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小名叫木墩兒
我叫李木根,小名叫木墩兒。其實我叫李木根之前一直就叫木墩兒,沒有大名兒。李木根這名是我自己起的。
我是個70后,出生在遼寧的一個不太偏遠的縣,距離遼陽挺近的,就叫它恆源縣吧。我家不在縣城裏住,是住在恆源縣下屬的一個叫向陽鄉的地方,地理位置更偏遠。
距離我家不遠處,有一座橫跨小河兩岸的小石橋。冬天,孩子們可以在石橋下冰封的小河面上玩耍。乾枯的樹枝上積滿了雪,河面結了很厚實的冰,大人們也可以自由的穿行在河面上。春天時,樹木抽出新的枝條,長出了嫩綠的葉子,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到了夏天,樹木長得鬱鬱蔥蔥,河水清澈見底,似乎能看見水底的沙石,也能看見有魚在河裏游來游去,許多人都到河裏去游泳。秋天的時候,河水裏漂着些落葉,人們也忙着秋收,孩子們更是沒人管束了,他們整天的瘋玩,不知疲憊。
可以說我的家鄉很美,這種美是渾然天成的,就如我長得丑一樣。我長得的確挺難為情的,按我們家鄉的話來說就是人長得磕磣。
我長得磕磣這點是大家公認的,有的人磕磣是小時候漂亮,長大了越來越磕磣,或者長得不那麼漂亮了。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長劣了。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存在長劣了這一說,我是自打出生就劣了,並且一直從未改變。
我就是特別不能接受那些小時候不太好看,隨着年紀增長容貌變得越來越漂亮的人。那怕是那些容貌即使不變得那麼漂亮,可也能夠有所改變,讓大家能夠容易親近的人,我也不太喜歡。
其實我光容貌長得不受待見也就罷了,天生的怨不了誰,可我這人命也不咋好。
我爸我媽都姓李,我媽是個農民,現在還是個農民。不過已經不是普通農民了,是農場主太太。也可以說她是個農場主,因為她老公死了。
老媽除了生我之外,她又生了個女兒。我的這個妹妹是在國內上的大學,她是我媽在去了新西蘭之後和他的死老公生的(可以理解為死了的老公)。
這個妹妹雖然是新西蘭的國籍,不過中國話說得還可以,比我爸家的我的另一個妹妹中國話說得溜。這也難怪,我的那個新西蘭的妹妹的爸爸,也就是我媽和我爸離婚後又找的老公是中國台灣省人。兩個說中國話的父母生的孩子,中國話一定還過得去。我的爸爸老李頭兒現在在非洲贊比亞呢,他和贊比亞的一個當地人生了我的那個妹妹。
這裏要插一句,贊比亞和中國東北比較,贊比亞只有兩個季節,旱季和雨季。雨季的時候就像中國的秋天,非常舒服,氣溫在20度左右。旱季天氣乾燥,溫度會稍微升高到30度左右。這時候對純正東北銀老李頭來說氣候還是非常怡人的。
依我媽的話說,老李頭是讓那個老黑娘們兒給霍霍了。不過這話也就是老媽能這麼說,就算人家老李頭被霍霍了吧,他本人願意啊。作為兒子的我,當然得對人家畢恭畢敬啊,畢竟人家是我后媽,畢竟我去贊比亞是人家熱情款待,畢竟……是吧。
老李頭和那個老黑娘們后媽生的這個妹妹不太像中國人。我的這個黑妹妹膚色在她們那裏算是淺的,不過和中國人的膚色比起來,還是相當的黑。她遺傳了老黑后媽的強壯的非洲基因,這點倒是有點像東北人的彪悍。
你還別說,人家非洲女人就是抗造,都快五十了還能生出孩子來。這個微熏妹妹不光遺傳了老黑后媽的基因,更是遺傳了她的口音。本來我是東北人,普通話就說不好,微熏妹妹普通話就更不好了。她的不好和我的不好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不好,這個真不是口音的事兒。她平時不太和老李頭交流,中國話就更難長進了。其實就算她現在想和老李頭交流也不太可能,因為老李頭英語出奇的差勁。這點我就比我爸強多了,我實在和她說不明白了的時候還能用英語補救。這充分說明了外語的重要性。
老李頭人家也有他自己的華人圈子,可以只說中國話就可以快樂的生活。
哎!以後再說他們的事情吧。先把這一章寫完再說吧。
我名字的來歷確實挺曲折的。先說說我的小名“木墩兒”的由來吧(我盡量寫得離奇些,不離奇多沒面子啊)。
我小時候不光是磕磣,說話也晚。我比正常的孩子會說話的時間晚了半年多,就是勉強能說話了,吐字也不太清。
看到別的孩子都能說些簡單的話了,而我還是咿咿呀呀的說不清楚,老李頭就急了。他情急的表現就是亂髮脾氣,發脾氣就要和人吵架(主要是還是和李老太太吵架),吵來吵去的結論也就只有一個,他們一直認為我智商有問題。
老李頭這麼認為也有他自身的原因,他認為我不是他親生的,所以智力不行。更讓人氣憤的是老李太太也說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老李頭的種,說不清楚的原因竟然是我長的太磕磣,看不出來。
…………………………
“你說他傻了吧唧的樣子真他媽的像個木頭墩子”
“這是你兒子,你說他是啥他就是啥。”
我摘取這個他們吵架的片段是因為從這一天起,我的名字就叫木墩了。
老李頭在國企上班,好像是什麼耐火廠吧,一天早出晚歸的,到現在我也沒太搞清楚他是做什麼的,反正就是上班下班。
老李太太是個農民,是有地的農民。老李頭是工人,是窮的叮噹響的工人。老李頭當初娶老李太太,是因為老李太太是個有房有地的農民。更深層次的原因是老李太太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是灰常漂亮。
我們這裏有各種集市,什麼每逢周三有東鄉集,初一十五有北庄集啥的。老李頭上班時,老李太太就帶着我到各個集市上去賣一些瓜果蔬菜,把吃不了的東西換成錢。我們那兒的集市呢也分大規模集市和小集市。事情也就出在老李太太帶我趕集賣貨的時候,那天是半月一次的大集。
話說那是76年初春的一天,(其實是不是76年我也記不太清了)老媽帶我去趕集。當時我有四歲半了,事情多少還是要懂一些的。我依稀記得,當時老媽讓我抱着她坐在自行車橫樑上,自行車後座上放着她要賣的東西。
在集市上賣東西時,要時刻警惕着集市管理人員。那時好像不是什麼都能隨便賣的,集市管理的人來了就要趕緊跑,有時連東西都不要了,反正那些東西有的是。重要的是人不能被抓,要是人被抓了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也就是在趕集時,我媽把我弄丟了。我被弄丟也不是一兩回的事情了,正是因為我長得磕磣,以前丟了也總能找回來。可這次不一樣,我丟了三年了才被找回來,也不是他們主動找的,是公安局給我送回來的。
你要問我那幾年我去哪裏了,我也是蒙圈的。我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上哪裏知道被騙到哪裏去了。後來才了解到我是被一群道士給弄走了。
大家或許會想:我在那幾年裏一定會有啥奇遇發生。就像你看武俠小說,主人公不是總有些啥奇遇,遇到些啥高人,得到些啥真傳,或是拿到些啥寶物啥的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沒遇到啥高人,沒有啥秘籍,也沒學到太多的東西。
要說我在那幾年九死一生有點過了,但能記得的、馬上要完蛋又掙扎回到了溫暖人間的情況也有那麼幾回吧。
一次發高燒,一次被蛇咬,還有至少三四次吃東西中毒。特別是吃中毒的事兒是在我六歲以後了,因為那時我已經能記住事情了。
我確定是被那天集市上賣葯的道士拐走的。他們把我逮到了他們住的地方,大概是在我們家附近的一座山裡,那座山裏有個道觀,那個道觀是叫“滴水觀”。
我後來跟我老媽又去過那裏,那時老媽還沒去新西蘭呢。到現在那裏還有很多道士呢。我跟老媽過去的時候我還有些害怕,見了那些道士也都低下頭不敢說話,怕他們認出我來。可後來一想,就算認出我又能怎樣呢,能把我再帶回去他們那裏當道士嗎。要說我這人和道士還是很有緣分的,我和道士的故事在我上初中以後還會有。
在我的隱約記憶中,感覺我被帶回去后就被兩個小道士看管了。他們當時到底是不是道士,有沒有道士資格證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知道。反正我不是道士,我也從不想自己和他們一樣。
兩個小道士看樣子能大我五六歲,這裏就叫他們好道士和壞道士吧。壞道士對我不好,好道士待我不那麼壞罷了。
我來這裏之前,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干雜物和放羊,還有早上起來要和師傅師兄去練拳。我後來也和他們練過拳,並且自認為比他們練得要好很多,我現在還在練拳呢,是不是師傅曾經教的,動作有沒有走樣我就不知道了。
他們不愛幹活更不愛練拳。幹活累,練拳不光累還要挨師傅打,相對不太累的事情就是放羊。你可別問我道士為什麼會養羊,我給道士放了三年的羊,最後他們被逮捕了我也沒搞清那個問題的答案。
我的來到看似給好道士壞道士他們帶來了一些麻煩,其實我給他們帶來了更多的是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