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造紙沒有什麼很難的技術，只要明白其中的訣竅，是個人就能造出來，只是造出紙的質量

那就得看造紙人的水平了，趙桐以前之所以遲遲不做，就怕給部落的河流帶來大量的污水，污染部落的環境，也怕引來村民的圍觀，這可是他最想避免的。

既然現在他為了孩子決心和部落好好相處，就沒必要躲藏了，他選定部落東面小河的下游，距部落很遠的地方作為他造紙的工作點，他讓囂、朗、翔三人按他畫的樣子，在河邊圍一座簡單的院落，院落里再搭上幾座木棚，幾排晾紙的架子，將家裏的一個大石臼也搬了過去，又從陶坊用金屬飾物換了幾口最大號的陶缸，壘上兩個爐灶，造紙作坊就建起來了。

趙桐在兩口陶缸里放上從木坊買來的蔓草芯、又放上些樹皮，澆上石灰水，放在院子裏曬着，幾人就回家了。

他知道躲不開部落巡邏村民的注意，乾脆讓囂和那些村民打聲招呼，請他們幫着照看一下作坊，在他們不在的時候別讓外人進去。由於有族長的暗中關照，巡邏的村民當然答應的乾脆利落。

為了幫趙桐造紙，朗沒有參加虎族部落八月的打獵，只有囂一人去了，蔓草芯和樹皮在石灰水裏泡了兩天後，留在家裏的朗和翔帶着孩子陪着趙桐，一齊到作坊里將兩口裝滿蔓草芯、樹皮、石灰水的大陶缸架到壘好的爐灶上，點上火開始熬煮。

等陶缸煮開后，改用小火煮，趙桐告訴朗和翔，請他們幫忙看着爐灶，只要用小火煮到明天天亮就行了。朗和翔商量了一下，朗決定先留下，等吃飯的時候翔再過來頂替。趙桐分配完后又領着孩子在翔的陪伴下回了家裏，既然有了紙，下一步他還要做寫字的筆。

趙桐可不想弄個毛筆出來，獸人的文字曲里拐彎的已經夠難寫了，他又不會用毛筆，到時候弄出筆他不會用那不丟死人了。

他琢磨着還是學電影裏的老外，做鵝毛筆。鵝毛這裏沒有，可他有個鷹羽族的伴侶，什麼毛找不到？

在翔的幫助下，趙桐很快選定了三種不知什麼鳥身上的羽毛，當作以後的寫字用的蘸水筆，這三種羽毛可以分別劃出粗中細三種不同的線條，基本能滿足趙桐的要求。

寫字的墨水趙桐打算用木炭磨細了來做，不料翔聽了趙桐的要求后，讓趙桐等一下，轉身出了家門，迅速的變身飛向遠處的大山。

不長時間翔就帶着一堆不同植物的根莖、樹葉、野果，還有好幾種野草回來了，趙桐見翔將他帶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洗凈，依次放到石臼里搗碎，擠出汁液，然後七拚八兌的，不一會就魔術般的給趙桐兌出了黑、紅、藍、綠、紫、黃色六種顏色的汁液，並對趙桐保證這幾種顏色的液體很牢固，若不小心沾到身上都很難洗掉，給趙桐當墨水應該可以。

趙桐沒想到翔會給他這麼大的一個驚喜，墨水很難作，他都要愁死了，翔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給他解決了這個難題，還給他帶來了繽紛的色彩，趙桐用力的拖過翔，狠狠的親了幾口，讓本來站在一邊看三爹表演的大寶二寶倆孩子，默契的轉身低頭，悄悄的離開。

翔用同樣熱情的回了趙桐幾個熱吻，然後告訴趙桐這些五顏六色的汁液兌上水也能使用，若沾到身上用點獸油用勁擦就能洗掉。

趙桐問翔為何翔的衣物都是原色不染成鮮艷的色彩，翔笑了，他吻了一下趙桐答道：“我們雄獸人要隨時隨地提高警惕、打獵，穿得那麼耀眼那不是給自己找災？再說這麼多種顏色鷹羽族裏會配的也不多，這都是老獸人教給我的，原本是用來給祖先畫墓地里的牆畫的，沒想到用到你這裏了。”

趙桐最頭疼的筆和墨的問題，在翔這裏輕易的解決后，趙桐開始着手製作抄紙用的抄子，這倒很簡單，他一氣做了六十個同樣大小的木框，綳上雙層麻紗布再用木條繃緊釘好，抄紙用的傢伙就準備齊了。

等兩個陶缸涼透后，他又和朗、翔一起將陶缸抬到河邊，將缸里的石灰和其他雜質徹底洗乾淨，將乾淨的纖維撈到石臼里，用木槌搗成漿糊，再把搗成漿糊的纖維放到乾淨的大陶缸里，加入清澈的河水攪勻，就變成了紙漿了。

趙桐將運過來的六十個抄子放在身邊，學電視裏的樣子晃蕩着抄子抄紙，抄一個就放到院子裏架子上，在太陽下晒乾水分，八月的太陽很毒，趙桐用到第三十多個抄子的時候，第一個抄子裏的紙已經晒乾，他小心的揭下抄子裏的紙察看，紙有點厚、有點皺、稍有點黃色，趙桐總結了一下經驗，紙厚他再抄的時候就少抄點紙漿，紙皺墊上木板用大石頭壓平就行，紙有點黃，下次做紙時多加樹皮，把家裏存的棉花也放上，看看行不行。

改正了錯誤的趙桐很快又做了一批紙，由於加了大量的樹皮和棉花，紙變得很白，也比第一批紙光滑，在大石板下壓了幾天去除折皺后，完全可以當作書寫用紙。

經過朗、翔和他三人一個月的努力，八開大小的紙，第一批兩缸做出了三千二百多張，改良后的第二批由於棉花不多，只有一缸的料，也做出了一千五百張可書寫的紙。趙桐的造紙工作獲得重大成功！

等九月十幾號囂打獵回來，一家人好好休息了幾天後，翔又開始出去釣魚、捕蝦，為冬天儲存食物，趙桐到地里開始採摘第一茬的棉花，朗則趕着家裏的鹿馬從糞場往家裏運肥料，為冬播小麥做準備。沼氣池的肥料趙桐估計早也得明年秋天才能使用，明年春天還是需要從糞場運肥。

時間在一家人的忙碌中來到了十月，一家人首先收割的是6畝玉米，然後是15的畝大豆，以及3畝土豆，10畝稻田趙桐也放幹了水，準備在十一月的時候收割。

今年是第二年大規模的種糧了，一家人都知道誰該做什麼，不用趙桐指揮了，尤其是大寶二寶，大豆一上場院倆孩子自覺地拿着玩具到場院邊的大樹下看場，趙桐和囂、朗、翔在收完的玉米、大豆的地里，加緊的深耕、施底肥，然後將這21畝地統統種上了麥子，有了犁加上那三人充沛的體力，三天就種完了。

種上麥子，家裏的大活基本就算幹完了，趙桐看看家裏還剩近二百斤麥子，就讓翔再拿着一百斤回部落，一方面指導鷹族部落秋收秋種，另外這一百斤麥子最少也能種五畝地，明年鷹族至少也有六百斤的收成。

趙桐看着面色憔悴的翔心疼地說：“這段時間累着你了，可現在沒人能替你跑，等明年你們部落學會種地就不用讓你再這麼來回奔波了，你回家后再好好歇歇。

你到部落最好勸他們也做幾架犁，這樣種地會快很多，怎麼做犁你也知道，最好讓他們做木頭的，犁頭才用金屬，他們實在不會做，就按咱家的樣子做全金屬的也行，他們上次帶回去的金屬粒可能就不夠用了，你就派個人過來，我再給他們一袋，反正已經幫到這樣了，那就索性幫到底。”

停頓了下，趙桐又說：“你到部落後，讓他們空閑時間多找點你給我的那三種羽毛，也多做些黑色、藍色墨水，造紙的方法我會交給虎族部落，你的部落以後就只做羽毛筆和墨水就行，你也看到了，造紙需要大量的樹皮和棉花，棉花還好說，只要大規模種植就行，可大量的剝樹皮很容易將樹剝死，造紙的污水也很容易殺死河裏的魚，你的部落在山裏面，周圍的環境對你們很重要，除非迫不得已，你們盡量不要破壞。需要紙就和虎族用墨水、羽毛筆交換，反正虎族也不容易弄到這兩樣東西。”

帶着趙桐的叮囑，翔飛回了部落，趙桐和囂、朗抓緊時間將曬在場院上的大豆脫粒、晒乾，今年翔管理的仔細，又施足了底肥，大豆的畝產明顯比去年提高了不少，15畝大豆總共產了兩千二百多斤，能盛四百斤的陶缸裝了五缸半，趙桐估計今年大豆的畝產應該超過了75公斤了。

3畝土豆具體收了多少斤趙桐看不出來，反正放在了柴篷下一堆，在場院裏還有更大的一堆。趙桐和囂給族長送去了一批土豆，順帶着提着做好的土豆燉獸肉、酸辣土豆絲兩個菜，讓族長知道土豆的吃法。

當然趙桐也忘不了送了些土豆給哺育三寶的奶媽，幾乎隔幾天趙桐就會讓囂給奶媽家裏送點豆腐、豆腐腦、地里產的各種青菜。雖然現在西紅柿茄子已經下末，趙桐種在大油菜和葫蘆兩畝地的蘿蔔長勢良好，很快就可以吃了。

趙桐還送了一點土豆給槿，要處好關係，平時多走動是必需的。趁着收水稻的前夕，趙桐把2畝棉花也清理乾淨，他不知道收的兩茬棉花總共多少斤，也不知道這些棉花下一步再怎麼處理，只好按收糧食的習慣，把這大堆棉花都晾曬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裏。

十一月初囂、朗參加部落最後一次的短期打獵離開家裏，趙桐和趕回來的翔一起將十畝穀子稻收割完，經過幾天的晾曬脫粒，十畝的穀子稻一共收了兩缸半，約合一千斤，比今年的十畝麥子還多收了兩百斤。

十一月下旬，在第一場雪來之前，囂和朗短期打獵結束，一家人匆忙將地里最後的大蘿蔔收回家，把沼氣池用稻草、豆秸蓋好保溫。

緊接着趙桐在囂的帶領下，帶着剛蒸好的熱氣騰騰的三十個大肉包子，到奶媽家將三寶接回了家。大寶二寶看着這個和他倆不一樣的弟弟，心裏充滿了好奇，想爬到床上摸幾下卻想起爸爸說的話，唯恐惹弟弟不高興，又跑到別人的家裏。

趙桐看着三個兒子，心裏充滿自豪，這都是我的血脈，他們生得這麼健康，都是我的功勞。[原諒趙桐的臉皮]他俯身將大寶二寶抱到床上，輕輕拍着熟睡中的三寶，小聲地對大寶二寶說：“以後爸爸就把照看弟弟的任務交給你們倆了，你們可就是大孩子了，什麼都要讓着弟弟一點，你們倆從小就聰明，爸爸相信你們一定會做的很好。”

大寶二寶趕緊點頭，趙桐轉頭沖站在床邊的三位孩子爹說：“朗，以後三寶你要多費心了，孩子可以疼但不能寵，該立規矩的時候一定不要手軟。囂，你心太軟、太善良，三寶在你手裏非被寵壞不可，所以，三寶的教育你不可插手，將來我有了翔的孩子，也會交給朗照看，翔你也要有準備。朗很小就沒了父母，吃了很多苦，他知道怎麼教育孩子，對孩子才是最好的，這方面我也不如朗。”

朗看着囂那尷尬的臉，趕緊保證一定教育好孩子，生怕趙桐變卦。朗心裏想：當初囂和翔將大寶、二寶慣的連我這個正牌爹都不認，是無意還是成心，我就不好深究了。

我要讓你們倆的孩子望着往最親，饞死你們倆！不過桐怎麼知道我早有這種想法的？朗心虛的將目光瞟了趙桐一眼，卻看見趙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一付誠懇拜託的樣子，朗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趙桐不會今晚在床上折騰我，今天不是輪到翔被他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