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把酒當月

（26）把酒當月

想到這裏，這位高人決定出手制止，也算為本地百姓謀福利了。他立刻連夜聚集附近村莊的賢達鄉紳，大家分頭準備迅速行動。經過兩天兩夜加班加點的工作，大家終於倉促的建造了一座玉皇殿，還從別的地方請來了一尊玉皇大帝的神像。

這才有了，在第三天，一座“神殿”驚退劉伯溫，從而保住了附近百姓性命的那段佳話。據說，後來劉伯溫還曾再三的找尋那位隱居於此的世外高人，但是都沒有找到。

等大家到了龜山山頂，稍事休息一下。大夥只留下笑彌勒看守那些酒菜和裝備，其他人立刻四下找尋適合安營紮寨和把酒當月的地方。

這座龜山的確名副其實，從遠處看真像一座巨龜。只是在中間的地方凸起了一處幾十米米高的山崖，山崖四下陡峭，只有北面背陰處有一條羊腸小道可以直通山頂，大家剛才就是從那裏上到山頂的。

山崖的其它地方，普通人基本上很難徒手攀登，尤其是南面向陽的崖壁，最是難以攀援。最近幾年，常有一些練習攀岩的戶外者到這裏實戰。在這個山崖向陽面，也舉行過幾次小型的攀岩比賽。

正是由於這種易守難攻的地形，在原來的戰亂年代裏，這裏還曾進行過許許多多的戰鬥。到現在，在山頂四周還殘存着高矮不等斷斷續續的青石寨牆，在四周還有幾座坍塌不堪的小碉樓。要知道在冷兵器時代，這種險峻的地形，憑藉山上無數的石頭和自製的弓箭，的確是可以有效的抵禦那些山匪流寇。

但到了後來的軍閥混戰和抗日戰爭中，在現代化槍炮下，這種地方自然也就大大失去了它的巨大威力。但從四下厚厚寨牆和碉樓的損壞程度，可以看出當年也曾在此發生過一些悲壯的戰鬥。

找了一圈，最後在山頂東邊一處低洼隱蔽的地方，孤狼他們找了一座保存相對完整碉樓。這座碉樓，看起來原來應該是一座兩層半的碉樓，是戰時用來瞭望和做箭樓用的。只是，上面的一層半都已經完全坍塌了，僅僅剩下完整的下面一層。

孤狼和啞巴兩人收拾了一會，把上面坍塌的大塊青石又重新大致的壘砌了起來，在迎風的位置圍成了一個一米五左右高的半圓圍牆。然後又把上面的那些小塊的石頭，全部清理乾淨。被兩人一收拾，上面還騰出了一個十幾平方的空間，正好適合大家席地而坐。

兩人收拾好后，立刻招呼大家，不一會所有的人和酒菜裝備就都到了上面。大家一看兩人的勞動成果，對兩人紛紛的大肆誇獎了一番。還別說，這個地方，不僅遮風，而且在一層頂上，可以遠離下面的那些草蟲一類的侵擾。

另外，這裏視野開闊，風清月明，正是把酒當月縱聲高談的絕佳地方。看看差不多到了晚上八點多鐘，在這裏，除了山上的那些小型野生動物，和下面公墓中的鬼魂，絕對沒有任何的其他聽眾了。大家正好可以放開了，痛痛快快喝他個一醉方休。大不了，最後直接固定好帳篷，大夥就在這上面對付着睡到天亮了。

想到這裏，大家開始動手準備開喝。靜心和娃娃趕緊鋪好了帶來的戶外地毯，笑彌勒和浪子立馬把所有的酒菜水果還有那些即食青菜都一一擺放好了，孤狼他們還有準備了幾個專門放垃圾的袋子。一切就緒，大家開喝。

似乎是因為大家在蓮花山，徹底的消滅了那兩個怨靈，消除隱匿三界中數百年的巨大隱患。故而在這個中元節的夜晚，月亮女神特別的眷顧大家，特意賞賜給了一個大好的月圓之夜。在這風清月明的夜晚，大夥舉杯高歌開懷暢飲，推杯換盞划拳行令，玩的盡興，喝的痛快。

正喝着，靜心突然單獨舉杯敬孤狼，說道：“我說狼哥，我小時候聽老人說過，在這個龜山之上，好像一座什麼漢代崖墓。但今天我上山和剛才四下找尋合適的野餐地方的時候，專門認真的看了一下，怎麼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呢。你狼哥經常到這裏舉行攀岩活動，知不知道這座漢代崖墓的具體位置？”

孤狼幹了杯中酒，笑着說道：“我也早聽人說過，在這龜山之上有一座漢代的什麼魯王崖墓，但是卻從來沒有找到過它的具體位置所在。前兩年，幾個文物局的朋友還專門邀我，對這座龜山進行過仔細的勘探，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但是，據文物局的朋友說，在YZ市的志記中，還真曾有明確記載。說是，在YZ市老城區的東北處，有一座龜形山丘。說是這座山丘，深具龍、砂、穴、水、向之形勢，山上有一漢代魯王崖墓。至於是哪一位漢代魯王，卻是沒有明確的記載。在那次勘探中，我應邀協助做嚮導，但最後沒有任何發現。別說沒有找到那個漢代魯王崖墓的任何有價值線索，甚至就連應有的墓道和封土也沒有找到任何的痕迹。”

啞巴突然抬起頭，插嘴說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前山點火，後山冒煙！”

笑彌勒道：“不錯，‘前山點火，後山冒煙’這句話，我好像也聽人說過。我記得小時候老人們說過，這座龜山原本不叫龜山，叫做什麼窠簍山。說是故老相傳，原來在山前的一個什麼地方點火，就可以在後山的某個地方冒出濃濃的煙來，這就是所謂的什麼‘前山點火，後山冒煙’。這種說法聽起來，倒是很玄很邪乎，好像說是這座龜山是空的一樣。還有一種更邪乎的說法，說是在夏天下大雨打霹雷的時候，可以在龜山附近聽到轟隆隆的悶響。”

浪子一口乾了杯中酒，笑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我倒是也聽那些閑着沒事的等死隊員，坐在街邊村口閑咧咧過。但我阿浪堅決認為，他們都是閑着難受胡說八道。你們也不看看，這些年的瘋狂採石，這座龜山都成什麼樣子了，前半個山都快炸沒了。要是真有你們說的什麼漢代崖墓，也早該炸出來了吧。所以說，估計這又是什麼故事中的故事，傳說中的傳說吧。就那些什麼的狗屁地方志記，你們竟然也信？遠的不說，就說咱們白天剛剛經歷過的那些事，我怎麼沒聽你們引經據典，說出個所以然來。”

娃娃跟着起鬨道：“不錯，這都什麼什麼呀，該真正記載的事實不敢記載，不該留下的東西卻大肆宣揚，都是些什麼玩意呀。堂堂中華五千年，有幾個真正的忠實做史之人，我估計太史公司馬子長司馬遷之後，恐怕再難尋忠實執筆之人了吧。就像近現代史中的種種……算了，不說了，這種話題不說也罷，說出來，實在是破壞咱們今天把酒當月的雅興！來、來、來，我提議，大家幹了杯中酒。咱們逍遙九仙就只是做那種‘縱橫山林我自樂、醉中笑傲我行空’的閑雲野鶴，才懶得管那些狗屁閑事呢！”

眾人聞聽，全都高舉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在空蕩蕩的山頂之上，浪子和娃娃、笑彌勒、蒙山龜、小道士幾人敲擊着酒杯和酒瓶，時而低緩、時而激蕩的吟唱起了蕭清風平時胡亂寫的那些詩詞名句——“悵然將離走，風雨苦難留……清淚化濁酒……化蝶雲飛游……難願長醉心苦愁……人生何處不永久”、“琴棋書畫君且笑，茶劍道情易林風”、“平生最愛醉里過，痴看青衫飄逸行”、“清香襲人明月夜，迷夢無痕心自醉”、“仁山智水抱朴綠，閑看秋風問青衣”……

就在大家把酒當歌胡亂吟唱的時候，靜心突然用手輕輕的碰了一下蕭清風。蕭清風會意的順着靜心的暗示，用眼睛不經意的往後面的山頂喵去。在山頂的制高點上，一個白色人影一晃而過，從山頂飄向了後面的山崖。

蕭清風緩緩站了起來，說是陪靜心四下走走，讓大家繼續喝酒。兩人不疾不緩的裝作散步的樣子，慢慢往山頂走去，不一會兒兩人到了山頂。在山頂上，兩人一邊隨意的閑聊，一邊四下察看。只見山崖四周，除了裸露的岩石，就是偶爾飛起的山雞，其它什麼也沒發現。

靜心小聲的說道：“我剛才無意間似乎在現在咱們站立的位置，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白色人影狀物體，但是還沒等我看清楚就一下子不見了，你剛才看到了嗎？”

蕭清風道：“不錯，我收到你給我暗示的時候，我裝作端起酒杯喝酒，偷偷的往這邊瞄了一眼。應該也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一晃就不見了，但我也沒有看清到底是不是人。我隱隱感覺，好像是一個白色的塑料薄膜一樣，快速的飄向了後面的山崖。”

兩人小聲談論了一會，又圍着山頂溜達了一圈，仍然沒什麼發現。靜心認為，可能是自己真的把從山下農田裏的刮起來的白色塑料薄膜，誤看做了人影。這就是自己多心，虛驚了一場，想想這個時間誰還會一個人到山頂閑逛，畢竟此時應經差不多夜裏十一點了。

隨後，兩人也就閑聊着折返了回去。這時大家正喝的不亦樂乎，大半箱的白酒應經幹掉了六七瓶，甚至有的已經開始換了青啤。浪子和蒙山龜兩人，正在臉紅面赤的爭吵這什麼。見到蕭清風和靜心回來，大家只是稍稍讓了一下地方，誰也沒有問他們剛才去幹什麼了。

又鬧了一會，看看時間也差不多過了子夜。所有的白酒也都幾乎被大家消滅乾淨了，就連青啤也被幹掉了大半。大夥也都酒足飯飽，感覺夠意思了。貪酒的浪子和蒙山龜，兩人喝的都有點站不穩了，直接倒在那個剛剛才壘砌起來的半圓石牆上，繼續吹着牛逼爭吵着什麼。

笑彌勒和娃娃兩人，邊收拾東西裝着垃圾，邊罵這兩個見酒比見親爹還親的酒貓子。娃娃道：“我說胖哥哥，假如這兩位的親爹和酒瓶同時掉入了大河中，他們兩位會先去救誰？”

笑彌勒道：“那還用說，我覺得兩位大仙肯定會去先撈酒瓶，那可真是他們兩人的‘命’呀。他們親爹反正已經老了沒用了，淹死就淹死唄，也正好替國家減少了一份老齡化負擔。可是酒瓶如果掉到河底摔碎了，或者被河水沖走找不到，那這兩位大仙那可是要心疼死的，呵呵呵……”

就在這時，酒氣熏天的浪子突然搶過話頭，咬着大舌頭，哇哇哇哇的說道：“那，那是自然！還是死胖子了、了解我們哥倆。臭烏龜，他、他本來就討厭、討厭他那個死鬼老、老爹。他、他是肯定不會去救他的，不、不拿個竹竿往下面搗搗，那就、就算好的了！至於、至於我嘛，咱可沒、沒那麼不孝！但是，你們要知道，俺家的祖上那、那也是水泊梁山外圍、外圍的英雄好漢！想當年、想當年也是跟那個什麼浪里白條雞張順哥們稱、稱兄道弟的！俺祖上自然也是、也是習得一身好水性，什麼凌波微步、什麼海底撈月、什麼翻江倒海，那都是小意思。至今咱阿浪，也是什麼江里河裏都平趟的主！就別說我那嘮嘮叨叨的老頭了，那老頭可比我能、能作多了！我還用救他，他不在水裏把、把我的酒給偷喝了就不錯了。再說了，什麼君君臣臣、臣臣君君，我還是按侯爺詩詞中寫的那樣‘書生振劍嘯，醉里日月小；棄世心自醉，無情最逍遙’吧，哈哈哈……”

蒙山龜道：“就、就你這種玩意，還好、好意思念咱們侯爺的詩詞。人家侯爺多少勵志的詞句，你都、都記不住，就、就他媽的，記住這點了……”還沒說完，似乎要掙扎着去摸垃圾袋嘔吐。大家紛紛上前一邊照看兩人，一邊數落兩人太過貪酒。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聲幽怨的嘆息聲。雖然聲音極輕，但是自從那個奇怪的白影出現而又神秘消失后，靜心和蕭清風一直就在認真的留意着周圍的一舉一動。這一聲嘆息，被兩人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只是這聲幽怨的嘆息聲，聽起來不大像是從人的嗓子裏發出的，非常的怪異，竟然像是用的神秘的腹語發出的。

這是因為人家靜心也擅長腹語，所以她才能一下就聽出來，這應該就是有一定內家功夫的人用腹語發出的。而且能明確的聽出，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語調。幽怨的嘆息背後，似乎有無盡的鬱結與無奈。不一會兒，竟然又接連傳來兩聲同樣的嘆氣聲響，只是這次的聲音比較明顯，除了喝大了的浪子，大家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但是四下觀看時，仍然沒有任何的發現。

這時，已經喝得暈乎乎的浪子似乎也發現了大家的不對勁，問了問身旁的靜心。聽完靜心的解釋，浪子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子，大聲喝罵道：“我操，是什麼玩意，趕緊給老子滾出來。有俺們逍遙九仙在此，哪路妖魔鬼怪膽敢造次，快點現出身來，看小爺我不撕碎了你！”聽聽沒有任何的迴音，他還來勁了，不顧娃娃的拉扯一下子跳下了碉樓，踉踉蹌蹌的就往山頂跑去。

大家一看他下去了，也都紛紛跳下去跟了上去，只留下在後面清理東西的啞巴和笑彌勒。別看浪子晃晃悠悠踉踉蹌蹌，跑的還真不慢，三下兩下就到了山頂。他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面繼續的大喊大叫：“他媽的，有本事出來呀，出來讓浪爺看看。正巧今天白天，浪爺我迷迷糊糊的栽了個大跟頭，一肚子裏的怨氣還沒發泄出來呢。你個王八蛋有膽量出聲，那你有能耐給我站出來，聽到沒有。你個王八孫子、癟犢子玩意下三濫，再不出來，我就要大罵你的父母兄妹祖宗八代了……”

蕭清風皺了皺眉頭，剛要出聲制止他這種潑婦式樣的叫罵。突然，一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從一個意想不到的刁鑽角度激飛而至，正飛入了浪子口中。只聽浪子一聲尖叫，向後倒去。身旁的娃娃，趕緊看時，只見浪子滿嘴鮮血，倒在地上還在那裏嗚呀嗚呀亂叫。孤狼蹲下身子一看，浪子是被一塊小小的碎石擊中的嘴巴。不僅上面的兩顆門牙光榮下崗，就連上頜骨也被碎石的暗勁震脫臼了。孤狼趕緊替他把上頜骨復了位，又讓娃娃和笑彌勒替他清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