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錢管事的心,我收下了
錢朵聽完蔡老闆的敘述,頗為無語。
不讓開店,你買。
你有多少顧客上門吶?
錢朵往客棧里掃一眼:“蔡老闆,這是你的不對,喜歡許娘子家東西你就買,幹嘛要獨佔?”
“……不是,”蔡老闆紅了臉。
雖然知道自己說話沒過腦子,但確實不是那個意思。
錢朵呵呵一笑,沖許娘子使個眼色,拉着蔡老闆走進客棧:“許娘子在你門口開店,那是大大有好處,我都不好意思在外面當著大傢伙說。”
許娘子開食肆,改善了雲崗鎮飲食這塊的短板。
外面人進來,肯定要來買吃的。
抬頭一瞧,這有家客棧,正好住進去,都不用往別處打聽。
“是不是給你帶好處?”錢朵抬抬下巴,真誠的看着蔡老闆。
蔡老闆一想,對啊!
但是他還是有顧慮:“如果別人不住呢?”
“你這店確實破點!”錢朵環顧環境:“與咱鎮未來發展不符合。”
蔡老闆愁的就是這個:“那改怎麼辦,我手裏沒多餘銀子再開張,兒子嫌小嫌破都看不上眼。”
“我倒是有個想法。”錢朵撓撓額頭,正愁找不到合伙人呢。
…………
“公子,魏九已經離開。”十七回稟,是他親自送人走的。
墨宸“哦”一聲。
魏九本不打算走,墨宸交待了幾件任務,起碼一年不用再看到他。
墨宸負手站在書案旁邊的盆景前,輕輕捻着上面的綠葉:“錢管事呢?”
還沒回來?
十七:“已經回來,一下車就去了主街,屬下也不知道她去做什麼。”
墨宸手一頓,緩緩轉身:“她倒是好精力。”
十七閉上嘴巴。
這話他就沒法接了,估計公子也用不着他接。
十七又問了句,見無事,便告退離開。
也不知道錢管事哪來的好精力,爬一天山,回來也不歇着,興緻勃勃去主街。
許娘子也不在,熱水都沒人燒。
好在有朱嬌嬌在,裴乾大獻殷勤,燒了兩大鍋熱水給人洗漱,沒用完的便宜了十七。
十七溜達着到了后廚,想找點吃的,正看到裴乾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太陽地兒里曬太陽。
十七:“……你不曬嗎?”
春天的太陽,不比夏季的溫柔,晒黑的更快。
他們習武之人倒是以黑為美,覺着這樣爺們。
但是裴乾一縣令公子,長的白白凈凈,俊俏的討小姑娘喜歡,怎麼那麼想不開?
裴乾從心裏嘆出一口氣:“小紅罵我小白臉,我晒黑看她還罵什麼!”
十七抽了抽嘴角。
裴乾那個氣:“最主要的,朱嬌嬌她還默認了,你說……算了,不跟你說,根本啥都不懂你!”
十七:“……”
不就是又一個失意的人兒,驕傲個屁!
別看老子單身,比你和公子加起來懂的都多。
但是不給你說。
十七走進廚房,端出許娘子鹵好的肘子和醬好的牛肉,又夾了兩饅頭,故意從裴乾面前走了出去。
裴乾抽了抽鼻子,餓了。
他轉身進廚房也細細切了一盤醬牛肉,來到朱嬌嬌房間門口:“嬌嬌,你餓不餓,有醬牛肉。”
小紅推開窗戶,揚揚手裏的盤子:“許娘子給我們留屋裏了,剛吃完,您回吧。”
“我就給你家小姐說一句話。”裴乾趕緊湊過去。
“砰!”小紅謹聽朱嬌嬌吩咐,不給裴乾道歉的機會,將窗戶一下子關上:“小姐睡了,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裴乾:“……”
他也沒胃口了。
接着曬太陽去。
這一曬,一直曬到錢朵和許娘子回來。
天都黑了,院裏剛掌上燈,十七餓的肚子咕咕叫,正在廚房裏轉悠着看做點什麼。
抬頭看見許娘子,他忙說:“許娘子回來了,現在就做暮食嗎?”
許娘子不敢耽誤大家吃飯,趕緊放下包裹洗手做飯。
那邊,錢朵也進了書房。
墨宸正拿着火摺子點蠟燭,才點了一根。
本也是夠的,但是誰讓他有錢,喜歡明亮,非要每個角落放個高高燭台,一到晚上都得點上。
為這個,錢朵沒少嘀咕,堅決拒絕不幹這種浪費銀子的活。
一到晚上,她就催着墨宸趕緊去睡覺。
但是今天她一反常態,火急火燎的衝過去:“公子,放着我來。”
墨宸手裏的火摺子,被錢朵搶了去。
他立在原處,默默看着對方殷勤的將每根蠟燭點上。
等錢朵捧着火摺子,雙手送還給他,還帶着微微討好的笑意。
墨宸垂眸仔細打量她半天,才接過火摺子,順手往桌上一扔,冷冷問道:“錢管事又打什麼算盤?”
“瞧您說的,我可沒小金算盤噼里啪啦。”錢朵乾笑兩聲:“公子為我出頭整治惡人,難道不該幫公子點個蠟嗎?”
墨宸:“……”
見對方眼神奇怪,錢朵一拍自己嘴巴:“您瞧我這一張嘴,不會是說話!”
“錢管事不會說話,就沒人會說了。”墨宸悠悠道:“你是說禿嚕嘴了吧?”
“沒沒沒。”錢朵才不是那種人:“公子在我心裏,一直是高光偉岸的存在,點蠟是不可能給你點蠟的。”
“我勤勤懇懇做管事,一心一意為公子謀利益,絕無半天不好的想法。”
“您瞅我陪着縣丞千金上山遊玩,人在雲龍山,心繫公子吶!”
錢朵都快被自己感動哭了。
墨宸捻了捻食指,默默聽她將話說完。
錢朵:“公子,我站在雲龍山頂,吹着春天的小暖風,喝着甘甜的泉水,望着鬱鬱蔥蔥的樹林,突然有個想法。”
“雲龍山地勢不高,泉水叮咚,沒有猛獸,風景上佳,若是建一座高檔客棧,肯定賺。”
錢朵眉飛色舞說話的空,墨宸不着痕迹往前挪了一下,與錢朵僅間隔一拳的距離,一低頭,就看到她已經養得烏黑油亮的頭髮。
長長的頭髮依然只用紅繩子紮起來,連個發簪都沒有,也不知道賺的銀子都哪去了。
等人說完,墨宸似笑非笑:“繞半天,就是為一座客棧?”
聲音突然從頭頂響起,錢朵只覺着脖子一癢,全身像麻了一樣動憚不得。
她來不及收起臉上笑意,下意識辯解:“這不是客棧,是小的一心為公子賺銀子的心。”
墨宸低頭,湊到錢朵耳邊:“錢管事的心,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