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裂縫是一個口袋的形狀,入口處不過三人寬,可往裏面再走十多米,卻豁然開朗。
地面傾斜度不高,一條細細的河流緩緩流過,水面很窄,大概三四米寬,看樣子是沁水和暗流匯成。跟外面那渾濁的洪水完全不同,非常清澈。李慕斯嘗試着捧了一點來舔了舔,立刻決定以後就從這裏打水喝,正好她一直害怕喝漲水后的水會生病呢!
河水並不深,藉著斜斜透進來的光線還能看到水底,但自從吃了食人魚的虧李慕斯就格外謹慎。所以她站得遠遠的撿了塊石頭扔進去,等了半天沒什麼反應,這才淌着水過了河。
又七拐八拐的走了幾步,那水果的香味兒一下子就濃郁起來了,李慕斯繞過一塊大石,眼前頓時顯出了另外一片光景。
就見一片大概二十多平米的平地上,長滿了半人高的矮樹,樹上掛滿了草莓大小的不知名紫色漿果,清香撲鼻,格外喜人。
洞穴的頂上有一個大大的裂縫,就像誰張嘴在笑,從裂縫裏投下來的光線正好足夠提供這些喜陰的漿果生長。偶爾有風灌進來,在裂縫口形成嗚嗚的迴音,聲音格外凄厲如哀嚎,若不是這一片花海果實實在喜人,李慕斯只怕還會膽戰心驚。
從裂縫那裏看出去只看得到大片泛白的天空,李慕斯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兒竟然是懸崖邊上。難怪這麼多漿果竟然沒人發現,原來除了那條裂縫竟然別無他路。
她正苦惱於這些漿果到底能不能吃,忽然從裂縫處飛進來幾隻黃色尾巴的小鳥。也不怕人,十多隻小鳥站在高處跟李慕斯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終於達成了共識,拍着翅膀飛了下來,嘰嘰喳喳的開始啄那些熟透的漿果。
李慕斯:“……”
她這下知道這玩意兒能不能吃了。
她蹲下去,摘了一個漿果放進嘴裏,頓時眯起了眼睛:好吃!又酸又甜,就像在吃櫻桃!還沒核!
李慕斯左右瞧瞧,最後只能把胸罩一扯,翻過來,跟兩個小碗似的開始往裏面裝漿果,一邊裝一邊在心裏內牛滿面:媽媽,她終於徹底淪落為木有下限的怪阿姨了,嚶嚶嚶……
她一邊摘一邊往嘴裏扔,於是摘了好一會兒還沒裝滿一邊的胸罩,果然,34C就是不同凡響啊!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聽到個腳步聲快步跑來,一邊跑一邊發出趕攆的聲音:“混蛋!又是你們這些黃尾雀,我的紫莓都快被你們偷吃光了!快滾快滾!”然後就是一石洞的鳥雀驚叫拍翅的聲音。
李慕斯蹲在那裏,覺得這聲音莫名的熟悉,順手把一顆紫莓扔進嘴裏,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從紫莓樹杈間的縫隙里看出去,然後就愣住了:我勒那個去!那個氣喘吁吁攆走鳥雀的人不是米羅是誰?這傢伙!發現好東西了居然吃獨食!
紫莓樹有半人高,米羅明顯沒有發現蹲在角落裏的李慕斯。他將黃尾雀攆走後,就去一邊兒噓噓去了。
李慕斯一頭黑線的聽着那淅瀝瀝的水聲沒有吭聲兒——她……她才不是怕人說她變態偷窺呢,她……她只是一直都有點懷疑這些姓米的好伐?
米羅顯然比李慕斯準備充足,他噓噓完就從懷裏掏出個麻果布口袋來,小心翼翼的將熟透的紫莓摘下,裝好。
李慕斯吮吮手指,有些捨不得這酸酸甜甜的水果。指尖一不小心碰到舌頭上的水泡,疼得直吐舌頭,立刻理直氣壯的下定決心要補充維生素,於是無恥的蹲在另一邊兒忙不迭的摘。
這回她不敢再邊摘邊吃,摘的速度就快多了。於是,等米羅摘好左面的紫莓繞過來,就看到右面光禿禿的一片,只剩下茂盛的葉片兒和紅色的未成熟的果實,不禁呆住了:“怎……怎麼會?前兩天來看明明就還有好多就快成熟的!”
正用文胸小心翼翼的兜着滿噹噹的紫莓心虛的埋頭往外溜的李慕斯聽到這話,吐了吐舌頭,趕緊把腦袋埋得更低了,絲毫沒瞧見米羅的臉色突的變了變。
米羅察覺不對,一把抓起裝滿紫莓的袋子轉身就往外跑,李慕斯被他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往旁邊一躲,沒料到正好躲在米羅噓噓的方位。
忽的一陣風嗚嗚叫着從頭頂裂縫鑽進來,噓噓的味道便被無情的捲起,撲進了李慕斯的鼻子裏。
李慕斯渾身一僵,鼻子一陣翕動,終於理清了不對勁的地方——她雖然沒有獸人靈敏的五感,但就像女人永遠覺得男人的尿味兒特別臭一樣,人類尚未退化完全的嗅覺還是勉強能夠更加敏銳的捕捉到異性的味道的。
難怪從來沒見過他在洞穴附近噓噓過!
想到部落的艱難,李慕斯怒火上頭,一下子蹦了出來:“站住!”
米羅奔跑的動作頓時一頓,渾身激靈靈一抖,雙手反射性的抱住腦袋。
他手上的袋子立刻掉在了地上,從布袋錶面滲出不少紫色的汁水來。
“不……不要吃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慕斯圓規一樣的動作頓時有些發僵。
她敢喝斥米羅其實也是有考慮的,首先當然是因為米羅那小身板兒她並不害怕,就算打起來對方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了她。其次就是這裏距部落並不遠,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部落里的男人們一定趕得過來。不然,她也不可能在懷疑了對方之後這麼貿貿然的跳出來。
可她沒想到,米羅居然還是這麼膽小!難道他的膽小真不是裝出來的?
馬拉戈壁的!為毛她覺得自己就像強搶民女的採花大盜!
採花大盜李慕斯叉着腰表面氣勢洶洶實則小心翼翼的靠近瑟瑟發抖蜷做一團的男人,看到對方死死捂着腦袋的動作,李慕斯驟然想起了那天一閃而過看到的那個白白的耳朵,頓時擰起眉頭,詐他:“你還敢裝模作樣?你根本不是雌性!你的耳朵都露出來了!”
米羅這下徹底慌了,一雙手開始在腦袋上亂摸。
他不急還好,這一急,一對又長又白的耳朵立刻從他頭頂上冒了出來,不住的亂抖。
李慕斯一下子捂住嘴,眼睛BlingBling的閃:兔……兔子?兔兒爺?卧槽!原來兔兒爺這說法真的是有根據的啊!
米羅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一片茫然。半晌,他忽然跳了起來,李慕斯害怕他下毒手,剛要躲開,可哪裏躲得過兔兒爺的彈跳能力?她終究還是小看了對方,雖然兔子非常弱,但到底是獸人,有着她無法比擬的先天條件。
李慕斯張嘴要喊,米羅已經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瑪瑙紅的眼睛裏流出兩串清亮的眼淚:“你你你……你不要叫,不要……不要叫……”
李慕斯眨眨眼,發現……他居然比自己還緊張?連捂着自己嘴的手都在發抖!
李慕斯頓時淡定了,指指自己的嘴巴,米羅和她對望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放開了她,頭頂上一對白白的兔耳卻在那裏緊張的抖個不停。
難怪他們膽子那麼小,要我是一食草動物,突然掉進無肉不歡的獸人群里去,我也害怕啊!
李慕斯拍拍地,拉了膽戰心驚的米羅坐下,順手安慰性的遞給米羅一顆紫莓。
剛一遞出去,李慕斯忽的察覺不對勁,猛的一低頭,看到自己捧在手裏的碗,才發現……發現……自己居然還裸着!
李慕斯的臉頓時一點一點的紅到了脖子根:尼瑪!太坑爹了!剛才還以為是閨蜜,所以坦誠相對也無所謂,木想到轉眼閨蜜就變偽娘了有木有!
10086隻草泥馬轟隆隆的從李慕斯的腦袋裏狂奔而過……
米羅也有些不自在,眼睛有些好奇的往李慕斯的34C上瞧,然後又飛快的撇開。
他匆匆脫□上的麻布衣披在李慕斯身上,李慕斯甩甩被草泥馬踐踏得昏昏沉沉的腦袋扯出一個窘迫的笑容:“謝謝。”
米羅羞澀的笑笑,兔耳往下折了折,又豎起來,不住輕抖:“沒……我也……我也是雄性啊,照顧雌性是應該的。”
李慕斯:“……”
盯着米羅那“瘦雖瘦,很有‘肉’”的身上遍地盛開的“小紅花”,李慕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一個菊花不保的兔兒爺,說這句話真的不會不好意思么?
不過,革命友誼就是在這種同甘共苦的情況下發展起來的。
想到自己儘管不是被爆菊,但終究也會被爆,李慕斯頓時對米羅升起一股子惺惺相惜的姐妹情來。
“這麼說,你們全部都是兔子咯?”
米羅羞澀的點點頭:“嗯,我們……我們很弱的,也不打獵,都是種一些水果和蔬菜吃。可到了雨季就沒辦法獨自渡過了,所以……所以才混到你們部落里去。因為……因為看到你們部落也不止一種獸人,米雅覺得,就算我們暴露了,你們或許也不會殺掉我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偷偷的、小心翼翼的瞧李慕斯的臉色。
“這樣啊,那……米雅才是真正的雌性?”李慕斯想到那個可愛的有酒窩窩的小正太,腦海里給他加了副兔耳朵,頓時……
李慕斯飛快的捂住了鼻子。
米羅忐忑的看了她一眼,像下定了老大的軍心似的點了點頭,隨後又緊張兮兮的哭喪了臉:“但……但是你們真的不能碰米雅,他會死的,真的會死的。以前……以前我們部落里就有個雌性,喜歡上了一隻走錯路闖進我們部落的流浪的虎族獸人,那個虎族獸人就留在了我們部落,陪我們渡過雨季,可是……可是……那個雨季里,那個雌性就這麼死了。”
米羅抱住膝蓋就嗚嗚的哭了起來:“果然……嗚嗚嗚……部落里流傳的警示是不能違背的,我們兔族的雌性,是絕對絕對不能跟別的部族的獸人□的,所以……所以你們真的不能跟米雅在一起啊!”
李慕斯看他哭得厲害,實在很想安慰下他,但她自己此時也是蛋疼菊緊:尼瑪!什麼狗屁警示!明明就是型號不匹配被OX致死好不好?他一十三四歲小正太模樣的雌性,居然跟個虎族的壯男搞在一起了,能不死么?能不死么?你們難道不知道,那虎的那啥啥最是壯陽的么?
啊啊啊啊,為毛她突然有一種跟那個可憐小正太同命相憐的滄桑感啊!不要!她不要死得這麼悲慘啊!她她她……她要回去夾玉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