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  咎由自取

“我幾時不想着年州了？我幾時不希望他是年家的頂樑柱了？你這是在哪裏聽到了什麼傳言么？”年茂學繼續詢問道。

“如果我要是道聽途說還好了呢！可能我會騙我自己，告訴我自己聽到的那些都是假的，老爺你會把年州放在第一位的，然而，這些都是我親耳聽到的，你曾跟那個賤人說，你要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你和她的孩子，而年氏如今連科考都沒有通過，而年州靠着自己的實力，如今官居五品，未來仕途可觀，你也太過偏心了！”

聽到這番話，年茂學有些傻眼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之前他跟張冉冉說的一些悄悄話，竟然被羅秀給聽去了。

他的內心有些愧疚，立刻站起身，來到羅秀面前，開口解釋，“夫人，你聽我說，我那都是一時說的瘋話，只不過是為了哄冉冉開心罷了，難道我還能做出那種寵妾滅妻的事情來么？”

年茂學說著就要太手去抓羅秀的胳膊，想博得對方的原諒。

然而，他的手在快要碰到羅秀的時候，就被羅秀無情的給打掉了，“好了，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我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你無非就是想讓我原諒你，並讓我娘家和年州去跟皇上求情，讓皇上饒你一命么？我告訴你休想，你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你個賤人！”年茂學見自己在羅秀面前沒有任何的希望了，抬手就要給羅秀一個耳光。

而就在年茂學高高抬起的手快要打到羅秀的臉上時，另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抓住了年茂學的手，並將他的手甩開。

擋住年茂學的是孟修遠，對於年茂學這樣沒有功夫的讀書人來說，孟修遠都沒有感覺費多大的力氣，當再看向年茂學的時候，年茂學身體向後趔趄了幾步之後，險些沒有站穩。

“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你們就盡情的看吧！看吧！”年茂學帶着兇狠又無奈的目光看着進來的人。

孟修遠站穩了之後，亓官白桃也在他的身後出現。

“年茂學，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麼可豪橫的？”亓官白桃開口問道。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你給我閉嘴！”年茂學看到亓官白桃之後，就更加生氣了。

他其實最失敗的地方，就是之前小看了亓官白桃這個女人，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多次了破壞了他的好事，讓他很是不爽。

“這你可就錯了！這裏面應該我是最有發言權的了！”亓官白桃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讓年茂學更加不好受了。

羅秀也冷哼一聲，“你不是一直惦記着你那個賤人么？你可以問問白桃，她知道她的下落！”

“怎麼回事？”年茂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眼前的幾個人。

“你想想，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我們又怎麼會知道丞相府還有個密道呢？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我們怎麼又可能在密道出口等待着你們呢？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我們又怎麼會找到太子曾經留下的金銀在你丞相府呢？”亓官白桃連續的幾個問題，讓年茂學徹底傻眼了。

他不敢置信的緊皺眉頭，不停的搖頭，“不可能的，冉冉不會背叛我的！只有這狠毒的女人才會背叛我，冉冉是不會那麼做的！”

“你就別自我傷感了，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就是事實！張冉冉早就已經發現了你的計劃，她一直都不看好，也一直想着要離開丞相府，結果你這個蠢才，竟然弄的東窗事發，讓羅夫人知道了你日後的打算，羅夫人就想將張冉冉弄死，張冉冉為了自救，就找到了我，並讓我給她一條活路，我看她表現還不錯的份上，就讓她離開了！”亓官白桃將事情的原委款寬道來。

她說的時候，語氣是那麼的自然淡定，而相比之下，年茂學卻神情恍惚，感覺被雷擊了一般。

“怎麼會這樣？不會的，你們一定是在騙我，不就是想看我笑話么？你們儘管看好了，我不怕！”年茂學還在給自己爭取最後的體面，可孟修遠並沒有要成全他的意思。

“真是巧了，我們還真就沒有時間來陪你演戲，再說，你的演技水平也太差了，我們不屑於跟你同台！”孟修遠冷聲說道。

年茂學失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滿眼的空洞。

“要怪就怪你那個好姐姐，我的好嫡母年氏了！”孟修遠繼續解釋，他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年茂學，讓他知道，什麼叫善惡到頭終有報！

原來張冉冉在嫁給年茂學為小妾的時候，她有一個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情郎。

兩人感情甚好，並已經訂了親，就等着成婚了。

可是，命運就是這麼不巧，張冉冉被年氏看中了，並將她送給了年丞相做妾。

張冉冉一家，以及她的情郎都沒有任何的背景，也沒有那個實力去與丞相府和將軍府對抗，也只能認命了。

張冉冉開始成為年茂學的小妾時，她並沒有現在這麼得寵，而她本身有着心愛之人，也不打算要徵求什麼。

然而，這樣的想法卻讓年氏很惱火，她將張冉冉送給年茂學的原因，就是為了讓她跟羅秀爭寵的。年氏為了逼迫張冉冉，就將張冉冉的父親弄死了。

張冉冉十分的害怕，值得使出渾身解數，來博得年茂學的喜歡，而說巧不巧的是，年茂學還真就喜歡張冉冉這一款。

張冉冉每次迫不得已賠笑，同時也讓自己漸漸變得強大起來。

她深受年茂學的喜愛和重視，又給年茂學生了一雙兒女，母憑子貴，她的身份也變得不一樣了。

後來，年氏又讓張冉冉去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張冉冉沒有同意。

這次，年氏更加心狠手辣，直接將她的母親也弄死了。

張冉冉傷心不已！

她突然發現，就算她得到了年茂學的寵愛，成為丞相府有名的貴妾，可還是不能和年氏對抗，成為魚肉任人宰割。

那個時候，正好她又剛剛省下年婷不久，情緒很是不好，就好像現在的產後抑鬱症一般，險些想不開自殺。

而就在她要尋死的時候，卻被一個人給救下了。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當年的情郎。

兩人依舊心繫着對方，根本不能自拔，而張冉冉的情郎更是為了陪着張冉冉，成為了丞相府的一個家丁，就這麼默默的守護這她。

張冉冉知道了這些之後，甚是感動，他們就這樣相依為命，小心翼翼的活着。

直到前幾年，兩人有了要離開的想法。

他們感覺立刻丞相府，也可以好好的生活了，再加上這些年，他們也有了一些積蓄，這樣的想法也愈演愈烈。

他們一直尋找機會，可是都沒有最合適的，直到張冉冉知道了年茂學的計劃，又察覺到危險的存在，就十分果斷的找了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她將知道的關於年茂學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來，最重要的信息，就是丞相府的密道，還有太子之前的那些金銀。

年茂學將被收入國庫的金銀，偷偷的運出宮中，並藏在了密室之中，只讓張冉冉知道了。

聽到這麼多的前因後果，年茂學忍不住仰天長嘯，在笑的過程中，他的眼角也變得濕潤了。

“果然……果然……”年茂學好像想到了什麼，但並沒有全部說出來。

“年茂學，這都算是你咎由自取吧，讓你貪心太多，最後多行不義必自斃！還有就是，你之前對待年氏的態度應該有所改變，要不死她處處都想着你，如今你又怎麼會倫落至此呢！當初她去求你幫助，你還冷言冷語的嘲諷她，哎！”

孟修遠最後一個嘆氣，很是耐人尋味。

年茂學聞言，直直的看着羅秀說道：“果然女子都是靠不住的！”

“你錯了！”亓官白桃大聲的反對。

這讓孟修遠和羅秀都變得有些詫異，紛紛看向亓官白桃，不知道她會說些什麼。

“我怎麼錯了？難道我的遭遇還不能說明這個問題么？我身邊的兩個女人，平時我最看重的兩個女人，竟然都背叛了我！”年茂學冷聲說道。

“雖然你遭到了背叛，但你並不可憐，因為她們本不該屬於你！都是被強迫的！”亓官白桃最討厭這種出了事情之後，將一切過錯都怪罪到女人身上的男人。

當他們成功的時候，不會想起身邊一直支持他們的女人，而如果失敗了，就會說一些紅顏禍水之類的話。

簡直就是推卸責任的大渣男！

“張冉冉如果沒有被年氏強行送給你，她如今會過着幸福的生活，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你佔有了她的身體，限制了她的生活，毀了她的一輩子，難道你還有臉將過錯都怪罪在她的身上么？要怪，你就怪你那個好姐姐去吧！”

亓官白桃越說越氣，雖然她知道，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大家的思想很難被她幾句話而轉變過來，但她還是要為那些可憐的女子抱不平。

她看着年茂學接著說道：“還有羅夫人！你們的心裏根本就不愛對方，但為了家族和國家的利益，你們不得不結合在一起。羅夫人雖然內心有些不甘，但她還是一心一意的跟你一起生活，操持着家務，管理着丞相府的上上下下，從不讓你操心，你一個有一個的小妾娶進門，羅夫人可有一句怨言？可有怠慢過妾侍所生的孩子？你不但不心存感激，能有這麼賢惠的妻子而慶幸，反而將所有的好處都給了別的女人，你的內心難道一點愧疚都沒有么？”

孟修遠聽到亓官白桃的這番話，很是理解，帶着柔情的目光看着亓官白桃。

他也清楚了，亓官白桃心中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感是有多麼的在乎，他這心裏暗暗發誓，日後一定不會讓亓官白桃有任何的擔心，和不幸福之感。

亓官白桃卻沒有注意到孟修遠的眼神和表情變化，繼續說著自己想要說的話。

“自古男子皆薄情，唯有女子最痴情，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不用問女子的感受，而男子要是死了，女子就要為其一直守寡一輩子，這難道公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