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與雲歡一談
許世憐月與雲歡一同坐下,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子,正帶着滿臉的歉意看着她道:“憐月,實在抱歉,昨日我竟然沒有能夠認出你,昨夜殿下已經教訓過我了,我在這裏再次給你陪個不是。”
“沒事沒事,是我不請自來,你沒認出來也是應該的。”許世憐月謙虛地道,她都這麼誠懇地道歉了,心裏哪裏還有脾氣?
“你沒放在心上就好。”雲歡笑道,對一旁的丫鬟說:“小白,快給憐月郡主陪個不是。”
小白脆生生應了一聲,便乖巧地道歉,許世憐月連連擺手,還頗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好姐妹,不必的。”
“你終究是靈國郡主,與我不同,我不過是小小的國師之女,若是對你無禮便是對靈國無禮。”雲歡無奈地苦笑道,“如今你不遠千里來了我們彥國,我定然要以禮相待。待會兒我回去了便於爹爹說這事情,改日你便能住到驛館裏了。”
“不必不必。”許世憐月連連笑道,“我此次前來不過是有些話要與太子哥哥說罷了,留不了幾日,我也是要回去的。”
雲歡淡淡笑着,心裏卻恨不得許世憐月今日就回去。
“殿下如今不在府上,郡主不如改日再來?”
“不必了,如今太子哥哥應該是去上了早朝,我反正也閑着,就在這兒等他回來。”許世憐月笑道。
她可是特地買了新的胭脂水粉畫了這般精緻的面容才出來的,若是沒見到太子哥哥,她怎能甘心呢?
雲歡默默乾笑着,“既然如此,我便帶郡主在府中走走吧,在這兒干坐着,也沒意思。”
“也對,先熟悉熟悉,往後嫁進來也好知道方向。”許世憐月歡喜笑道。
她無論如何這次都會為自己爭取,她才不信太子哥哥是真的喜歡那個海棠呢。
雲歡笑容僵在嘴角,帶着許世憐月在小花園中走着,一面問道:“據我所知,殿下已經與你退了婚不是嗎?”
“那又如何?他只是沒有看懂自己的本心罷了,我會讓他回心轉意的。太子哥哥喜歡的才不會是別人。”許世憐月哼道。
雲歡試探道:“你如何知曉殿下不會喜歡別人?”
難不成昨夜殿下已經與她解釋了?雲歡心中不明有些慌張。
“吶,你看!”許世憐月驕傲地伸出自己的手,手腕上戴着的正是彥斌流當初送給她的那個手鐲,“這是太子哥哥送給我的定情信物,當初他說了,他只會喜歡我一個人的。”
雲歡垂眸淡看着那毫無暇眥的玉鐲,淡笑道:“殿下真是深情。”
深情得許世憐月方才及笄,就迫不及待地退了婚。
她心中既覺得好笑好覺得悲涼,好笑地是許世憐月的天真,悲涼的是彥斌流的情深。
他真的還愛着許世憐月,只有她知道。
“太子哥哥說了,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相信他不會騙我的。”許世憐月又道,便跟着雲歡在花間走着。
這時候已是冬季,其實沒什麼花,只是幾株丹桂在小花園中,香氣沁人心脾。
暗九在暗處看着他們三人,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兩人的神情已然將說的話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他對此很無奈,許世憐月如今這不是分明過來找虐的嗎?
她還沒清楚雲歡並不待見她。
事實果然是如此,雲歡帶着許世憐月在太子府中彎彎繞繞地逛着,終於逛到了府邸做最北邊的清冷角落裏。
許世憐月還不自知,歡歡喜喜地與雲歡繼續說笑着。
“我倒是羨慕你姐姐嫁入了太子府,你能夠時常過來,不像我,我家在靈國,離這兒可遠。”許世憐月笑道。
在這一路的談話里,她總算知道了一些消息。雲歡是因為她的姐姐如今生病了,所以過來照顧她的。
她的姐姐雲喜雖然是彥斌流唯一的妃子,但因為不受寵,如今還只是個側妃。
彥斌流自成親都現在都沒有與雲喜同房過,甚至因為醉生樓的海棠姑娘,還隱隱有了想休她的念頭。
雲喜在國師府也是不受寵的,只是與雲歡關係較好些,所以雲歡為了自己姐姐日子能好過一點,過來為雲喜撐腰。也讓太子府那些膽敢以下犯上,暗地裏欺凌雲喜的奴婢知曉,他們國師府的小姐不是能夠隨隨便便欺負的。
許世憐月聽此只覺得頗為感慨,想不到民風開放的彥國連奴婢都如此的囂張。
然而從小嬌生慣養,被奉為掌上明珠的許世憐月,哪裏懂得,無論是彥國還是靈國,都有這樣的情況。
雲歡無奈地淡笑道:“並不是有個姐姐就是好事的,就如我時常得過來這兒看她,她膽子又小,總得讓我幫她主張事情。”
若不是因為這是太子府,她才不想管她姐姐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庶女罷了,能夠嫁到太子府已經是得了千千萬萬的恩賜,還讓她來照顧?
雲歡心中冷笑。
“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靈華了,往常我做錯了事情總是她在為我求情。”許世憐月回憶着,心中暖暖的。
雲歡很白痴地看着她,許世憐月並沒弄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她嘆了口氣,忍着心中的不耐煩道:“是,你與靈華公主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
“我們二人是同一天出生的,她是早產,但身子骨卻十分的穩固,”許世憐月心中莫名有些傷感,“我們雖然不是同一個父母生的,但是情分卻勝過親生姐妹,此次出來沒有能夠叫上她,倒是個遺憾了。”
她在靈國幾乎日日都與許世靈華在一起玩,哪有分開過那麼久,如今她才發現,自己很想靈華。
雖然她這路上多了個暗九陪着,但暗九終究不是靈華。
“你們下次來時再帶公主過來也沒事。”雲歡強撐着笑臉道。
她感覺自己真的快裝不下去了,怎麼許世憐月就一點都不會說話了,句句戳到她痛處,什麼叫“不是同一個父母生的,情分卻勝過親生姐妹”?
這分明是在明裡暗裏地嘲諷她。
雲歡十分懷疑,許世憐月真的如表面那般不諳世事嗎?確定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偏生對着那天真的傻臉,她千千萬萬的污言穢語只能硬生地吞到腹中,罵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