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朝月郡主
“不是的!大姐姐只是剛剛醒來心緒還有些不穩,以前也是個極為溫順的人,只是可憐了二姐姐,被她打得不成樣子,都在屋裏養了這麼久了也不見好。”華月兒說著便有些難過,眼眶裏擠出了兩滴眼淚,看得人好生心疼。
蕭鄞見狀急忙溫柔安慰:“月兒別哭,你二姐姐都傷成那樣了你定然也受了莫大的委屈,放心,我定會好好護着你,以後那傻子若再為難於你,你儘管來找我,我侯府也不光是虛名而已。”
“鄞哥哥,好在還有你,否則我這委屈實在不知該往何處說。”
說完華月兒的眼淚落得更凶了,旁人都看在眼裏,自然也信了她的委屈,一時間對華灼這兩個字都生了些厭惡。
“月兒妹妹別怕,我們都知曉了那傻子的惡毒心腸,她既然醒了,以後免不了要遇上,往後有機會我們定為你出氣,好好挫一挫她的傲氣。”
“就是,不過一個嫡女,她還當自己是皇室公主嗎?竟對自己的血親下此狠手,可見其心腸歹毒,相府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女兒?”
眼看着下頭的氣勢越來越大,雅間中的華灼卻十分平靜,只淡淡地看着外頭,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着茶杯,茶水的幽香纏繞在指尖,使人心中寧靜。
華灼這個正主雖不急,一旁的碧兒和華旺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各個都惡狠狠地瞪着眼,彷彿要衝下去咬人似的。
“我真不知道三小姐竟是這樣顛倒黑白之人!”碧兒咬着牙說道。
華灼輕笑了一聲:“如何顛倒黑白?她說的都是實情,我確是打了華遇雪頂撞了長輩,倒也沒說錯。”
“可明明是二小姐羞辱在先!您不過是出手教導罷了!三小姐同樣也是您的妹妹,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污衊您!”
“妹妹?這樣微不足道的血緣誰會真的在乎呢。”華灼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嘴裏有些泛苦,從前她的親生父親都能用劍刺穿她的身體,如今只是個不同母的妹妹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華灼捏着杯沿,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只見她放下茶杯緩緩起身,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難得在此遇上,我應當下去打個招呼才是。”
正當華灼打算下樓時,大堂角落處一個穿着墨色錦裙的女子突然開了口。
“你們幾個吵嚷半天了,能不能閉上嘴,我聽着擾人得很。”
清冷的聲音頓時打破了眾人的議論,齊齊看去,只見那墨衣女子正拿着酒壺,臉上似乎有些不悅。
“朝月郡主!她怎麼會在這兒?”人群中不知是誰叫出了這麼一聲,頓時眾人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女子不就是趙王的獨女朝月郡主嗎?
華灼聞言停下了腳步,歪着頭看向那人,眼底多了些興趣。
趙月掃了他們一眼,最後將目光鎖定在華月兒和蕭鄞的身上,只見她放下酒壺走到了二人面前,臉上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只是眼底卻多了幾分鄙夷和不耐煩。
“臣女見過郡主。”華月兒微微行禮,背後已經起了層層冷汗,這位郡主可是出了名的壞脾氣,即便她是相府的女兒也必須對她畢恭畢敬。
“不必來這套虛的了,早聽聞相府的三小姐嬌弱可人,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幾滴眼淚便俘獲了這裏所有男人的心,你這本事旁人還真學不來。”
趙月的聲音不小,起碼酒樓里的人是都聽清了的,她話中嘲諷之意更是明顯,華月兒頓時便覺得羞愧難當,雙手捏着衣裙不知該如何是好。
“郡主誤會我了,我沒有……”
“誤會什麼?你做出這樣委屈可憐的模樣做什麼,我這是在誇你呢,我這人說話一向直爽,有一句話你即便不想聽我也說定了,你好歹也是相府正經的小姐,即便是庶出也比一般世家女兒高貴,如此便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這般揉捏造作如同妾侍一般的行徑還是少做些的好,否則旁人看了還以為相府門風如此小家子氣。”
話還沒說完華月兒的眼淚就已經止不住地流淌了,趙月身份高貴,她說一百句華月兒也沒法反駁,如今又這麼不留情面地貶低她,她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委屈,頓時只覺頭暈目眩,連站都要站不穩了。
然而趙月卻並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繼續說道:“聽說相府正經的大夫人去的早,府中的幾位小姐都是由姨娘養大的,如此倒也解釋了你們的行徑,只是學樣也得有個正經目標,學着一些妾侍的做派往後也只能給旁人做妾侍,我雖不清楚你那大姐姐是個什麼脾性,但起碼人家不同你一般大庭廣眾之下嚼舌根子。”
“郡、郡主,我……”
華月兒被堵得說不出話,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頓時羞辱之感湧上心頭,她只覺悲愴萬分,身子虛晃一下差點就要倒下去,一旁的蕭鄞見狀急忙將她扶住,心中愈發心疼。
“趙月!同是女子你怎可這般羞辱她!”蕭鄞怒道。
“羞辱?她肯在大庭廣眾之下嚼她長姐的舌根,我怎麼就不能當面指出她的行徑了?我不過說了幾句實話她便虛弱成這樣,也不知是不是被說中了羞愧所致。”趙月冷哼了一聲,她乃將門出生,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做作行徑,若是沒讓她瞧見還好,一旦瞧見了便要上來說上一說,要怪也只能怪華月兒運氣不好。
華月兒畏縮在蕭鄞的懷裏不停地抽動着肩膀,隱忍的抽泣聲傳出,周圍的人見了也不禁有些心疼,然而對方是郡主,他們就算想打抱不平也不能輕易上前,只有蕭鄞,他二人身份同等,倒不用忌諱這些。
“月兒一向溫和嬌弱,斷不會如你說的那般不堪,你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些話,不過是蓄意污衊!她好歹也是相府小姐,你怎可如此不顧情面,趙王平日裏就是這麼教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