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我想一直跟着你
鄧子琪試圖在還原方圓情史的同時，把自己從中摘出去，偶爾一句半句撒了謊，大多數時候說的都是實情。
方炎垂眸停下來，心中已經窩了一團火氣。
這火氣來自對妹妹苦難的同情，對惡人仗勢行兇的憤怒，還有對鄧子琪偽善嘴臉的厭惡。
“方總，我知道的都說了，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謊話，天打五雷轟！我不得好死！”
鄧子琪豎起三根指頭髮着毒誓，就差給方炎跪下求饒了。
她現在面對的不是某個人，而是資本的代言人！一旦方炎心中不爽，鴻信織造很可能瞬間就破產了！
頭上頂着這麼大的炸雷，鄧子琪虛得連站穩腳跟的力氣都沒了。
方炎低笑一聲，目光幽冷辨不清喜怒。他擺弄着桌面上的打火機，一字一頓道，“我會查清真相的！如果叫我發現，你有半句謊言，下場和它一樣！”
言必，大手一揮，只聽得“嘭”的一聲悶響，打火機瞬間被摔得粉碎。
嚇得鄧子琪腳下一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臉煞白如紙，渾身止不住地哆嗦着。
聽到打火機摔爆聲，李繼峰立刻沖了進來，一臉費解地看了看地上的打火機碎片，又看了看癱坐在地的鄧子琪，臉上寫滿了問號。
他第一時間把鄧子琪從地上扶起來，小聲問老婆，“咋回事呀？好端端的，打火機怎麼爆了啊？”
多年從商，和人打交道，形成的敏銳直接告訴他，房間裏的氛圍有些不妙！
看方炎那繃緊的面容，似乎對鄧子琪多有不滿。
鄧子琪咬着嘴唇，慌的一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李繼峰。
驚慌，使她大腦一片空白！
李繼峰把視線轉向方炎，賠笑道，“方總，子琪不懂生意，還是讓我和您談吧！”
眼前這位可是財神爺，是金主！誰敢得罪？
方炎面無表情地起身，袖子一揮，轉身離開辦公室。
李繼峰急得一跺腳，忙跟着追了出去，“方總！要不，我帶您去車間看看樣品吧？我們鴻信織造新引進的米國技術，出來的補品效果特彆強……”
不明真相的李繼峰，還在為自家廠子的貨推銷。
方炎斜睨了他一眼，不動聲色道，“就憑你，還不配和我談合作！”
一語落地，李繼峰的玻璃心，瞬間碎成渣渣！
如方炎所說，鴻信的確是不配啊！
“方總！你親自登門來談合作，就算談不攏，也不至於這麼羞辱我們！”
李繼峰鐵青着臉，怒容滿面道，“就算我鴻信是個小廠，那也是靠產品說話的！你要不是看重了我們的產品，也不能登門求合作！”
方炎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焦躁，眼神比平時陰沉了許多，“我不是來找你合作的，我是來找鄧子琪算賬的！”
說完，“嘭”地一聲關上車門。
“你他媽找我老婆幹啥？你們是不是有一腿？”
眼看着特斯拉克絕塵而去，碰了一鼻子灰的李繼峰，帶着滿嘴的塵土，和滿心的憤怒，重返辦公室。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過後，緊接着傳來鄧子琪的哭嚎尖叫。
這註定是一個，讓人無法安靜的春日午後。
……
從鴻信織造出來，方炎撥通了許正雄的電話，吩咐他們，“想辦法在京都落腳，我很快就過去！沙迪奧的歷任女友身份，全部排查一遍，找出最有嫌疑的人，我親自問她！”
通過鄧子琪和周冰倩二人的口述，方炎大致摸清了當年的真相。
從目前已知的情形來看，傷害方圓的人，絕對和沙迪奧有關。
沙家是京都的二流財閥，家中資產遍佈諸夏，和重生集團不相上下，絕對是顆根深蒂固的老樹！
比起沙家，中原徐家，金陵趙家，完全不值得一提。
向這樣的財閥家族討還公道，必須從經濟實力上戰勝他們！
憑方炎現在的實力，單獨對付一個沙家已經是勉強，如果沙家聯合京都本土的財閥，方炎就拿他們沒辦法了。
所以，方炎要把手指握成拳頭，在六朝會站穩腳跟，聯合金陵所有大佬，帶着他們的能量一起，北上赴京，給方圓討一個公道！
打定主意后，方炎撥通了吳老鬼的電話，名義上是請他喝茶，實際上是和他道別。
會友居茶館，二樓。
包間內古色古香，桌椅都是紅木的，一把紫砂壺冒着升騰的熱氣。
茶已熱，人未來。
此時，距離方炎約見吳老鬼，才剛剛過去十分鐘。
而方炎本人，心內隱隱有些焦躁，接連喝了兩杯清茶過後，方才安靜下來。
冉阿讓如同銅山一般，站在方炎身側，和他並排站着的還有默默看着方炎的石莉。
趁着吳老鬼沒來的空檔，方炎和石莉談了幾句。
“石莉，你跟我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從喜路傳承的大秀，到宇視科技的開發，再到春雪醫生的項目，你每次都做的很出色。我認為，以你的個人能力，繼續做我的助理有些屈才了。”
方炎淡淡地說著，石莉聽得有些心驚，“方總，我哪裏做的讓您不滿意了嗎？您是要開了我？”
帶着三分不確定，石莉的語氣有些慌了。
步入職場這麼多年，唯一能讓她心甘情願跟着的老闆，就只有方炎一個！
從年薪百萬到年薪千萬，她嘔心瀝血拚了這麼久，都是衝著方炎當初的欣賞和信任啊！
“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自信！”方炎淡然一笑，“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才，我怎麼捨得放你走？其實，我一早就打算，讓你和錢無庸他們一樣，各負責一個領域。”
石莉尷尬一笑，抿着嘴唇回應道，“我服從您的一切安排！”
“一開始，我打算把喜路傳承交給你全權負責，後來又覺得，這片天地太小了，不夠你翱翔。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適合你的位置。”
方炎說道這裏，忽然聽見門口方向有動靜。
吳老鬼人還沒進來，聲音先傳了過來，“哎呀！方老弟，我為了來見你，鞋都忘了換！”
說話間，穿着拖鞋的吳老鬼，邁着方步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緊了緊鼻子，“香！真香！是好茶沒錯了！”
方炎起身招呼吳老鬼，“事出有因，自然急。快過來坐！”
從中原到金陵，這一路走來，吳老鬼都方炎值得信任的“戰友”。
從一開始的賞識，到後來的助陣，再到現在的跟隨。
吳老鬼從來沒隱藏自己生意人的精明，和看人的眼光。
他下對了賭注，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這段時間，吳老鬼的日子，可謂是風生水起了，不僅在京都買了幾套過億豪宅，還有意旅居海外。
這些動向，都在方炎的掌握之中。
灰帽子的成立，不僅擔負著遊戲大數據開發的重任，調查往事真相的責任，還有就是關注這些生意人的最新動向。
“方老弟，聽說你把六達住宅又收回來了？這事是真是假？”
吳老鬼同樣也關注着方炎的一舉一動。
商場上，最值錢的就是“消息”。
關於項目的消息，關於人的消息，這兩樣加起來，就是商戰的內核。
“確有此事！此番請你來，也正是為了這件事。”方炎淡然道，“一周后，我就要離開金陵，北上京都，六達住宅的項目，將由石莉小姐負責，希望吳老哥，多多關照一下！”
此言一出，不僅吳老鬼愣住了！石莉也愣住了！有心多嘴一句，硬是忍住了。
“不回來了？”
吳老鬼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舍，難得遇到值得欣賞的人，這麼快就要走了？
頓了頓，吳老鬼自語道，“也是！金陵水淺，養不了你這條金龍啊!”
說完，無限惋惜地搖搖頭，“金陵如今是一盤散沙，你這一走，怕是一時半會兒都捏不成團了！”
“除了私人原因，我還有一些目標沒有達成。當初，我向合伙人承諾，要把酒店開遍諸夏，要讓重生集團響徹海外，這一切都是以金陵為起點。不管到什麼時候，金陵都是我的根基，中原是我的根本。”
方炎罕見地坦露心扉，暢談未來的格局和部署。
吳老鬼頻頻點頭，不時插一句嘴，二人推杯換盞，喝茶如喝酒，竟然喝出一絲意境來。
茶過三時，水過五味，吳老鬼嘆了一口氣，開口道，“趙六城這一倒，六朝會算是一盤散沙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琢磨着，找個合適的機會，和你談談。如果你能扛起六朝會的大旗，那絕對是徽商的榮幸啊！”
“會長尚在，輪不到我來定乾坤。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是六朝會的人！會員有難，我必支援！”
方炎說的是真心話，雖然自入會以來，他從未見過那名不經傳的會長，但也還是知道他的存在的。
“聽說前陣子會長從國外回來，見過趙六城一面，好像還把他給帶走了。現在趙家人，都聯繫不上趙六城，人就這麼人間蒸發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吳老鬼砸吧砸吧嘴，忽然話鋒一轉道，“跑題了！跑腿了！不說這些了！我把話放在這裏，只要你方炎一句話，不管什麼時候，我有召必應！來，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錦，所向披靡！”
清茶入肚，苦中泛甜。
又聊了幾句，吳老鬼見時候不早，這才主動提出離開。
這邊吳老鬼才離開宴賓樓，那邊石莉就按奈不住開口道，“方總，你要把我留在金陵？”
方炎微微頷首，“不止如此，我還要把金陵現有的產業，全部交給你管理。至於職位方面，暫時就副總稱呼吧！另外，六達住宅那邊，我贈你一套大平層，樓層隨便挑。之後，再給你配一輛公車。喜歡跑車嗎？法拉利如何？聽說女孩子都挺喜歡法拉利。”
一番話停下來，石莉眼睛瞪得老大，比中了五百萬還震驚！
說實在話，她跟隨方炎這麼久，從來沒想到，從他手裏獲取什麼。
說是為愛發電，也不足為過。
“方總，房我收下！車就免了！另外，副總這個稱呼，實在太大，我感覺自己撐不起來……”
石莉說的是真心話，論資歷，她進公司沒有錢無庸早，只怕是難以服眾！
另外，她很想跟着方炎一起闖蕩京都，去看看天外的天！
窩在金陵這小地方，就算住豪宅，開超跑，也沒那麼開心！
但她不敢直抒胸臆，怕被方炎誤會她是個“野心家”！
方炎是個聰明人，當即就聽出了石莉的弦外之音，“你不願意留在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