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祁可苦苦的求他,周建明的臉堪比豬肝色了,在周圍人群怪異目光的壓力下,他放開祁可的手,“站起來,馬上跟我走。”
祁可有些害怕,“我不要,求你了,你放過我。”
“你不是要解決問題嗎,那好,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祁可不出聲了,可是卻沒有辦法完全相信他的話,她將信將疑的看着他。
周建明有些惱火,“你覺得你現在有拒絕的資本?”說著就把祁可拉出了醫院的大門。他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便報上了公寓的地址。
祁可焦慮的擰着自己的衣角,嘴唇已經咬得發紫,她偷偷的側目看着周建明的臉,沉得可怕。她想哭,害怕極了,那個凌晨周建明對她做的事情不停的在她腦海里浮現。
她渾身痙攣,不停的顫抖,上下的牙齒都咯咯作響。周建明攥着拳頭,心頭卻疼得厲害,她竟然害怕自己,竟然怕到這樣的程度。
出租車還沒有開到目的地,周建明的手機就響了,他聽着電話,一句話也沒有說,轉頭看了起了一眼,面色更加的凝重。
“司機,馬上掉頭去機場!”他放下電話就吩咐了一句。
祁可臉色煞白,驚恐的看着他,“怎麼了?”她的聲音顫抖着,聽着讓人心疼。
周建明沉默了一陣子,他握住祁可的手,祁可想抽出來,可是他卻兩隻手緊緊的握牢,“小可,你母親出了點問題,我馬上帶你回去。”
祁可的手安分下來,整個人呆住了,她愣愣的盯着周建明,眼睛裏面沒有一丁點兒的神彩。
周建明揉着她的手,上面幾乎摸不到肉,手腕細得像樹枝,也就仗着年輕,皮膚還有彈性,不然真的會很嚇人。
“小可,我會好好照顧你,我們重新開始,拿掉孩子,我娶你,做周太太好不好。”
祁可嘴唇顫動了幾下,眼淚倏倏的就落下來,“媽,媽……”說著不禁失聲。
周建明心口抽痛,剛伸手想要抱住她,可是祁可卻躬身趴在自己的膝蓋上,痛哭不止。他伸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小可,別怕,我陪着你。”
周建明就這麼拉着有些六神無主的女人的胳膊,在裕美的值機櫃枱一路無阻,卻在機場留下了一路的話題。這本來就是個出是非的地方,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之前在飛機上的一出早在公司和機場沸沸揚揚了,走這一遭讓各種的猜測和花邊消息更是甚囂塵上。
可是祁可已經顧不上了。
肖萊從坎布里奇回去就沒露過面,一直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裏,本來她就不是很會倒時差,這一來就更睡不着了。直到他們出發準備返航才頂着兩個黑眼圈出現在大家面前。
幾個空姐看見她就忍不住嘀咕,其實早就有人傳消息過來了。
“肖萊,你也別難過了,遇上那麼不要臉的姐妹也沒辦法,真是虧了你什麼事情都為她着想。”
“祁可是什麼人啊,她是老闆的情婦,都能把完美男人周建明迷到跟自己老婆離婚的地步,你怎麼能是她的對手啊。”
肖萊被她們說的一頭霧水,“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不明白。”她有些無辜。
圈子安靜了片刻,就聽一人嘆了口氣,“肖萊,我們都知道你單純,肯定是祁可勾引了曠宇翔,那個小飛在公司出了名的花心加濫情,我們都為你不值。”
肖萊的臉上一下子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她低下頭,眼睛發熱,可是她還是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肖萊,你也太好欺負了,就這麼給那對狗男女讓路啊,又不是你的錯,憑什麼讓他們逍遙快活。”
“不過這回周建明離婚了,祁可肯定把曠宇翔踹了,帥有什麼用,還不如周總那樣的實在。”
“你怎麼那麼老實啊,你居然能咽得下這口氣,不是曠宇翔父母都很喜歡你嗎,就祁可那種女人,沒有公婆會喜歡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語,肖萊有些招架不住,可心裏卻是真的越來越生氣。
“你們別說了,那種濫情的男人我不要!”說完就拖着自己的箱子跑到一邊。就聽見大家在後面議論着,“分明就是窩囊,要是我也給他們拆散了,然後再把那個男人踹了。”
“被自己的好姐妹騎在頭上拉屎,居然也能忍得了這口氣,真是被人欺負到家了。”
……
肖萊的臉都紫了,可是有句話她聽到了心裏,憑什麼他們逍遙快活,為了曠宇翔,她失去了那麼多,為什麼只能獨自傷心,她氣鼓鼓的,心裏越來越不平衡。
一路上肖萊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由於不小心把飲料灑在乘客的身上而且道歉的態度不好,被客人向乘務長投訴了,而且宣稱落地也會去公司投訴。肖萊心裏更惱了,她還在實習期呢,這次肯定是有效投訴,她轉正就更加機會渺茫了。
下了飛機遇到同事不管男女到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還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肖萊忽然覺得自己掉進了冰窟窿一樣,周身發冷。那些流言蜚語快要讓她崩潰了!
她心口悶得很,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真心朋友那麼少,以前但凡有事都是找祁可商量,可是現在她卻在她的心口上扎了一刀。
肖萊越想越想不通,她打電話給慕筱白,可是手機關機了,她知道一定又是出現場。她失落了,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漂浮在汪洋上一樣,甚至想哭都哭不出來。
她就這麼獃獃的坐在沙發上發獃,從上午到晚上,已經困得不行了,可是偏偏睡不着。頭昏沉沉的,暈的厲害。
慕筱白打電話過來讓她過去一起吃飯,肖萊推脫說已經睡了。慕筱白知道倒時差的辛苦也沒多言,兩個人就這麼掛了電話。
天色越來越暗,房間裏面漆黑一片,黑暗放大了她心上的傷和那些不安分的種子。電話的鈴聲在寂靜中總是有些駭人的刺耳,她木然的拿起來,竟然是曠宇翔的媽媽。她灰暗的眼睛中忽然閃過了一抹厲色。
“肖萊,宇翔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我剛才跟他打電話,好像有什麼事情,說了句在美國就掛掉了,他從不這樣的。”
她的手緊緊的握着電話,骨節泛白髮出聲響,心中的魔鬼再也壓制不住。她眼睛裏面全是眼淚,嘴唇咬得緊緊的。
“阿姨,您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們分手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愛上我們公司大股東的情婦了。”
她沒有等到電話裏面的迴音就匆匆的掛掉了電話。空氣悶得厲害,窗外閃過一道光,隆隆的雷聲劃破長空。
肖萊把自己蜷在沙發的角落裏,“我沒錯,我沒錯,是他們先欺負我的。”她不停的自言自語。
C市也是電閃雷鳴,祁可靜靜的坐在手術室的門口,已經六個小時了,可是手術還沒有結束,雖然知道她已經醒不來了,可是那是自己的母親,小時候一起嬉鬧,送她去上學,陪她去學琴,陪她去參加歌唱比賽,陪她去參加奧林匹克競賽,她二十多年走過的每一步都有她美麗而溫暖的微笑。
她閉上眼睛,眼淚成雙的滾落,沒有一丁點兒的聲音。
醫生什麼時候出來的她都不清楚,周建明過來攙扶她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
“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肺部的組織已經開始壞死了,以後恐怕更多的要依仗呼吸機來維持生命,你們要有準備。”
祁可身子晃了幾下,可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周建明扶着她,“小可,沒關係,我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即使是靠呼吸機,也會保住你媽媽的命。”說完他轉身對着醫生,“請你們醫院馬上組織專家會診,有什麼新葯,有什麼更好的療法,錢不是問題……”
“不用了!”祁可的聲音很微弱,可是卻讓這個時刻寂靜下來。一個炸雷在耳邊響過,祁可被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她走上前,看着醫生,“我媽媽已經受了很多罪了,是該解脫了,我們都該解脫了。”
“祁可!”周建明驚詫的看着她。
祁可完全沒有理會他,就這麼跟着醫生去了加護病房。她沒有穿防護服,就這麼推門進去。床上的人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三年的時間,僅靠着營養液和一點兒流食維持着生命,肌肉都萎縮了,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
祁可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啪嗒啪嗒的滴落,很快就濕了被襟,她慢慢的跪在床邊,揪着母親身上的被子,“媽,女兒救不了你了,沒辦法了,我知道我自私,可是現在女兒有寶寶了,有了很愛很愛的人,媽,對不起,女兒想有自己的生活。”
祁可趴在母親的床前哭得喘不過氣來,周建明站在門口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彷彿也要窒息了一般。
他很清楚母親在祁可心目中的位置,她那麼驕傲,三年時間忍氣吞聲的委身自己,不過就是為了一線蘇醒的希望。
周建明突然很害怕,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給她灌輸着一個希望,她媽媽會醒,可是他知道那不過是一個謊言,一個讓他繼續霸佔着她的一個美麗的謊言。
醫生拿着同意書來到祁可跟前,“祁小姐,如果你真的決定停止治療,那請你簽一下同意書。”
祁可抬起頭,不停的抽泣,她慢慢的站起來,伸出的手顫抖的厲害,周建明猛地抓住她的手,“小可,這不是你賭氣的時候,拔了呼吸機,你媽就沒命了!”
祁可抬頭,從他一向深邃不可捉摸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驚慌。她愣了一下,嘴唇緊抿着,心也顫抖得厲害,她怎麼會不知道後果是什麼,只是她真的顧不了了。
她一狠心,掙開周建明的手,拿過文件飛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祁可一落筆,便見護士魚貫而入,拔掉了呼吸機,撤走了所有的醫療設備。祁可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屏幕上微弱跳動的曲線越來越平緩,越來越稀疏,直到最後發出“嘀——”的一聲長鳴。
她覺得自己就像胸口被人重重的擊了一拳,整個人向後倒去。
“小可!”周建明一個箭步衝過去扶住她,“小可,小可!”
祁可清醒過來,只是片刻便撲在母親的身上放聲嚎啕起來,她以為這麼久了,她已經麻木了,她以為她足夠堅強,能夠承受的了,她以為……
一切都是她以為,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女孩子,歷盡生活的磨難和挫折,她依然相信愛情,依然有一顆柔軟的心。
周建明呆立在那裏,聽着凄厲的哭聲,突然心裏空蕩蕩的,他知道他真的輸了,她放棄了最愛親人的一線生機,他明白為了這一段愛情,為了那個男人,為了擺脫自己,她拼掉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他不甘心,他輸不起,他周建明從來沒輸過。他紅着眼眶從病房裏退出來,頹然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外面的天空電閃雷鳴,這是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
洛杉磯的天氣很晴朗,曠宇翔無心享受異國好天氣,祁可的電話總是打不通,母親的越洋電話不停的追問到底為什麼找了一個那樣的女人,他心裏有些亂,更焦慮,祁可突然的銷聲匿跡讓他有種山雨欲來風滿的不好預感。
傍晚時分,葉向雲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間,他進門就看見宋國海還有一個機隊另外一位副駕駛,他有些心不在焉,“找我有事?”
宋國海看了看葉向雲,“還是你。”然後把信封遞給了他。
葉向雲臉上儘是無奈和惋惜的表情,“曠宇翔,接到公司的通知,因為起飛前的糾紛,乘客投訴到公司,且被公司確定為有效投訴,你……被停飛了,張明奇會接替你的工作,你明天坐LY649回國接受調查。”
曠宇翔一臉錯愕,直愣愣的看着葉向雲。
“小曠,別怪你師父,你們的航班後天回去后,他也要接受調查,公司認為他讓你繼續飛就是處置不當,你該知道他是在保護你。”宋國海在旁邊解釋。
曠宇翔低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快,都等不及讓我飛回去嗎?”他抽了一下鼻子,深深呼吸,可是眼圈還是紅了,“可可呢,可可怎麼樣了?”
對面的人面面相覷,沒有人能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哦也,我覺得本文真的高*潮了。
有想減肥的嗎,有想美白的嗎,有想青春永駐的嗎,那就趕緊的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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