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兒出世
()當塗薇薇等人趕到首都的時候,面臨的是宛如地獄般的場景。
那是怎樣一個情景啊,塗薇薇從沒見過,如螞蟻般密密麻麻的喪屍分佈在各個角落。入目刺眼的紅,到處都是血,到處是殘肢碎肉。還能喘氣的人們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被好幾個圍在一起的喪屍撕咬啃食,感受非人的痛苦,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處於絕望中的人們拚命地反擊,帶有即使是死也要拉個陪葬的的決絕,就是蚍蜉撼樹也要一搏,直至死亡。那震天響的悲號聲聲,那嘶啞的痛苦嘶吼,塗薇薇只覺得心臟陣陣緊縮,好疼!
視線瞟到林雨晴的表情,雖然哀傷,但是卻沒有震驚和難以忍受;高全?和往常一樣的表情,沒有什麼不同,就好像看到的地上那些慘劇只是電影裏的劇情一樣;就連孫子佑和孫子福兩兄妹的表現也讓塗薇薇另眼相看,那臉上只有對宿敵的憤恨,絲毫沒有普通孩子的畏縮和害怕。塗薇薇自嘲的一笑,看來,幾人中最沒出息的就是自己了。同時,心裏慶幸不已,幸好老爸老媽,還有老哥他們沒看到這樣的場景,只要他們生活的好,所有的苦難和艱辛由她一人承受就好。
“雨晴,和他們聯繫一下,沒道理他們都躲起來了,就咱們拚命不是?”塗薇薇收斂起情緒,淡淡地下了命令。
首都地下大廈第九層,是整個地下基地的控制中樞,此時的監視器的大屏幕上上演着慘絕人寰的人間慘劇,看到的人無不悲戚不已,可是卻沒有人出聲,現場一片死寂。能夠出現在這裏的人,除了守衛外,都是整個國家高層的首腦人物。此刻,他們承受的不僅是整個地下基地的興亡生死,還有地面上被他們拋棄的群眾的道德負擔和良心的譴責。
可是,要問他們後悔嗎?估計也只是一片沉默,除了從那堅定而又痛苦的眼神中窺探出些許答案。
喪屍潮爆發的太過突然,事先毫無徵兆,本來只有一百個左右的喪屍,即使是進化型喪屍,他們也還是有把握的,自然沒有太放在心上。突然間,和喪屍作戰的戰士們發現,喪屍的數量突然暴增,且有源源不斷之勢,立刻向上級報告。
相關負責人立刻做出決斷,果斷撤退,並且召集平民區的群眾暫避地下大廈。可是因為平民的數量過多,加上地下大廈的資源有限,勢必得放棄一部分。可誰又想自己被放棄呢,因此,喪屍潮襲擊的消息暫時被封鎖了。根據事先就分門別類好的人事檔案,三分之二的群眾被秘密接到地下大廈暫避。其餘的人雖然有疑惑,覺得不安,可卻沒有多想。直到所有的行動結束,那被拋棄的三分之一群眾這才得知喪屍狂潮來襲的消息,可卻只有眼睜睜地等死......
十六層,主席辦公室
辦公室里煙霧繚繞,劉赤福只覺得指間一痛,就見中指和無名指夾着的煙頭都已經燒到頭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劉赤福揮手散散煙霧,又回到辦公桌后,這才叫人進來。
宋愛國一進來就聞到了濃重的煙味,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光線的問題,主席看起來滄桑了好多,好像都長白頭髮了,心裏嘆了一口氣,還不等敬禮,劉赤福就已經開口讓他坐下了。
“人還沒到嗎?”
“說是快了,已經在路上了。”
“他們,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嗎?”劉赤福覺得就這麼將所有的希望壓在那幾人的身上,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可是,如果真有別的辦法,他又怎麼會這麼做。
“主席放心,一個能在動物喪屍老窩裏建立基地的異能者,實力或許比我們預估的還要強。我已經都安排好了,就等這幾個人來后開始反攻了。”
“好,事到如今什麼都要試一試了。”劉赤福強打起精神,將一份文件遞給宋愛國,說道,“這是搜集上來的情報,全國幾乎同一時間爆發喪屍潮,規模是一個比一個大。可偏偏國外卻是太平得緊,這種情況太不正常,你趕緊派人調查,有了結果后第一時間上報給我。”
“是!”宋愛國立刻匆匆而去。
劉赤福靠坐在椅子上,閉上雙眼告訴自己,為了更美好的未來,總是會有人犧牲的。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是值得的。
宋愛國從來沒有這麼忙過,一天兩夜不眠不休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精神狀態明顯不佳,反應都慢了幾分,雙眼佈滿了血絲,遠遠看去紅彤彤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基地里溜進一隻變異喪屍呢,不過他的眼裏卻沒有喪屍眼裏的瘋狂和暴戾。
宋愛國來到九的監控室里,坐在角落裏閉目養神,喪屍的嘶吼聲和凄厲的尖叫聲不時響起,撩撥着每個人的神經。宋愛國是打算暫時休息一會兒的,有人要將聲音關了時卻被他阻止了。他想讓每個人都記住地面上被拋棄人的苦難,一個人的心可以冷硬,卻不可以麻木,即使那個建議如此做的人是他。
剛剛休息不到三分鐘,就聽吳玉濤激動地喊道,“部長,他們已經到了!”
宋愛國立刻彈跳起來,取過吳玉濤手中的通訊器,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掛了。轉過身剛要通知吳玉濤前去集合所有的作戰部隊各就各位,就見吳玉濤已經把各個負責人叫來了,全都一副躍躍欲試、迫不及待的表情。
兩天以來,宋愛國第一次露出讚賞的微笑,對他們如此積極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一天兩夜裏蟄伏在這地下,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同胞慘死,熱血的軍人都不會無動於衷。甚至,當時那一命令下達時,即使理智上多麼理解,感情上卻是接受不了的,個別的士兵還要罔顧命令衝上去救人,被其他人及時阻止關在了拘留室。而此刻,告訴他們可以去血刃仇人時,無不亢奮,其狀態就像即將出閘的猛虎。
“小薇姐,他們讓咱們把地下基地入口的喪屍解決掉,他們的人才好出來。”林雨晴將通訊器扣在自己的肩上沖塗薇薇喊道。
“問下具體的地點。”
“......嗯,好。”林雨晴掛掉通訊器后,立即報出地點。
塗薇薇大概搜尋了下,確定了大概位置,立刻瞬移到地下大廈入口的上空。
可能是以為尋找到地下基地的入口就能逃進去,卻不知道那個機關除非有人將內部相匹套的機關鎖打開,外面的人就是把機關敲碎了也不會將入口打開的。而有此想法的人不少,因此,盤踞在這裏的喪屍非常多。除了支離破碎的屍體,入目所及的都是正在咀嚼血肉的喪屍,甚至,還有三五個喪屍因為爭搶兩隻手臂而彼此撕咬起來。
可能是安逸的環境呆久了,塗薇薇覺得自己對這樣的環境分外不適應。打了個繁複的手勢,漫天大火瞬間籠罩住方圓十米的地界,有的喪屍瞬間就燒成骨頭;有的喪屍的身體正在熊熊的燃燒,不住嘶吼奔逃,除了將別的喪屍也點燃外竟然就這麼一點點被燃燒殆盡;還有的喪屍竟然懂得在地上打滾撲火,可是周圍的火勢越燃越旺,還不斷有滿身火焰的喪屍亂跑亂撞,不時就有幾個喪屍撲在他身上,沒挺過幾分鐘也跟着被燒成渣了。
初次目睹這一場景的人無不驚訝極了,眼睛都快凸出來了,心裏嘀咕,領導們要等的人就是她嗎?這就難怪了。
林雨晴則是吹了聲口哨,別管看了多少遍,每一次看到時都這麼震撼呀。
五分鐘后,那盤踞在地下大廈入口處的幾百個喪屍就這麼被消滅了。除了還燃燒着的星星點點,塗薇薇頓覺舒服了不少,還是這樣看着順眼些。
也就在這時,一輛輛軍用飛機、坦克、大卡陸陸續續從入口處開出來,最後,就連僅有的五架飛車也開出來投入戰鬥了。至此,對抗喪屍狂潮的反擊戰正式開始。
三天後
喪屍潮不但沒有減少的趨勢,反而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更多的喪屍大軍。連續三天作戰,不說普通的士兵都是疲累不堪,就是許多異能戰士體能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為了不發生沒被喪屍殺死,反而被累死的憾事,劉赤福主席親自下達命令,將作戰部隊分成日間作戰部隊和夜間作戰部隊兩撥,這才緩解了不少的壓力。
就在人類和喪屍激戰正酣時,桑娟感覺到肚子有些疼,不一會兒,地下大廈的第七層就開始忙亂起來,桑娟竟是要生產了!
因為桑娟身份的特殊性,並沒有將她送往醫區的手術室,而是送到了異能研究部的三號實驗室里。不但是兩個婦產科醫生守在旁邊,就連王遠揚教授及王遠揚教授的助手塔思,還有異能研究部的慕容玖博士和他的學生沈哲都到場了。畢竟是全國,乃至全世界第一例異能兒出世,所有人不得不嚴陣以待。
整個實驗室里,除了桑娟因為陣痛而響起的破碎的細細的呻吟聲,竟是沒有一點聲音,甚至看眾人的神情,竟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嚇到什麼。
沒一會兒,幾乎整個地下基地的人都知道了異能兒即將臨世的消息,這對因為喪屍狂潮持久不退而分外壓抑的眾人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個個歡天喜地,奔走相告,一時間氣氛熱烈起來。
尤其是那些懷有身孕的異能者和懷有身孕的異能者家屬,多日的憂鬱和凄苦竟然一掃而空了,滿眼的都是肚子裏孩子的慈愛,綻放獨屬於母親的母性光輝。
三個小時過去了,桑娟除了感覺到身子更疼了之外,一點也沒有孩子要出來的感覺。桑娟有些怕了,這對常時間和喪屍做近距離搏鬥的她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感覺,眼睛裏澀澀的。
感覺到桑娟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兒,王遠揚盡量放柔了聲音安撫桑娟的情緒。
像是委屈的孩子找到了可以為她做主的靠山,桑娟哽咽地問道,“教授,怎麼沒有動靜了?我感覺不到孩子動了。”
“沒事兒,這是正常的,這還不到四個小時呢,還有人兩天兩夜才生下孩子的,你放心。你看有這麼多頂級專家在這兒守護你呢。”
王遠揚這麼說的同時,另兩個婦產科的醫生像是證明王遠揚教授所說的完全屬實似地,連連點頭。
桑娟終於放心了,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桑娟咬牙強忍着,豆大的汗珠滴落在早已汗濕的枕巾上。看得周圍的人心疼不已,唯有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了兩個婦產科醫生顯得悠閑不已。
一天一夜過去了,實驗室里的氣氛愈加緊張了,柴海濤就等在門外,焦躁不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只得在門口走來走去緩解一下焦急的情緒。
這時,一道洪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柴海濤眉間的陰雲驟散,立時就喜笑顏開。還沒等他高興幾秒鐘,慕容玖博士的學生沈哲突然衝出來,滿臉的沉重。
柴海濤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直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趕緊上前攔住沈哲,還不等問,就聽沈哲氣急敗壞地道,“你攔我幹什麼,這不是添亂呢嗎。”說著一把推開他就急跑了起來。
柴海濤的心頓時沉入谷底,雖然是擔心的不行,可也再不敢有什麼動作,頹然地跌倒在地上。這要是桑娟真有個什麼萬一,等兒子回來了他可怎麼說呀!
而在實驗室里,剛剛出生的小嬰兒用消過毒的白毯包裹住被塔思抱在懷裏,除了剛出生時被一個醫生拍了小屁股哭了一嗓子,竟然沒發一聲,一會兒就睡著了。塔思抱着這個小身體,一時間五味雜陳,希望他,不要剛剛降臨人世就沒了母親。
而此刻的桑娟剛為人母,就要面臨死亡的威脅——竟是產後血崩了!
“不行,止不住啊!”一個醫生驚惶地喊道,聲音里透着無力。
“血漿呢,怎麼還沒送到?人都死哪兒去了?”王遠揚看着不斷浸染血液的床單,臉色越發蒼白的桑娟,短短的幾分鐘內生命力竟然迅速地流失掉了,奄奄一息,一時間咆哮出聲,可就是再憤怒、再不舍,似乎也無力挽救這個年輕的生命。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沈哲滿頭大汗地拉着一個少年跑了進來,王遠揚剛要斥責,就聽沈哲解釋道,“教授,他能救,他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