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我成了文盲
白蘇蘇看到小倒霉蛋后,這才收回了爪子。
抱起地上的白蘇蘇,祁敬淵目光冰冷,“徐海,去叫太醫。”
徐海應了一聲,便吩咐身邊的人去叫太醫。
原本看熱鬧的宮女烏拉拉的跪了一地,各個都不敢吭聲,生怕被牽連。
“你說,怎麼回事兒?”祁敬淵隨手指了一個宮女。
那宮女正是事先跟那小宮女說過話的那位,這會兒跪在地上,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是,是新來的風鈴,她,她不知道陛下養了貓,因此沖、撞了御貓。”
“只是沖、撞?”祁敬淵嘴角掛着冷笑,真當他瞎,這貓機靈着呢,怎麼會平白讓自己受傷。
“既然沒人肯說實話,那就拖出去,打四十大板,能活下來的直接發配去掖庭局。”
白蘇蘇不知道掖庭局是什麼地方,但是四十大板下去,這些宮女估計沒幾個能活下來的,白蘇蘇到底還是有幾分不忍心,嘴巴輕輕在對方的虎口咬了一下,說是咬,其實是就是含。
她抬着頭,朝小倒霉蛋叫了兩聲。
小倒霉蛋本來就已經夠倒霉了,如果再多殺生,再濃厚的龍氣也罩不住他。
“小白不希望我這麼做?”祁敬淵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擔心。
白蘇蘇點點頭,又軟軟的叫了兩聲。
“好,既然小白替他們求情,那我就饒了他們好不好。”他的貓真善良,祁敬淵這樣想到,心裏那橫衝直撞的戾氣也消了下去。
白蘇蘇聽祁敬淵說饒了他們,心裏鬆了一口氣,卻也明白,橫豎這些宮女是要遭受責罰的,只是這份責罰從重罰變得輕了許多。
孟擇累提着藥箱趕來的時候,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看得出來一路走的很急,鞋子上還沾了些雨水。
給白蘇蘇將傷口處理好,他這才來得及擦拭額頭上的細汗。
白蘇蘇趴在祁敬淵的懷裏,無力的吸着龍氣,腦子昏昏沉沉的,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孟擇累給開了藥方,白蘇蘇看着看張很長很長的藥單子,就覺得貓生無望。
為什麼她要喝葯,明明不喝葯也可以恢復的,只要多吸幾口龍氣就好了的呀,她抬起頭,無力的朝着男人叫了幾聲,我不要喝葯,可不可以不喝葯?
“不行,葯必須要喝。”祁敬淵看着那貓,總覺得這貓有些太通人性了,難道真的是妖精?可妖精會這麼蠢嗎?不知道為什麼,祁敬淵忽然想到夢裏給他出餿主意那個小神仙,似乎,和自家的貓一樣笨。
“喵~”她不想喝葯。
“小白如果乖乖喝葯,今天的小魚乾加倍好不好?”
白蘇蘇一聽小魚乾加倍,眼睛都亮了,可是卻又很快蔫了下來,有小魚乾也不能緩解喝葯的痛苦,不,不對,小倒霉蛋剛剛叫她什麼?小白?
白蘇蘇站起身子,從祁敬淵的腿上跳下,坐在離着祁敬淵不遠的地方,這個位置能吸到貓薄荷,也能跟皇帝保持距離,很好,很好!
祁敬淵不知道自己那句話又招惹到這個小冤家了,伸手去摸白蘇蘇,卻被白蘇蘇輕巧躲過,不給改名不讓摸,小白小白的聽着像什麼話!
“小白不高興了?可是一倍的小魚乾已經是極限了,你還太小,不能吃太多。”
祁敬淵這輩子都沒那麼溫柔過,他也沒想過,他第一次的溫柔,竟然給了一隻貓。
哈?你給的那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你還嫌我吃的多,白蘇蘇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她把自己盤成個球,發誓不理祁敬淵,什麼時候祁敬淵覺得自己吃的不多了,不叫自己小白這麼蠢的名字了,她再理這個人,如果不行的話,兩盤小魚乾也可以。
白蘇蘇沒想到這一窩她就窩到了中午,祁敬淵一直在後殿處理政務,坐在離着她不遠的地方,可就是不跟她說話。
白蘇蘇委屈地抬頭,慢吞吞的跳到對方的腿上,小jiojio一下一下的踩在對的大腿上,臉上全是委屈,你為什麼不哄哄我。
祁敬淵正在處理奏章,他最近不受那些亂七八糟情緒的影響,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這會兒看着自己的貓委屈兮兮的樣子,便放下了手裏的硃筆,將白蘇蘇抱進懷裏。
“喵~”小魚乾。
祁敬淵與那雙漆黑的圓瞳對視,竟然讀懂了對方的意思,修長的指尖輕輕點了點白蘇蘇的鼻尖,“小沒良心的,在你眼裏,沒什麼能跟小魚乾比吧。”
哪有,你的龍氣就比小魚乾吸引人啊,白蘇蘇捂臉,有些不好意思。
祁敬淵嘴角忍不住上揚,“徐海,小白的小……”話還沒說完,祁敬淵的虎口就被白蘇蘇含、住。
祁敬淵這下明白了,小傢伙這是對這小白這個名字不滿意。
手指輕輕撓着小傢伙的下巴,“那小傢伙想叫什麼?我們初見是在木蘭花樹下,叫你,小花?”
白蘇蘇一尾巴重重地拍打着祁敬淵的大腿,你再說,再說!!
見把小傢伙給惹火了,祁敬淵也不再得寸進尺,“那小傢伙想叫什麼?”
白蘇蘇驕傲的跳到桌子上,準備從奏章里找出自己的名字,只是左看右看,這字,她為什麼不認識!!
這麼多年,白蘇蘇還是第一次做文盲,一下子就慌了?
她不信邪,又扒開另一本奏章,還是沒有一個自己認識的字。
站在一旁的徐海已經臉色大變,正準備說什麼,卻瞧見了皇帝制止的眼神,於是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繼續裝聾作啞。
白蘇蘇連續翻了六本奏摺,最終徹底死心,癱在桌子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她的臉徹底丟盡了,她再也不是那個文能百步成詩的她了,她成了一隻文盲貓,她好可憐。
抱着自己的尾巴,白蘇蘇難受的不能自己。
看着桌上那個戲精一樣的小貓,祁敬淵被逗樂了,將小貓抱起來,讓徐海將桌上的奏摺整理好。
“看不懂也是正常的,畢竟朕也覺得這些文字很難看懂。”祁敬淵撫、摸着小貓的腦袋,安慰道。
收拾奏章的徐海只是笑笑不說話,陛下您開心就好。
得到安慰的蘇白白這才將小腦袋抬起來,軟趴趴的叫了兩聲。
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從一隻見多識廣的貓變成了目不識丁的文盲貓,在祁敬淵的手心裏蹭了蹭。
“不然,小白給我指一下,我來猜猜小白叫什麼名字好不好?”祁敬淵說話不疾不徐,很有節奏,讓蘇白白不自覺的就放下了戒備之心。
她先是打量了一下,桌上放着一盤荷花酥,蘇和酥諧音,蘇白白的小爪子啪的一下,落在了那朵粉色的的荷花酥上。
這麼直白的提示,小皇帝又辣么聰明,肯定可以明白的。
祁敬淵單手撐着下巴,也不批奏章了,嘴角噙着笑,“原來你叫蓮花,白蓮花,出淤泥而不染,的確是個好名字。”
蘇白白怒了,白蓮花你個鬼啊!她才不叫白蓮花,她叫白蘇蘇,白蘇蘇!
“喵!”魚唇,這人這麼魚唇是如何坐穩皇位的?果然,上天就是派自己來拯救這個小倒霉蛋的,罷了罷了,既然如此,她便大、發慈悲好了。
徐海跟了小皇帝那麼多年,一眼就看穿了小皇帝的惡趣味,也是憋着笑,不敢笑,但是他覺得白蓮花這個名字的確挺好聽的,可那貓怎就炸毛了呢?不過,這貓未免有些太通人性了,他得管緊下面人的嘴,免得傳出什麼不該傳的去。
“不叫白蓮花呀,我還以為小白這麼仙氣飄飄,應該叫白蓮花呢。”祁敬淵一副猜錯了好懊惱的模樣。
蘇白白被他誇的有點飄飄然,雖然她已經聽過很多的彩虹屁了,但是再多一點她也不介意。
看着桌上那小貓崽子陶醉的樣子,祁敬淵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之前從未想過,自己的身邊會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傢伙,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小白真可愛,小白要吃小魚乾嗎?”
“喵~”要噠要噠。
白蘇蘇腦子裏此刻只剩下一種東西,小魚乾,至於小倒霉蛋叫她小白的事情,大概,聽着聽着就習慣了吧,作為一個偉大的神明,是不去會跟這個魚唇的凡人計較的。
祁敬淵心情好,一旁的徐海早就讓人隨時備着小魚乾了,金黃的小魚乾端上來,白蘇蘇頓時便忘記了所有煩惱,晃着尾巴開始啃食小魚乾。
她吃東西快,祁敬淵奏摺還沒批完三份,白蘇蘇已經把小魚乾吃的見底了。
與她隔着不遠的祁敬淵,此時捏着手裏的奏摺,眉心緊皺,原因不是芸述驊那個老東西,而是邊關的糧食和軍餉,戶部那個老不死是芸述驊的親信,張口閉口就是沒錢,自己口袋裏卻是揣的滿滿的,他早就想把這個老不死給辦了,可若是辦了他,祁敬淵也要考慮現實一點的事情,那就是讓誰的人上位,出神間,祁敬淵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拽自己的衣袖,輕輕的,不是很重,存在感卻一點不弱。
祁敬淵歪頭,看到的是咬着自己衣袖的小貓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