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開新坑了,激動滴很吶!希望各位新老讀者能夠喜歡這篇新文,謝謝喲!!

午後暖暖地陽光透過窗外高大的梧桐樹上嫩綠的新葉,撒在窗台上,投下斑斑駁駁地樹影。

穆心瑤放下手中的書,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痛的後頸,目光一轉間,自然而然地就投向了窗台上那盆已經長出新芽的野生杜鵑。

當時從山上那一大叢杜鵑上折下它時,它只是根枝條,別人都說肯定活不了,可偏偏它就活了,雖然長得很慢,可終究是活了。

穆心瑤嘆了口氣,心中隱隱作痛。但那個人走了,卻再也不會回來了。她抬手捂住眼睛,不願再想下去。

“瑤瑤……”一個虛弱地聲音伴着“吱呀”地開門聲從身後傳來。

穆心瑤頭一回,只見室友高茄瑋佝僂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緊拽着門把手,一臉蒼白的靠在門上。

穆心瑤眉一皺,趕緊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把高茄瑋扶了進來,讓她躺到床上。“你怎麼了?”她邊問邊從邊上拿過高茄瑋的史努比抱枕,幫她墊在背後,然後坐在床沿,關切道:“不會是例假又來了?”

高茄瑋微蜷着身體哭喪着臉點點頭,“知我者莫若瑤啊。”說著她又指指腳邊的被子,示意穆心瑤給她蓋上,繼續抱怨道:“哎呀……痛死我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給你沖杯紅糖水?”穆心瑤見她點頭,就站起身走到桌邊,利索地給她沖好了送到手邊。“喏,小心燙。”

“嗯嗯,謝了啊,哎喲……好命苦……”高茄瑋哀嘆了一聲,趕緊湊着杯沿喝了一口,吹吹,再喝了一口……不多久,一杯紅糖水喝完,她把杯子擱到床邊的書桌上。突然,她似想起了什麼,又抬眼看向已經在幫她沖熱水袋的穆心瑤,咬着唇遲疑半晌,欲言又止道:“那啥,瑤瑤,幫我個忙,成不?”

穆心瑤輕輕一笑,繼續着手上的動作,“又逃課?我可說好了啊,於老師的課我可不代點的,你也知道他眼睛毒着呢,混不過去的。”

“不,不是。”高茄瑋飛速地瞄了她一眼,囁嚅道:“明天……義工社有義賣……你能不能代我去……”

驀地,一股滾燙的開水澆到了穆心瑤捏着熱水袋的手上,她忍不住“嘶”了一聲,但又馬上咬住了唇。

“怎麼了?”高茄瑋聞聲探頭看她。

“沒事。”穆心瑤忍痛邊擰熱水袋塞子邊頭也不回道:“小瑋,我已經退出義工社了。”

高茄瑋聽到她那斷然地話語裏透出地那絲絲艱澀,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知道,可是這次是給福利院做的義賣。”她看穆心瑤沒有說話,忙略坐起身,急急地補充道:“哦,就是給悅欣兒童福利院組織的,你聽說過沒?他們院條件比較困難,所以……如果我再不去的話,人手就太少了,義賣就只能取消了,而且這次賣得都是人家捐的快過季的衣服用品什麼的,改期估計不大可能了。”

穆心瑤聞言眉間輕蹙,微不可見地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到床邊,用沒燙到的右手遞過熱水袋,也沒看高茄瑋,只是一轉身,邊收拾桌上的書,邊神情淡淡地說:“人手怎麼會不夠?”

“哎呀,別提了,自從那事兒以後,新會員加入比往年少多了,老的會員又畢業的畢業,退會的退會。我媽本來也不許我做了,後來我說是轉到助童那塊,去的是市內的一些福利院什麼的才……”話未說完,高茄瑋突然就意識到自己一順口,又說了不該說的話,她忙訕訕地笑了笑,岔開話題道:“哎,喝了紅糖水,抱着熱水袋,真是舒服多了,嘿嘿……”

“晚上再,我出去一下。”穆心瑤抿緊了嘴角,轉身往門外走去。

“呼……”高茄瑋見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才輕輕吁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自己差點,啊不對,是已經犯了忌諱了。

穆心瑤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室友,兩人幾乎無話不談,可她們之間有個不能觸及的禁區。高茄瑋很清楚原因,平時也非常小心不去提及,可人總有疏忽地時候,就比如剛才。其實若不是自己實在沒辦法,也不會去求她幫自己做這件事。實在是最近天氣忽寒乍暖的,會裏好幾個成員都中招了,自己逃過感冒,卻又偏碰上來例假,還好死不死的有挺嚴重的痛經的毛病。本來這次義賣人手就有點不夠,這下可好,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不過想起穆心瑤臨走時說得那句話,以她對那姑娘的了解,高茄瑋又嘿嘿賊笑了起來,可轉瞬一陣痛意襲來,她“嘖”地一聲又愁眉苦臉地蜷縮了起來。

第二天上午,福利院門口的樹蔭下。

“這鬼天氣,才四月就熱成這樣,往下可怎麼過呀?”汪寧邊用報紙用力扇着風,邊皺眉抱怨道。

穆心瑤聞言抬頭看了看日頭,笑道:“你該慶幸現在只是四月,而不是七月。”說著,她拿起桌下自帶的涼白開,仰頭灌了一大口,也只覺得渾身地燥熱被稍壓下去了些。

輕抹了下嘴角,放下水壺,再次整理了一下義賣攤位上的物品,又抬眼望了望四周,現在已近中午,經過校門口的人比剛才少了好些。相較於剛才的忙亂,現在可真算是清閑了。都吃飯去了,她暗自猜測。

“汪寧,你看下攤子,我算下賬。”說著,穆心瑤就拿出已售物品清單點算起來。

“哦,好。”汪寧點點頭,又望了望路口方向,嘀咕道:“不知道杜師兄會買什麼回來?餓死我了!”

穆心瑤聽到卻沒說話,只是微微一笑,如果汪寧等會兒看到杜少文買回來的飯菜,或許會覺得還是餓肚子更好。

杜少文是義工社出了名的“扒皮二人組”之一,人稱杜扒皮。其實倒也不是說他本人小氣,只是在義工活動時,他對經費的使用,精打細算到令人髮指而已。就如“扒皮二人組”的另一個人常說:“錢,要用在刀刃的尖尖上。”

穆心瑤輕輕搖了搖頭,拋開那些險些又要浮上腦海地陳年往事,繼續認認真真地算起帳來。

“穆師姐,不好意思,我去下廁所哈。”汪寧訕笑道。

穆心瑤一愣,看看略顯空曠的馬路,點點頭,“快去快回。”眼看着汪寧一溜煙地往福利院大門裏跑去,穆心瑤也停下了手中的事兒,站起來繼續守着義賣攤。

偶爾有路人經過,停下來看着攤位上的東西。穆心瑤也不急於過去推銷,只是仔細地觀察着人家的表情。因為曾經參加過多次義賣的她,知道過於急迫地向人推銷,弄不好會給人造成困擾,甚至反感。

比如現在,那個目前屬於穆心瑤觀察目標的高個男子抬臉朝她微微一笑,她忙回以微笑快步走了過去。

只見那男子拿起一件女式毛衣,溫和地眼神帶着詢問地看向她。

“啊,先生您眼光真不錯,這件毛衣是全毛的,您摸摸,手感很好?您看,這裏有全羊毛標誌。”穆心瑤翻了領口給他看,又迅速打量了一下款式,感覺比較適合中老年婦女穿着,於是她禮貌地問道,“請問是給家中長輩看的么?”見那男子微笑點點頭,她有點得意於自己的洞察力,笑道:“那這款真的很不錯,全毛的衣服秋冬天穿不會起靜電,又保暖又舒服,而且您看,款式和顏色都很大方,穿着既顯年輕卻又感覺穩重。”她見男子認真地看着自己說話,而且頻頻點頭,感覺賣掉還是頗有希望的,於是又指了指義賣攤前豎著的她手寫的廣告牌,試探着道,“而且因為我們是義賣,所以價格也很便宜,毛衣每件才八十呢。”

男子聽了抿唇一笑,又翻了翻標籤上的尺碼。

穆心瑤忙道:“哦,這款還有一個尺碼,您要不要看看?”

男子抬頭時,穆心瑤話已經說了一大半,於是男子頭略側了側,困惑地看着她。

穆心瑤以為他沒聽清,忙重複了一遍。男子趕緊笑着擺擺手,放下衣服。

穆心瑤心頭一緊,別是不要?千萬買啊!要買啊!!拜託拜託!!

幸而她還沒吶喊幾下,就見人家從包里掏出一個錢包,抽出兩張一百遞給她。

嗯?穆心瑤困惑地看着他,“先生,這件是八十。”

那男子眨眨眼,笑了,又拿過邊上另一件款式略有不同,尺碼卻一樣的毛衣,放在了原來那件毛衣上,用手指頭比了個“二”字。

穆心瑤恍然大悟,忙欣喜地雙手接過,微笑着欠身說了聲謝謝。正準備從零錢盒裏拿兩張二十的找給他,那男子瞥了眼她手中的錢,忙蹙眉退後一步擺擺手。

“嗯?”穆心瑤不解地看看他,又低頭看看手上的紙幣,難道是嫌太舊了?可你為什麼不直接說呢?她忙換了四張比較新的十塊錢,訕笑地雙手遞過。

男子臉驟然紅了起來,哭笑不得地又擺擺手,伸手從兜里掏出手機,噼噼啪啪很快地按下一串字,遞給穆心瑤看:我是說不用找零了。

穆心瑤一愣,抬頭看向男子,那男子笑着指指自己耳朵和嘴巴,然後攤手,搖搖頭。

這麼一比劃,再遲鈍,她也明白了,看向他的目光中不禁透出一絲惋惜和同情,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居然是——聾啞人!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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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手訴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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