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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肖婉瑤的愛情爭奪戰中,果具韜略的汪明空,就這樣用以身相許的方式搶灘登陸,成了陶矩的女朋友。)
本來慕容穎在醫院的一番話,就在陶矩的心裏留下了陰影,再聽表姐春霞親口談到欒築與肖婉瑤之間的艷事,陶矩認為自己受了欺騙。他怒火中燒,當晚徹夜難眠。想到自己滿腔熱忱,不遠千里來到B市,找到的心上人竟然是個花心女子。這讓他於心不甘。為了探明究竟,他不露聲色,第二天再次約好肖婉瑤,下午下班后一道去逛街。湊巧的是毫不知情的肖婉瑤,偏偏又搭了欒築的順風車前來赴約。躲在暗處的陶矩見欒築與肖婉瑤道別時,那份關切遠遠超越了上司對下屬的一般程度,他年輕衝動,認為一切不需要再作解釋,於是自顧走開了。
超過約定時間十多分鐘不見陶矩來,等得有些着急的肖婉瑤撥通了他的電話,“陶矩,你還沒下班嗎?我在門口等你哩!”
“肖婉瑤,你以後別來見我了,去陪你的領導吧。”陶矩冷言冷語。
“陶矩,你喝醉酒了嗎?說什麼胡話?”肖婉瑤的聲音很急迫。
“別做戲了,你和上司好去,我管你不着。”陶矩的嗓音因極度的惱恨而變調,“我們之間,就算了吧。”
肖婉瑤總算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想到自己全心全意愛着的男人,意懷疑她與上司有染,這種不信任在她看來不是污衊而是侮辱。她情緒一激動,措詞就激烈,“陶矩,你愚蠢!你自私!你混帳!你,”她還想繼續說下去,陶矩那邊收了線。
肖婉瑤心底無私天地寬,她當然知道自己是被陶矩誤會了。她相信只要有耐心,給時間,誤會終究會消除,但女性的自尊讓她覺得沒有必要向他解釋。想想這陶矩居然捕風捉影地冤枉她,要真成了夫妻,將來萬一有什麼磕磕碰碰,就更無法達到諒解了。可夫妻日子長久,相互猜忌的呆在一起,生活豈不成了煉獄?她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帶着對陶矩的失望,肖婉瑤當晚單獨去了‘妹的夜總會’,她以酒澆愁,大醉而歸。在單位的單人宿舍門口,正好遇到前來找她的汪明空。汪明空從她的醉話里知道她和陶矩發生了矛盾,暗中竊喜,真是天助我也!她見肖婉瑤醉得厲害,便把她扶到床上躺好。肖婉瑤含糊地咕噥了幾句,就睡著了。汪明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她先打了個電話叫應彪過來幫忙照顧,然後故意將肖婉瑤的頭髮整亂,又解開她兩粒上衣紐扣,露出紅色的乳罩,再給她拉上被子,但只蓋到腰部。應彪聽是老闆的女兒叫他,不敢怠慢,馬上開着汪峰的舊標緻過來了。
“彪叔,你坐在床邊保護她,別給她蓋被子,讓她涼快點。我去外面跟她找點解酒藥回來。”汪明空十分認真地吩咐,“別關窗帘,免得招人誤會。”
“嗯嗯。”應彪謹慎地說:“我就坐這,一動不動,等你回來。”
汪明空很滿意應彪老實的態度,莞爾一笑離開。
對於肖婉瑤,應彪無疑是認識的,因為他在天與公司管安全保衛,肖婉瑤來找汪明空玩時,他經常看到。他第一次見到肖婉瑤時,就想起了汪峰在城南商城與可可見面的情景,他相信自己當時也有那種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與他早年和冷瓊艷在一起時截然不同,因為它不是生理的衝動,而是靈魂的震撼。可現時的自己非但沒財沒勢,還老大一把年紀。他自慚形穢,雖有非份之想,卻不敢有過分之舉。
汪明空沒去買什麼解藥,而是打電話給陶矩,叫他來看看肖婉瑤的男朋友。陶矩嘴上說跟肖婉瑤之間算了,心裏卻搞不清應怎麼算該如何了。他本不打算再見肖婉瑤,可聽說她有男朋友,又忍不住要來看。他跟汪明空一起從長長的走廊上走過,透過玻璃窗看到肖婉瑤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一陌生男子在她床跟前坐着。想起她一邊跟上司不清楚,一邊跟別的男人耍朋友,內心放蕩輕佻,表面卻裝得純良嫻淑。他想敲開門說她幾句,又覺得沒這個必要,最後還是憤然離開了。
趁陶矩情緒低落意志消沉的時候,汪明空把他帶到了‘敏感點情緣酒吧’喝啤酒。待陶矩酩酊大醉之後,她把他送到了市醫院的單身宿舍,並及時獻上香吻繼之與其縱情。在與肖婉瑤的愛情爭奪戰中,果具韜略的汪明空,就這樣用以身相許的方式搶灘登陸。,成了陶矩的女朋友。
汪明空趁陶矩洗澡的當兒,偷偷打了個電話給應彪,說她找不到解酒藥,要他守到肖婉瑤完全清醒過來之後方可離開。肖婉瑤直睡到凌晨四點才醒,她覺得自己的狼狽相被應彪看到,形象不雅,很難為情。應彪表示自己什麼都沒幹過,只是按汪明空的意思在此守護她的。肖婉瑤非常感謝汪明空細心周到的關照,卻不曾想到她是另有打算。肖婉瑤自己的身體沒有異樣,當然相信應彪沒有動她。她也感謝應彪在她沉睡的時候,沒有趁火打劫猥褻甚至佔有她。她認定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當應彪驅動標緻車告辭離去的時候,肖婉瑤隱約感覺自己的內心,有如自己住着的宿舍一樣空蕩。
連蓮見女兒春霞的情緒一反常態地低落,不知何故。問她她只說沒啥,問春耕他說不知。會不會是和欒築鬧彆扭了呢?連蓮尋思良久,突然想到婉瑤在微研所上班,不如叫陶矩問問她,側面了解一下有關欒築的情況。沒想到一個電話打過去,陶矩的回復有如平地響起一個炸雷,把連蓮着實嚇了一跳。她做夢也想不到,欒築和肖婉瑤之間會有不正當關係,而且放縱到居然拍下肖婉瑤的寫真照。憑她跟欒築的接觸以及對他的基本了解,她認為欒築絕對不是這種人,但春霞又絕對不可能撒此彌天大謊。莫非欒築是個偽君子?或其中另有蹊蹺?為了女兒和侄兒的幸福,連蓮決心解開這個謎。
灰色的雲塊與黑色的雲團塗鴉般寫在天上,毛毛細雨如若一縷縷紛亂的思緒,把蒼茫的滄桑勾勒成抽象的惆悵,從出租車上下來的連蓮因出門不曾帶傘,打着小跑進了微研所的家屬樓。
剛剛吃完早餐在清洗碗筷的餘韻,聽到敲門聲從廚房出來,她將眼睛湊近門上的貓眼往外一看,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了她的眼帘,這不是春霞的母親么?她打開門,熱情地說:“連蓮,好久不見,快進來坐。”
連蓮與餘韻早已相識,便沒了陌生感。她大大方方地坐在沙發上,直接了斷地說:“余姐,春霞跟欒築好象有什麼事拗上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我正納悶着吶。晚上回來還美滋滋的,早上離開就氣鼓鼓的。”餘韻一邊泡茶一邊說:“要不要打電話問問欒築?”
“別了,你找一張你女兒的舊照片給我看看就行。”連蓮想從照片上找到線索,語氣顯得十分的關切。
餘韻將泡好的茶遞給連蓮,“你等會,我去找找。”
“嗯。”連蓮接過茶放在茶几上,靜靜地候着。
餘韻很快從房間拿出來欒築已裝禎好的藝術鏡相,還同時找出了柳綿的大學畢業證,“柳綿走後,我一直沒去翻看過她的東西,怕傷心。”餘韻這樣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余姐,都這麼多年了,你別太難過,要保重身體。”
連蓮用徵求的目光望着餘韻,“我想把你女兒這兩樣東西帶回家去給春霞看看。下午給你送回來。好嗎?”
“嗯,你拿回去看吧。”餘韻鄭重地交代,“一定要在欒築下班前送回來,我怕他生意見。”
“放心吧!余姐,我辦事不會馬虎的。”連蓮說完告辭離開。
回到竹林村的連蓮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裏,她小心地打開了藝術鏡框,一張風流絕代的麗人艷照躍然呈現在她的眼前。這不是胡仙么?千真萬確的胡仙!因為照片中裸身女人的小腹上,儼然鮮艷着一朵女人世界裏絕無僅有的玫瑰。她兩次為胡仙接生,對胡仙的體格膚色,甚至私位的特徵都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她印象最深刻的是胡仙小腹正中,天生着一枚逼真的紅色玫瑰胎記。她當時還以為是人為刺繡的,仔細觀察之後,始知是鬼錐神針,自然天成。想到胡仙就是當年失蹤的柳綿,連蓮心裏一下子開朗了。她發現照片上的柳綿和現在的肖婉瑤面貌驚人相似,但她們的髮型具有完全不同的時代特徵,柳綿是披着大浪黑色捲髮,肖婉瑤則是拉着棕黃色直發。連蓮還從柳綿畢業證里夾着的一張體檢表上看到,她的血型和當年胡仙做絕育手術前體檢的結果一樣,都是O型。可胡仙目前存在意識糊塗,怎樣才能證明她就是當年的柳綿呢?
連蓮將藝術鏡框重新裝好,折好體檢表重新夾進畢業證按時送回給餘韻后,並沒有透露有關胡仙的情況。當時的她心裏十分矛盾,讓欒築與胡仙見面,就能證明他與肖婉瑤的清白,才能讓春霞與欒築之間及陶矩與肖婉瑤之間消除誤解。但也有另一種情況發生的可能,那就是欒築心繫舊好,與春霞一刀兩斷,卻跟肖炳恆展開一場奪妻之戰。該不該讓這樣的後果產生呢?連蓮思前想後,陷入了極度艱難的抉擇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