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引路
幾個鐘頭后,小豪三人終於從這條路出來。此時,天色大晚,一座大山卻橫在眼前。樹林茂密,夜色矇朧,深處似乎埋伏着各種危險,三人望而生畏。
“咕~”趙隱肚子叫。
“好餓啊!”他不耐煩地抱怨,“還讓不讓人活,又累又餓,路還丟了!”
小豪正觀察四周,這時咧嘴大笑,興奮朝西面指着:“找到了,山頂有人!”
齊風趙隱順指望去,只見山頂有屋,屋裏燈光閃閃,人影晃動。
趙隱像開啟馬達,甩開腿,風一般往山頂跑,身後一陣煙塵。
“食物!”他流着哈喇子,側臉握掌,幹勁十足,幸福地呼喚。
小豪齊風也被感染,興沖沖跟去。
彎月高懸天邊,快到山頂時,趙隱發現屋門側開時,跑得更快了。
到了門口,他又被驚住。
小豪齊風看見趙隱呆住,正疑惑,趕到時,同樣詫異。
月色清冷,只見屋中央側地昏迷着一女人。
女人頭戴草花圈,上衣紋各色花紋,淡黃色長褲,褲邊縫正倒相間的紅藍三角,紅藍三角接到底部,沒有出血痕迹,胸前金屬牌閃出冷光。
旁邊蹲一男人。男人兔頭鼠目,白襯衣,紅領帶,黑西褲,白襯衣染着血跡。
退眼全屋,角落倒着一名男人。頭出血,閉眼昏迷,血線自領衣進,左手出,地上畫出一灘。男人頭戴箭羽,淡黃長袖上衣,寬紅縫邊。褲邊縫的也是正倒相間的紅藍三角,紅藍三角接到底部。
白襯杉注意到來人,奸滑一笑,扛着女人破窗要逃。出窗時,女人金屬牌被窗戶擋掉,嘣地落地上。落地時,聲響清脆。
三人見勢不妙,立馬行動。
齊風:“趙隱你照顧男人,我們追那人。”
“知道了。”趙隱迅速趕到男子旁邊,擼起袖管,撕下一片褲布,給男子頭部包紮止血。
齊風同小豪蹭地躥出直追,順手撿上金屬牌。
“有呼吸!”
“眼球無轉動!”
“心律低下!”
趙隱眼球飛轉,急速診斷:“心肺復蘇!”
解開男人衣服,施壓催促,他鼓勵着:“喂,能聽見嗎?別死啊喂!”。
沙!沙!沙!
森林障目之樹本多,加之夜下又視線不清,追敵更是難是加難。
但無論敵人左騰右閃,專找葉密處落隱蔽身形,還是踏樹躍空,加速又借葉擾亂視聽,小豪都彷彿這些不算干擾,緊隨其後,不曾丟開半步。
“這種情況也能抓住對方,小豪不凡!”在小豪背後,齊風誇讚地注視身影。
突然!
嚓!
小豪左腳下出現套繩,被圈,嘩地被拉上樹。
“哈哈哈,沒想到吧。哈哈哈。我先走了!”男子回頭得逞似地笑着,唆得跑更快了。
齊風有些疑惑,他趕上了小豪:“不要緊吧!”
倒掛的小豪邊晃邊解繩,尷尬笑道:“我沒事!你先追,我很快就好!”說著就倒卧起坐,專心去解套繩。
齊風明白,加大了腳勁,盯住目標,唰地衝出追趕。
沙沙沙!
不一會兒,小豪追來,他朝齊風神秘地咧嘴露出大笑容,手裏甩出一顆石子。
唆!石子筆直擲出。啪!正中男人腦勺。
“好石子!”齊風更加佩服。
“啊!”,男人一聲痛喊,隨着手一松,女人被丟下。
齊風停在女人身邊:“小豪,他就交給你了。”
“嗯!”小豪滿懷信心,繼續追去。
女人神智仍未清醒。
齊風把女人慢慢扶懷裏后,掐住人中。
漸漸,女人睜開眼。看到眼前的陌生人,她驚慌失措,崩潰大哭,撒歡着要把齊風推開:“我只是卑微的保姆,平凡的女人。求求你,不要傷害我,不要傷害我!”
女人淚水開閘一般停不下來,掙扎着,哭喊着。
齊風愣住。
隨即躬腰退後,將女人叉手背身,單膝扣腰,喝問:“你們是誰,糾竟有何目的!”
女人低着頭,弱聲辯解:“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不用狡辯,開始是陷阱,明明不知道我們的存在,路上卻故意留下陷阱。”
“什麼?”女人仍委屈地弱聲辯解
“現在,你又自稱是保姆。這是你胸牌。”齊風掏出她的胸牌示意,“這是你的吧。”
女人沒說話。
“上面寫的是‘GAO——FBH.co.ltd’。如果我沒記錯,巴薩地區,這樣胸牌寫法只有一種——職業加公司名。
而縮寫是“GAO”的職業根本不是你所謂的保姆,它全名是GeneralAccountingOfficer,也就是總會計師,所以,你在撒謊!”
齊風把女人扣捏更緊,示威逼問:“你們有什麼目的!是白天的同夥,想試前掃清障礙嗎?”
女人聽完后,卻沒有動怒,更沒有受害后的驚恐,反而爽朗大笑。
話說小豪此時,已將男人追到懸崖邊。
男人背對懸崖,向小豪亮出匕首:“你別過來!窮蔻莫追不知道么。你再過來,我就跟你拼了!”
小豪卻面無表情,疑惑地看着男人。
就在小豪遲疑剎那,男人跳到小豪面前,舉刀要刺。
小豪卻不躲不閃,只淡淡說句:“你在幹嘛?”
男人剎住動作:“啊?”
“你沒殺意吧?”
“啊?”
“雖然用着匕首,但刃都很鈍了哦。這樣的匕首根本不能叫刀了吧,削蘋果都很費勁。”
男人聽了,掩面失笑:“哈哈,孩他媽,你過來看啊。”
不多久,小豪三人和他們在山上分兩排對立。
受傷的男人說:“我們也是會考的篩選官,並且是會考的引路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會考點每次都會改變。
沒有我們引路人,考生是不可能憑自己找到的。我是爸爸。”
他又指着女人:“賤內!”
“你好!”女人笑着招呼
男人又指受傷男人:“犬子!”
“你好!”白襯杉男人嘻嘻一笑
小豪信心滿滿地聽着。
齊風很平靜。
趙隱又手揣兜,略帶緊張神色。
“趙隱!”受傷的男人喊。
趙隱綳直腰板,聲音僵硬:“是!”
“雖然我多次暗示,你也沒發現我的問題。但你願意儘力安撫我,幫我平復焦慮,安慰我妻子沒事,
由此,你有十分善良的心腸,外加你出色的救助手段,所以你取得會考資格。”
趙隱聽完,瞬間放鬆,癱坐在草地上:”太好了,意料之外的幸運。”
小豪向趙隱碰拳慶賀:“太好了!”
女人:“齊風,你注意到反常的陷阱,能從胸牌看出端倪,足以證明你有冷靜的分析力,開闊的知識面,所以你也取得資格。”
“謝謝!”齊風自信地道謝。
“最後就是小豪。”白襯杉說,“極不利的條件下,既能不跟丟,又能看出鈍刃,足以證明你敏銳的洞察力,超乎常人的心態,所以你也取得資格。”
“好耶”小豪高興地跳起來,大家也都輕鬆地笑了。
“那麼。”受傷男人提議:“今晚大家都累了,一起去吃飯吧。”
“太好了”趙隱慶幸,“終於有飯吃了!”
一群人於是聚餐。
大廳亮如白晝,十米長的餐桌定在中央。廳頂,有晃瞎人眼的水晶吊燈,桌上,有琳琅滿目的滿漢全席。
三人坐桌邊:“哇,好豐盛啊!”
只見餐桌上擺滿花花綠綠的食物。紅蟹綠藻,黃魚青芽。碎面熱湯,白蠣脆葉。鮑魚!燕窩!中間通紅的深海巨鉗蝦熱氣騰騰。
小豪舉杯,透明的杯子在燈下亮閃閃:“太好了,終於獲得考試資格了!”
趙隱一旁撕咬着蝦腿,配合著碰杯。
“別高興得太早,”齊風顯得很冷靜。
小豪好奇地看着齊風,鼓勵他往下說。
“聽好。每次考試,新人最多只有一名拿到獵人執照。最近幾年更是一名新人都沒有。前陣子有人被雷劈中三次。相比拿到執照,雷劈容易些。”
“啊?是真的嗎?”小豪好奇地問
“嗯。聽說一個叫范出的人,得到引路人的認可后,當晚夢到自己拿到執照,第二天就瘋了。”
小豪專註地聽。
趙隱在一旁大吃大喝,菜汁四濺。
“還有人考試途中,受不住身心的折磨,之後一蹶不振,遺憾終生!”
“那既然這麼難,為什麼每年還這麼多人爭着報名啊?”
“那還用說嗎?”趙隱放下嘴裏的黃魚,眼裏彷彿閃着金色錢鈔,朝着水晶吊燈嚮往道:“拿到獵人執照,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金錢,豪宅,名車,美女,聲譽,應有盡有。享不盡的榮華寶貴,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就這一桌,對於獵人都是小事哦!”
“庸俗!獵人是世上最崇高的工作,拯民族於危難,扶大廈之將傾,身肩重任,救濟黎民!”
“什麼?”趙隱瞪齊風一眼,又向小豪介紹:“有了獵人執照,就能閱讀國家大部分資料,能免費進修深造。
買票不花錢,還能提前入坐;就算你不工作,憑執照,每月也有豐厚津貼哦。”
“膚淺!安邦立業,清除無德獵人,消滅邪惡組織,維護社會秩序。這才應是真正的獵人。”
趙隱一拍桌子,怒道:“小豪你知道嗎?每年福布斯排行榜的100名內,至少有60名獵人哦。”
“民眾的信任,社會的安定,良好的聲譽,這才是獵人!”
齊風趙隱兩人呲牙咧嘴,互不相讓,眼看要掐架。
“你說,”趙隱齊風同時問小豪:“什麼是真正的獵人!”
小豪不知所措,只能尷尬地擺手,用尬笑緩解尷尬。
“好熱鬧啊!”白襯杉引路人進來了,“要我說,不管哪種都是,角度不同,事物的真相不同,就像這個”
說著,他伸出兩根食指和一根中指:“小豪,這是什麼?”
“三。”
“嗯。還有呢?”他問齊風。
“可以是川,也可以是手指。”
“還有呢?”他又問趙隱
“我怎麼知道,”趙隱雙手叉胸,沒好氣。
“在八卦中,這也可以叫乾卦,屬大吉。在姓氏中,這又可以是‘彡’姓,還是一種複姓哦。”
“嗯。有道理。”齊風肯定。
二人於是也沒再爭吵。
小豪長舒了一口氣,暗暗慶幸:“得救了!”
“那大家還請繼續用餐,明天去會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