去,“怎麼,又要比?”

“我才不是和你比試來的,我願賭服輸,綉完之前不碰馬。”許穎比謝滿月還小了兩歲,說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天知道她心裏有多委屈,這一個月,簡直是生不如死,到現在為止,她連個邊角都還沒綉完,等綉完整一幅,別說半年,給她一年都不夠。

“那你來做什麼。”謝滿月也沒停下,朝着二營走去,許穎跟上來,有些猶豫,之後快步跑着到了謝滿月面前,攔住她把一封請柬塞到了她的手裏。

等謝滿月回過神來,許穎跑走了。

哭笑不得的低下頭去,謝滿月看到請柬上寫的許家,原來是許家夫人邀請她明日前去許家做客,這又有什麼值得跑的。

————————————————

謝滿月進了二營,從一營上來就是這兒,下午的時辰操演的士兵很多,謝滿月從過道走去,熟門熟路的來到了二營的廚房,那兒是並排的四間屋子,左側是廚房,中間是放菜的地方,右邊兩間屋子一間是放雜物,另外一間廚子住。

她走到左側的廚房時就有發現她了,一個胖嘟嘟的廚子走了出來,看到她在這兒,也不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沒好氣的驅趕,“走走走,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餓了,你給我做點吃的唄。”謝滿月自顧着繞過他走進左側的廚房裏,如今中午剛過,還沒到時辰開始準備晚食,所以廚房裏空得很。

誰見過這麼自來熟的夫人,梳着婦人髮髻,怎麼像個丫頭,胖廚子進了廚房,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口氣兇巴巴,“要吃什麼。”

“我想吃肉饃餅子,肉多放一點,你再給我煮一碗羊肉湯好不好。”謝滿月笑眯眯的看着他,胖廚子瞥了一眼她的衣服,轉頭從後面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個大盆子,掀開紗布在裏面割了一點發好的面下來。

扔到了板子上,那兒好似是上了一層油光,蹭亮。

胖廚子看着一旁的謝滿月,“你是跟着定王爺過來的定王妃?”

“你真聰明啊。”謝滿月看他大力的揉面撒粉,提要求,“我要吃六個,這些不夠。”

胖廚子手抖了一下,“你吃兩個就飽了,要六個這麼多做什麼。”

“我借公徇私啊,兩個給我相公,兩個給我老爹,你要是也喜歡,多做兩個唄。”謝滿月看他又從盆子裏割了一點發好的麵糰子,指了指一旁的肉,“要多一點。”

“不多放,借公徇私也不多放,這兒最稀罕的東西,你要是想吃,以後自己牽牛牽羊過來。”胖廚子把揉好的面分成了七八團放在板子上,把壓着的火吹燃,掀開鍋蓋往鍋子裏添了一勺子水,刷鍋掃出去后又舀了一勺豬油淋在上面,拿起羊肉飛快的切了薄薄的二十來片,放到鍋子裏汆了一下,撈起來放在一旁瀝干水份,在那湯底里又舀了一小勺子的蒜,高湯一勺,把切好的土豆塊放下去,再扔下一小塊牛腩肉,蓋上蓋子,小火慢慢燉煮。

做完這些,這邊醒了第二回的麵糰子好了,一個一個壓成餅子,繼而掀開另一口大鍋子,燒熱了之後刷上一層油,把餅子貼在鍋子旁邊,繼而把剁好調味過的肉末放在底部烙熟。

一股洋蔥和蒜香飄散開來,謝滿月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等到掀開鍋子把餅取出,肉到盛到了一旁的大盆子裏,胖廚子手起刀落,從中剔開了餅子,舀起往裏面塞,謝滿月忙出聲,“多一點,多一點。”自打從兆京離開后沿途過來,她三餐都離不開肉,養成了她現在就算是已經到了毫安,她還是想吃肉。

“夠了。”胖廚子說歸說,還是給她做了一個,自己也做了一個,打開鍋蓋準備了兩個碗,把羊肉片分到兩個碗裏,繼而在大鍋子裏舀起已經燉爛入了五味的湯底舀到碗裏。

衝起來的一股香氣,勾的謝滿月味蕾齊齊綻放,胖廚子撈出了牛腩,幾刀子切碎了裝盤,繼而把兩碗湯端到了外頭的桌子上,做了八個肉饃餅出來,沒好氣的招呼謝滿月,“吃吧。”

謝滿月坐下來,先是喝了一口湯,繼而迫不及待抓起一個肉饃子餅咬了一口,見他也過來,謝滿月含糊不清的問,“成親了沒啊,都一把年紀了。”

“要你瞎操心。”胖廚子拿起一個餅子蹲在廚房門口吃,“吃完趕緊走。”

“那就是沒有嘍。”謝滿月不怕死的頂了一句,胖廚子黑臉等她,謝滿月攤手,“這也是正常的事。”

“走走走。”胖廚子趕人,他是瘋了才會給她做吃的,果然是個那丫頭一個路數的人,難怪將軍會認她做乾親。

謝滿月偏不走,滿足的吃了兩個肉饃餅子,把其餘的四個都包起來這才打算要走,“那我下次還來找你啊。”

胖廚子蹲在那兒沒好氣瞪了她一眼,謝滿月嘻嘻笑着,帶穀雨去找喬瑾瑜。

......

在二營的后兵團中找到了喬瑾瑜,正在和部下商量風沙天聽了之後的安排,見謝滿月來了,走出營帳看她,“你怎麼來了。”

謝滿月拎了拎手裏的袋子,“給你送吃的,剛出鍋,你趕緊嘗嘗。”

謝滿月話剛說完,喬瑾瑜身旁就冒出來了一個人,許晟一點兒都不客氣,朝着袋子裏瞅了一眼,被這香氣被迷到了,“真想啊,嫂子你特地帶來給老大吃的么。”

“沒有啊,我在廚房裏讓胖廚子做的。”她可是吃完了才過來的。

許晟臉上一驚,繼而是不可思議,“嫂子,你是怎麼讓他下廚替你烙餅子的,這時辰他可見了誰都要趕人,更別說做吃的了。”二營的廚房,裏面的廚子脾氣很壞。

謝滿月忙催着喬瑾瑜嘗嘗,得意的很,“那是你們啊,我就行。”

喬瑾瑜咬了一口,發現裏面的肉還很結實,一旁許晟可忍不住了,從謝滿月這兒討了一個,第一口下去就大呼不公平,他在這軍營里從小長大,怎麼就不給他這麼厚的優待。

“去旁邊的營帳內休息一會兒,等事情商量完了我們就回家。”喬瑾瑜見她嘴饞,大半個都留下來給她了,要是他知道她事先已經吃了兩個,此刻就不會是這樣的神情。

謝滿月帶着餘下的去了隔壁的營帳,讓穀雨把餘下的送去給老爹,她在大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旁是沙堆做出來的毫安全貌,包括了外面如今已經知曉的一些地方,小旗子標註的到處都是,謝滿月走了一圈,再抬頭的時候,門口那兒多了兩抹身影,很快閃過,像是偷看似的怕被她發現。

走出去一看,遠遠站着好幾個士兵,還真朝着她這兒瞅,被她發現了之後連忙裝作巡邏走了過去,謝滿月失笑,好奇她就好奇她唄,看一下都這麼偷偷摸摸。

......

過了好一會兒喬瑾瑜回來了,才下午,謝滿月坐在那兒昏昏欲睡,和剛剛的狀態判若兩人,喬瑾瑜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額頭,謝滿月撥開他的手,“困~”

“那我們回去。”喬瑾瑜牽着她出去,走出營帳時,刷一下,很多人的視線朝着這兒投過來,又刷一下,這些視線飛快的散開去,各做各的,佯裝什麼都沒看到。

還有幾個偷偷摸摸看着的,被喬瑾瑜冷眼一掃,頓時都噓聲了,等他們過了帳篷出二營要回王府,此時的二營這兒炸開了鍋。

“天啊,我看到王爺笑了。”

“你那算個屁,我看到王爺牽着王妃從帳篷里出來的。”

“就你看到啊,我們都看到了,關鍵是王爺他笑了啊。”

士兵甲:“好可怕。”

士兵乙:“原來王爺也會笑,很早以前認識,還不知道他身份這麼尊貴時,我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士兵丙:“不止是個啞巴,還不會笑,連人都不理睬。”

剛說完就響起了甲乙丙三個士兵的哀嚎聲,許晟瞪了他們一眼,所有人頓時作鳥獸散,他轉身看着那兒王爺王妃消失的方向,嘆氣,“你們以為,老子當年是頂着多大的風險才敢站在王爺身邊。”

“許副將你那是輸了。”

許晟抬手就給了一拳,“給老子閉嘴。”

————————————————

軍營里吵吵鬧鬧的,謝滿月這兒,回了王府之後,她昏昏欲睡了一整個下午,等醒來的時候,外頭天已經有點暗了。

這天晚上,謝滿月吃了一海碗的面,看的喬瑾瑜都驚呆了,命人去城裏請了個大夫過來,一把脈,大家都驚呆了。

謝滿月,竟然已經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

迷迷糊糊的女主人還在那兒發怔,一旁何媽還證實了,自家姑娘上月的確是有來月事,雖說比過去的少,但那樣子不太像是有了身孕。

大夫樂呵呵的解釋,人有特別,確實有這樣的例子,懷有身孕后並不知,臨近月事的日子來了些潮紅還以為是月事,見少着也不會太在意,如此要再等一個月才會知曉。

“夫人放心,您這身子,懷胎穩妥的很。”大夫把脈出來,並沒有小產的徵兆,謝滿月能吃能睡,一切都好的很,“不過還得注意,這頭三月,可千萬得忌諱同房。”

聽完了大夫所言,愣了半響的謝滿月終於回神了,她抬頭看了喬瑾瑜一眼,很快低下頭去,那昨晚他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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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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