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觀念害人啊
皇后雖然留了下來,卻沒有像說的那樣,去看永璟,反而陪着那拉氏一起沉默着。
“皇后,陸貴人那裏已經確定是個兒子了。”那拉氏輕聲的對皇后說。宮裏的太醫們當然有辦法知道個人肚子裏的是男是女。只是那些太醫們,各個都是皇帝的心腹,皇帝把持的非常牢,上一世她對這些雖然有聽說但是卻沒有接觸過。現在作為太后,很多事情上,皇帝並沒有避着她,所以她才知道了。
那拉氏看着皇后,皇后倒還是一臉平靜。
“令妃那裏卻遲遲沒有診斷出來。”那拉氏補充了一句。
皇後果然變色。
“你也明白,令妃的水有多深了。”那拉氏也沒有想到這個結果,令妃竟然連這樣的太醫都能已經把持了。不過,她卻沒有細想,她這診不出來本身就是一種信號了。
“皇額娘,幸好我們藉著上次的事情,把內務府清了一清。要不然,我們的性命只怕也是捏在這些奴才的手上了。”皇後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說著。
“誰說不是呢。這一次還多虧了皇帝的手筆。”那拉氏對着皇后說:“不過,那些沒有清理的人,只怕如今已經分成了兩種,一種人必定更加巴着令妃了。”
“怎麼會?這事一出難道這些奴才還不寒心!”皇后疑惑的說著。
“你看你,又耿直了。”那拉氏嘆氣,這皇后的脾氣做個有仇報仇的俠客倒是了得。然後又想到皇后就是年輕的自己,立即囧了。“難道令妃不會去說這是遭人陷害了?所以必定有一幫人一起同仇敵愾了!而且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大富貴也就越大。慶妃和忻嬪現在這麼一對付令妃,也不是告訴別人令妃的分量了嗎?一個沒有分量的人,誰去對付啊?”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我們也要用那些個手段去爭取那些個奴才?”皇后悶聲恨道。
“不必。我們這次排的人手已經足夠了。內務府向來是皇帝的奴才,人太多了,只會讓皇帝起疑。只是這些人,萬不能讓別人籠絡了去。”那拉氏明明白白到。“令妃這一面,現在不必操心。她這一次表面上雖然風光如常,但是私底下卻已經潰不成軍了。而且,這一次純貴妃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難道這一次的事情,還有令妃在裏面?”皇后立即問道。“我想不會。皇上不會拿這事情去問令妃的。”
“什麼叫枕頭風?你焉知她有沒有吹?”那拉氏恨皇后不爭氣。
“可是,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以後,皇上對延禧宮就淡了很多。只在十四阿哥生病的時候去過一兩次。”皇后看着那拉氏不善的臉色,諾諾的說道。
那拉氏聽了皇后的話,猛然回頭,啊?是這樣嗎?原來皇帝已經不怎麼去延禧宮了!她太關注永瑢出繼的事情,以至於把延禧宮忽略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拉氏厲聲對皇后問道。
“是真的。”皇後面對那拉氏強大的氣場,立即說道。
那拉氏心裏暗暗叫遭,趕緊把那些向純貴妃散佈謠言的人撤回來,這次做過頭了!被純貴妃察覺到有人從中煽風點火,到時候引火燒身就不好了。不行,這件事情要立即辦。
那拉氏對皇后說:“這樣才對。皇帝畢竟是英明神武的。行了,你也去看看永璟,不必陪着我了。”
皇后聽話的走了。
那拉氏立即召來孫嬤嬤叫她趕緊把那些人給撤了,反正純貴妃也聽的夠了,再多就真的過猶不及了。
然後那拉氏陷入了沉默中,怎麼原來皇上已經不怎麼去延禧宮了嗎?又一想也是,上一世的時候,令妃身邊並沒有這麼多不利於她的事情發生,反而這些事情都發生在皇後身上,而宮裏又沒有什麼和皇帝審美觀的新人,因此越加的把皇上往延禧宮推了。現在不一樣了,這宮裏像令妃這樣嬌弱的女子可不只她一個了,而且連帶的兩件事情,雖然最後令妃都是清白的,但是皇上也不傻,所以令妃現在這個待遇也是正常的。
那拉氏覺得自己通過努力終於慢慢的把令妃從寵冠六宮的頭號寵妃的位子上拉了下來。那拉氏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氣,總算這些日子的努力沒有白費。
在永瑢正式出繼的日子裏,永瑢先後去皇帝,皇太后、皇后、純貴妃那裏磕頭,才正式走了。那拉氏聽說在純貴妃那裏,純貴妃、永璋、永瑢連帶和嘉四人抱頭痛哭了一場,永瑢終於還是出了皇宮。
永瑢出宮以後,純貴妃對着永璋說:“三阿哥,如今額娘只剩下你了。你可要好好的給額娘爭口氣啊。”
永璋也一臉悲戚的說:“額娘,六弟實在是太委屈了。”
純貴妃盯着永璋的眼睛說:“都是額娘沒用,沒能保住你們兄弟兩個。”
永璋連連搖頭,悲聲道:“都是兒子不爭氣,沒能護住弟弟。”
純貴妃又流了一臉的淚,終於說道:“如今永瑢的事情已經這樣,再也回不了頭了。俗話說的好,冤有頭,債有主,人家欺負了你弟弟,我們一個做額娘的,一個做兄長的,總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如今你有什麼打算?”
“額娘,即使你不說,兒子也正有此意。只是如今我們正在風口浪尖上,只怕引人注目。”永璋沉吟着說道。
“三阿哥,你真是穩重了,你這個樣子,額娘也放心將永瑢和和嘉交給你了。”純貴妃半喜半憂的說道:“有一件事情,只怕你還不知道,你皇阿瑪已經準備將富謙的女兒指給永瑢了。”
永璋一聽,大驚失色,顫聲道:“這?這?”
“只怕你和我想的一樣。這和嘉已經指了傅恆的兒子,而永瑢偏偏又指了富謙的女兒,這是一家子兩兄妹和另一家子的堂兄妹結了親。你皇阿瑪的用意無非就是不希望我們這一邊再多一門好親了。不過我們也不怕,這傅恆是誰?他家就抵得上兩家了。”純貴妃壓低了聲音說。“這件事情還沒有對外公佈,你自己知道了就好。”
純貴妃頓了頓才說:“如今五阿哥的勢頭越發的高了。他現在正在上升期,我們用力打擊只怕也一下子阻止不了他的勢頭,反而暴露了我們自己。所以,我的意思和你一樣,我們且先等一等,等一個好時機。”
永璋點點頭。
純貴妃又道:“不過,我們也要早早的準備好。我只怕這個時機很快就要來了。”
“額娘,你?”永璋驚訝的問道。
純貴妃擺擺手:“不是我有什麼先見之明,也不是事情已經有了苗頭。只是你看,雖然他身邊也有那麼一幫子人,名號叫着也好聽,可是你細瞧瞧那些都是什麼人?一個失了勢、過了氣的瑜親王府,一幫子包衣奴才,不過運氣好出了兩個繡花枕頭的兒子,做了大清的額駙和西藏的額駙,還有一個整日只會吵吵鬧鬧的還珠格格。只要五阿哥和這些人在一起,他犯錯的機會多的可以說是像天上的繁星。只要他犯錯,我們的機會就來了。不過我們還要顧着別人,十二阿哥漸漸年長,因此我們切不可犯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低級錯誤來。所以我們要等一個機會,一個讓五阿哥失去光環但卻不會危及到性命的機會,一個讓別人無法利用只會“眾人撿柴火焰高”的機會。”
“額娘,為什麼我們不索性給五阿哥一個致命的痛擊呢?”永璋不滿的問道,既然都是要等機會,為什麼就不等這樣一個機會呢?
純貴妃看着永璋的臉,笑了:“畢竟還年輕。你要記住皇子們的榮耀和性命都只掌握在一個人手裏,這個人不是別人,真是皇上。只有皇上可以把你們捧到天上,也只有皇上可以把你們扔在地下。無論什麼時候,只要皇上不想讓你死,即使有再多的人的詆毀你、誣陷你,皇上也不會讓你死。而且,若是你下手太狠,皇帝認為你不友愛兄弟,那就糟糕了。所以我們只是軟泥怪五阿哥的光環減少一些,讓你皇阿瑪高看你一些,那樣你的機會就來了,你的日子還長着呢。”
純貴妃一席話下來,永璋已經深深的低下頭去,過一會兒才道:“額娘,兒子明白了。兒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純貴妃笑着拍了拍永璋的肩膀,道:“要有耐心。”
永璋點點頭。末了,純貴妃才對永璋說:“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切不可操勞過度。否者,一切都是水中花,鏡中月。”
“是,額娘,兒子明白了。”永璋嚴肅的點頭,他何嘗不知的。只是前幾年的虧空,也不是一時可以補回來的。
等永璋出宮的時候,都已經快午時了。
那拉氏不用聽來自純貴妃那裏的細報,也知道這麼長時間這兩母子,定然不會只是閑着拉家常,以她對純貴妃的了解,只怕他們已經定好了完全的計策,等着永琪呢。而她,很快就會送給純貴妃一個機會。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