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一聲嘆息
這個世界上真敢拚命的人並不多,真正怕死的人也不少。
若是一個人已曉得自己的歸宿,他求生的慾望會變得更加強烈。
尤其是一個本來健健康康活着的人。
金麻雀身後站着兩個人,李清並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但是他曉得這兩個人的名字一定跟麻雀有着關係。
不然他們在聽到孤獨的話時,不會變得如此衝動。
李清不喜歡衝動的人。
孤獨當然也不喜歡。
在看到這兩個人帶着惡氣沖向孤獨的時刻,李清黯然心中嘆息,今晚的這兩個人,或許會變成真正的鹵麻雀。
鳥爪似的鐵器伴隨着其中一名漢子的怒喝聲已飛出,“你這是在找死!”
人跟着鳥爪在動,李清搖了搖頭。
因為他實在不想看到最殘酷的一幕。
這就是孤獨的劍,刺穿這名漢子的喉結。
漢子還沒有衝到孤獨的面前,孤獨的身影已沖了出去。
於是漢子看到了一個不要命的人。
孤獨手中的劍在劍鞘中,他的手舉起了帶着劍的劍鞘,只是沒有拔出來。
飛出的鳥爪鐵器,直直打在了孤獨的劍鞘上,孤獨的目光是冷酷的,他的衝出的腳步並沒有被阻止。
李清看的很清楚,這次孤獨伸出的是一隻拳頭。
漢子的腳步沒有來得及停住,但是他還是在小店中停住了腳步。
因為他看到了一隻飛來的拳頭,這隻拳頭的速度很快,他根本沒有可躲閃的機會。
拳頭阻止了漢子的腳步,同時所有人聽到了鼻骨斷裂發出的生意。
還有漢子的慘叫聲。
漢子又飛回了自己離開的地方。
不過跟前面不同的是,他的臉已變形。
小店中地方本來就不是很大,這名漢子被孤獨的拳頭打到在地,靠在了小店的角落裏,已昏死過去。
剩餘的一名漢子,情緒雖有點衝動,他還是強忍住了自己。
此刻,孤獨的聲音在小店中迴響,“我最不喜歡你這樣的人!”
孤獨的身影又退回到了小店的門口,門是打開的。
這時夜已經深了,街道上不見行人,燈光更加寥落。
陰慘慘的夜色,籠罩整個街道。
門外的寧兒,沒有人看到她的身影。
後堂處的熊姥姥一直沒有動,此刻她的眼神卻閃了閃。
因為熊姥姥這時,又聽到自己後堂的窗戶好像‘哐’的一聲,碎了。
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已曉得後院的人已從後堂走了進來。
可是自己的大黃狗卻沒有叫,它似乎也嚇破了狗膽。
等待中沒有機會,這個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懂,若是等待後院的人從後堂走進了小店中,這個狹小的地方,絕對沒有可生存的機會。
突然間,熊姥姥看似蹣跚的不定的腳,在地上躍起。
她的手裏忽然間爆射出十餘點寒星,這是女人最喜歡用的繡花針。
寒星對着門口進來的孤獨。
李清在看到寒星射出的時刻,看到金麻雀已拔出了手中的劍,身子與劍已融為一體,直直向著自己飛來。
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開始動手,他們選擇的對手是兩個人。
孤獨在看到熊姥姥手動的瞬間,也看到了逼來的寒星,它已封住了自己前進的路,他只能選擇退出。
金麻雀身邊的漢子也沒有等待,他的身法雖然有點慢,可他手中的兵器並不慢。
鳥爪似的鐵器也飛向了李清。
他們的配合相當的絕妙,簡直沒有人能夠抵抗,沒有人能夠閃避。
他們是幽靈的人,幽靈中只有殺手,李清從未親眼看到過他們殺人。
但是僅從眼前的配合中,李清就可以斷定,沒有人可以從這樣的配合中逃出。
孤獨退出的時刻,李清看得很清楚,熊姥姥幾乎是同一時間跟着沖了出去,他本想去阻止。
但是他明白,熊姥姥選擇的這一擊是最恰好的時機。
門內走進了一個人,同時後堂中又發出了聲音。
這是個最能分散人注意力的時機,在這個時機中出手,只要一出手,對方只有選擇防備。
不然自己絕對沒有任何退路。
隨着劍飛出的金麻雀,似乎也相信這個道理。
他的劍狠毒。準確,速度也很快。
他相信自己劍的勢力,能夠在瞬間為自己尋找到一條生路。
若是等到後堂中的人走出來,自己肯定會真正變成籠子中的金麻雀,任由他們宰割。
他也不想讓自己變成真正的鹵麻雀。
當然這只是金麻雀自己的想法,他但願自己的想法能夠順利實現。
於是他在拔出自己劍的時刻,心中不再猶豫,他很清楚後院的人肯定會比眼前的李清難纏。
因為李清輕易不會動手去殺一個人。
雖然這是一種僥倖心裏,但他依然願意去賭。
只要自己賭贏了,就能看到明天的日出。
或許還能走進萬花樓中,約上一個花魁,聽一段自己熟悉的曲調,喝一口萬花樓的桂花酒。
劍在沒有風的小店中劃過,帶着風聲。
眼前的李清本來站在一張桌子前,可是劍到了時候,金麻雀沒有見到李清的人,他的身法實在是太快了。
李清的身影向後退去,他在到了小店牆壁時,身子順着牆壁而上,像是一隻壁虎,貼着牆壁就到了屋頂。
金麻雀身後的漢子緊跟着他,他也想把自己的身子跟着熊姥姥飛出去。
可他看到了依然跟金麻雀一樣,李清消失了。
他比金麻雀先聽到了一聲冷笑。
這聲冷笑不在自己的前方,而是在自己的後面。
他不用回頭都可以猜得出,李清從屋頂已到了他的身後。
可他不敢回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此刻回頭,他一定你能看到李清的臉,當然還有他手中的那把小刀。
不大的小店,門也是不大。
孤獨的身影退出門的時候,熊姥姥也到了門口。
她的身子只是剛剛踏出小店的門檻。
黑夜的月光下,她還是看到一個不願見到的姑娘。
這個姑娘她才是李清手中小刀的主人,她才會使用飛刀。
熊姥姥記得姑娘的名字叫做袁寧兒,她是西域來的冷麵羅剎。
她既然喜歡用飛刀,此刻她必然會飛出她的小刀。
於是熊姥姥飛身出門的那一刻,寧兒手中的飛刀已經飛出。
飛刀瞄準的人必然是熊姥姥。
沒有前進的路,必然只能後退。
可是小店實在是太小了,除了可以坐人的桌椅,人可以移動的地方很狹小,退回來的人速度又是特別的快。
熊姥姥的手是喜歡用暗器的手,看到撲面而來小刀,她想去捉它。
可是她不曉得寧兒的脾氣,只要她開始動手,她才不願給對手留下可以反擊的機會。
何況李清還在小店中。
只要敢對李清動手的人,寧兒認定就不是一個好人,不管她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女人。
熊姥姥伸出手想接着第一把飛刀的時刻,袁寧兒的手中的飛刀又再次飛出。
除了她留給李清的那一把,剩餘的她全部送給了飛出來的熊姥姥。
門外的夜色更陰森,雨夜之後的風也更冷。
熊姥姥的手確實接住了一把飛刀,可是飛來的小刀有着四把。
剩餘的三把是從上下三個方向直襲而來。
此刻,即便是武功很高的人,在這個時候,也只能選擇後退。
可惜熊姥姥忘記了自己身後還有人,這也是一個想衝出房間的人,他的手中還拿着一把劍。
這把劍本是刺向李清的,可李清的身影消失了,他只能提着劍向前沖。
金麻雀做夢都沒有料到,突然衝出去的熊姥姥,卻忽然又退了回來。
他只能看到熊姥姥退回的身子,當然看不到寧兒飛出的小刀。
在這個瞬間,熊姥姥更沒有機會對着金麻雀去說。
熊姥姥的年紀雖然大,可是她的耳朵十分的靈敏,她在後退中已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尖叫聲。
這是金麻雀發出的驚叫聲,他想收回刺出去的劍。
熊姥姥的身子開始下沉,她縮了下去,幾乎是縮成了一團。
於是金麻雀看到了寧兒飛門外射出的飛刀。
任何的機遇都給他沒有留下。
金麻雀感覺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
別人看到射向自己的飛刀,都會選擇躲避,而自己卻是迎了上去。
同時把自己的血肉之軀送到了飛刀的刀尖上。
夜色凄迷。
金麻雀很想抬起頭看一眼天上冰冷的月亮。
他的內心也渴望見到明天的太陽。
忽然間,他發覺自己的希望的是那麼的渺茫。
刀是一把小刀,金麻雀的劍確實擊落了兩把飛刀。
但是他遇到的這個人,一點都不會按照常理出牌。
金麻雀停在了小店的門口,他低下了頭,看到一把小刀已深深插入了自己的胸口,他看的非常地清楚。
滿臉的疑惑中,他不願意相信這是一個事實,可現在的現實就是如此。
金麻雀感覺自己實在有點窩囊了,自己的劍法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劍客。
可是自己就在這瞬間交叉中,給自己的生命畫上了一個句號。
緊跟他的漢子,在看到金麻雀不動的時刻,他收住了自己衝出去的腳步。
他聽得很清楚,在自己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嘆息。
這聲嘆息彷彿就是從幽冥世界中發出。
漢子的心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他的心中開始惦記萬花樓的桂花酒。
明天還有機會去喝嗎?
或許此刻萬花樓還沒有關門,夜晚本是那裏生意最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