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補遺
時間應當是稍稍地向後退上些許，因為稍稍漏了點兒東西。
就在女拔和南山頑石決戰，而後者又正好落了下風的時候，四頭魔獸悄悄地湊到一起。
“我看那南山頑石要撐不住了。”窮奇說道。
“女拔收拾掉他之後，會不會轉頭過來收拾咱們？”饕餮說道。
“未必會，只要咱們不打靈山的主意，她應該就不會對咱們出手。”混沌分析道。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空間與九州空間的連接已經被切斷了，咱們回不去了。”檮杌公子的目光挨個從其他三個的臉上掃過。
“確實是這樣。外面那麼多人，我竟然都吃不到了。”饕餮感傷不已。
“混沌，你真的沒有辦法打通通道了是嗎？”檮杌公子又問混沌，再次確認了一遍。
“真的沒辦法了。”混沌如實說道：“我比你們任何一個都想回去。”
“那離開這個空間的方法，就只剩下一個了。”檮杌公子壓低了聲音。
“什麼方法？”
檮杌公子悄悄指了一下靈山：“唯一離開這個空間的通道，只剩那一條了。”
“不可以吧。咱們會被女拔公主殺死的！”窮奇擔心道。
“那就永遠待在這裏，跟那些噁心的神獸們生活在一起。就算是討厭他們討厭得要死，也不能對它們出手，因為這裏是女拔公主的地盤，惹她不開心的話就會被殺掉。”檮杌公子為他們三個描繪出了留在這裏的悲慘生活：“想咱們四大魔獸，放在九州那是如雷貫耳，想去哪裏放肆就去哪裏放肆，想怎麼作惡就怎麼作惡。但是從今以後被限制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還要夾着尾巴做人。你們覺得這樣過完後半生也不錯，是嗎？”
“卧槽，我不要！”饕餮的大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我也不想。”窮奇猶豫一下，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你說怎麼辦？”混沌掂量了一下自己是想後半輩子是在這裏老老實實地夾着尾巴活下去，還是冒險一試，二者比較了半天在，最後選擇了後者。
檮杌公子見三個魔獸都被自己鼓動，心中暗暗竊喜，他不動聲色地說道：“趁着現在南山還沒有完全落敗，女拔公主還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對付他的身上。咱們偷偷溜上靈山，開啟可以打開天地通道的陣法，待通道一打開，咱們就跳進去，飛升到上界。”
“上界全是巫神，咱們去了那裏也當不成老大，打不過他們，還是得夾着尾巴做人。”饕餮說道。
“去上界不是最終目的。上界不可能只有一個出入口，咱們尋找到其他的出入口，回到凡界才是最終目的。”檮杌公子說著自己的計劃：“說不定上界連通的下界不止這九州一個，還有其他的空間。咱們到其他的空間瀟洒一圈也不錯啊。”
“也許其他空間裏的人更好吃。”饕餮流出了口水。
“有可能。”檮杌公子說道：“也許，另外的空間，天地之力比這裏更加濃郁，更適合修鍊，等咱們修鍊得更強了，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幹了！”窮奇重重點頭。
“這就出發，再晚點兒等女拔干趴南山頑石之後就沒機會了。”檮杌公子說著就站起了身。
其他三個都緊緊地跟在他後面，檮杌公子一邊說一邊往前走，道：“等下咱們一起上靈山，但是據我數千年前觀察到的，巫咸那些大巫飛升時候的情形，這個陣法開啟的時候，會引起很大的動靜，但是通往上界的通道卻不是在開啟的瞬間就出現的。所以在開啟之後鬧出動靜，直到通道出現，這段時間裏，咱們可能會有被女拔公主察覺到並攻擊的危險。到那時，就需要拜託你了混沌，一定要拖住她。你是咱們之中最強的。”
“可我也打不過她啊，肯定打不過。”混沌擔憂道。
“放心，不會讓你一個人對付她的。”檮杌公子安撫它：“到時候咱們一起動手，只是我們三個輔助你，你是主力而已。”
“這個沒問題。”混沌這次點點頭，同意了。
四魔獸悄悄地繞開所有人的注意，來到了豐沮玉門山，從這座山上翻過去，沿着一條荒廢的長滿了雜草的土路，彎彎曲曲地來到了那座靈山腳下。
它們仰頭朝上望去，只見靈山高聳入雲，似乎快要捅破蒼穹。
四個傢伙轉頭朝遠處南山頑石攪弄出來的那股超大龍捲風望了一眼，很默契地沒有吱聲，悶頭就往山上飛去。
來到了山頂之後，看到整個山頂平整如石台，正中央有十二根小石柱，十一根筆直的立在那裏，一根倒在一邊。在山頂的一角，有一個鼎爐歪倒在地上，爐口旁邊散落着幾顆黑色的小圓球，也不知那是什麼。
更奇怪的是，整個山頂平台並不是一整塊石頭，而是尋常的夾雜着石子的土地，但就在這土地上，卻是一根雜草也沒有長出來。
“陣法呢？怎麼啟動？”窮奇問道。
“這十二根小石柱就是啟動陣法的鑰匙。”檮杌公子在正中央的十二個小石柱跟前蹲下，十一根直立的柱子分成三排四列排放，唯獨最後一列，最後一排缺少了一個，他把倒在一旁的那單獨的一根小石柱拿起來，插在缺失的那個空位上。“這樣就好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這陣法也太簡陋了些。”
“這不是陣法，只是個啟動陣法的鑰匙。”檮杌公子站起來，朝四周遙指，正好看到女拔公主已經擊敗了南山頑石：“真正的陣法深埋地下，範圍廣達周遭三千里。複雜，且龐大。”
“哎，有反應了，有反應了。”饕餮忽然指着十二根小石柱驚叫。
原來是那十二根小石柱下方的方形平台發光了，自下而上地亮起一道光柱，直通天際。緊隨着，四周的陣法有了反應，大地受到陣法的影響都開始顫動了。
“這光柱就是通往上界的通道吧？”
“現在還不是。”檮杌公子說道。
“這話怎麼說？”
“等下隨着陣法的運轉，會有越來越多的能量匯聚過來，這道光柱會變得越來越粗，最後擴張到把咱們站立的這整個平台都籠罩進去。到那時，通道才算是完全開啟。”
“需要多長時間？”混沌問道，剛剛這麼大的動靜恐怕已經把其他人驚動了。
“好像是一刻鐘左右。”檮杌回憶着，時間太久，他確實是有些記不太清了。
“還好不算太長。”饕餮說道。
“可是，你要知道，剛剛南山頑石跟女拔公主動手，自始至終都沒有超過一刻。”窮奇不太樂觀，：“而且，咱們已經被發現了。”
檮杌公子正低頭觀察着籠罩着十二根小石柱的光柱擴張情況，聽到窮奇這話之後是，便回頭望來，果然看見女拔公主正朝這裏飛來：“混沌老大，看你的了。”聲音低沉。
混沌沒有搭話，渾身湧上了凝重的氣息，它兩根短小的手臂在空中畫了幾圈，隨着它每劃一圈，都有一個籃球大小的黑色圓球出現，漂浮在它身體旁邊，它一口氣左右手各畫出了六個圓球，一共十二個漂浮在它的身旁。
“去！”兩根短小的手臂一揮，十二個黑氣圓球分十二個方位朝着正往這邊飛來的女拔籠罩過去，在達到一定位置后，十二個黑氣圓球同時爆開，從裏面爆發似的地散出來大量的黑氣。
女拔公主的身影幾乎在瞬間就被十二個黑氣圓球噴出的黑氣吞沒進去。
“好。”混沌一擊得手，鬆了口氣。這團黑氣，夠拖延一會兒的了。
然而下一秒，它就傻了眼，因為那團黑氣忽然爆開四散，彷彿是被中心朝四周擴散出來的強大衝擊力給強行逼開，盡數驅散。原本被黑氣籠罩在裏面的女拔公主，完好無損地站在原處，看了它一眼：“你是混沌吧。”
“是。”混沌忽然有些慌，之前自己只用了一顆黑氣圓球就把玄武困在裏面，痛揍了一頓，但是剛才足足用了十二顆，卻被女拔公主揮手間就盡數驅散。
“怪不得看你這麼眼熟。”女拔公主已然到了近前，掃視了站在靈山山頂上的這四個魔獸一眼，又看了看那豎著十二根小石柱的方台，和方台上射出的，正緩緩擴張的光柱，說道：“你們也想去上界？”
“我們，沒有，沒有。”窮奇恐懼得渾身都在顫抖，一個勁兒地搖頭。
“對，沒有沒有。”饕餮也慫了。
“怕什麼！開弓沒有回頭箭！”檮杌猛然大喝一聲，頭髮都炸開飄散起來：“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跟她拼了！”
此話一出，窮奇和饕餮二人還在猶豫，混沌卻突然再次出手，身體猛然一抖，激蕩出一圈黑氣朝女拔掃去！
女拔原本還帶着一絲笑意的俏臉，猛然冷下來，眼神森然地瞥了混沌一眼，激蕩開來，碰撞到她身體上的那團黑氣忽然被冷火燒得無影無蹤。
緊隨着，窮奇和饕餮也出手了：“公主殿下，冒犯了！”
窮奇張開兩隻前爪撲來，饕餮張開大嘴咬下，結果兩個被女拔隨意揮袖一掃，就向後翻騰開好幾個跟頭，摔在靈山頂的平台上。
檮杌的一頭長發猛然化作千萬條鋼針朝女拔扎來，但在觸碰到女拔薄薄青衫的瞬間，就被冷火燒成灰燼，若非他及時自斷長發，冷火就要燒到他的腦袋上了。
女拔身形一閃，來到檮杌的跟前，一隻手就按住了檮杌的頭頂，嘴角挑着笑，但眼神卻射出徹骨的寒意，聲音森森：“孫子，竟然敢對奶奶出手，是要以下犯上嗎？”
“誰是你孫子！”檮杌忽然大怒！揮拳就朝女拔揍過去，結果自然還是被她輕鬆接下。
這下把旁邊的三個傢伙給整懵了，怎麼忽然又是孫子又是奶奶的，還有，這檮杌明知不是女拔公主的對手為何還敢這麼放肆，說話也沖，一言不合就動手。
女拔公主用力一捏，檮杌的手腕發出喀嚓骨折的聲音：“聽話，把這個陣法停止了。本宮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否則……”
“否則怎麼樣？”檮杌疼的滿頭冒汗，但仍舊是不肯屈服：“你真要殺我嗎？你敢嗎？”
“你可以不聽話試試。”女拔公主也動了怒，手上再次加重了力道是，疼得檮杌齜牙咧嘴。
“你願意聽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裏直到老死。我可不想！”檮杌大聲吼道：“我就是要上天成神！我就是要獲得神力，獲得永生！”
“你什麼都不知道！”女拔輕輕搖頭，鬆開了檮杌的手腕，隨手一揮，就把檮杌剛剛豎起來的小石柱又弄倒了，陣法忽然停止，方圓三千里的大地震動逐漸平息，那通天的光柱也很快地縮小收回。
“你為什麼要攔我啊！”檮杌忽然失去控制，對着女拔歇斯底里地嚎起來。
“別再想去上界了。那裏一點也不好。”女拔這樣說著，抬手把那一根小石柱吸過來，收在袖子裏，轉身離開了，任由檮杌跪在靈山頂上，以頭觸地嚎啕大哭。
混沌和窮奇饕餮三個卻早已癱坐在一旁，渾身大汗，剛剛女拔公主發怒，可把他三個給嚇壞了，還以為要小命不保。
話說是，檮杌真的是女拔的孫子？還是說女拔剛剛只是一時氣急爆了粗口？
簡單地梳理一下：首先，女拔是軒轅黃帝的女兒，這一點是沒有異議的，其次，軒轅黃帝的子女不止一個，據說共有二十五個兒子，其中長子名叫玄囂，次子名叫昌意。而昌意有個兒子叫顓頊，顓頊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叫檮杌，檮杌因為作惡多端，品行惡劣，被人冠以凶害的名頭，並與吃人的魔獸饕餮與窮奇相提並論。
最後得出結論，女拔是顓頊的親姑姑，檮杌是顓頊的親兒子。所以，女拔是檮杌的親姑奶奶，檮杌是女拔的孫子。
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