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遛你玩

33、遛你玩

李翠花欲哭無淚,沒想到為了貼補家用收個菜,竟然成就了錢朵的名聲。

僅存的蔬菜被族人洗劫一空,完了她還得賠錢,去哪兒說理去?

老四房這邊指天罵地,錢朵那裏卻歡天喜地。

“錢朵侄女,你真是大善人,不計前嫌幫我們。”

“對啊,沒想到咱爛菜也能賣上錢。”

大家數着手裏的銅板,雖然縮水了一半,但一想到之前差點賠得底褲都穿不起,還有啥不滿意的,個個熱淚滿盈,逮着錢朵往死里誇。

尤其還有個武氏在旁邊解說:“你們品品,仔細品品,誰家富商會收爛菜?也是咱錢朵見不得族人去討飯,說盡好話,舍了自己的提成才有你們的收入。”

“嬸,我沒……”錢朵下意識否認。

武氏張嘴打斷她的話:“沒有啥,你謙虛啥?誰缺心眼做賠錢生意,肯定是你求的!”

武氏用常人的心態推理,根本不聽錢朵解釋,反而認為對方太謙虛:

“我給你說,你以後要做買賣,千萬別謙虛,該咋辦咋辦,咱們也不讓你吃虧。”

“大傢伙聽着,你們欠了錢朵一個人情,開春后收了糧食,每家記着給咱朵送口吃的!”

也不知道真心還是假意,反正離開春遠着呢,大家紛紛點頭:“必須的,必須的。”

有糧食收?

那就讓這個美麗的誤會,繼續下去吧。

錢朵笑了笑,繼續算賬。

蔬菜損失了一半,餘下的也是歪瓜裂棗不耐看,收齊了也就兩大車。

人群慢慢散去,幫忙的武氏洗乾淨手,也準備帶着水生和狗剩離開。

錢朵叫住她:“嬸,明天一早我想讓水生和狗剩跟我去送菜,工錢另算。”

“哎呀,算啥工錢,族人互相幫忙應該的。”武氏照顧過錢朵一段時間,跟對方越來越親近。

她覺着這個小姑娘身上有股勁,讓人心裏特別舒服,對生活充滿熱愛。

錢朵笑笑,雖然同族,但是便宜佔多了容易變味,還是用錢衡量關係比較單純。

她說:“嬸,我一個小姑娘自己生活,得到您幫忙已經是大恩情,哪還能占您便宜。”

“您如果覺着過意不去,今天就帶着兩個孩子在我這住下吧,反正我哥不在家,您回去也是黑燈瞎火的。”

“再說外面三大車的菜,萬一有人壞心眼來搗亂,我一個人看不下。”

武氏一揮手,本想說咋可能有人使壞,但是剛張開嘴,想到老四房的李翠花。

對方見不得錢朵好,說不準真會來搗亂。

她收回胳膊,嚴肅的點點頭:“你想的很對,我讓倆小子去牛棚守着菜睡,咱倆炕上擠一擠。”

“那哪能呢,你們睡炕,我去牛棚看着,有事就叫你們。”錢朵慌忙擺手,哪有讓客人睡牛棚的道理。

武氏不高興:“你要這麼說,我們就不住了。”

兩人拉扯半天,最終還是錢朵和武氏睡炕,外間兩個桌子拼一塊,讓兩個小子睡。

武氏烙了餅,熬了粥,四個人分着吃了,各自去休息。

被窩裏,武氏摸一摸錢朵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嘆口氣:“朵啊,你小腹還涼嗎?”

小姑娘水裏泡那麼大會兒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真落下病,將來可咋整。

錢朵聽后,下意識將感覺放到小腹那裏。

說來奇怪,雖然病好能下床,但是小腹那裏卻是一直冰涼,甚至偶爾酸脹。

用老大夫給的參片泡水喝,喝的時候暖,之後又開始涼。

但是今天,錢朵摸着小腹那裏,並沒有感覺涼意,反而暖暖的,很是舒服。

看來參片還是有用,等喝完再去買些。

一提到買,錢朵忽然驚醒,參片可不便宜,得花多少錢啊。

算了算了,還是多攢錢,早點上路去尋外公。

至於身體……反正她不打算嫁人。

…………

黑燈瞎火的墨宅,只有書房點着蠟燭。

冰雹之後天氣瞬間降溫,連個過渡都沒有,直接進入冬季。

書房裏點上了火盆,偶有青煙冒出,就着蠟燭看紙條的墨宸眉毛一皺。

旁邊伺候的張東成忙解釋:“雲岡鎮窮鄉僻壤,根本沒有銀骨炭,這灰花炭還是我搶着買才買到的,一般鄉紳家裏都是灶炭,再窮點直接屋裏點柴禾,咱不是在府里,公子您將就着點先用着。”

墨宸沒說話,繼續垂頭看紙條,看完之後順手扔進火盆。

他看着火焰一下子漲起來,又迅速融進炭火:“老爺子薨了,庶兄哭的傷心着呢。”

“……”這話張東成沒法接。

長公子估計不光哭,還得罵呢。

對方庶子上位,身為世子的墨宸卻一路落魄,假借墨家名頭縮在窮鄉僻壤,任誰看都以為長公子贏了。

但是墨宸跑是跑了,卻是帶着府里所有精衛和家底跑的,只給人留下一個空殼子。

“庶兄腦子不好使,打小就被我摁着臉在地上摩擦,偏死心眼去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墨宸笑起來:“年後,等京里徹底安穩下來,還有庶兄哭的時候呢。”

張東成一想到時候長公子有苦說不出的臉,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這力量不對等,有點欺侮人的嫌疑呢。

他硬生生轉到了買賣上:“公子,咱那蔬菜怎麼往外運?”

做樣子也要有做樣子的把式,收了蔬菜就得往外運輸販賣。

冰雹一下,路上估計都難走,運輸難度增加。

不過也因為冰雹,囤得菜倒成了緊銷貨,無意中賺了筆錢,張東成想想都覺着不可思議。

跟撞上財神一樣。

墨宸眼睛眯了眯,不自覺彎曲了那帶着月牙印的食指:“運什麼運,費那勁兒!捐了,直接捐給衙門!”

“啥?”

不但張東成愣住,連第二天送菜來的錢朵也張大了嘴巴,震驚得問:“你再說一遍?”

傳話的張東成,立在墨宅大門的台階上又說一遍:“公子的意思,咱縣裏受災,為了緩解衙門賑災的壓力,咱將菜全捐出去。”

“錢朵姑娘,勞煩您再雇幾個人往衙門裏送一送,工錢好說。”

錢朵終於反應過來,氣得跳腳:“你們這不是坑人嗎?”

“呦,錢朵姑娘,我們怎麼坑您了?”張東成笑:“菜錢可是銀貨兩訖,僱人運到衙門我也沒賴賬呢。”

“……”是這個問題嗎?

說好的合作五五分賬,墨宸往衙門一捐,哪裏還有進賬?

這不是遛着錢朵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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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是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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