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華灼的過去
卓文鳶愣了一會兒,被丫鬟扶起來后才反應過來,顫抖着抬起手指向華灼:“她是你妹妹?”
“不錯,這是相府的大小姐華灼,在下的親妹妹,今日之事只是誤會,相信三小姐不會為了這點兒小事計較吧?”華贏笑道。
此話一出大堂內頓時激起了一片喧嘩。
“不是說相府大小姐從小痴傻嗎?後來被擄走幾年尋回后就昏迷不醒。”
“瞧她的樣子不像痴傻,莫不是醒來之後醫好了病?”
“定是這樣,聽聞相爺一直在尋找名醫醫治,想不到相府的大小姐竟是如此傾國傾城的人兒。”
眾人的議論聲傳入華灼耳朵,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華贏。
“今日之事已了,在下就先帶着小妹回去了,告辭。”說完,華贏拉起華灼的手離開了明月樓。
卓文鳶愣了一瞬,隨後又看見一個墨色的人影,急忙衝上前去:“攝政王!聽聞殿下喜歡來明月樓,沒想到今日真能在此見到殿下,過幾日便是文鳶的生辰了,我……”
“你跟蹤本王?”攝政王冷冷地看着卓文鳶,冰冷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可卓文鳶卻被那雙眼睛嚇得縮了縮脖子。
“我,我沒有。”
“希望你沒有。”話落,攝政王轉身離開了,只留下卓文鳶一人成了眾人的笑柄。
看着幾人離去的背影,卓文鳶的眼神變得陰厲起來,雙手捏得發白,惡狠狠地眯起雙眼:“華灼!不過是個痴傻之人,竟敢讓本小姐當眾出醜難堪!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就不該將你一人留在那兒,你也是,讓你好好待着偏要亂跑,就算想要喝酒府中什麼酒沒有?偏生要去酒樓?就算去酒樓為何不尋個雅間?好歹也是相府的大小姐坐在大堂成何體統。”
一路上華贏都在不停地念叨,每當華灼想開口的時候這人都會打斷她,嘰嘰喳喳個不停好似擾人的蒼蠅一般。
“還有你們!讓你們保護好大小姐你們在做什麼?卓家的人如此放肆你們就在旁邊看着?”
護衛們紛紛低下了頭,他們剛才也是看呆了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打算出手的時候大小姐已經都解決乾淨了啊。
“都回去領罰,保護不了主子的護衛相府不需要!”
“是。”
“華贏哥你就別生氣了,灼兒妹妹這不是好好的嗎。”這時之前的黃袍少年開口了,華灼這才注意到身邊還跟着兩個人,是方才在明月樓見過的。
“灼兒妹妹你還沒見過我吧,我叫容清栩是廉王府的。”容清栩笑着說道。
華灼仔細打量着這人,一身黃白錦袍,玉冠束髮,模樣清俊,風姿俊朗,瞧着模樣大概十六七的樣子,好一個清朗少年。
隨後華灼又將目光落到了另一個高大的男人身上,面容冷峻,雙眸陰冷好似毒蛇一般,只遠遠看上一眼便心生畏懼,除此之外這人的皮囊是極好的,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她活了近三十年,從未見過勝於他的男子。
華贏注意到了自家妹妹的眼神,輕聲道:“這位是攝政王。”
攝政王?也不知是哪位王爺,一晃十年,模樣都認不清了。
“相府到了,攝政王殿下可要進去坐坐?”華贏問道。
“不必了,本王還有些事要處理。”說著攝政王瞥了一眼華灼,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暗光。
“既然如此我也隨攝政王走了,不然我家老頭子可得嚷嚷我,改天再來府上拜訪。”容清栩笑道。
很快兩人便走遠了,華灼被華贏領到了院子中,遣去下人,華贏的眼神變得溫和不少:“你今日見到的那位卓三小姐是將軍府捧在手心上的人,今日你招惹了她,想必她已經將你牢牢記住了,那人年紀不大心思卻複雜狠辣,往後你若再遇上她不可硬碰硬,若受欺負了大可回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便是。”
華灼聞言不語,她不是個愛麻煩的人,可卓家,她必不會輕易放過。
想起那日她的父親親自將劍刺入她的心口,十幾年來她的身上傷痕無數,可沒有一道比她父親的那一劍疼,這些年她也沒有天真地渴望父親寵愛,只要相安無事她便心甘情願保卓家一生的榮華富貴,可他們……還是不滿足。
漸漸的華灼的眼神變得陰翳起來,華贏看在眼裏,心中一驚,急忙握住了華灼的手:“你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華灼抬眸對上了對方的眼睛,此人眸子中擔憂的神色不是作假,這人是真的在擔心她?
“他們為什麼說我以前腦袋不正常?”突然華灼問了這麼一句。
華贏一聽愣住,隨後臉色就變了,也沒回答她,只是握着的雙手更緊了些,華灼覺得蹊蹺,又問了一遍:“他們為什麼說我以前腦袋不正常?”
“這事以後再說。”華贏道。
華灼不死心:“我想現在知道。”
華贏見自家妹妹眼神堅毅,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們華府以前並不是南越人,我們出生於東祁,當年在那兒也是權利頗大的世家,可後來遭人暗算,母親當時正懷着你,結果受了驚嚇胎氣不穩,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你出生后就不比常人聰慧。”
不比常人聰慧,那便是痴傻了。
“你出生后沒多久我就離開了家,多年未歸,直到七年前父親被陷害,華府全家從東祁逃到了南越,遇上了攝政王,是攝政王救了華家,原本以為日子可以就此安寧了,可惜不過一年你就被人擄了去,直到三年前城外傳出了怪物傷人的事,父親前去查看,然後找到了你。”
“怪物傷人?”
“你被發現的時候不知怎的發了狂,見人就殺,也認不出父親,而且你的身體裏不知從哪兒多了一身強勁霸道的內力,許多人都被你打傷了,好在攝政王出面,將你的狂暴壓了下來,可從那日後你便一直昏迷着。”
華贏說著垂下了眼眸,這些年他不在家,父親又忙於朝中之事無法顧及,好不容易相見,華灼卻已經陷入昏迷。
難怪她剛醒來的時候手腳都銬着鐐銬,難怪那些下人見到她會這麼害怕。
“灼兒放心,以後哥哥會護着你的,你是相府的大小姐,是千金之軀,不會有任何人能欺負你。”華贏的眼神堅定不移,眸子中流露的情緒強烈真實,華灼看在眼裏卻並沒有說什麼。
親情這兩個字,在她死的那一刻起她便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