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殺
他搖了搖頭說:“在一次員工大會上聽院長說過,重病區病房的四面牆上都覆蓋了一種特殊的材料,這種材料跟橡膠有點像,有彈幸但不易劃破,學名叫什麼我記不住了,那次開會就有人提出讓二級三幾病區都用上這種材料,可是由於這種材料的價格太過昂貴,就沒被批准。”
這樣以來撞牆自殺肯定是行不通的,那麼還有什麼自殺工具呢?我絞盡腦汁突然想到還有一種,觸電。
這想法一說出來,又被偉哥否認了,他說防電措施做的非常好,根本不可能觸電。
那我就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自殺了。
偉哥提示我說:“窒息。”
窒息?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難不成自己把自己憋死啊?偉哥點了點頭,確認了我的想法。
這怎麼可能,太離譜了!人在剛死亡的那一瞬,肌肉會放鬆,而在憋氣時肌肉是崩緊的。假設你已經憋了八分鐘,已經快死了,這時就會全身無力肌肉放鬆,外界的大氣壓與身體內的氣壓不一樣,就會發生氣體交流,大氣中的氧氣進入人體,人就會慢慢恢復過來了,人工呼吸就是這個原理。
就算是自己掐住自己脖子,也會因為呼吸困難而激發人體求生的本能,會使自己自然而然的鬆手,所以自己把自己掐死也根本不現實。
我問偉哥那人到底是怎麼窒息的,偉哥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他只是聽別人說起,法醫鑒定是窒息死的,但是全身上下沒一點傷痕,準確的說是根本就沒掙扎的痕迹,很平靜就的就被憋死了。
這也太詭異了,我正納悶,偉哥說還有更詭異的。
那件事有點太久了,偉哥只是聽人說好多年前,但具體是哪一年他也不知道。
據說那天夜裏,重病區無端端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慘叫,聲音是從302病房裏傳出來的。簡直可以說是撕心裂肺,聽的人心裏一陣一陣的心揪。
那天值班的小夥子是個新來的,被這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嚇得腿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就趕緊打電話給護士長。
等護士長從家裏趕來,哀嚎聲已經沒有了,聚集了四五個人一起上去打開302病房時,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空氣中還攜帶着一股脂肪燒焦的味道,用手電筒一照,燒的連渣都不剩了,就剩地面上一團黑影。
最奇怪的是,當時病房裏的可燃物有很多,像床單被子啊之類的,可是除了地面上的黑影,沒有任何東西被點燃。
後來報了警,警查來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地上那團黑影應該是燒剩下的,也不知道是骨灰還是什麼,像是長在了地面上,怎麼洗都洗不掉,據說現在去302病房還能看到。
聽他講完之後,我有些疑惑的問他:“確定這是自殺不是謀殺?”
“這我哪知道啊,我也是聽一些老員工講的,聽他說當時警查沒找到線索,查了幾天連怎麼燒起來的都不知道,最後給了個自殺的結論就不了了之了。”
重病區裝的有攝像頭,有人進去肯定會被拍攝下來,如果是謀殺的話,我這破腦袋能想出來的線索,當時的警cha肯定也能想到,之所以最後還給了個自殺的結論,估計是已經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就算是自殺,也得有作案工具什麼的吧,總不可能憑白無故的就自己燒起來了。”我問。
“確實是自己燒起來了的,當時警查給的結論就是人體自燃。”他說。
人體自燃我知道一點,是一種超常現象,指一個人的身體在沒有與任何火源接觸的情況下,體內突然快速的着火燃燒起來,甚至可以燒化為灰燼,但周圍的易燃物,包括可燃物品卻不會被引燃。
我對重病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又追問了他最近一位進入重病區的病人是什麼狀況的,可是他不肯說,說醫護人員都簽過保密協議,不準跟別人透露患者的信息。我說我又不問名字,他搖搖頭還是不肯說。
後來幾天我又問了很多能正常交談的病人,可他們根本一點不知道重病區的事情。最後沒辦法,一狠心一咬牙,找偉哥借了手機,給朋友打電話買了一條玉溪讓他給我帶來,偷偷送給偉哥。
醫院是禁止工作人員藉手機給病人的,我剛進來的時候,一堆病人哭着找我藉手機,都是想給家人打電話接他出去。
我跟偉哥關係不錯,但也再三答應他不哭不鬧,他這才把手機給我,但也是看着我打才放心。
兩天後朋友把煙送來,偉哥收下以後趁着別人都去吃午飯,帶着我去院子裏找了個相對偏僻的地方,分給我一支煙說:“你這好奇心還真重啊。”
“也不是好奇心重。”我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醫院實在悶得慌,我都快呆不住了,就指望着你給我講兩個故事消遣一下。”
我給他點了煙,他抽了一口,說到:“那我就給你講一個,那是兩年前了,那會兒我才剛來這裏工作,對流程不熟悉就跟着醫生到處跑,病人是個小女孩,大概十三四歲,她媽媽帶她來的,醫生讓小女孩先出去等一會兒,留下她媽媽單獨談話,醫生接過這些資料后,一一開始查看,好些家醫院的,有心理科、心身科,還有心理諮詢中心的等等,醫生邊看她媽媽邊說,她覺得女孩沒什麼問題,但學校老師總說女孩不正常,非要她再來這裏看看,她媽媽說得很平靜,一臉不以為然,其實我們事先都已經知道了,這個孩子上午在學校里自殘,用刀片把自己的胳膊劃得血淋淋,醫生沒有回應太多,就說讓孩子進來,讓她媽媽到門口等一會兒,女孩進來坐下后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醫生問她什麼她都不說,然後醫生就一點一點替她說,一邊說一邊跟她確認,是這樣嗎、是那樣嗎,在耐心的引導下,女孩子開始說話了,慢慢地講述了割傷自己的事情,也肯挽起袖子讓我們看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