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定乾坤

一戰定乾坤

破曉的時候,天地間再度迎來了一場新的浩劫,夜闌當仁不讓地披掛上陣成為了仙界的主帥。而沉壁,倚靠在他的鑾駕之上在後方觀望。

在無法扭轉局勢的形勢下,我特傳書去了崑崙墟,希望長樂師父可以前來助陣。雖說到現在也不見他的身影,但我還是堅信他會來。

雷雷的戰鼓一陣陣直敲進我的心坎里,日頭晃的人發昏。我身披戰袍與夜闌比肩,沉壁他有不戰的權利,可他阻止不了我披掛上陣的決心。

“花奚,你……”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神色。

他大概也感覺到了我與沉壁之間瀰漫的不洽氣氛,這幾日為了戰或不戰,我們不是不歡而散就是爭的你死我活。

夜闌低頭輕笑了聲,“我不希望因為我讓你們之間產生隔閡。”

對此我莫衷一是,緊緊握住他的手臂,“別勉強,哪怕戰敗……”

他回以我一個寬慰的眼神,打斷了我再欲往下說的話,“我會全力以赴的。”

我蹙眉,不待再說什麼,四方號角已然吹起,雷動的戰鼓悄悄默下,示意着戰事迫在眉睫。

此番,仙兵魔將未有混戰,對壘的兩軍各自派出了主帥。

我一直以為龍鳶是不可戰勝的,不曾想夜闌厚積薄發,在漸落下風的情況下還能扭轉回局勢,直教我軍呼聲陣天,嚇得妖兵魔將瑟瑟着直想往後退去。

然,在我以為夜闌要鎖定勝局的時候龍鳶忽然耍起了一個損招。

成千上萬的猛獸在他的一個召喚下統數如雨後春筍般涌動而出,凌動對峙,張牙舞爪。

這些不是用來對付夜闌的,只見龍鳶大掌覆,那些蠢蠢欲動的猛獸便朝着四面八方飛速掠去,恍似那些地方有着誘人的食物。而那些地方,正是離這兒最近的村落。

不待我去圍追堵截,肩膀已被扣住,“區區妖獸難不倒戰神。”

我扭頭,但見那人說的一派輕鬆,既便不理會夜闌的死活,也不該罔顧眾生性命。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夜闌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以神兵為繩,將龍鳶與自己緊緊鎖在一塊兒,繼而朝着浮屠的方向掠去。

待我們追到浮屠的時候他早已決然地拽着龍鳶雙雙躍入那萬丈境地。

隱約中甚至還能聽到龍鳶心有不甘的叫喚,“吾兒不會輕饒你們的……”

“你瘋了。”沉壁拉住我的手腕暴喝一聲,明顯對於我不管不顧想要縱身跳下去的行止頗為不滿。他額角上青筋兀現,眼瞳染滿琥珀色的光澤,攥住我的手腕緊了又緊,直恨不得要掐斷似的。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我圓睜着雙眼逼視着那個咬牙徹齒的人。

他沉吟了片刻後方才緩了緩劍拔弩張的情緒,“回去再說。”將我往身後一拉,逕自對上了那頭尤未緩過神來的龍潭,“神魔兩界今日各有損失,若欲再戰,本君定然奉陪到底。”

口氣未有一絲悲傷,恍到教我聽出了幾許得意。

龍潭既未衝動再戰也未隔下狠話,領着他的一眾魔將憤然收兵,最後那抹眼神可以看出,此事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在浮屠邊上守了三個日夜,我一直堅信夜闌會平安的踏出那個境地,誠如他在絕境中將我救出一樣。他是戰神,天上人間人人為之膜拜的神祇,他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死去。

然而,當他宮內的小童將聞聲笛遞到我手中的時候我方才明白他緣何要與龍鳶同歸於盡。

“花奚,當你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也許我已經不在了。別怪沉壁……

“其實早在踏出浮屠的時候你的仙骨就被毒瘴侵噬,為免沉壁起疑……

稍稍的停頓,卻教我明白,若不是他,也許我便不只是受毒瘴侵噬那般簡當了。

“……其實,早在你踏進天界的時候我便在暗地裏關注你了,誠如那些崇敬我的仙子們一樣,你也曾那樣過。

“有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我沒有帶着對你們的記憶,興許我會像天葵那樣。只是教我沒想到的是,阿澈會是伏羲……

“你還記得在蟠桃園第一次見到阿澈的場景嗎?他啊,在那個時候就對你傾心了,只是他那時候還小,倔強的不肯面對罷了。

“如今好了,你們之間再無阻礙了。”

“夜闌……”我哽咽着對笛呼喚,期望能夠得到他哪怕只是一言半語的回應。

可是,若大的花雨林內除卻鳥雨花香,溢彩流光,就連聞聲笛中的聲音也在悄然中歇下,甚至再也不願傳來一絲一縷。

最後,我將聞聲笛埋葬在那時我與夜闌一同賞景的地方,看着落英紛紛瀉下,不多時便將那方鋪就的花香綽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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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鳶死後,龍潭自然而然地接掌了魔界成為魔界新一任的至尊。在他們看來,龍潭的地位與沉壁不相伯仲,甚至有過無不及。

只不過自龍潭上任后,魔界的行事做風就變得低調了,不僅不再騷擾下界眾生,與仙界之間亦是涇渭分明,從不主動挑釁生事。人人都稱這是沉壁威嚴所致,但我知道,以龍潭的個性,他這大概只是在韜光養晦,亦或是休養生息。

然,沉壁亦是有功績的,至少在這一千年間,下界鮮少聽聞哪裏發生了什麼天災亦或是**,風調雨順之餘,甚至還有些地方屢現仙瑞,求仙問道的熱潮再度席捲而來。

這事兒我本不會知曉,都是譚官兒,每日晨昏都要跑到的草廬來與我念叨上一陣沉壁這一日的行止。我想,這事定然是得了沉壁的允。若不然,妄議君上罪名可不輕。

那時我尚且在為夜闌之事與沉壁慪氣,也是自那時起我便在這蟠桃一隅另闢了一方草廬居住,沉壁雖說時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到我這草廬外徘徊上一陣,但絕絕是非請不入。

是以,我二人的彆扭便就這樣沒了個消停。

若不是那猛於虎的流言,我想我與沉壁之間估計還得過着這孤影青燈的日子久久。

那是一個不太明媚的日子,百花宮宮主受邀上這九霄與王母娘娘在瑤池吃茶,也不知是哪個愛嚼舌根的,硬是將那個和諧的畫面給生生扭曲,道是君上在瑤池邂逅百花宮宮主后驚為天人,二人自別王母娘娘后便不約而同地去了那幽會聖地,直到星辰乍變,二人才依依不捨地離了那片充滿旖旎的處境。分手之際,百花宮宮主更是熱情邀約沉壁第二日移駕百花宮一聚。沉壁自是有情之人,美人的邀約從來不會拒絕,是以欣然應下。

當晚,我坐立難安,在一罈子仙露的推波助瀾下殺去了紫荊宮,宮人們見我無不避讓,卻又好似料定了我會來闖宮一般,紛紛識趣地四退開去。待我尋到沉壁的寢宮時,只見紅綃帳下卧着一個睡美男,他唇角微勾,好像夢裏還與人幽會般,教人看了無不氣漲,直恨不等將他唇瓣縫上。

我趔趄着撲到帳內,揪住那人的衣襟口齒不清地威脅道:“你早就是我的人,再敢肖想其他姑娘定教你好看。”旋即扯開他的衣襟壞笑道:“明日定要教這上上下下都知去你是我的人。”

翌日,我渾渾醒來,只見沉壁躺在我身側支起腦袋笑眼眯眯地打量我,嚇得我捲起錦被狼狽落逃。

那一日之後,十方世界之內無人不曉,君上與花奚之間那點暖昧不明的關係。羨慕的說,花奚終於是苦盡甘來,好日子不遠矣。嫉妒的說,譜天之上,除了花奚恐再也找不出這般豪放的女子了。

我懊惱地將自己關在草廬中,未出三日,沉壁便親自上門迎我。

那陣仗,饒是過去這麼久我也記憶猶新。

便是我再有氣,也矯情不起來,半推半就着由他將我扶上坐騎,而他自己則徒步在側。因為兩地相距甚遠,這一走,足足走了半日光景,到紫荊宮的時候已經日頭過半。

如今我們雖已冰釋前嫌,對夜闌之事也都默契地絕口不提。但今日,我還是踏進那片聖地。

每當這個時候,花雨林內總要將滿枝滿椏的繽紛落下,像是要襯托這個不平常的日子一樣,徒增了幾許傷悲意。

我打着傘,踏着萋萋青草一路行進,待到那片樹蔭下的時候,面上已不知不覺掛上了一個微笑,就好像面對着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龍三太子家又添了個奶娃娃,我去看了。過了這麼久了,你為何還不回來呢?”坐在一旁,我訥訥自語着,就好像他能聽到一樣。

自打夜闌走後,不論誰家添了娃娃我都不辭辛苦地去賀上一賀,哪怕人家與我沒甚交情亦或是根本就不熟稔,我也要覥起臉來以討杯水酒為由行一探虛實之事。然則過去這麼久了,沒有哪一家的娃娃像夜闌。

“下界大了去了,你可別投做凡人,那樣我找起來可就更費勁了。”不論他聽得聽不得,我都這樣囑咐着。

看向旭日升起的方向,我似乎很長時間沒有回崑崙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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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教授家的男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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