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秘書長的懊悔

()相比於省城市場的成功，其實梁蘇感到更高興的還是方國新的成長。

這一次省城七家店鋪，從開始的籌備，到現在正式營業，在梁蘇沒有絲毫插手的情況下，方國新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足以證明方國新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真正的成長起來了。

或許方國新現在還缺乏那種運籌帷幄的遠大目光，但他的執行能力卻毋庸置疑，所謂千金易得，一將難求，錢是永遠也?不完的，而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才卻極其難得。

因此，對於方國新的成長，梁蘇由衷的感到高興。

※※※※※※※※

與梁蘇愉快的心情不同，此時，梁行舟的心情卻恰恰相反。

市政府秘書處辦公室，秘書長劉弘文翻看着梁行舟遞上來的報告，忍不住皺眉道：“梁主任，這就是你的建議？”

梁行舟點點頭，態度十分謙遜，應道：“是的，劉秘書長，都是我一些胡思亂想的主意，還請秘書長多多指正。”

如果此時梁蘇在這裏的話，他肯定會發現這份報告十分熟識。

這份報告，是關於清河勞改場如何進行安全措施整頓，杜絕再次發生犯人逃獄傷人的惡**件，梁行舟在報告內指出，最好能夠將犯人們勞動改造的地點改成在室內，並進行封閉監管，這樣就不會再出現前段時間那種無法預防的事故了。

實際上，梁行舟在這份報告裏並沒有將梁蘇跟他提到的那些建議全都列出來，他只是選擇性的挑出了一小半，主要就是略略提到讓勞改場方面開辦工廠來解決犯人們的室內改造途徑。

這份資料，可以說是與梁蘇所說的內容相差甚遠。

當然，並非梁行舟不想將報告做得詳細一些，而是他不能，畢竟督導組的負責人還是劉弘文，他不可能越過劉弘文直接去找林國志，在體制內，這種越俎代庖的事情是大忌，所以梁行舟必須先將報告呈給劉弘文看。

另一方面，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梁行舟也不清楚劉弘文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所以現在他才會在報告上含糊其辭，盡量淡化具體的措施，以免為他人做嫁衣裳，不過，現在看劉弘文的態度，對方卻是壓根沒將這些建議當作一回事，梁行舟心中不免有些鬱悶。

果然，稍稍看過報告之後，劉弘文輕咳一聲，面無表情的道：“行了，報告就放在我這，我會盡量向林市長提出來的，你先回去忙。”

梁行舟嘴巴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發出聲音，其實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轉身告辭離開。

等到梁行舟離開后，劉弘文嘴角揚了揚，心中冷哼道：“哼，不知天高地厚……”

對於新任市長林國志，劉弘文尚未有太多了解，所以這一次，他打的就是和稀泥的主意，又怎麼會隨便將這類提出具體措施的報告交上去呢？梁行舟這番行為，此時在劉弘文看來，無疑有點愣頭青的嫌疑。

“看來當初嚴市長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他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人呢？”

經過這件事，梁行舟的形象在劉弘文心中無疑是大打折扣，他無聲的冷笑一下，隨即起身往市長辦公室走去，今天，是他向市長總結督導組工作的日子。

十分鐘后，市長辦公室內，林國志聽着劉弘文侃侃而談，卻發現都是些表面文章，對清河勞改場的安全措施整頓沒有絲毫有用的建議，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聽到後面，林國志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劉弘文的話：“怎麼？劉秘書長，是他們不配合你們的工作？”

劉弘文一時琢磨不透林國志的態度，於是小心斟酌着措辭道：“倒不是不配合，農場的領導對督導組的工作十分諒解，只是這麼多年來，原先運作的那一套程序都已經深入到每個細節上去，一時之間很難調整過來，張處長已經答應，會儘力在近期內進行整頓。”

“哼！調整不過來？怕是根本沒心思調整！？”林國志不滿的冷哼一聲，隨即提高音量，“你們的工作做得還不到位，劉秘書長，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務必要在一個月內讓農場的安全措施整頓好，下去，現階段你主要還是跟進這件事情。”

這話一出，劉弘文心中登時暗暗叫苦，原本他以為這次總結只是走過場的報告一下，林國志就會放下這件事情，但他卻沒有想到林國志居然會揪住事情不放，情急之下，劉弘文腦中突然閃過剛才梁行舟的那份報告，於是他立即補充道：“市長，其實我們督導組也有些想法，就不知這些想法合不合適？”

林國志皺眉道：“有什麼想法就儘管提出來，合適不合適可以再討論，現在讓你們下去，就是要找出問題的根源，不然我還讓你們費那麼多心思幹嘛？”

無奈之下，劉弘文只好將梁行舟那份報告拿出來，呈到林國志面前，說道：“這份是我們督導組工作人員的建議，請市長您過目。”

林國志接過文件，仔細讀起來，不過臉上神色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劉弘文則在邊上偷偷打量着林國志的神情，當看到林國志的眉頭突然皺起來時，劉弘文心內一驚，連忙補上一句：“這份報告，主要是我們工作組梁行舟梁主任總結的，這次督導組的具體事務，他也全程參與了。”

劉弘文自以為從林國志的神情中猜中了對方所想，於是他便將梁行舟拋了出來，萬一真的出了什麼問題，無疑也能有個人頂缸，卻沒想到林國志下一句話就讓他立即傻了眼：“嗯，很好，這個同志很有想法，這想法不錯，值得研究。”

林國志一邊看着報告，一邊頻頻點頭，看完后，他馬上抬起頭吩咐道：“梁行舟梁主任，是秘書二處的，劉秘書長，你待會讓他過來我這裏一趟。”

“好的！”

劉弘文答應下來，心中卻是鬱悶不已：原來林市長居然是對這份建議感興趣，這梁行舟也真是走運！

五分鐘后，梁行舟匆匆來到林國志的辦公室。

見梁行舟到來，林國志從座位上站起來，伸手招呼示意：“梁主任，坐！”

市長的熱情態度無疑讓梁行舟吃了一驚，他老老實實的坐下來，還沒開口，只聽林國志又問道：“梁主任，要在農場裏成立工廠的方案，是你想出來的？”

梁行舟立馬站起來，恭敬回道：“是的，市長，這幾天我跟隨劉秘書長下去調查，一時心血來潮，就寫了這份建議。”

林國志抬抬手，示意梁行舟重新坐下，這才問道：“梁主任，說說看，你是怎麼想到這一點的？”

梁行舟雙眼一亮，馬上意識到林國志對自己的建議感興趣，於是他斟酌了下語句，回道：“我主要是看到農場方面將那些犯人都當成是累贅，覺得這個想法有些不對，我認為，這些犯人不應該成為累贅，而應該讓他們發揮出更好的作用，所以就想到了這一個方案。”

“嗯，如果能夠將這些犯人都轉化為廉價的工人，的確能夠發揮出更好的作用，不過，你這想法可是有些大膽啊！”林國志笑了笑，點評道。

這句話，讓梁行舟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正要解釋一番，卻沒想林國志又緊接着問道：“梁主任，除了這個建議，不知你還有其它想法沒有？”

梁行舟心中一震，一種難以言表的興奮迅速從心中蔓延開來，他輕咳一下，調整一下心跳，這才回道：“想法是有一些，我認為清河農場要改變目前的現狀，必須要大膽革新，除了我在報告中提到的興建工廠，其實農場的土地也應該利用起來。”

說到這裏，他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林國志，對方點點頭，鼓勵道：“嗯，說下去。”

“農場的土地，原先是由犯人們耕作，這也是形成逃犯的主要根源，如果……”

打開了話匣子，梁行舟的緊張漸漸消失，越往下說，思路越是順暢，曾經與梁蘇討論過的那些建議一條條從他口中吐了出來。

林國志在邊上聽着，開始還十分平靜，不過，越是往下聽，他雙眼的神光就越亮。

梁行舟留意到這一點，信心更是十足……

………

下午三點的時候，劉弘文從辦公室探出頭瞄了瞄市長辦公室，隱約聽到裏面還有聲音傳出來，他心中不由納悶：都幾個小時了？莫非梁行舟還在市長辦公室里？

不過，就算他想知道答案，此時他也不敢擅自過去打擾。就在這個時候，林國志的秘書肖成手裏拎着兩份快餐盒從不遠處走過來，劉弘文立即裝作不經意的走出辦公室，同時臉上換上一副驚訝的神情：“啊，肖秘書，怎麼這個時候才吃飯？”

肖成呵呵一笑，隨口應道：“秘書長，這可不是我吃的，林市長和梁主任討論事情，一時忘了吃飯，所以讓我去弄了兩份回來。”說完肖成匆匆往市長辦公室走去。

肖成只顧想着市長的午餐，他卻不知道，此時在他身後，劉秘書長心中正懊悔不已。

―――――――――――――――――――――――――――――――――――――

PS：請大家投了票順便在書評區留言，這樣阿飯可以為大家加精華……