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話說,自從上次秦泌說要教導環兒正經的學些東西,便隔三差五的叫人把環兒叫去,今天讓環兒學畫畫,那就國畫、西洋畫一起上,明天讓環兒學功夫,便找了一堆的師傅輪流教他。現在在秦府,環兒每天都過得昏天暗地的,他說想學東西本來就只是託詞而已,沒想到秦泌卻如此認真的兌現了他的承諾。環兒頭疼之餘,心中卻也着實感動,便也認真的學了起來。
說是認真,可還是分對象的。像是武功之類的,環兒本身就學得自己祖上傳下來的,心法,招式都有,自成系統,那已經夠用了,也不必較真去學其他的,貪多嚼不爛。故他只是在師傅教他的時候,認真的聽一聽理論的東西,真正實踐起來,還是裝作不太懂,在這方面沒多大天賦的樣子。可是一到了由秦泌親自教他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他可是牟足了勁的表現,把過目不忘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務求能讓秦泌多誇讚他一些。
兩人這一教一學倒也融洽,真正跟秦泌處久了,環兒才發現他是個多麼才華橫溢的傢伙,天文地理,兵法謀略,農學民樂,他都極其精通。最難得的是,每次他教導他的時候,都是極其認真的,明明是最迷人的時候,環兒卻無法把心思集中在這個人身上。因為他教導的實在是太厲害了,環兒聽他講課,常常會把他這個人都忘記了,全心全意的沉浸在他所教導的東西上面。
有時候環兒實在忍不住,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每當這時,他就會相當鄙視的瞥環兒一眼,道:“你是沒見過我師傅——水幕老人!”
環兒聽他這樣說,對水幕老人便更是好奇了。環兒也曾經問過秦泌,教他功夫的師傅們都說他的武功是最好的,那為什麼他不親自教他武功。
秦泌聽了,沉默了良久,才說就他那水平,神仙來教都沒有,誰教都一樣,他不教還能少費點兒精力。環兒聽了,知道他是敷衍之詞,卻也識相的不再相問。確實,那個在這個國家堪比神明的存在,不是他能夠高攀的,還是不要妄加打聽比較好。
在秦家混得久了,環兒不由的感慨,謠言什麼的,真得是很可怕啊!那些認識秦泌的,人人都說他是多麼的好色下流,可是環兒把他們家的後院慣了個遍,卻連一個寵姬都沒有發現。他身邊的小廝也是相貌平平的,也沒發現有什麼貓膩。來了秦府一個月了,每次見到秦泌都是正正經經的,處得熟了,就會發現,秦泌這個人,就是平時生活作風顯得慵懶了一些,平時口裏花花,不拘小節了一些。比如有客人在時他都可能沒什麼形象的整個人窩在椅子裏,想一隻沒骨頭的貓一樣。這些就是放在那些正人君子眼裏,充其量也只是叫做不知禮而已,怎麼就變成人品下流了?外面傳的他這個人在家裏夜夜笙歌,日日荒淫,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他怎麼連個□的尾巴尖兒都沒抓到的。
這天早上剛到巳時,環兒一早便到了秦泌的家。一進門內室,卻見秦泌還躺在床上,整個人睡得都迷糊了。環兒看得滿頭黑線,這人是睡神嗎?每次見到他好像都很困的樣子,最有精神的時候,看起來都想剛睡醒似的。環兒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把他從床上託了起來,趕着他去洗漱。要說起來這也算是他們兩個關係進步的證明了,環兒還記得,當初他第一次叫秦泌起床的時候,那可真是驚險萬分啊!
當初他第一次進秦泌卧室的時候,帶他進來的秦叔朗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搞得環兒當時都不想進去了。
那時候已經過了巳時了,秦泌還沒起來,環兒便自告奮勇的去叫他起床。誰知剛接近床邊,還沒碰到他人,就被他一把抓住,按在床上,脖子被他的手緊緊的禁錮着。環兒可以感覺到,秦泌那雙看似沒用力的手,其實已經暗自蓄滿了力量了。最恐怖的是,那個時候,秦泌竟然還是閉着眼睛睡着的,根本沒法交流,如果一個不小心,他就有可能被掐死!環兒那時心裏的驚駭,根本不是言語能形容的,他腦子全都亂了,到底是經歷過了什麼,才能讓人在睡夢中都保持着這樣的警覺。環兒當時想了很多,又什麼都沒想,保持着被秦泌掐着脖子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一刻鐘之後,秦泌稍微清醒了,他才獲得解放。
事後,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提前這事,只是後來,秦泌也沒說讓環兒不要靠近他這樣的話,所以環兒便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每天來得早了,就依舊會跑來叫醒他。只是從此以後,那天那樣危險的場景再也沒有發生過。
這裏,秦泌還閉着眼睛睡得香甜,便被環兒拉起來,趕去梳洗了。環兒見他老老實實的去了,便讓人把早飯擺上來,把帶來的魚都揀了出來,放到多出來的碗裏,小心地挑着魚刺。
秦泌洗漱完回來,見桌上放在的一個奇怪的盒子,不解地道:“這個......是什麼?”
環兒沒好氣的道:“沒眼睛看啊,當然是魚湯了!”
秦泌的表情依舊迷糊,道:“我不喝魚湯!我是問那個盒子是幹什麼用的......"說著,語氣似乎還帶上了點兒委屈。
環兒一聽,便知道他是還未睡醒,便道:“那個盒子就是給你裝魚湯的。我早問過秦叔了,知道你不愛喝魚湯,可你最近不是上火了嗎?再加上如今正是進補的時候,你又不愛吃那些補藥。沒得挑了!這是粉葛鯪魚燙,喝這個剛好。我放了很多藥材,又加了蜜棗,不苦。還把魚身那條筋給剔了,處理的很乾凈,不腥的!你先把魚湯給喝了,我大早上起來給你熬的,一會兒等我把魚刺給去了,你再把魚肉也吃掉。放心吃,要是讓你吃出一絲魚腥味,我就讓你吃了!”說著,頭也沒抬,繼續小心翼翼地挑着魚刺。
秦泌聽了,看了環兒好一會兒,才乖乖的自己把盒子掀開,倒出魚湯來喝。一入口,便頓住了,果然一點兒都不腥,不僅不腥,還不知裏頭加了什麼,味道怪香的。因此,秦泌三兩口就把魚湯喝了個乾淨。
環兒見他喝的開心,心裏也高興,大晚上的不睡覺,爬起來熬這麼一鍋湯還是值得的,這不,這個出了名的挑嘴猴兒都肯吃魚了。想着便讓丫鬟過來,給他盛了粥,將挑了刺的魚肉給他蓋了上去。
秦泌在那裏吃得開心,見環兒一口沒動,便停下道:“你不吃么?”
環兒聽了心內無語,無奈地道:“我做魚湯的時候吃了一點兒,現在不餓,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難道誰都跟你一樣,會在床上賴到日上三竿啊!”
秦泌聽了,自己動手給環兒也盛了一碗粥,推到他面前道:“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吃的,早該餓了,還是再吃點兒!”說著,不由分說的又給他夾了個金絲奶卷,環兒怮不過他,便也拿起筷子用了一點兒。
用了早飯,秦泌也醒得差不多了,趁着丫鬟們收拾東西的功夫,他拿起環兒裝魚湯的那個盒子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環兒看他那認真的樣子,不由的笑道:“怎麼樣,剛才喝到的魚湯還是燙的,很奇怪!”
秦泌聽了,老實的點了點頭,便道:“這麼做得的!”
環兒搖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出來的!前幾日你不是教了我那種西洋的鏡子怎麼做的嗎?又是化銀子又是弄那種聞着味道像尿一樣的水,叫什麼銀鏡反應的。我當時學得覺得有意思,回去就又弄了一次。只是我們家沒有你這那種成片的玻璃片兒,有也是那種大片的玻璃屏,我總不可能拿那麼大的東西來糟蹋,所以便拿了我屋裏那個拋光的玻璃瓶子用了。我當時做完就傻眼了,那麼個圓圓的瓶子要怎麼照來着?看着臉都大了一倍了。把我氣得恨不能砸了它。還好丫鬟們捨不得,拿外頭檯子那兒去裝熱水用了。說是放在外頭,既能盛水,又能照照從外頭回來臉上臟不臟,也挺好的。東西在外頭用了幾天,我就發現了,這東西用來裝熱水,比其他東西冷的慢。我覺得不對頭,又試了幾次,可是仔細比比,其實那熱氣也保持不了多久。後來就又多弄了一層玻璃,試了好多次,才弄出這麼一個。花了我多大功夫你都不知道!不過說起來也奇怪,自從弄出這東西,我總覺得在那兒見過似的,就是覺得眼熟,細想來,又好似沒見過,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他一說完,秦泌便把盒子放下了,站起身來,搬起環兒的腦子左瞧右瞧,環兒被他給晃得暈的不行,剛想把他的手掰開,他便停下了,只聽他道:“你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裏面都裝了些什麼呀?想當初我學這東西的時候學得都要吐了,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你竟然還有功夫回去試,還能搗鼓出這麼個寶貝出來。嘖嘖!真像切開來看看裏頭都是怎樣的奇貨啊!”說完,還一臉讚歎的拍了拍環兒的腦袋。
環兒一下便跳開了,道:“看什麼看,裏頭的寶貝多了,切開就沒了,你個傻貨!”
秦泌聽了,點了點頭道:“嗯!說得也是,來來來,咱們來聊聊做這麼一個東西要花多少銀子,要是不多的話,咱們多做點兒拿出去賣!”
環兒聽了,搖頭道:“你身子裏流的不是血,是錢!這種東西有什麼可賣的。又不是什麼金貴玩意兒,笑死人了!算了,跟你明,做這麼一個倒是用不了多少功夫,也不費什麼銀子。只是那些有錢的,想吃些東西現做就是了,用不上這些。那些沒錢的,直接吃冷的便是了,更不會拿錢出來買這些東西用。你還不如直接賣吃食來得划算呢!”
環兒是沒當回事兒,但秦泌就不一樣了。他依舊堅持肯定會好賣的,環兒也不想跟他在這種事上瞎磨,也就由着他了。
提筆將製作的工序給寫了,正要交給他,誰知他也遞了一張紙過來。環兒一看,裏頭說的是賣這東西,每份給環兒三層銀子。環兒看着紙上白紙黑字寫着的東西,還正兒八經的蓋上了手印,忍了又忍,那嘴角還是給抽上了。想開口,秦泌也不給他機會,伸出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直接把契約塞進了他懷裏。又不由分說的拉了他出去,說今天要教他彈琴。
好,說到彈琴,環兒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心內暗道,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你等着,今天不管你教我什麼曲子,我就算拼着用腦過度,被抬回去的風險,也要給它一一重現了!嚇死你!哼哼!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再來,今天傷到一個朋友的心了。本來想兩更的,心情太差,寫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