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教訓兒子
()第五十章教訓兒子
話說延安那頭，嚴大貴從王鳴強那裏知道了虎子進了部隊，還和嚴小龍一起“並肩戰鬥”，立下了很多戰功之後，氣得頭頂都冒煙了，立馬氣勢洶洶地找嚴小龍去了。
嚴小龍本來正在休息，聽連里的同志說自己的老爹來看自己了，還笑嘻嘻地從營房裏面出來，可是卻沒想到看到了臉變成豬肝色的嚴大貴。憑着這麼多年和嚴大貴相處的經驗，他立馬知道了這是嚴大貴發火的前兆，於是轉身就跑，溜得比兔子還快。
嚴大貴也從腰間抽出皮帶來追趕他，嘴裏還喊着：“嚴小龍，你給我站住！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聽見他這麼一說，嚴小龍哪裏還敢停啊！跑吧！於是就在延安上演了這麼一出雞飛狗跳的鬧劇。
這父子倆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士和獵人，體力好、腦子靈，再加上旗鼓相當，於是嚴大貴沒能追上嚴小龍，嚴小龍也沒能擺脫嚴大貴。最後終於來了嚴大貴的領導，把他們兩個攔下了。
那位首長派人把氣喘吁吁的兩人攔下以後，嚴大貴還不顧幾個人的拉扯和阻攔，想要揮舞着皮鞭抽打嚴小龍，嚴小龍也機靈地趕緊往後多，沒挨上幾下。看到嚴大貴這個情況，首長怒了：“嚴大貴！你幹什麼呢？這裏是部隊，不是你的家裏！不是你想打兒子就能打的！你兒子現在也是一名光榮的戰士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你忘記了？不許毆打體罰手下的戰士你忘記了？你這個樣子像話嗎？”
嚴大貴聽見首長的怒吼立馬停手了，認真向首長承認錯誤，自己不該在這麼多人面前打兒子，影響軍隊的形象。
首長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把嚴家兩父子交到了自己的家裏坐下喝喝茶，想緩和一下自己手底下這兩大愛將的矛盾。嚴大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槍法好、人又老實，實在是做警衛員的不二人選。而嚴小龍年輕有活力，不僅自己手上功夫好，有文化，帶兵也很有一套，是一個值得好好栽培的好苗子。這兩父子之間能有什麼隔夜仇呢？於是能化解的他就準備好好化解化解。
問道嚴大貴發怒的原因，嚴大貴氣呼呼地指着嚴小龍，說道：“你問他！這個小兔崽子！這麼大的事情都瞞着我，還編瞎話來騙我！我說他怎麼一見我就說自己忙呢，原來是和他手底下的人合著伙來騙我呢！要不是王專家和我說破了，我還不知道被他騙了這麼久！”
嚴小龍這邊確實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唉，我怎麼就忘了和王鳴強也串一下詞呢？沒想到是這小子把我給賣了！”
嚴大貴大怒，又想站起來打嚴小龍，首長立馬制止住，問答：“大貴，小龍同志騙你什麼了？”
這下子，兩個人都不吭聲了。
首長冷哼一聲：“怎麼，兩個人合起伙來瞞着我？”
嚴大貴立馬說道：“首長，我哪裏敢啊！我只是，只是……只是不知道怎麼說。”
“有什麼就說什麼，這有什麼不好說的！”首長不樂意了，非要追根究底。
嚴大貴也只好現編：“我還有一個小兒子，留在華北根據地那邊的一個叫香菜塘的村子裏養傷了，他年紀還很小！可是我這個不爭氣的大兒子，去了華北根據地以後居然把他弟弟拉來當兵了！你說他不是瞎胡鬧嗎？”
“爹，我怎麼會拉虎子去參軍呢？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留在王大娘家裏養傷啊！可是虎子那個倔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能勸得動她嗎？我去六連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那裏獃著啦！我倒是想把他全回去，可是他不聽我的啊！我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在戰鬥中護着他點兒了，還能怎麼樣？”嚴小龍委屈地說道。
嚴大貴聽他這麼說氣消了一些，說道：“可是你可以把這件事告我我啊！我親自說她！看她敢不敢不待在村裡乖乖養傷！”
“得了吧，爹，要是她能聽你的話就不會從太原城裏追出來了，早早留在太原成立過好日子了！那麼小的時候她就敢一個人走山路，現在她什麼不敢幹啊！她可是和我說了，不准我把她參軍的事情告訴你，如果我說了，你不讓她留在部隊，她就一個人拿着槍打鬼子去！”嚴小龍怕嚴大貴，可是亞男不怕啊，亞男可是嚴大貴的寶貝閨女，嚴大貴別說打她，連重話都捨不得說她幾句，能有什麼威懾力。
嚴大貴愣住了，說道：“胡鬧！怎麼能一個人去打鬼子呢？這打鬼子是一個人的事嗎？她這不是去送死嗎？”
“可不是嗎？她都這麼說了，就敢這麼做！你說我怎麼敢告訴你？萬一她真跑了，那才叫危險呢！”嚴小龍趕緊解釋道。
嚴大貴嘆了口氣，表情很憂慮，他在思考應該把自己這個女兒怎麼辦。嚴小龍嘆了口氣，表情很放鬆，知道今天自己的危機解決了，老爹不會再拿皮鞭抽自己了。
首長咳嗽了兩聲，不解地問道：“聽了這麼久，我也大概明白了一點兒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很納悶，老嚴啊，你問什麼不準自己的小兒子參軍呢？”
“他年紀小！”嚴大貴答道。
“他身體不好！”嚴小龍同時搶答到。
首長想起了他以前簽發過的兩張一等功的榮譽證書，於是說道：“你弟弟叫嚴小虎吧，也是一個好苗子啊！槍法好，人也機靈，這次聽說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沒有參加這個新建的連隊是吧？他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要不把她送到延安來治治病！要是延安這邊也治不好我們還能把他送到蘇聯去治病，這麼好的同志一定要好好關照啊！這樣我們部隊才能發揮最大的戰鬥力！”
聽到送亞男來延安或者是去蘇聯治病，嚴大貴和嚴小龍的臉上不僅沒有露出歡喜之意，反而變得愁眉苦臉的，希望首長可以改變主意，不願意讓亞男“治病”。
首長心裏立馬就有數了，這個嚴家老二，身體根本就沒有什麼大毛病！要是真有病的話他的爸爸哥哥能不願意讓他治？至於年紀小，這也不是什麼理由吧？嚴家的情況他知道，嚴小龍、張秉義都是很小的時候就跟着嚴大貴打鬼子了，他怎麼不嫌他們年紀小？這裏面一定有什麼隱情，一定得問出來！
於是，首長冷哼一聲，說道：“別在這裏大掩護了，老嚴啊，你心裏想什麼都寫在臉上呢，不用想着要騙我！說吧，有什麼情況瞞着我？”
嚴大貴糾結地抓着自己的頭髮，難道真要把虎子女扮男裝的事情告訴首長嗎？可是自己讓虎子女扮男裝不就是為了讓她過得更安全嗎？現在延安這邊挺安全的，不然讓虎子恢復女兒身到延安來？做個勤務兵醫療兵文藝兵什麼的，也更加安全。不！不行！只要鬼子一天沒趕出去，就不能恢復女兒身，這世上的事情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雖然根據地被鬼子攻佔的可能性不大，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啊！不能向首長暴露虎子的身份，還是得把虎子勸道老鄉家裏去“養傷”，離開軍隊！遠離軍隊才是最安全的！
不得不說，嚴大貴也是一個倔強的人。可是，就憑他那點兒說話的水平，能瞞得住火眼金睛久經考驗的首長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
於是首長怒了，拿起手裏的茶杯差點兒就甩出去了！可是想想延安這邊物資缺乏，而且自己的老婆告誡自己再摔就沒有茶杯用了，首長又把茶杯放下了，轉而猛地一拍桌子，把嚴家父子都嚇了一跳，說道：“嚴大貴！你什麼意思？我都已經把話說道這份上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到底想瞞着我什麼？”
嚴大貴不說話，就這麼梗着脖子做着。首長氣急了，站起來不停地轉圈，一邊還指着嚴大貴說道：“好你個嚴大貴！脾氣漸長啊！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你行啊你！”
然後轉身面對嚴小龍，說道：“嚴小龍，你爹不說你來說！嚴大貴！你瞪什麼瞪？你自己不說還不讓你兒子說啊？在我面前還敢擠眉弄眼的？給我一邊兒待着去！嚴小龍，你來說！”
嚴小龍愁眉苦臉地看看領導，又看看自己老爹，最後只能選擇低頭不吭聲。
首長被這兩父子氣樂了，說道：“好，不說是吧？不說就不說吧！我把你們兩父子都關禁閉，什麼時候說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於是嚴家兩父子就在禁閉室里待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裏首長的煙癮比以前大了許多。
一個月後，首長的愛人沈大姐幫嚴家父子求情：“老嚴家兩父子雖然在部隊裏打鬧對部隊影響不好，可是也不用處罰這麼重吧！都把人家關一個月禁閉了，也該放出來了吧！”
首長說道：“你以為我是在罰他們打架的事情呢？我有那麼狠嗎？我是氣他們有事情瞞着我！我也不想關他們那麼久啊！本來以為關個幾天他們也就說了，哪裏知道這兩父子都是這麼個牛脾氣，我能怎麼辦？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關到他們說為止，我就是想放也沒有理由放啊！”
“他們都瞞着你什麼了？”沈大姐問道。
“我怎麼知道！反正是而嚴家老二有關！”首長說道。
沈大姐一笑，說道：“你們這些男人就會帶兵打仗，一言不合就只知道頂牛，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吧，一定給你問出來！”
首長笑道：“唉，這我可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啊，我最近幾天頭髮可都愁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