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漏?

第四章 漏?

左思右想之後,鄭錚將店裏收拾了一下,關上了東來閣的大門,帶着青銅天平就直奔散貨街。

古玩街雖然被稱為“街”,但卻不是只有這麼一處地方,這是兩條街道的統稱。

東來閣所在的那一道街算是店鋪街,兩邊都是開古玩店的。而在這條街旁邊另有一道街,那裏被稱為散貨街。顧名思義,就是沒有固定店面,在這裏擺攤賣貨收貨的商人聚集的地方,在這鋪上一塊布,擺上自己的東西,這就算是一個攤位了。

這裏平常倒是沒多少人,每到每個星期的星期二星期五,這裏才會有南來北往的古董商人過來擺攤收貨,這也算是一個不算規律的規律。

今天正好是星期二,散貨街擺攤收貨賣貨的古董商人不少,在這裏逛攤子的也不少,不過大多都是來瞧個稀罕,買東西的並不多。

鄭錚雖然有心實驗一下青銅天平的真正力量,但是散貨街大概是個什麼情況他心裏有數,這裏並不是說沒有真東西,只不過真東西太少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魚目混珠的假貨,只能用來哄騙一下外行人而已。不過這也正中鄭錚此行的本意,他就是要在這種假貨遍地的地界來實驗一下青銅天平。

一手提着青銅天平,鄭錚粗略的看了兩三個攤子之後,他心裏暗暗搖頭。那些攤子上的東西雖然一個個看起來古意盎然,但是卻全都是假的,一件真東西都沒有。用這種顯而易見的假貨來驗證青銅天平,還不夠費勁呢。

正當鄭錚在這暗自搖頭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個攤位傳來了爭吵聲,鄭錚心裏好奇,便向著那攤位走了過去。

那攤位旁邊站了不少人,有看東西的,也有被爭吵聲吸引過來看熱鬧的。人堆中間,是兩個正在不斷爭論的中年人,兩人面紅耳赤的,爭論不休。

其中一個中年人看起來是攤主,他手裏拿着一個粗瓷小碗,正不依不饒的和另一個中年人爭論。而那個中年人則一臉的冤枉,不斷的為自己辯解。

鄭錚聽了一陣卻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他向身旁的一個青年人遞了支煙,笑着問道:“哥們兒,這怎麼回事兒啊?”

青年人接過了煙點上,雖然不認識鄭錚,但也樂得跟鄭錚說道說道:“嗨,還不就是那麼回事么。那個人是來買東西的,但是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磕住了那個粗瓷小碗,好像磕出來了一道裂痕吧。這老闆不依不饒的,非要他買下來不可,不過價格開的確實不低,非要他拿兩千塊錢出來不可。”

看看四下里沒人注意倆人,青年人壓低了聲音對鄭錚說道:“這不是明着訛人么?一個粗瓷小碗就算年頭久一點,但這玩意兒收的人少,不跟玉石瓷器似的能穩穩漲價,這麼個物件五六百塊錢也就拿下了。兩千塊錢……這價錢可不厚道。”

鄭錚聽這個青年人說話的同時,他看了看那攤主手裏的粗瓷小碗。憑着他的經驗鄭錚可以確定,這粗瓷小碗應該就是明清之間的東西。雖然年頭不短了,但是這粗瓷小碗不是什麼上枱面的東西,就是古時候家裏常用的物件而已,所以五六百塊的價格也就頂了天。

古董行里最怕這種交易的時候摔壞東西的情況出現,這種情況一旦出現,主動權就全然不在顧客手裏了,不管你是想買還是不想買,這東西你都得買走。而這價格怎麼定也得看賣家的心情,反正這已經是釘死了的生意,誰不想多賺一點、

眼看着那中年人被攤主刁難的十分窘迫,鄭錚心中一動:“來散貨街就是找東西實驗一下青銅天平的,現在這機會不就正在這裏么?”

想到這裏,鄭錚也不猶豫。他從人堆里走出去,站在正喋喋不休的攤主面前笑了笑說道:“老哥,這東西我能看看么?”

“你誰啊你?小孩子一邊玩去。”

中年人眼見着自己的生意就要做成,卻不知道從哪裏跑來了一個年輕人,他心裏頓覺不爽,說話的時候也相當的不客氣。

“我叫鄭錚,就在離這不遠的那條街里開店。”鄭錚也不生氣,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句話一說,中年人頓時就不說話了。

有本事開店的和得在街上擺攤的,這之間的高下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雖然中年人也疑心鄭錚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反覆打量鄭錚,卻沒發現鄭錚有半點的不安,一身氣度從容沉穩,看來是見多了這種場面。

“你看這個幹嘛?”中年人語氣也軟了下來,但也沒就此低頭:“我這做着生意呢,你來這橫插一杠這可不是規矩。”

“我剛才聽說,您準備把這個物件賣兩千塊錢?我有點興趣。讓我看看吧,如果合適的話我就買了。”鄭錚微笑着說道。

一旁和攤主爭執了不短時間的中年人,現在總算是有個喘息的時間了。他擦了擦臉上的汗,向著鄭錚很是感激的笑了笑。

中年攤主心裏暗罵了一聲晦氣,但是這麼多人看着,他也不能把這件事情做的太露骨。他一邊臉色不善的將手裏的粗瓷小碗遞給鄭錚,心裏一邊做下了決定,不管鄭錚能說出個什麼來,他都咬定這個兩千塊錢的價格,非得讓這個中年人買了不可。

這攤子說是攤子,其實就是一塊布鋪在地上,然後擺放上東西而已。鄭錚接過這粗瓷小碗之後沒急着看,而是蹲下身來,將另一隻手中拿着的青銅天平放在了地上。

這是鄭錚計劃好的。如果拿着青銅天平去別人店裏看古玩,怎麼說都得被人覺得有點古怪,但是拿着青銅天平在散貨街轉悠就沒有這個問題了,實驗青銅天平的時候還可以順理成章的將青銅天平好好的擺放着,比起去別人店裏要方便許多。

在別人眼裏,鄭錚是捧着這個粗瓷小碗眯着眼不斷的打量,但是只有鄭錚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地方。

青銅天平上,鄭錚手中的粗瓷小碗一點不差的被投影在右邊的秤盤上,而左邊的秤盤上,一個小砝碼緩緩的生成。

這個砝碼要比之前的砝碼小上許多,之前的那個代表價值十萬的砝碼差不多有一個核桃那麼大,而現在這個砝碼就只有之前的那個砝碼十分之一大小。

“不對吧這個。”鄭錚心裏暗暗想道。倒不是這個砝碼太小了,而是這個砝碼現在看起來太大了一些。

現在這個砝碼差不多有之前的十分之一大小,這也就是差不多一萬塊錢了。但是鄭錚心裏清楚,就他手裏現在拿着的這個粗瓷小碗別說一萬塊錢,能賣到一千塊錢都算是遇到了不懂行的門外漢了。

“難道這個青銅天平出故障了?”鄭錚心中拿捏不定,但是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半分痕迹。正在琢磨着的時候,他眼角掃過這攤子上的一個玉牌。

這玉牌看起來雕工不錯,但是鄭錚卻看的出來,這玉牌基本上就是流水線式的生產出來的玩意兒,頂多當個小掛件玩,連工藝品都算不上,論起價錢來,百十塊錢也就頂了天了。

鄭錚將手中的粗瓷小碗輕輕放下,然後拿起了那個玉牌,在手裏把玩了一會之後,鄭錚眯着眼望向青銅天平。

青銅天平上,那已經變得相當之小的砝碼縮水了數倍。那砝碼之前雖然說小了點,但好歹也有模有樣。但是現在放在青銅天平上的砝碼已經變得極小,頂多也就是一粒大米那麼大而已。

出現這種變化倒是在鄭錚意料之中,但是這樣一來,先前那個粗瓷小碗的問題不僅沒有被解釋,反而比之前更加難以解釋了。

葉初拿起這玉牌,就是為了驗證一下青銅天平是不是出了什麼故障。但是從青銅天平上的反饋來看,青銅天平對這塊玉牌的判斷是沒有失誤的。

難道這個看起來貌不驚人的粗瓷小碗,真的值一萬塊錢?自己難道看走眼了?

鄭錚再次拿起那粗瓷小碗,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在鄭錚看這粗瓷小碗的這會功夫里,攤主又和那中年人爭執了幾句,不過還是和之前一樣,雙方各執一詞,誰都說服不了誰。

“你看完了沒?看完了就還給我,想要的話就拿錢來。”

攤主看着鄭錚將這粗瓷小碗放下又拿起的來回看,心裏不爽的很,也擔心鄭錚將這東西的真正價值說破,所以便催促了鄭錚幾句,想要趕緊將這件事情了結了。

沒聽這幾句催促之前鄭錚還沒拿下主意,這幾句催促聽在耳朵里,倒是讓鄭錚一咬牙做下了決定:“反正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實驗一下青銅天平的能力的,既然青銅天平上是這樣顯示的,那我就相信青銅天平算了。”

想到這裏,鄭錚不再猶豫。他將粗瓷小碗遞還給攤主,然後笑呵呵的說道:“您先別著急,等我跟這位老哥說幾句話。”

說完,鄭錚也不等攤主說話,自顧自的對身旁的中年人說道:“老哥,這東西值兩千塊錢,您不如就買下吧。”

“什麼?”中年人一聽這話臉上頓時變色,他皺眉道:“小兄弟,你既然是開古玩店的,你難道看不出來?還是說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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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寶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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